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权-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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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助手,就是那位沈聪小哥?”
“对,他也是太医院的人,跟温大人学习。”孟岩解释道。
“原来是温大人的高足!”孙继宗不清楚孟岩、温良栋和沈聪的关系,只把沈聪当成是温良栋的徒弟。
温良栋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沈聪这个徒弟他还真想收,就看人家未必愿意了!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怎么,孟大人不开药方吗?”孙继宗奇怪的问道。
“现在开太早了,孙公子还不能进食,他伤的可是下面,如果吃药,那么就必须排泄,所以,必须再等等!”孟岩解释道。
“噢,明白,明白了!”再笨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福,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给孟大人!”孙继宗命令道,“这是继宗的一点儿心意。”
“如此多谢孙大人了!”孟岩一拱手,一条人命跟区区一百两银子相比,倒也没有可比性!
他要是不收,反倒会让人觉得有媚孙之嫌疑。
再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孙链的伤是怎么来的,伤人的是他,救人的也是他!
只是这个秘密他会烂在肚子,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沈聪不在家,孟岩一个人回到家中,还得自己烧水,洗澡,好不容易搞定一切,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爬起来,去厨房看了看,就找到两个馒头,还有一些冷菜!
哎,单身男人真是伤不起!
一口冷馒头,一筷子冷菜,一口烈酒穿喉而过。
忽然觉得一种叫“寂寞”的东西席卷整个身心,他来到这个时代时间已经不短了。
一开始是为了活命,为了生存,接下来又为了什么?改变这个时代吗?
孟岩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么高尚的理想。
那为了什么?
权力,金钱,还是那种向上爬的快感?
只是,他现在走上的这条路,似乎想收手已经不可能了,回不了头了!
那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呢?
这个问题,孟岩自己都不清楚,忽然间,他发现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却没有做的。
那就是父亲孟宪的死!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孟宪的儿子,就有义务为自己的父亲找出死亡的真正原因!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他险些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也许接下来,自己该腾出一些精力来做这件事了。
“孟大人早!”
“早,老蔡……”
“孟大人,吃早饭没有,来一碗面疙瘩?”
“好久没吃这东西了,来一碗!”孟岩一瞅那疙瘩汤,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自从孟岩宣布孟瑞胡同是他的地盘儿,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兵马司还是那些混子,都不敢到这条街来收钱了。
老百姓自然感恩,对孟岩热情的不得了。
“孟大人,这张苞一家什么时候能回来,大伙儿可都想念着他的羊肉烩面呢!”
“快了,快了,你们放心好了,张苞是我好兄弟,我都没事儿,他能有啥事儿?”孟岩一边吃,一边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小孟大人您最重情义了!”
“老孟大人要是在该多好呀!”卖疙瘩汤的齐老头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
“齐伯,我爹死的时候什么样子,你见过没有?”孟岩心中一动,有些线索都是不经意的发现的。
别人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也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
“那怎么没见过,太可怜了,浑身都是伤……”老齐头一打开话匣子,就说开了!
孟岩听了之后,直觉告诉自己孟宪的死肯定有问题!
孟宪死的时候浑身是伤,但这个张苞为何从未对自己提起过,是没有看到,还是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爹的尸体?
“齐伯,我爹死的时候浑身是伤,你对其他人说过没有?”孟岩问道。
“那倒没有,那一晚,你知道,我们老人总是睡眠不太好,起床去茅房,听到外面有动静,我没敢开门,就透过缝隙看了一眼,那一眼我是终身难忘……”老齐头道。
“齐伯,你这些话从来没对人说过吗?”
“我哪敢说呀,要不是你回来了,这辈子我都不想提起这件事!”老齐头道。
“那您为什么又跟我说了呢,不怕了?”孟岩问道。
“我老了,没几年活了,不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老张就因为这个被人打瘸了双腿,哎……”
“齐伯,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这是疙瘩汤的钱,您收好!”孟岩放下一块碎银子。
“小孟大人,要不了这么多?”
“多的算是给你的消息费!”说话间,孟岩已然走远了。
孟宪的死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到底是什么人要他的命呢?孟宪的脾气是臭了点儿,可是他已经一贬再贬了,照理说,就算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非要把人杀了!
孟宪可不是普通人,是有着官身的锦衣卫,杀一个锦衣卫,普通人干不出来的。
这可是一桩八年前的案子,虽然郭怒交给他一个十分完整的卷宗,但白纸黑字写下的都是经过别人润色过的东西,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很难说得清楚。
先从孟宪的人物关系查吧,这事儿还不能让郭怒知道,得自己亲自动手。
好在孟宪平时冷漠的性子,跟他交往的人,要么不喜欢他的,要么就是跟他合得来的,这个查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八年时间,并不算长。
得回去建一个人物关系档案,然后一个一个的查,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胜在隐秘,不容易被人发现!RS
第一百四十七章:左右逢源,火中取栗
路过南衙,一看天色还早,孟岩也没急着去匠作司,一路溜了进去。
“小孟大人,你咋在这儿?”
