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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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就依着宫规押入掖庭为奴便可。”高宗说。
我一听,心里更是慌乱。正说着话,又有人通传:“八殿下求见。”
昨日在大婚时见过的八皇子李旦随即踏步进来,见此情况便跪倒在地:“儿臣罪在不察,竟不知谢然乃女子所扮,令其身列进士新榜,混淆圣听,还望父皇母后恕罪。”
高宗只笑了笑,温言道:“轮旭实是为此女所蒙蔽,不必自责,朕已下令将其押送掖庭,收为官奴。”
见李旦却仍不起身,高宗又道:“轮旭平身吧,不必过责。”
“回父皇,儿臣是想求父皇法外施恩,宽赦谢然之罪。”
“她触犯天威,存心欺瞒,入掖庭为奴已是轻判。”武后道。
李旦只跪在地上道:“儿臣只是认为谢然此人虽为女子,却才华出众,如若埋没于深宫之中未免可惜。”
闻听此言,高宗便笑道:“轮旭自任监考后便大赞其才,朕也听几个翻阅过试卷的人对其极为推崇,既是如此,不如就当场令其做时论一篇,如若果真有才,自不会埋没。”随即命人去准备笔墨纸砚。
听得这句话,我的心跳也跟着平稳了下来,知道苒苒平时就喜欢写文,再加上她是真的考上了进士,这小小的考题应该难不倒她吧?
果然,不多时,苒苒便写好了文字,由上官婉儿递到高宗和武后面前。高宗看罢,抚掌大笑道:“此文名为《论政》,不为故制所累,且兼叙时政,笔法老道,文风犀利,实不屈进士之才矣。”
武后也笑着回视高宗:“此女当可与婉儿比肩。”
高宗却摇头:“只不及媚娘尔。”
武后随之一笑,面色却微变,转头看看我,又对高宗说:“既然她是为舒颜才进的宫,不如就留在太子妃身边吧。”
高宗沉吟道:“既是如此,不如就命她为东宫女史,也好替显儿分担一二。”
上官婉儿随即进身道:“东宫各女史皆已定位,唯有掌书一职因尚有一名空缺。”
“那就迁为掌书吧。”高宗道,随即又说,“只是此事终归有扰乱朝纲之嫌,便将先前进士榜上谢然的名字一并勾掉吧。”
“是,儿臣这就去办。”李旦这才眉头渐露喜色,起身道。
我也欣喜地看向苒苒:终于可以不必再分开了。
那丫头对着我一笑,眼中泪光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周末有事,估计更不了,提前更了~ 飘走~~~
☆、糖醋事件(晨吟述)
三朝归宁的日子转眼就到,李显带着我坐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东宫的重福门,经南大街自安上门出。到了安上门口,便听到对面也有宫车响动传来,双方的车驾更好撞了个对碰,便都停了下来。
李显撩开车帘子,内侍长贵便凑了过来:“殿下,对面是太平公主的车驾。”
我听得心跳加速,一边的李显倒爽朗地笑了笑,转头对我说:“令月想必也是要回宫归宁的,我尚未见过这位新妹夫,不如下车见见也好。”
一身女装的李令月格外美艳,她本有着一双和武后极其相似的丹凤眼,即使是在怒气冲冲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风情。而站在她身侧的就是新驸马薛绍了,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倒没辱没了李令月的花容月貌。我见了她便记起去年同游长安的事来,不免心喜,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几乎要立即扑过去。幸亏苒苒在身后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襟,我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来,于是又放缓了脚步,跟在李显的身后。
李显走到车前,笑呵呵地刮了刮李令月的鼻子:“小月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被我们的新驸马欺负了?”语气和蔼,俨然是宽厚的兄长模样,也不知昨晚那个赖在树下同我抢蜜饯的人到哪里去了。
那薛绍上前躬身行了礼,声音淡淡的:“薛绍见过太子、太子妃。”
李显朗声笑道:“还叫什么太子,你既是令月的夫婿,就直接叫我七哥吧。”
“是,薛绍见过七哥。”薛绍应道,神色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倒是李令月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柳眉倒挑:“七哥,不必理会他,我这就同母后说去,这个驸马我不要了!”此时的李令月不再是当初与我把臂高歌游长安的那个少年心性的孩子了。
我听得胆颤心惊,知道是因为自己先前的误打误撞才令她结下了一桩姻缘,心里既歉意,又惶恐。李显并不知情,只是笑着劝她:“素来都是夫妻两个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什么隔夜的愁,这个驸马是小月亲自选的,我看他倒还不错。”
李令月恨恨道:“他哪里是我当初选中的那个?”说罢眼圈也红了,衬着明媚的大红衣裙,神情孤楚,让人看得心疼。
李显皱眉问道:“你当初说要嫁光祿卿薛家的公子,父皇才特意赐的婚,怎么,那个人竟不是此人?”
