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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渣女重生记 作者:枫叶流丹(晋江vip2014.5.27完结)-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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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手握圣旨转身离开。
  身后,偃修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走出立德殿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二日,偃修封靖南侯慕湛霄为大将军,领兵平叛。
  不足两月,靖南侯便平定偃昂叛乱,回京之后,即刻被拜为相国,加封汝南郡王,自此内秉国政、外辖专征,军政大权集于一身。
  就在士族官员们额手称庆之时,却骇然发现天下士族的代表慕王爷并未站在他们一边,而是铁政推行着偃修既往的国策。山东抗税的豪强被屠灭,反对新法最顽固的曹中被罢官,而王意、令狐北则被查出贪赃枉法诛死抄家夺爵。慕王爷生杀刑罚、决之俄倾,朝堂之上再无敢逆其锋芒。
  第二年,大魏国库的收入整整多了三倍有余,而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也快修好了,新政的益处渐渐显现,皇帝偃修却此时染上重疾日渐垂危,宫中名医遍布却束手无策,皇帝盛年病危,坊间流言乃慕王爷把持宫廷命人毒害。
  征和三年七月,皇帝深夜宣慕相国进宫。龙榻之上偃修形容消瘦目色无华,再无当年的清俊如玉,洒脱不俗的风采。
  偃修咳了两声,道:“慕爱卿,这大魏朕便交给你了。”
  慕湛霄眉目无波默然不语。
  偃修又问:“卿欲登顶否?”
  湛霄道:“我从无此意。”
  偃修苦涩一笑,“是朕的过失,令这大魏失了一对传世的君臣,也令你失了妻室。”
  湛霄不言。
  “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
  偃修怅然道:“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在找。她那样绝烈的性子或许早已……”
  湛霄打断他,“此事不需陛下操心,内子安好在世。”
  “你如何肯定?”
  慕湛霄默然片刻,道:“同命蛊。”
  偃修愕然,而后大笑,但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如此便好……咳咳,如此便好。或许真是天意,朕膝下唯有两女,这样也好,慕卿……一切便托付于你了。”
  湛霄道:“陛下放心。”
  偃修不禁抬头望着他,只见他的表情依旧如往常那般平静,没有任何变化,而丰神隽朗、风雅无俦的面容被岁月打磨得更加深沉,也更加喜怒不测。
  ***
  第二日,皇帝偃修在进了一碗太医局进的药后,病情加剧夜半薨逝。
  偃修无子,相国慕湛霄立其皇弟宁王偃华为帝,可两年后又以偃华无道、□先皇遗妃为名废黜偃华,另立睿宗最小的遗腹子年仅五岁的偃颢为帝。举国上下一片哗然,然而却无人敢直面提出异议。
  不知不觉王府到了。慕王不好骄奢,当年加封汝南郡王时皇帝本欲为其另建王府,但被慕王婉言谢绝,只是将侯府的牌匾换了,而今也不过只需再换一个牌匾罢了。
  ***
  慕湛霄进了府邸,管家李全立刻上前道:“王爷,老爷在畅枫院等您。”
  慕湛霄点了点头,向畅枫院走去。
  这几年他与父亲政见不同彼此已少有交谈,自从他接受偃修封王拜相,靖安侯便离府另居。平素他不在京城,即便在京城也不住王府,而是在甘露山下另起了一座别院。
  湛霄不知他为何会选择那里居住,但猜想多少和母亲有关。
  他曾听他们提起过甘露山,当时他们彼此眼中都浮起一缕旁人难懂的会心笑意。他父母一辈子相敬如宾,到老了却越来越和睦相得,不似他与阿旋,情胜岩火,到而今,拥有的不过是火山的灰烬。
  他微不可闻将那个名字又在舌尖咀嚼一遍,已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慕湛霄掀开门帘,唤了一声:“父亲。”
  他父亲果然在母亲的灵牌前默立,听他到来,道:“过来给你母亲上柱香吧。”
  慕湛霄上前恭敬地替廖夫人上了三柱清香。
  靖安侯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他唯一的儿子与他当初的期望越来越远,然而他并不能斩钉截铁地说他的所作所为全然是错。
  “湛儿,你可知你今日之行为后世会如何评价?”
  慕湛霄的背影略微一僵,过了片刻,缓声说道:“檀权揽政,横暴凌君。”
  与在朝政上的霸道强权不同,慕湛霄从不封禁言论,万事皆可强力推行,唯有这件事;并非诛杀几个妄议朝政的书生,或是大兴一次肃清言论的文字狱就可改变。
  靖安侯悠悠叹了一口气,“湛儿,而今主少国疑,你权倾当国,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其中艰险唯有你自己知道,也唯有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让你母亲在天之灵担心。”
  慕湛霄垂眸道:“是。”
  ***
  慕湛霄出了畅枫院,清风迎面吹过,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桂子香气,转眼又到了金秋九月满园飘香的时节。
  有一年他去楚府后院找展鹏,路过桂花树下时忽一阵桂子摇落。他抬起头,只见郁郁葱葱的枝头藏着一个唇边眼角都蕴着笑的小姑娘,那么明亮又那么柔软,软得他毫无戒备直突突便撞进他的心里。
  慕湛霄微微而笑,就如当年在馨香淡黄的桂花雨中抬头看见她,眉目弯起地笑了起来。
  一切似乎随着这迷人的清风迎面而来,兰舟前的少年、漫天星辉的莫湖、策马奔驰的双影、红绡帐中的抵死缠绵,还有,许诺中的明月和天山……
  “阿旋,你可知天下仕子习武修文寒窗苦读所为何事?所为者不一而足,然每一名仕子涉世之初或多或少都做过同一个梦,那个梦的名字叫做图国。
  有幅图以天下为纸、以大略为笔,给热血为墨,虽然沉重无比,可只要给他机会他愿意扛起整座江山!秋水长天,物换星移,唯有画成这幅梦中之国方为万世不灭之功勋!”
