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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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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在爱丁堡和利物浦之间游荡了一圈,凉回来了,继续更文~


☆、秋月离樽前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吗?”她静立在邙山狭窄的石径上,寒凉的秋风在她身后将素白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李贤遂站住脚步,素来满是神采的双眼略黯了黯,面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完美笑容,只是不免多了几分无奈:“我早就该想到,聪明如你又,如何欺瞒得过?”
  “我只问你,小晨现在可好?”她淡淡地说。
  李贤点了点头:“尚好。”
  “如何不同她早些离开,偏还要回来蹚这趟浑水?”她皱眉道,“你一向聪明机敏,原不会这般糊涂,除非是有人捉住了小晨,用她要挟于你。”
  李贤不由苦笑:“论及‘聪明’二字,我如何及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他:“若是我随你去,他们便会放过小晨?”
  “是。”
  “既是如此,我便同你走。”她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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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易之到魏王府的时候,已然是午后,府里的下人皆因武承嗣素来为人严谨,如今虽见得主子病了,也断不敢偷懒徇私,皆各司其职,将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张易之见了,也不免在心中暗暗叹服。
  管家武德将张易之迎入正南的苍桐厅,随即亲自往东面的暖阁通传。
  武承嗣听了,面上也无诧异之色,只淡淡地说:“既是陛下派来的,那就把人引过来吧。”
  武德迟疑道:“老奴看此次是来者不善,要不要派人去叫梁王过来?”
  “不必,大事未竟,他此时当离我远些为妙。”武承嗣一面说,一面又闭上眼去,似是倦极。
  待得武德走至门口,又听得武承嗣的声音淡淡地响起:“随行御医为何人?”
  “是太医沈南璆。”
  太医沈南璆不止医术高超,更生得清隽宁雅,性情温和,颇有先高宗李治之风,女皇因而对其另眼相待,不辞引入内闱,侍奉左右。
  旧年顶着白马寺主持薛怀义之名的季衡也曾因酷似高宗而为武瞾所宠信,继而权势大涨,然而论及性情样貌,多不及沈南璆。女皇自病中得沈南璆照料,自是对其大加宠信,比之季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衡心生不甘,竟火烧明堂,以期引起女皇注意。不料反而引得雷霆大怒,不仅未曾重获宠信,反而祸及己身,性命不保。
  时人皆叹一时荣宠不过云烟,却未曾想到沈南璆的云烟竟消散得更快,不过月余便被新进宫的张氏兄弟所取代,依旧不过一介御医,与内闱之闻再无关联。
  少时,武德便引了张易之及沈南璆来到暖阁。武承嗣已然换过常服,端坐在主位,只是面色不佳,隐有灰败的气色。便是一双深邃沉郁的眼睛,不免添了几分颓色,不似以往。
  张易之见得武承嗣满脸病容,也不觉一愣,这才知坊间传言非假,魏王果真身染重疾,并非先前所猜的装病不朝。
  沈南璆随即上前细细把脉,闭目略想了一阵,才开口道:“恕下官冒犯,魏王殿下此症乃是郁结在心,久难抒发,加之素来体寒,经脉逆行,殿下又日夜操劳,身体劳顿,自有隐疾。”
  “既是如此,当如何才能治愈?”张易之问。
  沈南璆自怀中取出一支碧绿的玉瓶,清隽的眉头微皱,答道:“殿下的病重在静养,心静则病除,若辅以下官亲手配制的宁心丹,自可不日痊愈。”
  武承嗣强打起精神,略点了点头,答道:“有劳沈太医。”
  沈南璆躬了躬身,便转出门去,将一应用药禁忌皆细细吩咐下去。武承嗣眼望着沈南璆出门,才开口问张易之:“本王旧年生疹曾得沈太医妙手诊治,近年来很少见他在宫里走动,前些日子曾听闻他身体不适,欲告病回乡休养,如何仍留在宫里?”
  张易之闻言不觉一愣,转而笑道:“沈太医医术高超,陛下不舍如此良才埋没村野,特赐下各种奇珍异药,命其在宫中休养了一段日子,如今已然大愈了。”
  武承嗣点了点头,叹道:“如此说来,本王心中更是过意不去。武德,你且去取一壶美酒来,本王要好好款待张大人和沈太医一番才是。”
  说话间,沈南璆已然转回暖阁,见得武承嗣百般相邀,便也不推辞,自在末位坐下,眉目平和如旧,淡淡挂着一抹笑容。
  待及武德转回房内,沈南璆看了一眼那壶美酒,站起身来:“魏王殿下此时不宜饮酒,不如换为茶水为妙。下官旧年曾研制了一种药茶,最是滋补强身,殿下何妨一试?”
  张易之闻言倒笑了起来:“沈太医未免藏私,有如此好茶倒偏藏起来不与人饮。若不是易之今日奉旨探望魏王,倒要错过了呢。”
  沈南璆笑了笑,转而将几味药材和茶叶皆嘱咐下去,不久便有人送了进来。
  眼前红泥小炉炭火正旺,茶汤碧绿,红枣艳丽,一时浮香四溢,暖意袭人。沈南璆眼见得茶已然煮好,亲自走上前去倒在秘色茶盏里,口中笑道:“此茶需趁热服用方有疗效,请魏王殿下早些饮用,下官也可回宫交差。”
  张易之听得此话不对,不由皱了皱眉,紧盯着桌上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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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至邙山脚下,早有人准备好了车马,外罩乌篷,内有暖炉。她见状,不由冷笑着将那银缕暖炉掷在地上,抬眼看向李贤:“阶下之人,何用暖炉?”
