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原 作者:边缘骆驼(晋江vip12.7.30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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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长眷恋的吻,深切的将积聚许久的深情,在这短暂的接触中通通爆发出来。我被动的接受着他传达给我的情意,终于慢慢沉醉其中,只听见脑中“轰”的一声,所有理智全部塌落,我渐渐开始回应他。
我察觉他唇间的一阵轻颤,然后便是排山倒海般的又一轮深吻。最后,他将我紧紧拥在怀中,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间,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
“晚儿——晚儿——”
几声呼唤,却立刻将我的理智拉回。
我的愧疚又增了几分,刚刚那个吻,承载了他太深的情意,我回应他,等于是接受了他,而我给他的希望越多,将来离开他时对他的打击会越致命。
我实在不应该。
“唔——”
仿佛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风古原拥着我的手臂忽然霸道的加大力道,让我呼出痛来。
“晚儿,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我……我……”
我心头被抽紧,梗着嗓子再说不下去。
他那么敏感聪慧的人,我的心思又岂能瞒得过他?
“我其实……”
“我明白,”风古原忽然打断我的话,灰瞳茫然却坚定的笼罩着我,“我全都明白。”
我将脸深埋在风古原的怀中,心中默念。
——我不要再伤害你。
阔别八年,我终于又回来了。
虽然只在王府中生活了四年,却是我转生到这异世后最无忧无虑的四年。我依稀记得夏季花草扶疏的庭院,和冬日银装披雪的梅林。
一切美好仿佛昨日重现,不再是几年间在我脑海中已经定格的那一幕——泪眼迷蒙下的的一片悲怆与凄凉。
“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我禁不住感慨,可是,这场噩梦醒了么?
古原安慰的拍拍我的手。
“待会儿,听我安排。”
我察觉他将身体紧绷起来,犹若即将临敌。
“好。”
我回答的干脆。
马车上的匆忙,没来得及同消息营的人取得联系,路上却已经看到隐士留下的暗语——不在府内。
这应是大哥敏言留给我的讯号,不在府内,是说他和二哥根本就没有回到王府,仅仅是在东漓隐藏了起来了么?
我贸然出现在王府,定然会引起有心人的猜忌。
风古原不让我取下玉面玲珑,是否也是因为有此顾忌呢?
踏进自家大门,却要比任何时候都更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以不变应万变,既然古原可信,那我不妨静观其变,再随机应变。
19。
我和风力跟在风古原身后,迈近了王府的大门。
风古原对这里竟是熟悉得穿梭自如,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风力这时也终于像个跟班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跟在古原的身后。我瞄了一眼风力,他看着风古原的神情满是崇拜,他果然将他的主子当作偶像了。
从门房,到中庭,本应让我亲切熟悉的环境,却弥漫着陌生而冷漠的气氛。
曾经我温馨的家园,几时像现在这般里里外外有这么多人在站岗?
风古原自入门以后,情绪也越发的不耐烦了。
穿过中庭,便是中厅。
我站在庭中,望着中厅此刻的肃穆,产生了一种莫名胆怯的情绪。
那晚,我就是在这里,和大伯诀别。
一片血腥中,家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大伯癫狂至涣散的眼神,对我慈爱却无限凄楚的感慨,还有他最后坚决舍生的诀别……
脚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步都迈不出去。
“驸马爷既然要来,却为何不提前知会古原一声呢?”
风古原清澈的声音,将我的愁思生生打断,我暗骂自己大意,慌忙追了过去。
“父王担心你,而且你一个人终是不便,为兄的也不忍你一人在东漓这边操劳,一时心血来潮,来得匆忙,到忘了提前知会了。不过我想我们既是自家兄弟,自是不用拘泥这些俗礼,还望二弟勿怪。”
“驸马爷挂心了,古原几年来一个人也习惯了,更何况这东藩王府,我自小便已熟悉了。”说着,略微顿了顿,“倒是驸马爷,怎可为了小弟将七公主独留在冀州?怕是公主会怪罪,兄长似乎思虑欠妥。”
风古礼一阵干笑,神情有些尴尬。
这风氏两兄弟,这般客套多礼,却又绵里藏针的说话方式,倒叫我出乎意料。
“这位姑娘是谁?怎么这般没有体统?”
说着,风古礼将视线转到我的身上,眼中带着猜忌。
体统?
风古礼忽然对我发难,让我一愣。我旋即明白他意指我着了男装,故而有此不满。
我对幼年风古礼的印象不深,但记忆中总觉着他应该像姬敏言一样,是温厚敦实如同大哥哥般的人。今天再见却完全颠覆了之前的想法。
这兄弟二人,有些貌合神离。
“她是我请来的大夫。”
风古原冷冷的开口,摆明对他兄长的问题十分不耐烦。
“如此便好。”风古礼眼中闪过嘲弄,却也不说破,只是微微颔首,继续自顾道:“二弟莫要忘了,你毕竟是身负盟誓的人。”
风古原嘴角勾起一个同样嘲讽的弧度,不置可否。
风古礼的视线在我脸上扫寻的几个来回,忽然神秘兮兮,语带暧昧的说:“我带了个故人来,二弟你定然喜欢,她此刻正在你房里等你。再者,你赶了这么久的路,恐也乏了,还是快些回房歇着。”说着又抬眼瞄了我一眼,“不知这位大夫是现在就要为二弟看诊呢,还是先歇下?”
