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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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却可以住进来,是因为阿叔给我开了天眼,此番说来,我到时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太正常的人了。
我不敢问,也不想问,关于魏君安的事情,或许,就如小白所说的,等到了一定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所以,此番想要弄得明白,也是枉费口舌罢了。
“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吃点这个。”阿叔再次将菜往我碗里夹,阿叔真的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了么?我看向小白和魏君安,他们面上容光焕发,小白没事了,昨晚的事情,大家只字不提,还是说,我一个人存在了虚幻之中,被带入了梦境?
既然大家都不提,也就罢了,我也就装作不知道而已。
相安无事,平平淡淡的跟在阿叔身边,不是更好么?
既然大家忘了,也就忘了,这正不是我想要的么。
“阿叔啊,这音乐,你觉得如何?”当一切雨过天晴后,三个男人一个女子,将变回曾经的两人一狐,跟在阿叔身后,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我在身后问道。
正午时分,魏君安犹如从世间蒸发,凭空消失了,而小白,则是幻化成为了狐狸,跳进我怀里,午饭过后,即将前往落枣村,当我在白日里回头看向木楼时,这里只是空旷一片,什么也没有。
整个晚上,我在一片虚幻中渡过。
同阿叔一起走上田埂,听着唢呐的声音,在农村,这是所有办酒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阿叔带我前来的地方,正是昨天下午我见到那个借木桌的人家。
“在农村,有这东西呀,才算得上是喜庆。”阿叔头也不回,抬头看着半山腰上的仅剩不多人家户的村子,回答着跟在他身后的我的话。
我嘟嘴跟上阿叔,遇到田埂有沟处,阿叔停下脚步等我将我拉了过去,一路上坡下坎,好不容易才走到落枣村的村底下。
唢呐的声音越来越大,时而停止,时而响起,我开始习惯着这唢呐有些刺耳的声音,曾经在秦村,我不是没听过,那时候隔壁有婶婶家办喜事儿,小时候的我和大柱就去捡火炮,并不觉得这声音有什么不适。
当时还会站在人家身边,看着人间的指法,小时候,第一次见乐器之类的东西,就是这唢呐,可而此时我听到的,倒是和曾经有些相似,不过在调上,为何细细听来,会觉得背脊骨发凉,有点像是,森林里鬼迎亲时的声音,凄凉,哀怨……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三步并做两部跟上阿叔。
农村里的酒席可不如城里这般繁华,只要你有钱,酒店一切都可以为你办好,而农村,靠的都是左邻右舍,除了亲戚最亲的人也就是邻居。
当我再次见到林二时,林二看着我惊讶的目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我的大妹子,你可总算是来了。”刚到林二家,还是玉祥婶子先看到我,正在我和林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玉祥婶子已经来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此番,在外人看来,我就是玉祥婶子家的亲戚。
我不知道玉祥婶子为何见我就这般的客气,也许,在落枣村的村民们,都是那般的好客。
“瞧我这记性,来来,里面来坐。”正在我思考着玉祥婶子好客这一丁点儿时间的时候,玉祥婶子眼尖,许是瞧见了我那么一丁点儿的沉默,话风一转,就连还在疑惑的主人家林二也顾不上,直接将我拉进了林二家的院子。
院子里人倒是不多,从邻居家借来的桌子十来张,已经布满了整个院子,大婶们成群结队坐在水龙头底下,外人看来,倒是都在里外忙活着洗碗洗菜,其最真实的内情,倒是几个姨妈姊妹的围在一圈,讨论这家的媳妇终于嫁了出去,那家的小子又从外地忽悠来了一个美丽媳妇,张大妈的猪养的肥壮,王寡妇又和乡里的某位“官。员级”人物之间又闹出了什么绯闻。
来来往往忙活着的男人们偶尔和洗碗的女人们闲扯了几句,再去厨房里转悠上一圈蹭得一两口吃食。
林二家,今天正在嫁女儿。
虽没有佯装得太过于高调,可这氛围还是彰显了喜庆。
唢呐的声音瞬间响起,我心里一惊,转眼大门前唯一的那桌看过去。
吹唢呐的那两个人,不,此时,或许我不应该称之他们俩为人……
076十六岁的新娘
声音越来越小,他渐渐回头。
“阿,阿叔。”我在心里喃喃叫道,因为吹唢呐的两人,已经对上我的双眸。
“你先和小白去办喜事那户人家,我去办点事,稍后就来。”这是在刚进村口时阿叔对我说的话,以至于为什么我顺着唢呐声音找到林二家时,恰巧遇上站在院子门口目送自己的亲家,女儿未来的公婆的林二。
阿叔此时不在,身边只有玉祥婶子,当那位身着蓝色布衫的男人回头看我时,他的右眼珠子随即掉落,我看到白色眼珠子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唯一的黑色瞳孔,正直直的看着我,幽怨,仇恨……
“秦越杨,你到底在哪里?”心里咯噔一声,眼珠子滚落在我脚边,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将会钻入我的脚底,随后破裂般,而我的阿叔,还没有赶到,任凭我一个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我在心里怨着阿叔。
一阵微风拂过,撩起我的长发,他仅剩下唯一的一只眼,伴随着那只已经没有了眼珠子的眼眶,正对着我,嘴角上扬。
“啊——”一声短暂急促的惊呼声,我终于叫了出来。
“怎么了?”
