不诉离伤(生子)全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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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青衣人啐了那人一口,一把推开他,“我才没那个空闲!”
“哟!这三个月来日日照顾我的可是谁?”那人坏笑著扯了扯青衣人的手,“楚大夫都告诉我了。”
青衣人狠狠瞪著不识好歹那人,眼眶竟红了起来。
那人一慌,忙把青衣人拉入怀里,拍著他的背哄道:“是我不好,我对你不住……”
声声压抑的哽咽传了出来,听著让人揪心得很。
“你混蛋!”青衣人抱紧那人的背,抽泣著道,“竟一声不响,把旋冰神功传给风吟……你、你……”青衣人双肩不住地抖动,双手攥紧了那人的衣服,想起南宫桀当初为了救风吟,差点就要在玄冰寒潭长眠不醒,不禁心生恐惧。
“你不也是瞒著我,把体内大半的真气传给了我儿子?”那人感激地笑道。
青衣人怔了怔,辨解道:“我这样做,至少不会昏迷三个月。”
那人叹了一声,轻揉青衣人的发:“你也是知道的,当时风吟就只剩最後一口气,我若不传他旋冰神功护体,他定是活不成,我儿子也一定会随他而去……”那人顿了顿,无奈道,“我不告诉你,也只是……”
“只是怕我阻拦?!”青衣人用力推开眼前人,神色满是愤怒和失望,“我在你眼中,就是见死不救虚情假意之人?!南宫玄!算我看错了你!”
“小颜!”南宫玄忙把颜歌拉住,连连摇头,“我当然没有这样想过,你……咳咳……”南宫玄一急,便不停咳嗽起来。
颜歌见状忙上前为他抚背,不一会儿泪又落了下来,委屈道:“你就从没想过,你若有个万一,我……”
“你也会……随我而去?”南宫玄双目炯炯,不知是在期盼什麽。
颜歌低眉,头抵著南宫玄的胸膛。
南宫玄张开双臂搂住颜歌,颇骄傲道:“呵!那我可是救了三条人命啊!”
颜歌没好气笑了笑,长长呼了一口气:“想起救你儿子那时,真是惊心动魄。”
“哦?”南宫玄手中一紧,问道,“怎麽回事?”
颜歌无奈一笑,道:“他虽是重伤,但还不至於丢了性命,可他一心求死,传过去的真气都四处流走,找不到方向。”
“那如何是好?”南宫玄紧张追问道。
颜歌笑答:“我便让楚大夫一直在他耳边大声喊‘风吟没有死’、‘风吟还活著’,才把他的魂给喊了回来。”
南宫玄重重叹了一口气,更抱紧了怀里的颜歌,低声问道:“这个时候,他可是在陪风吟?”
颜歌“嗯”了一声,看了看天色,道:“他抱著孩子过去,说让风吟和孩子聚聚。”
又是一阵秋风,散落满地残红。
扶月阁。
“风,不离不弃都三个月大了,他们长得真快,小身子现在沈得很……”
“哈哈,你看他们乱蹬的小胖腿……”
“风,不离还会喊爹爹了,你听听。”南宫桀浅笑著把小南宫不离抱了起来,牵著她的小手坐在床沿,歪著头哄道,“不离不离,唤声爹爹,爹爹──”南宫桀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
小不离看著眼前一脸期盼的爹,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咧著小嘴“咯咯”笑了起来,发出“吧哒吧哒”的甜腻声。
南宫桀皱了皱眉,心想昨天听到的明明不是这样……
“椰──(爹──)”坐在床里边的小南宫不弃突然甜甜唤了一声,还手脚并用地缠上了风吟左臂。
南宫桀顿时眉开眼笑,宠溺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开心地对风吟道:“风,不弃唤你了,你快应应他。”
床上那人依然安静祥和地沈沈睡著,南宫桀定定看著他,又似失了神。
“哇──呜哇──”被冷落的小不离用嘹亮的哭声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眼泪似开了闸的洪水,“刷刷”地很快就落了下来。