风古礼语焉不详,却明明意有所指,我有些迟疑,等着风古原替我解围。
风古原显然也不明白风古礼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却也不便说破,只是淡然道:“我会另作安排,不劳兄长费心。”
风古礼像是猜准了古原的反应,打着哈哈,倒像是诡计得逞般的一副得意洋洋。
古原对风古礼隐瞒了我的身份,我心中充满感激。
也许,他真的懂我了。
望着风古原走在前面的背影,思及至此,我上前紧追上他,挽上了他的手臂。
“咦——是揽月池!”
眼前的情景仿佛似曾相识。
“当初都是你害我落水,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我拉着他在池边驻足,“我当时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哪会有人自己笨到径直跑到水里去了,怪谁?”
“谁让你像躲瘟神一样的躲我?” 我气结,猛捶他一拳,“不过还好你及时良心发现调回头来找我,不然今天我就该在水下面看着你喽。”
风古原神色一紧,不悦地猛捏我的手,紧皱眉头。
“不许胡说!”
我嘿嘿讪笑两声,接着道:“不过,你怎么会忽然又回来了呢?”
风古原摇摇头,“它告诉我的。”
“它?”
我看到他的手指在颈下的衣襟处摩挲,顿时领悟。
“真的是它?”
——是我们的颈上的鸱吻。
“我记得当时这东西变得冰凉……”我回忆着落水时的情节。
“……嗯,所以当时我便知你遇险了。”
原来如此。
“那晚,我的那一只忽然变得灼热无比,想必正是你身陷火场的那一刻了……”
我同样感应到了示警,却没能明白这示警其中的深意。
“这鸱吻,确有辟火之能,只是发挥功效时,烫的惊人。”
“我看你是仗着这东西的异能,托大了才对。三次冲进去,救人也就罢了,可是竟然为了那种东西……你……”我忽然想到一事,“鸱吻连着好几日都灼人的厉害,难道你被困在火场里面一直没有出来么?那火竟然几日才息?”
风古原蹙起眉头,脸色微赧,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都过去许久了,还提它作甚?”
即是说,若不是他身上配着能够辟火驱邪的墨玉鸱吻,他早就葬身在火海中了!
我凝视着他出色的面庞,不由自主的将手抚上了他的剑眉。
“傻子!”
“爷——”
身后的风力,忽然打断我们。
我转头望去,一个的女孩,着一身初芽新绿,纤腰不赢一握,楚楚可怜般的在我们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静静站着。神色凄楚,望着我的眼神却充满怨毒。
20。
“爷——”
身后的风力,忽然打断我们。
我转头望去,一个女孩,着一身初芽新绿,纤腰不赢一握,楚楚可怜般的在我们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静静站着。神色凄楚,望着我的眼神却充满怨毒。
风古原也转过身来,沉着脸。
“兰馨?你怎会在这里?”
那少女闻言娇躯一颤,随即上前几步,俯下身来。
“爷,是……是大爷让奴婢来伺候您的。”
兰馨低着头,极力掩饰着声音里面的颤抖。
“哼!”
风古原冷哼一声,沉默须臾又道:“驸马爷即日便回冀州,你跟着回去!”
说罢,拉起我便走。
那兰馨猛抬起头,神色凄厉又惊慌失措,忙膝行上前拦住我们的去路。
“爷——奴婢……奴婢……不走!”
风古原拧起眉头,满脸的不耐烦。
“兰馨你大胆!”说话的是风力,“爷的话你也不听,你倒听起大爷的话来了!别忘了当时是咱们爷将你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你不好好安守丫头本分,知恩图报,反倒呼喝起爷来了!”
风力一边说着,一边有一眼没一眼地瞥向我。
这小子,八成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说穿了,不过是一场报恩的戏码,英俊的公子救了丫头的命,丫头自是一心献身相报,更何况报恩对象是风古原这般如天人下凡般的出色人才?
实在是没创意的很,风力情急之下语无伦次的解释,难不成是怕我为这个喝醋?
我哪有那么无聊?我闷笑了两声,才意识过来好像有些不对场合。
果然,那面风古原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这家伙好像不解气一样,拼命捏我的手。
我承认兰馨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喜欢她。不过,我依然认为我没有任何立场出声,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静作壁上观。
不过好像置身事外也做不到。
“姑娘……姑娘帮奴婢说句话吧!”
兰馨伏在地上,竟然扯住我的衣摆,向我求救起来。
兰馨的反应,太出乎我的意料,仓促之下,我完全没经大脑的开了口,“……呃……那个……你要不就留下……”
我几乎立刻便后悔自己失了言。
手上又传来一阵疼痛。
“咳咳……嗯……我不过一届郎中,哪能左右你们爷,这位姑娘你实在是求错了人。”
我倒退两步,将衣摆从兰馨的手中抽出,心中默念——我是恶人,我是恶人。
我绕开兰馨,迈步想要离开,却没能挣脱风古原紧握的手。
这家伙居然宁可被我扯着走,也不松手。
“爷~”
兰馨的声音越来越凄厉了。
“我是恶人,我是恶人……”我继续默念着。
“下去吧。”
风古原冷冷丢下一句话,径自跟我离开了揽月池。
“爷?”凄厉的声音燃起了希望,“谢谢爷!”
“这个兰馨,就是你第二次冲进火场救出来的那个丫头吧。”
“……”
“见义勇为,好孩子!”
“哼!”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