这一切,又是我的幻觉,当玉祥婶子看见我的变化,听见我惊呼的时候,我很清楚的记得玉祥婶子面上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后对我微笑。
玉祥婶子,是何人?
“没事。”虽是心理疑惑,我并未表现出来,回头对玉祥婶子微微一笑,再次回头看向吹唢呐的两人,他们刚完成一曲,开始夹着盘子里的油炸花生,抿掉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婶子看你的样子,是大城市来的吧,也不知道在我们落枣村,你住不住得惯,这样的酒席,算是头一次见吧。”玉祥婶子在和前来打招呼的女人们寒暄一番后,回头对我说道,似乎,一切都还是那般的正常。
许是我心里在作祟,当我踏进这个院子时,却有一份沉沉的压抑感传来,让我浑身不自在。
“以前在贵州,见过呢。”回头对玉祥婶子微笑,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从繁华的大城市,上海来的,在心里,我永远是秦村土生土养的秦家闺女。
“这新嫁娘子,怕是这十年来,咱们这村里头长得最标致的姑娘了。”随着一个老女人的笑声,唢呐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我看着那位今天过后即将从姑娘转变为别人媳妇的女子。
林翠竹,一个标注得如出水芙蓉般好看的姑娘从侧门门口出来,红布上衣,配了一条黑色的粗布长裤,一双新买的女士黑皮鞋,扎着两个麻花辫儿,农村里的新娘,可不就是这般简单。
只是,在她稚嫩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了一丝杨柳英的影子,那个已经和大柱订婚长着浅浅梨涡的女人。
“婶子,这闺女,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吧。”我将心中的疑惑对一旁同大家一起乐呵着的玉祥婶子说了出来,目测过去,这姑娘哪里会有二十岁。
“你可说对了,我们这地方偏僻,穷,一般姑娘家上了几年学,要么去到外省挣钱,若是不愿意出去的,在家帮一年左右父母的忙,也就开始张罗着对象,这不,林家这闺女,过了今天,也就十六岁了。”玉祥婶子一脸笑意,将农村唯一对待闺女的态度给说了出来。
“这十六岁,也稍微早了一点。”我低头抿笑,却不敢大声说出来,这并不是笑话人家闺女出嫁得这般早,而是这样的年龄结婚,我倒还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许是脑子里的弯还没转过来。
“这不,在落枣村啊,习惯着习惯着也就习惯了。”玉祥嫂子笑容有些牵强,和一起可和的女人们笑笑后在我耳边轻道。
可我从她的目光中感觉出来,这怕不是习惯着习惯着就能习惯的事情。
“还没吃饭的快点就坐了哈,厨子下一轮席(酒席)的菜都炒了出来,快些快些,动作都麻利起来。”也不知道灶台前是哪个男人这般一声招呼,七七八八的女人们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都圆往八仙桌上就坐。
“大妹子,咱们也过去。”玉祥婶子见坐席的人也差不多,伸手扯了一把我的袖子。
大妹子?虽然这话玉祥婶子不是第一次这般叫,可我总觉得别扭得慌,也许这也是落枣村民对外来客人更贴切的称呼不是。
“又来了。”刚和玉祥婶子屁股还没坐热,一头也有些许白发的老婆子从院子门里叫唤了一声。
如果说世间万事都算是缘分,那我和这白发老婆子也算得上有些许缘分,当她这句话后,我回头瞧见着年过半百的她站在院子前,对上我的双眸,嘴角泛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个笑容让我有些发虚,不能再继续对上她的目光,将头瞬间埋了下去。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动作快一些,那些没吃饭的,实在不好意思,先把新娘子送出去。”随着唢呐处一男人的高声,整个院子,在此刻变得骚动起来。
“这不是时间还没到,怎么提前来了?”
“是啊,这林家闺女,怕是又要……”
随着女人们窃窃私语,我看了玉祥婶子一眼,她面上有些惊恐,更多的,则是无奈。
“怎么了?”我在心里自问。
“林二,这闺女,此时就送过去吧,时间来不及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声音,这是玉祥婶子家老公,在人群中找主人家林二。
“玉祥哥,这……”林二急切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他两三步已经跑到了林玉祥身边,双目犯愁,不知该如何。
“现在,快,找几个人,把翠竹送出去,此时已经谈不上什么礼数不礼数了,大家动作快一些。”林玉祥对林二说道,回头看做在座所有人们。
农村嫁女,择了良辰节日,头天在自己家里摆酒席,次日一早,就会将新娘子从家里送往男方家拜堂成亲,此时正值头一天,林家闺女还在自己家里,时日不到,就要被送往男方家,生生打破了农村的习俗。
“婶子,这是怎么回事?”当我看见林翠竹脸上的惊恐,一张如花的脸蛋上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木讷的站在原地,犹如被什么惊吓到了。
“大妹子,这一句两句已经说不清楚了,等闺女送出了门,我会全部告诉你。”玉祥婶子此刻也变得紧张,双目在她老公和林二的对话见徘徊,回答着我。
“准备好了就快点出发。”随着林玉祥的喊声,送亲的男人和女人们已经在院子门口等候。
“丫头,快些,今天就过去。”林二一把拉过林翠竹,神色凝重,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