南宫桀被哭声拉回了神,手忙脚乱地抱起小不离,大手轻轻拍著她的背,声音轻柔地哄道:“不离乖,不哭不哭……”
闻声的楚相惜赶了过来,南宫桀正抱著小不离在房里慢慢踱步,小不离已经趴在他肩上沈沈睡了过去,嘴里还吮了一根小指头。
楚相惜笑著欣赏这副父女温馨图,不禁安慰地想:风吟果然没说错,南宫桀确实是个好父亲。
天色已经黑了,楚相惜用唇形告诉南宫桀:“该、睡、觉、了。”
南宫桀微微点头,低下头亲了亲女儿嫩嫩的小脸蛋,便把她放到楚相惜怀里,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风吟的左臂从呼呼睡著的儿子手脚中解放出来,两人便抱著孩子去了楚相惜就寝的水榭。
回来後,南宫桀坐上床沿,苦笑著对躺在床上的风吟道:“终於摆脱了那两个缠人的小家夥,你却还在偷懒睡觉。”南宫桀佯装生气蹙了蹙眉。
风吟脸上是温和而清浅的笑,胸膛平缓地随著呼吸一起一伏。
指尖眷恋地轻抚风吟的脸,南宫桀微笑道:“走吧。”
第八十四章
南宫桀带风吟去了玄冰寒潭,寒潭的至净之气对风吟的身体有好处,也许能让他早些醒来。
这三个月来,他除了白天在玄冥教照顾不离和不弃,每到傍晚时分都会带风吟上玄冰寒潭,两人在寒潭的冰床上睡一夜,黎明时分再回去。
风吟在玄冰寒潭的时候,南宫桀怕他身体弱,承受不住寒潭里的寒气,便不停为他搓揉手脚,直到挫暖了、挫热了。
在这个过程中,南宫桀发现自己逐渐变得很多话,就算一天到晚呆在一起,他还是几乎不间断地和风吟说著话,例如小不弃如何顽皮淘气,小不离多乖巧听话,日子过得是充实而满足,像是故意刺激风吟,在他沈睡的日子里不知错过了多少有趣的事,好让他快点醒来。
今日,南宫桀如往常般侧躺在风吟身边,掌心还一直捂著他有些冰凉的指尖,断断续续地说著话。
“不离不弃长得是越来越标致了,眉眼间都很像你……”南宫桀又仔细端详了风吟此时略显苍白的脸,心想这张脸多多少少都看九年了,却似怎麽都看不够,“我请了最好的画师,每半个月为孩子画一张丹青,等你睡醒了,我再一一给你看,好不好?”
风吟依旧沈默著,被南宫桀捂著的指尖逐渐温暖了起来。
南宫桀把嘴凑过去,在他鬓发处怜惜地吻了吻,柔声道:“睡吧。”说著又看了风吟许久,还是舍不得睡去,便双手捧著风吟的脸,在他额上、眉角、鼻尖细细地轻啄,最後一吻停留在他微凉的唇,灵巧的舌尖在他唇上轻柔扫过,辗转缠绵不止,直到那两片唇瓣变得温热柔软。
反复地吻了几遍,南宫桀才恋恋不舍地张开双臂搂紧他,闭上了眼。
到了黎明时分,南宫桀习惯性地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为风吟探脉息,然後安心地呼一口气,和风吟说:“早。”
南宫桀背著风吟缓缓下山,没有施展轻功,只是一步一步地顺著小石阶而下,山峦起伏连绵,层层叠叠。
曙光渐现,微晖稍露,清晨的空气很清新,耳边还伴奏著吱喳雀鸣,南宫桀的心情很是轻松愉快。
走到半山腰,天色由黎明的鱼肚白,逐渐变成了淡蓝色,南宫桀放慢了脚步,嘴角绽开一抹孩童般的笑。
“风,日出了。”南宫桀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远处冉冉升起那轮旭日,“我说过,我们不仅要看日落,还要看日出……你答应了我的,你可记得?”南宫桀回过头,复又迈开步子拾阶而下。
刹那间,远处那片天,陡然铺展了万道霞光。
七年後。冬去春来。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书房中传出孩子稚气的读书声。
我趴在窗台,看姐姐手里攥著一本诗经,摇头晃脑地大声背诵,恶作剧地拾起一颗小石头砸了过去。
“哎哟!哪个混蛋……”姐姐忙一把捂住嘴,两眼左右瞥了瞥,才看见正在坏笑的我,“不弃,你又偷懒了,小心爹罚你抄书!”