“不是他,这三日我找遍了整个薛家也没发现那个人。既然找不到他,我这就去求母后退婚。七哥,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人,如果找不到他,我就不嫁了!”我心中一叹,头跟着低了下来,却苦于无法解释。
倒是李显仍旧耐心地劝慰她:“那人既然骗了你,即便找得到他,我们堂堂的太平公主又怎么可能下嫁给那样的人?我看这个新驸马也算得上少年才俊,自古姻缘早定,小月也别错失了如此佳婿才好。”
我偷眼看向薛绍,他却只是坚直地立在李令月身边,不卑不亢,似是对李令月的一番哭诉毫不在意。
重新坐回车里,李显叹了口气:“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自幼娇生惯养,谁知道竟也是个痴情种子。”我也靠在车壁上,记起先前同李令月一起喝韦家特酿的夜雨醉天香时的情景来,更是感慨,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李显见我不搭话,以为我身体不适,便伸手搂着我靠在他肩上。我听着车轮轧地面时发出的辘辘声响,暖意从他的肩头传到我的脸颊,竟激起了层层红浪来,让我舍不得移开。
自我变成了韦舒颜开始,身边的事错综复杂,太多的东西迷住了眼睛,让我看不懂。每一步都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是懵懂地顺着前路走过来。而直到这一瞬间,我才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自己的夫君了,自己是真的嫁给了他。
韦家还是老样子,我名义上的老爸韦玄贞洁早已带着家人站在门口了,老妈崔氏抱着我的小妹妹无忧,小妈姜氏带着自己的女儿绮纹各站在他身后。大哥韦温站在侧面,再后面就是我的几个弟弟,韦洵、韦浩、韦洞和小鬼头韦砒了。
没等韦玄贞跪下来,李显就抢上去一把拉起他来,笑道:“岳丈切莫多礼,小婿此次前来是为了三朝归宁,也好让家里看看显有没有委屈了令媛。”说着话,便进了大门。我察觉苒苒神色有些恍惚,就趁人不备拉了拉她的衣角,悄声道:“好不容易回家了,想去哪里,我陪你四处转转。”
韦家的园子本来就大,我借口想要看看往日的住所,带了苒苒在园中绕开了众人,回到两个人都曾经住过的栖梧轩。内里的陈设毫无变化,虽然很久无人居住,却仍一尘不染。苒苒在屋子里四处转了转,只盯着墙边的书架道:“可惜历年攒下的这许多书都未曾带走。”
我耸耸肩:“如果喜欢,就命人都带回东宫好了。”
说话间,门咯吱地被人推开了,顺势钻进一道小小的身影来,粉嫩的小脸嵌着一对闪闪发光的宝石,活生生的一只小正太。我惊喜非常,正要问他怎么找来的,他倒先撇着嘴看我:“笨女人,嫁了人就不认得我了?”
