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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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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山。”他面不改色。
  素雅的容颜漾开柔美的微笑,极轻,极浅,宛若清水芙蕖,不染纤尘。
  他看得入迷,心头却偏还存着半分清明,不觉疑道:“卿为何这般问某?”
  她便直视他的眼,淡淡地笑:“直到今日,我却才格外地庆幸,这世上只有我才看得到这座冰山背后掩藏的到底是什么。”
  遇上对的人,在错乱的时间,在错乱的地点。
  她却不能不心存感激。
  不久,朝野再生波澜。
  女皇以武承嗣、武三思二人权柄过重为由,并罢政事,转而启用狄仁杰、姚元崇等耿直朝臣。
  一夕清净,府内萧索。
  她坐在转眼望住对面紧锁双眉的男子,心生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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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雪深,深掩人心。
  她对着菱花镜细细描画过两弯蛾眉,从容地站起身来,对着屋子转了一圈,本要收拾行装,才发觉,若要离开,这府里从来就没有一样是她的东西。来的时候她一无所有,离开的时候也依旧如此。“拥有”二字,于她,终是奢侈难言,无以复加。
  寒雪映残枝,惨碧无声,俱凝结在洛阳的深冬,追随她的倩影。
  莲步轻移,踏过寒池荒垣,转过疏木空枝,化作满眼的荒凉惨淡。她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留恋张望,只孤身行于清雪之上,面色沉静亦如冰雪,殊无喜悲。
  魏王府中的红梅开得正盛,香气清寒,染不得半点尘埃。素淡的身影隐在红梅的深处,远远遁去,只留下一行清浅的足印和默然的玄衣。
  旧言长难辞,她以为自己不必说,他便会懂。便只是整理好自己,孤独地离开,只作未曾远行。
  不曾道别,便是不必离别。即使离开得再远,也依旧有着再次相逢的可能,依旧不是一生不见。
  然而,思及此处,她却立在王府的门前,心生缱绻,转而又缓缓地回过头去。
  肃静高大的府门内,玄衣沉沉,他站在清冷的朱红色门柱旁,静静的,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两个人,两道离情交织的视线,胶着在一处,分不出彼此。都是说相顾无言,却哪有千行泪水诉尽柔肠?
  “为什么要走?”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问。
  声音静静地穿破夜的孤伤,击在她的心头,洛阳雪寂,寂落人心。
  她苦笑:“我以为你清楚。”
  “我要听你亲口说。”他定定地盯着她,深邃的双眼盯着她不放。
  她颤着唇道:“若是我不在,你便可以重新来过。”依旧是特行独立的周武威帝,依旧是武后最理想的接班人。可以令心上的人安然地生活,纵然改掉曾经历史,又有何妨!
  他的面容隐在沉沉的夜色中,不辨喜怒,只平静地问她:“既是如此,卿欲何去何从?”
  她别过头去,淡淡地答:“由来处来,往去处去。”
  “你早已无处可去,又当如何回去?”他直言不讳,深潭般的眼中阴晴不明。
  她面色从容地回视他,唇角一勾,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如何便知我无处可去?早知我生性凉薄,你又猜得透我往日的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此言不实。”他皱起眉来,心里清楚常人越是说谎话便越会心虚地避开对方的视线闻言,唯有她越是表面坦然,心中便越是郁结难舒。
  她见得他眉间隆起细微的褶皱,几乎要伸手去抚,却还是克制住自己,平静地笑:“魏王殿下金口玉言,如何竟欲凭空判人生死?苒苒此行只为流连山水,醉心丽景佳期。山高水长,待君名列凌烟阁上,你我必得再会之期。”
  他愤然踏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地在黑夜回响:“在周国公府的时候,你说要我给你三年的期限,却转而去了东宫;四年后的神都,我请过旨意定在八月大婚,你却成了豆卢贵妃;再到后来的长安城,花烛在即,你我又被姑母撞破,一道回了神都;又转过八年,你才摆脱掉豆卢飞燕的身份,姑母也默许了此事,你却又遭逢意外,轮回而去,令我苦等三年。那么这一次,你又想要我再等多少年,我此生又还剩下多少年可以等你?”