“达叔,郭叔在吗?”
“在呀,老爷昨天一宿没睡,也没回去,现在在小房间迷瞪一会儿了,一会儿还有公务!”老达道。
“你说郭叔这么忙,家里头那位小婶子他就一点儿都不过问?”孟岩问道。
“小孟大人,这话也就你敢说,别人可不敢!”老达嘿嘿一笑,他是郭怒的下人,下人有些事情是不能过问的。
孟岩不同了,虽然有翁婿的名分,可是两者是平等的,辈分不同而已。
“你说我郭叔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孟岩凑到老达耳边小声问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你要真想知道,自己问去!”老达憋着一张脸通红。
“我要是能直接问,我早就问了,这男人憋太久,容易把自己给憋坏了,对不对?”孟岩道。
“嘿嘿……”
“我就是走累了,进来讨一杯水喝,既然郭叔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孟岩打了一个哈哈道。
“咳!”
“郭叔,老爷!”
“我说这大清早的,怎么有只乌鸦在叫唤,原来是那你小子!”郭怒对孟岩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老爷,你当心,别着凉了!”老达看到郭怒就披着一件外套出来,忙上前掩了一下道。
“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呢!”郭怒显然心情不太好,手一指孟岩,“你跟我进来!”
“哎,哎……”
“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是不是来打听孙链的案子的消息?”关上门,郭怒毫不避讳的问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郭叔您的眼睛!”孟岩呵呵一笑。
“钱六自尽了,在兵马司的牢房里,至于那个李萌萌,她属于教坊司,虽属贱籍,是本案的唯一目击证人,从目前的证词来看,这就是一起争风吃醋引起的一起伤人案。”郭怒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孟岩点了点头。
“这件案子不难查,但是牵连太大,兵马司这一次恐怕要成了替罪羔羊!”
“潭伦潭大人?”
“谁都知道这件案子的复杂性,交给兵马司查,恐怕最后结论也就是这个,可如果交给东厂,太后是不放心的,刑部和都察院太兴师动众了,所以,你觉得谁来接手这件案子?”郭怒道。
“自然是咱们锦衣卫了,咱们现在是不二人选!”孟岩断然说道。
“我也担心呀!”郭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郭叔,钱六死了,李萌萌一个弱质女流,且不说她能否供述清楚当时的情况,就算她亲眼目睹了,又能说明什么?”
“如果案发现场还有第四个人……”
“不会有第四个人的,这件案子在兵马司审结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会牵扯出更大来!”孟岩道。
“你就不怕……”
“归根结底,这就是一起争风吃醋引起的伤人案,如果事情闹大了,孙家以及太后的脸面会怎样,王家如今权倾朝野,到时候圣上夹在孙、王两家之间必定十分难做。”孟岩道,“您给潭大人递上一句话,速速将此案审结,至于板子会不会打下来,打到谁的屁股上,就各安天命了。”
“你想把潭伦拉下水?”
“潭大人刚正无私的名声朝野皆知,他对您也是颇有微词,不过,潭大人久经官场,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他是清楚的,五城兵马司这个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锦衣卫做事有时候也需要他们配合的!”孟岩道。
郭怒斜睨了孟岩一眼,心说道,五城兵马司的位置的重要性,我还能不比你清楚?
孟岩没有说的是,潭伦这边一定案,再翻案的可能性就小了,朝野都知道潭伦刚正清廉,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定的案子,基本上都是铁案了!
“潭伦是个聪明人,如果我给他暗示,那不正好告诉他,我们牵涉这件案子了?”
“最好的办法,是圣上给潭伦下一道旨意!”孟岩小声道。
“这……”郭怒犹豫起来,这可不是一般难办的事情。
“郭叔,现在最想把事情摁下去的是王家,所以,王振一定希望案子尽快了解,死一个钱六不足惜,而现在孙链并没有死,只是没了那根男人的玩意儿而已,相比而言,命比这根东西金贵多了,孙链好像已经有后了,所以,孙家一时间揪着不放只是暂时的!”孟岩道,“至于幕后的指使,王振会把自己的侄子交出来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中间做个和事老?”郭怒明白了,孟岩居然想让他去调解两家的这一次争端!
“现在能做这件事的,朝野中没有几个,您是最不显眼,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一个!”孟岩道。
“噢?”
“您在朝中根基不深,除了锦衣卫之外,也没跟什么人有利益瓜葛,所以您可以说最公允的,而且你也有私心,所以您才会做这个和事老,因为您要上位!”孟岩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