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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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太医马秦客,他不仅及时地从岳州赶回来,妙手回春地挽救了我和孩子,还找出了我那令诸多太医束手无策的病因。
在我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后,他在卧房内细细巡视了一圈,然后扯下系在幔帐上的一只香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来:“中毒。”
李显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拍了拍我的肩,笑道:“小颜且安心养病,此事我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
果然,两天之后就有了消息。
菡若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断地抽泣,腹部已经高高隆起。
李显坐在我的床边不说话,只盯着菡若。我从未见过李显不高兴的样子,却在这一刻,感到周身寒冷,不禁向被子里钻了钻。
罗纱身为司闺,自然责无旁贷,进了房门躬身道:“回殿下,经查,放置在太子妃寝宫里的香球是纪奉仪私下送给太子妃的,那香球虽本无毒,只是同纪奉仪身上佩戴的香囊放在一处,恰好就成了致人慢慢中毒的引子。”
原来是她?下毒害我和孩子的人竟然是她?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菡若伏在地上,在一边哭泣地辩解着,求我不要听信他人之言。李显皱了皱眉,挥手示意侍从将菡若拉到外面去。我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缩回了被子里,不忍再看下去。
“求殿下看在妾身所怀子嗣的份上听妾身几句话。”是菡若的声音。
我探出头,正看到她跪在地上,满脸的泪水,隆起的腹部让人看得格外的揪心。我拉了拉李显的袖子,他叹了口气,会意道:“既是如此,你且道来。”
“妾身腹中的孩子也是殿下的子嗣,若是妾身真的欲加害太子妃,又怎么会令己身同时受毒物侵害?”
在场的人的神情都动了动,唯有马秦客的面容仍旧沉静无波。我看向李显,他皱着眉,也陷入了沉思。
菡若又跪在阶前道:“殿下如若真想要查出真正的主使者,不如问问妾身那只香囊是谁人所赠送,又是谁想要令妾身和太子妃同时殒命。”
李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随即“咚”的一声,罗纱跪在地上说:“殿下明鉴,那只香囊虽是奴婢送给纪奉仪的,却并非奴婢所做,而是何司则亲手做的,奴婢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何知韵看了罗纱一眼,随即也跪了下来,叩首道:“殿下,奴婢只是做了香囊而已,因罗司闺见了甚是喜欢,因而转送给她,实是不知她是要拿去送给纪奉仪的。”
罗纱却只是冷笑:“众人皆知何司则素来与奴婢亲近,却没想到只是为了利用奴婢而已。”
一场疑案因为几个人的说词各不相同更加无法判断,李显思索了,看向屋内:“怎么今日倒不见谢司膳?”
几个女官都不知道,忙命人去找。
过了不久,苒苒才姗姗来迟,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请殿下、太子妃恕奴婢来迟,奴婢实是带了人去各房查找线索。”
“哦?那谢司膳有何发现?”李显问。
苒苒从衣袖中取出一小包香料来,递给马秦客:“奴婢从何司则的房中搜此物,马大人一看便知。”
“西蔓罗,”马秦客拿在手里,闻了闻,变色道,“此乃西域的一种植物,胡人多以此为香料,然而此物若是接近那香球中的几种香料,则其功效与吐蕃的红花无异。”
场内的众人脸色都不由得变了,何知韵却叩首道:“殿下明鉴,奴婢久居深宫,从未听说过过什么西蔓罗,更不要说用这种隐秘的方式加害太子妃和纪奉仪了。”顿了顿,又看向苒苒:“倒是谢司膳竟能在奴婢房中一眼就认得出西蔓罗,实在是学识广博,不愧是我朝荣登进士榜的第一才女。”
李显听了这话不禁看向苒苒:“谢司膳是如何识得西蔓罗的?”
罗纱忽开口说:“殿下何不问近日倾步坊的胡姬裴丝娜的座上客是谁?”
我的心中一沉,没想到事情竟扯到了苒苒身上,才要开口,就听到苒苒在一边说道:“不错,出现在倾步坊的人的确是我。”
众人的视线一时间都集中在她身上,她镇定地看向罗纱,笑道:“只是罗司闺既是同何司则均久居深宫之内,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所有的矛头又指回罗纱和何知韵身上,两个人不由得慌张起来,纷纷辩解自己的清白。李显听得心烦,挥挥手把众人都撵了出去。
等到屋里一片寂静,他才回头看我:“小颜觉得此事当为何人指示?”