  往事如幕,交织错乱,在本就浮动不止的心海苦缠不休。她听得柔肠寸断,只勉力定住身形,轻轻浅浅地笑:“只要还活着,你我终究会有机会。”
  他定定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若要走,便将我一道带走。”
  她苦笑:“若是如此,你便不是魏王武承嗣了。”
  “那么,我便不必再做魏王。”他坦然道。
  她一时语结,只盯着他看,眼中却已是清泪涟涟。他叹了口气,平静地问:“我的时日无多了,对不对?”
  她的身子一僵,便不应声。他展臂揽住她,淡淡地说:“人各有命,不必介怀。”
  她扬起头来看他,凝眉道:“我记得你素不信命,如何要做这番言论?”
  他坦然而答:“卿之所言,某自当信之。”随即坚定地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掌心的灼热融化掉她心中堆积的千层雪,化作泠泠清泉。
  犹带梨花的玉颜微微舒展开来,她如霁雪初晴,面似流云:“如此,我便陪君到底。”
  终此一路,陪君到底。
  她言则有信,他甘之如饴。
  圣历元年正月初一,女皇享通天宫,改元圣历,下《条流佛道二教制》,禁止佛、道相争。
  他坦然拉过一身素色衣裙的她,慢条斯理地在首席的位子坐了下来。身后,便是身着各色官袍的大小官员,争先恐后地簇拥成黑压压的一片,同对面冷清寥落的皇嗣李旦形成鲜明的对比。
  满头银发的女皇盛装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虽年迈却饱含着睿智的双眼淡淡扫过魏王武承嗣,停留在他身边的那道素淡身影上。
  “承嗣,你身边坐着的是何人?朕如何不曾知晓?”
  她心念一动,尚未及搭言,一旁的武三思却开口道:“一定是乔知之家的窈娘了,嘿嘿,想不到大哥为人冷了一辈子,到老了却反而情窦初开了,居然也学我武三思,做起这般强抢民女的勾当了。”
  她听得武三思话语不善,心中暗惊,转而记起苏州的事同武三思多有牵扯,只怕武承嗣是不会放过他的,两个人必有罅隙。不想竟越闹越大,直接传到女皇的眼皮底下来了。
  然而,端坐在上的武则天却似是不曾留意到眼前的琐事,反而大笑起来:“朕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居然让朕这个冷面侄儿动了情。”说罢,招手唤过一旁侍立的张易之和张宗昌,令二人倒酒敬魏王武承嗣。
  此时的张易之和张昌宗已然身居高位,二人皆是锦衣玉带,面如冠玉,侍立在女皇身侧,宛若九天仙人。听得吩咐,便相视一笑,衣袂翩翩地来至武承嗣桌前,举杯道:“未曾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魏王殿下也有多情的一天。”
  她见此情景,不免柳眉轻皱,记起那道素淡无波的身影来,心底隐隐作痛。曾几何时,那人曾淡然笑称女皇的眼睛极像他所熟识的故人,便只为了那一双眼睛而滞留在朱红的宫墙内,宁愿只着一道僧衣,宁愿修筑一生的殿堂。
  那么,如今呢?
  那质朴无暇的僧衣呢?那清隽淡雅的人呢?
  青山,绿水。
  还是紫陌,黄泉?