我“嘿嘿”一笑,扬了扬下巴:“爹这个时候正陪著爹爹在院中晒太阳呢,才不会发现我。”
姐姐嘟著嘴斜飞了我一眼,视线复又回到了手中的书卷上,继续摇头晃脑起来。
我甚觉无趣,“唉”了一声从窗台上滑下来,踏著大步子四处游晃,百无聊赖地准备找楚叔叔玩去。
“风,冷不冷?”
片刻沈默後,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回屋里拿件袍子,你等等。”接著便是紫藤摇椅轻轻晃动传来的“咯吱”声。
我慌张地吐了吐舌头,一时大意没有抄小路,竟大摇大摆地走了这条必经扶月阁的大道。
正想转身逃跑,爹那低沈的声音抓住了我:“不弃。”
我心下惶恐,但想著伸头一刀缩头又是一刀,罢了罢了,怎麽也得拿出点男子气概来,便挺起胸脯,乖乖走了过去,一下子扑到爹腿上,委屈地唤了声:“爹──”然後打蛇随棍上,扁著嘴埋怨,“姐姐欺负我,我乖乖背书她居然拿石头砸我──呜……”我承认,眼泪是被吓出来的……
爹一点怀疑都没有,就说了句:“你好好站著。”就进了屋里。
我一动不动地站著,很快爹便拿著一件月白袍子出来,盖上正睡在紫藤摇椅的爹爹身上。
“过来。”
我小移碎步……
“跟爹爹说,自己做错了什麽。”
原来爹真的一点都没怀疑……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立马招了:“我不该偷懒不背书,不该拿石头砸姐姐,不该跟爹说谎……哇──”我承认,我很没胆量……
我跑过去拉起了爹爹的手,爹爹的手很大很温暖,每次就这样稳稳牵著,我都觉得很安心,心里头有暖和和的感觉,什麽都不怕了。
我想听见爹爹对我说话,我想看爹爹笑起来的样子。爹爹睡著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上扬,面容很柔和,很好看,爹爹若是笑起来,一定很迷人,很温柔。
可是,爹爹怎麽还没醒来?
自懂事以来,我每次问爹这句话,爹都是很温柔地笑著对我说:“快了。”
快了。
爹等了爹爹七年。
爹摸了摸我的头,指尖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对我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动辄就流泪。”
我用力点头。
是的,我从没见爹哭过,有时候,楚叔叔说起爹爹的事也会红了眼睛,可爹从来没在外人面前流泪。
领了罚:抄一遍诗词三百首,我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回过头,看见爹抱著爹爹,不知在爹爹耳边说著什麽,脸上依然不变的是浅浅的笑容。
“听见了吗?不弃老是犯错,我也舍不得狠心罚他,还是你来教训他比较好。”南宫桀把风吟被风拂乱的鬓发拨到耳後,轻声道,“还想睡多久?风……”
南宫桀吻了吻风吟的额角,从後抱著他,在春日暖阳中沈沈睡去。
“桀……”
幽幽的呼唤……南宫桀猛地睁开眼,绚烂的阳光映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颤抖的手托起爱人的脸,却依旧是安静的面容,依旧是紧闭的双眼。
一恍若梦。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紫藤摇椅上紧拥的两人,一人隐忍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