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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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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李贤啊,出身贵胄、向来完美无瑕的李贤啊,我又怎么能对他说“同情”二字?我要怎么开口?
  时间就像加菲猫名声在外的胃口,无限的膨胀起来。我缩在他怀里,贪婪地吸取着他身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的热量和若有似无的馨香。
  他柔声问我:“怎么一直不说话?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闭着眼,不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
  他叹了口气,抱着我说:“或许当初不该留下你的,若不是那样,也不会使你跟着我沦落到这步田地。”
  我拼命地摇头,牙齿却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
  说来奇怪,我曾在苒苒面前喜极而泣,在李显身前痛哭失声,就连大冰山武承嗣也见过我哭得人事不省时的样子。
  在李贤面前,我却只哭过那一次,还是在当初他为我吹了一整夜的箫的时候。
  自来到扬州后,就再也不曾哭过,也再也不曾想过要哭。
  这个男人,终究我洗去所有泪水的灵丹妙药,是我唯一的毒药与解药。
  漫长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终于,我忍住心里的酸楚,开口问:“什么时候走?”
  他看看即将熄灭的烛火,才要开口,忽然神色一紧,按住我不做声。
  继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一片寂静后响起,显然是方才抓我们的那波人没有查无所获,又回到了军营。
  我的心狂跳如鼓,生怕有人又进来查看。
  事不凑巧,果真有多事的人在营帐前打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或许人还在里面,根本就没出去过。”
  “老三,你就别白日做梦了,人要是在的话早就跑了,还能乖乖待在里面等着你抓?”另一个兵卒嘲笑道。
  我心里的弦稍微松了下来,暗暗攥了一把冷汗。
  谁知先头的那个兵卒却不死心,又走近了些,嘴里念叨道:“你没听人讲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就这营帐才是最可疑的。”
  我一听,心头的小火苗顿时窜了上来,暗骂:这是什么鬼逻辑?既然人人都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我们还藏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要逃到最安全的地方才算逆着逻辑行事?这个该死的鬼逻辑绕来绕去,根本就是怎么都没有出路可寻!
  我正在这边怨念,那边的人已经掀开了帘子,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却又走了出去。
  我心里暗暗吃惊:我和李贤不过躲在半搭着帘子的床榻内,况且桌上还点着蜡烛,帐子里一片通明。那人如果进来仔细查看的话,根本就逃不开的,怎么明明喊着要进来抓人的是他,又匆匆走了的也是他?
  正自惊疑,另一个兵卒已经替我问了出来:“老三,你不是说了要进去好好搜查的吗?怎么才进去就出来了?”
  那个被称作“老三”的人便答:“人有失策,马有失蹄,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帐子里的蜡烛还没熄呢,你说谁会傻到躲在帐子里保命还有心情点蜡烛?”
  说得有道理,我暗暗点了点头,终于明白李贤方才为什么不要我吹熄蜡烛了。
  逆向思维,所以一切都必须是逆向而为。
  如果考脑筋急转弯,我家李贤必然可以拔得头筹!
  现实的生活虽然不是一场脑筋急转弯的智力测验,却也有其相似之处。正如现在的我正穿着一身的兵卒衣服,大大方方地站在在李贤殿下的车驾旁一样。
  棋局的美妙在于下棋的人,而不是棋盘上的棋子。
  显然,李贤深谙此道。
  天要亮的时候,李贤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套兵卒穿的铠甲要我换上,自己则也不慌不忙地换好平时的锦衣,细细整理起仪容来。
  我愣了愣,随即愁眉苦脸地上前抱住他:“如果死了,咱俩一定要埋在一起。”
  他摸了摸我已经挽起来的头发,笑着问:“傻丫头,怎么忽然想到这些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抬头看他:“你这么仔细地打扮自己,难道不是为了死前好看一点?”
  他听了就一脸好笑地看着我,伸手点我的头:“你这小脑瓜都整日里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我眨眨眼:我有稀奇古怪吗?稀奇古怪的一直都是苒苒那孩子呐!
  李贤理了理方才被我弄皱的衣襟,然后抬头,望向我,俊朗的脸上显出可以融化一池春水的笑意来:“天色已明,贤欲往军中慰劳将士,小侍从还不速速跟随?”
  我一听,本就笨重的矛顿时从手中滑落了下来,目瞪口呆:我们要去哪?
  我们要去哪?
  军中。没错的。
  身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会最为安全,李贤的确将这一原理充分发挥,合理应用,使其发扬光大。
  因而一身锦衣的李贤带着一身戎装的我,在明媚的阳光下,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平时练兵的演武场。
  敬佩,仇视,尊崇,恶毒的眼神犹如无数条射线,直接向我俩发射而来,却偏偏没有半个人胆敢多做言语。
  所行之处,不断有人跪倒,拜见,请安,我家李贤一直就是偶像级的人物,举手投足绝对对得起观众。看这架势,这气派,就是好莱坞明星走在奥斯卡的红地毯上时也不过如此吧?