我摇摇头:“我只知道一定不是谢司膳。”
李显点点头,随即宽慰我:“幸而马大人医术高明,不然我还不知东宫竟出了这样的事。你身上的毒刚排净,也该多歇息才是,此事也不必操心了。”
我应了声,闭上眼去,脑海中却浮现出马秦客的面容来……
中毒的再没有波及他人,李显只是在次日以没有尽职照顾好太子妃为由,贬了罗纱和何知韵为女史,苒苒仍为司膳。
我住的屋子被打扫一新,所有的陈设都经过仔细的检查才摆回屋内。
李显拉着我回到房间,郑重地说:“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我欢欣地笑了起来,抱住他,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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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我的身体痊愈,李显兴冲冲地请了马秦客来东宫赴宴,以谢他对我的两次救命之恩。我这才知道上次我能够从武后的那杯毒酒下逃脱,也是得益于他高明的医术。
菡若因为中毒事件而被折腾得身体不适,且临盆的日子也快了,因而只待在屋里静养,并没有出来。
我端了满满的一杯酒,对马秦客笑道:“多谢马大人救命之恩。”
他依旧沉默寡言,只举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笑了笑,才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唇边,就被李显抢了过去,仰头喝下:“小颜此时不适饮酒,这杯还是由我代饮吧。”
马秦客坐在阶下,点点头,自顾自地吃起菜来。
我盯着他:高挺的鼻梁,沉静的线条,孤伤好看的眼睛,分明还是曾见过的模样。只是为什么,那天我伸出手唤他时,他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看看阶下一直沉默的马秦客,推说头疼,早早就回去了。
谁知宫女们因为知道今晚有宴会,都溜到别处玩去了,整间屋子竟连盏灯都不没点,黑漆漆的,越发的冰冷,桌上的水也冷了好久。小蕊一边咒骂那些偷跑出去的宫女,一边走了出去替我找水喝。
我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屋子里,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小蕊回来了,就笑道:“今日怎么这么快,倒像是脚下生了风火轮似的。”
身后没有回音,我回过头,就愣在那里,停了半响才问:“你怎么来了?”
马秦客本立在门口,听了这话才走进屋来,淡淡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线条分明:“太子有急事入宫去了,担心你的身体,因此要我来看看。”
我示意他坐下来才说:“我没事,只是觉得闷了,便回来了。”
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那就好。”说着便要起身出门去。
我看着他向外走,忽然开口问:“为什么要进宫?”
他顿了顿才说:“马某自幼学医,成为太医自是佳事。”
我盯着他:“你骗人。”
他不理我的无理取闹,仍旧向外走。我忽站起身来,快步冲过去,拉住他的袖头:“这么久没见面了,为什么改名字?为什么不认我?”
他却不回头看我,只淡淡地说:“既然现在过的很好,何必再管别人的事?”
“可是你不是别人啊,你是墨函啊!”我不解地说。
他叹了口气,终于回过头来看我,不再戴面具的脸在月色的勾勒下,形成一副绝妙的图画。
我拉着他的袖头不放手,欢喜地笑了起来:墨函怎么会是别人?他是我家的墨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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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回来的时候,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只躺在床上,半天没有说话。我伸出脚踢踢他:“怎么了?莫非是被母后责骂了?”
他勉强笑了笑,环住我,渐渐沉入梦乡。
次日早起,李显不曾上朝去,只立在窗口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打算绕到他的身后去。他倒先转回身来,笑道:“我辞了早朝,不如一道踏雪去。”
我走到他身边去,果然见窗外一片白茫茫的,便点头笑了起来。
东宫的东南角有一片宽敞的空地,因为平时便没人走动,雪白的地面上全无脚印,倒像是一大张银色的毯子铺在脚下,软绵绵的,倒没有一丝寒意。
两个人堆雪人,滚雪球,欢快的笑声一直传到东宫的那一侧。
苒苒从东宫的那一侧闻讯赶来的时候,一脸的急切,只一把拉过我,将厚厚的裘衣披在我肩上,数落道:“天气冷,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留在屋里。”
李显站在我身侧,两个人一起低下了头,倒像是两朵正听凭老师教导的祖国的花朵。
回了屋,李显就换过衣服出门去了。我趁着屋里没人,把墨函的事情同苒苒讲了。她听了便问我:“你是说马秦客就是墨函?”
我点点头,她又说:“我早就猜到先前的墨函是易容过的,却没想到他竟会混进宫来。”于是就把她先前与墨函相识的经历也将给我听,我听了便点点头,忽然意识到原来先前抓我和李令月的并不是什么山大王,而是苒苒口中的神秘人。那么他屡次要抓韦舒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不得要领,苒苒忽想起了什么,对我说:“不如现在就请马秦客到东宫来一趟。”随即贴在我耳边简单说了几句话,我的神情也不由得变了……
半个时辰后,苒苒的话果然被证实了。
我端坐在主位上,苒苒和马秦客分立左右。锦绣的床上散落着一个半圆的棉布包,因被撕扯得急,内里露出些棉絮来。眼前的菡若跪坐床边,腰身纤细,哪里还有身怀有孕的样子?
“菡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始终无法面对她竟是幕后人的说法,况且,当初她怀孕的事是经过太医证实的,又怎么会是假的?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抬头看我:“早在两个月前,那只香囊就已经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你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为什么!”
我听得一团水雾,不由得愣住了。她却只是看着我冷笑:“除了尊贵的太子妃这东宫里还有谁会想要我那未出世的孩儿的命?”
“你怀疑是我?”我惊问道。
“宫中除了同你要好的谢司膳,又有谁可能有本事弄到西域的秘香?”
我摇摇头,看着她说:“此事不是我所为,也与谢司膳无关。”
她抬头看我,神情却将信将疑。我只得叹了口气,走出门去。
回到屋里,我就发觉苒苒的脸色不大好看,不由得疑惑地问她怎么回事。
她这才讲起,那香料她的确在倾步坊见过,只不过后来听裴丝娜说是被天朝的公主买了去。
我慢慢地坐了下来:天朝公主?难道李令月才是害死菡若孩子的幕后人?如果她是为了报复我,为什么不直接害我,而是要害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