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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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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云盯着他的面容,心下哀婉,只觉这夜色竟比不得她此时心底的荒凉,以至于一夜无梦,只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惦念的都是那只满是伤痕的手。
  次日晨起,她终于知道了昨日的那场风波。
  杨家的如绣本已被指给了李弘,却被周国公贺兰敏之横刀夺爱,打算一道私奔。事败被抓,杨如绣自刎而终。捉到他们的人,便是李弘的手下。
  她听到这几个名字,身上一抖,李贤新送的翡翠镯子跌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李贤见了,叹了口气,对她说:“无妨,我明日再寻一对镯子给你便是。”顿了顿,才又说:“放心,贺兰不日便会被逐出长安了。”
  她听在耳里,心抽搐成一团,粉腮上却连一滴泪也不曾落下。
  果然,武后闻得此事,雷霆大怒,免去贺兰敏之周国公一爵,则被撵出了长安,直接贬到了韶州去。不久,便有人奉了秘旨将他用马缰勒死,从此贺兰家再无血脉存世。
  咸亨二年,岁末,太子李弘迎娶裴居道之女为正妃,郎才女貌,着实登对。
  顶替贺兰敏之袭周国公爵位的人,便是武后兄长武元爽的儿子武承嗣,为人风行雷厉,时人皆畏之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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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二年,阴雨连绵。
  浩浩荡荡的人潮有序地连结成行,默默地跟随在后面,不时有礼官肃穆地唱和着上古的辞令,声音沉闷得一如此时的天色。
  晓云跟在李贤和房漪云的身后,素纱罩身,双眉紧蹙,思绪万千。
  自那个夜晚后,她再不曾遇到李弘。
  她所见到的,只是那个携着正妃出席大小宫宴的温和男子。
  生如是故,再无相交。
  只是当时的她一直不曾知道,那个夜晚,会是属于他们彼此的最后的时光。
  直到今日,她见到那厚重的棺椁,也依旧觉得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或许一切,从他遇上韦家的幼女开始,从他遇上宣城和义阳两位公主,从他选择在宫宴上铮然傲立的时候。
  他和她,就已然没有回头的机会。
  又或许,从她羞涩难禁不敢直言爱恋开始,从她遇上贺兰敏之,从她嫁给李贤。
  他和她,一直不曾有过机会,一直都只是在彼此错过。
  然而她,终究没有勇气去回头,一如在夜色迷蒙的东宫,他问她是否要留下来的时候一样,她始终怯懦地,想要留下,却一直躲在月影照不到的地方。
  一错过,已错过。
  上元二年四月二十五日,太子李弘殁于洛阳合璧宫,高宗皇帝不胜悲,因言左右:“朕方欲禅位皇太子,而疾遽不起,宜申往命,加以尊名,可谥为孝敬皇帝。”
  六月初五,立雍王李贤为太子,大赦天下。
  八月十九日,葬太子李弘于河偃师恭陵,高宗亲撰《孝敬皇帝睿德纪》,天下皆叹。
  作者有话要说:  嗯,终于同第二章的内容重合了 李弘手受伤的情节详见该章节~


☆、大梦未曾醒

  其年,中宗见废,后随从房州。时中宗惧不自安,每闻制使至,惶恐欲自杀。后劝王曰:“祸福倚伏,何常之有?岂失一死,何遽如是也!”累年同艰危,情义甚笃。所生懿德太子、永泰、永寿、长宁、安乐四公主,安乐最幼,生于房州,帝自脱衣裹之,遂名曰裹儿,特宠异焉。
  ——《旧唐书?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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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让她一个人走。”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男子侧倚着庭间的大树叹息道,他的眉目生得极美,只是神情却有些忧伤。
  “若不是你偏要装作不通武艺,我和秉燃又如何会横遭此劫,她又如何会偏偏一个人走?”另一个英挺的男子忿然盯着华衣男子,双目直欲冒火。
  华衣男子叹了口气,却又转了转眼珠,口中道:“此事当怨萧秉燃才是,若是不提李贤的下落,她又如何会有此劫?”
  两个人彼此指责了多时,忽都长叹一声,神色平复了许多,齐转头看向那间紧闭房门的茅屋。
  黎明的室内并不甚明亮,坐在床边的男子形同枯槁地静静凝望着犹在沉睡的女子,眉目不展。那女子紧闭双目,皮肤洁白如玉,朱唇如樱,眉目更是精致无比,此时衬着一席暖被,愈发显得娇小可人。
  一旁站着的男子身穿藏青色罩衣,本就寡言少语,眼看着桌上新添过的红烛又要燃尽,才开口道:“若无意外,她天亮时便会醒了,殿下也休息一会吧。”
  坐在床边的男子摇了摇头,依旧盯着沉睡的女子看,口中断然道:“她一日不醒,我便一日不睡!”