  “……我虽素有图国之梦,但我有的绝不仅仅是那个梦。”
  他的笑容里浮起一分淡淡的自嘲和苦涩,万世不灭之功勋?
  千秋万世,不会再有清辉如月的慕湛霄,不会再有湛然若神的靖南侯,不会再有德范遐迩、勋盖季世的倾世名臣,唯有檀权窃国之巨奸尔。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常常听着刘欢的《去者》和小柯的《千秋家国梦》找感觉。
  我不会贴音乐,不过如果真要给这个故事配一个主题曲,那无疑是这一首——《千秋家国梦》。
  千秋家国梦
  词/作曲:小柯
  你说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给你够不够
  背离了冥冥中的所有
  离乱中日月依旧
  告诉我你要去多久
  用一生等你够不够
  驱散了征尘已是深秋
  吹落山风 叹千秋梦
  前世天注定悲与喜风雨里奔波着
  如今已苍桑的你
  那去了的断了的碎了的何止是一段儿女情
  所以生命的传说里
  因为你已变得如此的美丽
  就让我知道他知道天知道地知道你的心
  当我再次看到你在古老的梦里
  落满山黄花朝露映彩衣
  我再次看到你在爱的故事里
  起阵阵烟波你往那里去*
  你说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给你够不够
  告诉我你要去多久
  用一生等你够不够




☆、第105章 番外:谎 言

  第一个谎言是从我说出那句话开始:
  “我是你的丈夫。”
  ***
  她那双清澈如水潋滟美好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却没有怀疑和戒备。我知道她会相信我的。
  我告诉她我们是被官府通缉的犯人。当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时吓了一大跳。我替她洗净了面容,再将她一点点变成另一个样子。
  她看着镜中的一幕目光有些迷惑,转回头对我说:“我觉得这个情形很熟悉。”
  “当然,我们以前常常会易容逃命。”
  我说服她和我一起上了马车,留了封书信给陆神医,取走了神医为她配的药和药膏。
  她似乎有很多疑问,但没有如我推测得那样刨根究底地追问,只是一直自己默默地想。
  一路走得极慢,若她想起什么或者身体有任何不适我便须立刻掉头回去。可一切出乎预料的顺利;等到晚上住店时她才流露出紧张的情绪。她犹豫了好一会,鼓起勇气对我说:“我……我觉得这样不好。”
  我对她笑了笑,“我要一间房不过是想照顾你。没关系;一切等你想起来了再说。”
  于是;我喊来小二又要了一间客房。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顿了顿,说:“谢谢你,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你怀孕了。”
  结果,她又吓了一大跳。
  ***
  夜里,我还是不放心,如以往那样在她窗外待了一夜。
  第二日镇内各处的盘查越发严了,可疑的人物皆被带回官府。我不欲带着她东躲西藏,便在城中择了一户做小买卖的夫妻,给了他们许多银两让他们即刻返乡,而我带着归旋扮成他们的模样在他们家中住下。
  过了一月,我又在郊外选中一座宅子,带着归旋住过去。原本想买个小婢照顾她,但又恐人多嘴杂生出事端,于是她的衣食所需皆由我亲手料理。
  我们在这所安静的宅院住了半年有余,她的身子愈发重了,与我也日渐亲近,只是不像夫妻那般亲近。
  尽管十分小心,归旋还是早产了。产后,孩子瘦弱,她的身子更是虚弱。我不顾她的反对坚持寻了一个乳母照料孩子,让她安心调养身子。为了此事,她第一次与我吵架,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之后,我没有再拂逆过她的意思。
  又过了数月,她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旻儿也强壮不少。那是一个男孩,俊秀而好动,若侯爷看见了定然会欣喜若狂。
  这段时日,我从未打探过侯爷的消息,但血誓越来越强的反噬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的存在。
  自从出生起我便注定是他的影子,影子离开主人何能存在?
  可那天夜里,我看着她带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朝我走来,不可想象的念头便在那一刻形成。
  第二年,我带着他们去更远一些的地方,山明水秀、气候宜人的江州。银钱对我来说不成问题,但为了避免归旋疑心,我还是盘下了一处茶庄。然后在附近买下一处宅院,宅院不大,我在院里种了株梧桐,归旋则种了些芭蕉、红叶和蔷薇。
  常日里她与我一起打点茶庄生意,旻儿则在前堂跑来跑去。她之前和我提起过人皮面具,那种东西确实没有,不过我无意中寻得一种千年寒竹的竹衣,柔韧异常近乎肌肤,我用它给归旋做了个面具,至此她的模样定下来,不用再每日易容,不过我也少了每日亲近她的机会。
  岁月静好得仿佛会永远如此下去,如果没有那一刻的情动,没有那一刻的遗憾,没有那一刻的清醒。
  那个秋夜,我们一家在院子赏月。归旋新酿了果子酒,清甜可口,我们都喝了不少,旻儿也渴了几口,结果没一会便小脸通红地倒头睡了。我把他抱进房了去。出来时,看见归旋也半醉着斜倚在竹榻上。
  她摘了面具,久不见阳光的肌肤愈发晶莹若雪,丰厚的云鬓斜委着,我想摘一朵蔷薇插在她的鬓上,可又觉得那花朵配不上她,唯有新月的清晕勉强可以为她添一件纱衣。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她的身子轻盈柔软极了,乌发下美丽的雪颈似乎溢着淡淡却引人发狂的幽香。
  “阿旋,”我喃喃道:“阿旋。”
  她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帘转过头去,可那幽湛如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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