  李贤皱了皱俊眉:“你知此事非我本意。”
  她笑了笑,眉目却愈发地淡然:“这一路上我想的更多的是,究竟是什么人才有能力将小晨从那般隐蔽的别院掳去。去过那座别院的人不多,只有你、我、小晨、李旦和武承嗣。”
  “你猜的没错,命人带走她的的确是我。但此时的她的确不在我身边,那个人指明要你来换。”
  她听了,不免轻笑:“苒苒不过一介民女,纵使平步青云做了魏王妃,也必不如先太子的名号响亮,如何会有人舍近求远,提出这么不合算的交易?”
  李贤默立半晌,才答:“只因那人不能伤我,却定要其他人陪葬。”
  她听了这话,便紧盯着他道:“不能伤你?这世上,至亲尚无避讳,如何会有人当真不会伤人?没有谁是生得一张佛口,一副菩萨心肠,你若是这般说起,这世上除了小晨再无人断不会伤你,除非是李弘重生,除非是——”
  她的话忽生生顿住,一张素颜惨白如纸,颤声道:“除非是李弘,如不是他……”
  李贤眼望着她,叹了口气:“不是他。”
  她却如虚脱一般,周身瘫软,侧倚在车旁,凄清的面色苍凉如秋,一时不能言语。
  “这么多年,你竟一直不曾忘掉他。”
  她惨然一笑:“如何忘?”
  “那如果真是是他呢?你可要随我去见他?”他问。
  她抬眼望向他,颤抖着张开嘴,却只听到风声阵阵,叶落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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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可都办妥了?”女皇武瞾拾起金箸,看了看席上五色俱全的珍馐美味,淡淡地问。
  张昌宗垂眼答道:“陛下放心,我已细细嘱咐过沈太医,那本是西域妙物,无色无味,到时便是神仙妙手也无药可解。”
  武瞾点了点头,夹了一口燕菜,叹气道:“朕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若非他一直不肯让步,又如何会落得这般田地?”
  张昌宗提起案上的玉壶,替武瞾满了一杯酒,劝慰道:“陛下仁慈宽广,也需宽慰些,莫要为这些许琐事烦恼,伤了龙体。”
  武瞾长舒了口气,举起金樽将内中的酒尽倒在玉阶上,口中道:“只此一杯,且留给魏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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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们这群坏蛋,到底想要做什么?放开我!”晨吟一面挣扎着,一面大叫道。
  “莫急,一会儿自会有人来陪你。”一道慵懒的声音自重重幔帐间响起。
  饶是她心思不甚细密,也听出这话头不善,不由焦急道:“不要,你们只抓我就好了,别再牵连别人了。我是大唐的庐陵王妃,我夫君李显自然会来赎我的,无论你们要多少钱的没有关系的,真的!”
  帘后的男子冷哼了一声,话语间更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王妃切莫惊慌,我等原不知是庐陵王妃大驾光临了,实是怠慢了。秉燃,你且也去张罗些好酒好菜来,精心伺候着王妃,切莫令她日后说自己在此间受了委屈。”
  立时便有轻巧的脚步声响起,远远出了门去,不多时便又转回房内,手中提了一只黑底红纹食盒,放在她面前。
  她抬头去看,却是一个黑衣女子,生得眉目精致,只是颇为冷傲,对她也并无言语,只手脚麻利地替她松开绑在双手上的绳索,默然递过一双筷子给她。
  她揉了揉被捆得通红的手腕,也不接筷子,便也毫不客气地打开食盒,径直大嚼起来。
  “虽说是失忆了,原来的脾性倒是没变。”那男子见状不由笑道。
  她从烧得外焦里嫩的烧鸡上撕下一只鸡腿,大口咬下去,在嘴里粗粗嚼了几口,便用力咽了下去,冲着帘内叫道:“整日躲在帘子里对人指手画脚,又偷偷摸摸地不敢露面,你想来生得极丑,怕一出来就会引得生灵涂炭、百花凋零,连洛阳城边的垂柳也吓得一夜枯黄,尽落光了才罢。”
  男子听得此言,不怒反笑:“你在李显身边待的这几年,性情未变,口才倒是好了许多,说话竟也比当年上台面了些。”
  “什么当年?”她早忘了前事,只道自己是几年前才穿越来的,故而听得一头雾水。
  一旁的萧秉燃冷着一张俏脸道:“你那日说主上左眼大,右眼小,蒜头鼻子蛤蟆嘴,满脸的麻子配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这番话本是绞尽心思的挖苦话,然而此番经由萧秉燃口中说出,却端的是一本正经,掷地有声。
  她听得有趣,却偏偏笑不出来,便只吐了吐舌头:“这话说的原就没错,若不是相貌丑陋,如果会不敢见人?”
  说话间,内里的幔帐忽一动,继而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抬起头来,不由睁大了双眼,直直望向前方。
  但见重重的帘帐被一层层掀起,内里缓缓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来,明明已是人过中年,那容貌却精致异常,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一般,竟连女皇身边最得宠的张氏兄弟也是万万比不过眼前的人。
  偏是那双狭长的明眸,此时却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地瞥向她:“如今相见,小颜你且说说看,某可有生得左眼大,右眼小,蒜头鼻子蛤蟆嘴,满脸的麻子配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她立时呆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当此时,门外却忽有车马响动,继而有细微的人声远远响起。
  晨吟一听那轻柔的女声便已知来者,当即奋力嚷道:“苒苒你快走,这些人是故意骗你来的,你千万别相信他们的鬼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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