  万般的思量在她脑海中萦绕不休,殿中的人却依旧是觥筹交错,玉箸频举,维持着表面的祥和。
  武承嗣接过张易之递过的金樽,略饮了一口,淡然起身道:“多谢陛下圣恩。”他依旧是有着傲然铁骨的魏王,只谢女皇,却并不抬眼正视眼前这两位女皇的新宠。
  武三思见状,便扬声笑道:“大哥既然已喝了酒,六郎不如便将酒敬给三思的新嫂子好了。”
  张宗昌本在家中排行第六,因而朝中之人人人称他为“六郎”,私下常言六郎美如莲花,恐是仙人下凡。女皇闻之,自以为乐,便也由之。
  六郎张宗昌闻言,笑了笑,轻拂缓袍,转而举杯递到苒苒面前,一双明丽的眸子在秀雅的俊眉下灼灼闪耀着华彩:“既然如此,便请魏王妃赏宗昌些微薄面。”
  苒苒低垂着头,才要接那盏金樽,却被武承嗣伸手接过,转而一饮而尽,淡淡地道:“拙荆不善饮酒,六郎不介意由本王代饮吧?”
  明丽的眸子微微含笑,张宗昌长身玉立地站在案前,略一拱手道:“魏王殿下伉俪情深,宗昌深为感服。”
  她记起多年前的那道清隽的身影,忍不住抬起头来,想要看清究竟是谁竟可轻而易举地替代得他的位子。然而当真抬起头来,却不由怔在当场。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清若朝露,湛如碧波,竟仿佛只需一眼,便可以看穿人心,看破人世。
  这样的人,便是武则天的新宠吗?她一时踟蹰。
  蓦然银瓷乍破,邻桌忽传来杯碟碰撞的响动,她不及转头,便听得武三思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自言自语道:“如何竟是这般道理。”
  九重金阶之上的女皇虽年事已高,听力却依旧不曾退化,便开口问:“梁王骤跌碗筷,可是心有所悟?”
  武三思忙起身,面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惴惴地说:“三思见大哥今日脾气好了许多,一直不解,今日才知道原来都是我这新嫂子的功劳。”
  女皇闻言,便招手唤回张氏兄弟,笑道:“窈娘,你且抬起头来,待朕好生观瞧一番,到底是怎样的妙人儿竟将朕这冷情侄儿的魂都勾了去。”
  武三思方待开口阻拦,却被武承嗣默然按住。全场一时安静下来,席上的众人对于这个名字多半听说过一二,对于这个身负无数佳话的女子也不免多了几分好奇。如今闻得她并未如传言般自尽而终,反而成了魏王妃,便皆心生疑惑,转头望向魏王武承嗣的身侧。
  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素色的衣袍宛如清昙,在冬夜的大殿轻轻摆动。莲步轻移,转至阶前,半福了福身,坦然抬起头道:“臣妾窈娘,见过陛下。”
  大殿内一时寂静,皇嗣李旦手中的玉杯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头戴金冕的女皇愕然直直地盯着阶下的素衣玉人,饱经风霜的一双凤眸间悲喜参半。
  作者有话要说:  走了很远的路,坐了很久的飞机,然后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所以的一切都在适应之中,适应着生活,适应着改变。
  然而,
  自始至终,凉不曾放弃这篇文,即使有最后一个读者,凉也会坚持到底。


☆、寒月满西楼

  宁夜月明,上阳宫冷。他孤身立在窗前,淡银的霭雾凝在月白色的轻袍缓带间,形成明丽而清冷的光亮。
  “殿下,天色晚了,您可要早些歇息?”一道柔婉的女声忽这样响起,轻轻柔柔,并未打破皎洁的月色。
  他并不回头,只淡淡地问:“什么时辰了?”
  “已过三更时分了。”女子袅袅婷婷地走来,锦带披帛,窈窕有致。行至殿中,便停住了脚步,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宁静地嵌在姣好的瓜子脸上,更显得恬淡柔和。
  他叹了口气,凝视着清冷如水的月光道:“良期佳会,鹊桥南岸。”
  她的身子颤了颤,声音略有些起伏:“妾身听闻殿下在今日宫筵上遇到那人了。”
  他闻言,后脊微微僵住,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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