  冬日的太阳虽不炙热,却还是有些刺眼的。我半眯着眼睛,好奇地打量起台下整齐排列的将士来。
  他们中的很多人并非来自扬州本土,而是从五湖四海慕名而来的热血男儿。而他们所慕的“名”,只有两个字——李贤。
  正因为如此,李贤才敢于潜伏一个晚上后,又大摇大摆地横穿整个军营,堂而皇之地走进演武场里来。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徐敬业的亲信们虽然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昨晚试图逃遁,今天一早却还是得对他卑躬屈膝,一脸堆笑地曲意奉承,眼里却止不住冒火。
  哈哈,李贤果真是一个大大的聪明人。
  我们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立在台子的正中,略略移步,一番温和却不失张力的演说便拉开了序幕,时而激情澎湃,时而感人肺腑,引得台下的一众将士虎目含泪,如沐春风。
  大段的文言文本来就难以理解,我听得甚是艰涩,便索性忽略掉耳朵,只一心一意地盯着他看。无奈现在是站在他身后,只看得到那俊逸的背影和发间随风飞扬的缎带。我心中不由怨念:早知如此,我方才便该跟着站在台下,也好领略一下他身为太子时的风姿。
  一番演说伴随着三军激荡的呼喝声完美地落幕,我扛着战矛,跟在李贤的马屁股后面,摇摇摆摆地奔赴都梁山的主战场。
  要说扬州军的阵容,实在是整齐好看。前面是李贤一马当先,大红的披风随着寒风狂舞,果真英姿飒爽。大小将领都骑着马分列在后面,再后面便是乌泱泱的一大群士兵,踩着整齐的步伐,一个个精神抖擞,简直比传说中的王牌军团还王牌。
  到了战场,远远见得对面旌旗招展,人头攒动。我暗地咂舌:李唐那边果然也不是吃素的。
  我们的太子殿下略一挥手,顿时战鼓雷鸣,扬州军就浩浩荡荡急速奔了出去,同对面李唐的军队厮杀起来。呐喊声,马蹄声,连同兵刃的撞击声,响彻天际。此情此景,远比当初在电视上看的《三国演义》要震撼得多。我看得目瞪口呆,握在手里的铁矛半歪在地上,手脚被寒风吹得冰冰凉凉的,没有知觉。
  李贤一下子把我抱到马背上,问我:“怕不怕?”他的脸上依旧有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沉静地凝固在唇角。此时看来,却颇令人触目惊心。
  淡淡地馨香传入我的鼻息,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对着他笑。
  只要我还在他身边,就没什么事情可以令我害怕。多简单的道理,而我,居然直到今天才明白。
  牛顿只需要被一只苹果砸中脑袋就可以想到万有引力定律,而我却需要经历这么多才会明白这条属于自己的唯一定律,这就是大神和小透明之间的差异。
  锦衣的男子甩掉身上披风,揽住我,仰头一笑,纵马穿过战事纷繁的杀场。
  火红的披风飘荡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飘荡在刀剑相加的激战间,肆意舞动,耀眼的色泽令地上汩汩流淌的液体黯然失色。
  那些徐敬业的亲信愤然作色,拔出刀追在后面,却不敢当众现出杀机,只得在后面苦苦追赶。然而李贤座下的白露是当初高宗皇帝所赐的御马,又岂是寻常的马匹能够追得上的?那些人终究被激战的人潮阻隔住,渐渐放缓速度,原地叫骂。
  当初在寝室的时候,苒苒曾经用塔罗牌替我测过命理,煞有其事地说了一堆和命理相关的东东。太过冗长的句子不免晦涩难懂,却只有一句是大家都记得的。那就是我命中的爱情必定与私奔相连。当时测出来的时候,大家不免哄笑起来,每每茶余饭后大家说起此事,依旧对此好奇不已。
  喜欢杨辰龙的时候,雅媛问我,如果杨大校草要我跟他一起私奔,我会怎么做?
  当时的我满眼桃心状,觉得要是那样自己就赚翻了,在平淡简单的大学时代,还有什么比和一个翩翩美少年一起私奔到天涯海角来得浪漫?那简直就是言情书上写的桥段。
  当时的自己不会想到,不过几个月后,自己会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时空,生命会忽然充满了各种从未见过的色彩,会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个人,谱写出生命里最波澜起伏的音符……
  而现在,不知道我和李贤这样,算不算得上私奔?算不算得上命运的巧合?
  想到这,我笑了笑,紧紧地抱住他,感觉热度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传过来,传到我的心里,一直一直,温暖着曾被冻结的角落。
  马蹄飞扬,穿过战火,穿过飞烟,直到满眼绿意,转入林间,四周静静的,渺无人烟。
  然后,我听见他说:“我带你一起走,我们再也不分离。”
  眼前林过,耳边风响。
  这一刻,多美好。
  我的眼中忽然像是迷进了沙子一样,酸酸涩涩的,便闭上眼睛,只听到风声忽忽地自耳边掠过。
  哒哒的马蹄声在林间反复回响,奏出流畅的音符,清脆动听,汇聚成清澈的溪流,弥漫住我的眼。
  哒哒……哒哒……哒。
  座下的马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我闭着眼,不愿睁眼,生怕一醒来,一切就会改变。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在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刻选择结束掉一切,因为生命无法复制,日后的岁月必定不会如此时般完美。
  然而李贤却低低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推我。
  我慢慢地坐起身,睁开眼,然后眼前蓦地一黑。
  只希望自己一直睡着,不曾醒来,如是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投诉大冰山(晨吟述)

  让我高呼三声大冰山武承嗣就是我永远的克星!
  让我投诉谢苒苒那笨丫头怎么还没有把这座大冰山搞定!
  让我抗议武后怎么又把这个面冷、心冷、人更冷的家伙给放出来啦!
  我要高呼!我要投诉!我要抗议!
  我被敬爱的玛利亚姑妈和耶稣表哥抛弃了,再大的茶几也装不下我的杯具。
  而我的面前,又怎是只用“杯具”二字就能够概括得了的?
  我知道,此情此景,我很该一个人蹲到角落里画圈圈去,再站在凄凉的北风里淌几滴带着咸味的液体。
  然而我怒气冲冲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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