我笑眯眯地走过去抱起他来,掐了掐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小鬼头,我就是不认得夫君,也不会不认得你的。”呵呵,这句的确是大实话。
他指指苒苒,疑惑道:“她又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苒苒只笑道:“奴婢是东宫的女官。”
“哦,”小鬼点了点头,又转头看我,一脸的厌弃,“一个月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以胖为美的吗?”
回到韦家的正房,李显正陪着韦玄贞、崔氏闲话家常,身上的九色织金袍衬得身姿挺拔。余下的人都站在堂下,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见我进来,都躬身行过礼,让开正中的道来。
李显起身拉过我:“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韦玄贞忙起身道:“舍下已备下了薄酒,还请殿下和太子妃用过饭再走。”
李显只推辞:“今日恰好也是小月三朝归宁,宫里怕是也备好了酒席。”
我正要点头,正好看见小鬼头在一边撇嘴,似有不满,于是看向李显。他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又开口道:“既然已经备好了酒席,小婿岂能辜负岳丈大人的一番美意。”
韦玄贞一听,立时大喜,将我和李显让进了后面的思荫厅,果然早就摆好了酒菜。我也不客气,挨着李显坐下,拉了小鬼坐在身侧,径直大鱼大肉起来。姜氏推了绮纹坐到李显的另一侧,堆笑道:“绮纹与舒颜自幼亲近,今日也离得近些坐着,免得日日挂念。”
还没等我说话,李显倒先接过茬来:“确实亲近,我早年便听得小颜提起过她,不过近些年来倒淡了许多。”
绮纹一扫往日的j□j脸,巧笑着举杯道:“自姐姐入宫后,绮纹日夜思念,如今得见姐姐同殿下鹣鲽情深,实是心喜。”
我知道杯子里装的是韦家特酿的夜雨醉天香,这酒的酒劲绵长,我每次遇上它都是一场大醉。我也就不再端杯,笑着看绮纹:“我不善饮酒,恐怕要辜负妹妹的一番好意了。”
小鬼在一边不以为然地说:“她上次喝这酒时醉得一塌糊涂,还是墨函把她弄回去的呢。”
“小孩子不得胡言!”韦玄贞忽清了清嗓子道。
小鬼便不再吭声,只夹了只虾,细细地剥开来吃。
绮纹喝了酒,眼睛瞟向李显,又问我:“姐姐此次回家,可有什么惦记的人或事?”
我指指桌上的虾:“别的倒还是次要的,只是早年最和妹妹亲近,因而惦记妹妹往日亲手扒的虾。”
小鬼听了明白我的暗指,边剥虾边坏笑道:“正是正是,绮纹姐姐最善扒虾(扒瞎)了。”
绮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好丢开酒杯剥了只虾给我。我夹过虾,放到小鬼碗里:“可惜这两日在宫里吃的海味过多,这只虾还是留给小砒吧。”
小鬼头有模有样地夹起虾来看了看,丢在桌上:“我从来不吃旁人剥的,姐姐既然要喂我,怎么不亲自剥给我吃?”
呵,这小鬼,还是这么拽。我看在他方才帮腔气绮纹的份上,丢开筷子,乖乖替他剥虾。
姜氏见缝插针对李显说:“绮纹素与长姊亲厚,此次长姊入宫,她也是日夜难眠,依民妇的愚见,不如将绮纹也送到东宫给颜儿做个伴,再者太子殿下初建东宫,膝下无子,绮纹入东宫,若为殿下添了子嗣,也可为长姊分担解忧。”
我闻听此言,不由得愣住了,手中的剥虾大业延期下来,直直看向李显。他并不看我,只擎着酒杯笑道:“显本一介庸人,驽钝不堪,只有小颜还可宽容一二,实不敢再委屈了绮纹妹妹。”
“殿下何来委屈以此,若能入得东宫,自是绮纹之幸。”绮纹在一旁羞羞答答地说,脸上的红云比桌上的糖醋排骨还要诱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