  似是听到了他的话,床上的佳人竟果真翻了个身,睁开眼来。
  一时四目相对,室内一片寂静。
  他眼中含泪,既怜惜,又惶恐,带着些许苍凉和无奈。尝试着张了张嘴,万般的思绪却终究只汇成一句:“你醒了,很好。”
  那女子好奇地眨了眨眼,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极其自然地闭上眼,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在做梦,怎么眼前一下子冒出打扮得这么奇怪的两个大帅哥来了?”
  他愣了愣,听不懂她的说,只苦笑道:“既然你不想见我,那么我也不勉强了。”
  在门外苦等的两个男子听得响动却已然冲了进来,其中英气勃勃的男子见了这番情况,不由勃然作色,一把拉开那女子蒙在头上的被子,大吼道:“韦舒颜,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你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吗?”
  她听了,扁了扁嘴,一脸无辜地小声抗辩道:“韦舒颜?我不是韦舒颜啊,你认错人了吧?”
  “你不是韦舒颜又是谁?少跟我在这装蒜!”男子怒吼道,两只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火苗,烧不到人,却目光灼灼,近者皆焦。
  她坐起身来,缩在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我是眼花了吗?要不眼前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品质优良的帅哥?”
  华衣男子听得啼笑皆非,便笑着凑了过去,口中道:“有趣,有趣,小娘子才刚醒了就念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果真是有趣啊。”
  她全然不理会,细细地打量一圈自己所处的环境,顿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指着那古装打扮的人大叫起来:“我明白了,你们是在拍电影吧?奇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呢,难道你们几个是刚出道的组合?”
  随即又不安分地转了转头,四下打量,兴奋地问出一大串问题来:“摄像机呢?导演呢?话说,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主演是谁?主题曲谁唱的?咦?你们怎么都不说台词呀?”
  四个神色各异的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听不懂她的话,皆石化在当场,。
  坐在床上的那女子却已然注意到了室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摆设,立即举起白嫩嫩的手指痛诉道:“我说你们也太不专业了,身上的衣服穿得一个比一个好,怎么就是没人好好装点一下这屋子?看看那桌上的茶碗都坏了那大一个缺口也不知道换一个,你们的道具组是怎么做事的,也太不敬业了吧!”
  “你——失忆了?”寡言男子忽开口问。
  “够了!”英气男子大喝道,“韦舒颜,你还想玩多少花样才罢休?你昏迷了这么些天,我们等着你这么些天,难道就是看你逗我们玩的吗?”
  “我都说了我不是韦舒颜,你们——”她争辩了一句,却忽然觉悟到了眼前的一切,惊叹道:“天啊!我居然穿越了!原来小说上写的都是真的啊!天啊,我成了小说里的女主角了!”她手舞足蹈,情难自禁,恨不得立时冲下床去原地打转。
  “晨吟,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好需要多休息一段时日才好。”一直坐在床边的男子叹了口气,按住她说。
  “我身体好得很,才不用——”她忽怔住,转头问他,“你叫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付、晨、吟。”他一字一顿,盯着她的双眼。
  “你们方才不是说我是韦舒颜吗?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本来的名字的?”她惊讶地问。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是你的夫君。”
  “李显!”英气男子暴躁地大叫,“她已经失忆了,以前的过往和她全无关系了!”
  华衣男子闻言,笑着抚了抚自己花枝招展的袍子,好看的眼睛轻轻眯成一条狡诈的线:“既是如此,叶某也是有机会虏获芳心的。”
  李显猛地站起身来,看了看周遭的那个男子,断然道:“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正妃。”
  “正妃?”叶静能冷笑道,“若她是你的正妃,那你屋里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晨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疑惑地问:“正妃?什么情况?我嫁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寡言的男子忽拉住另两个男子,淡淡地说:“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先出去。”
  英气男子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踢开摇摇欲坠的门,冲了出去。
  叶静能则眼波流转地望向迷茫的晨吟,口中调笑道:“小娘子莫怕,若李显这家伙待你不好,我叶府的大门永远都是为你敞开的。”随即一整衣襟,紧随在英气男子身后,也走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寡言男子看了看李显,嘱咐道:“她情绪尚未稳定,要让她多休息才好。”
  李显点了点头,瘦削的脸上面色凝重。
  待得众人皆走了出去,他才坐回床边,笑着看向晨吟:“你醒了,很好。”依旧是一样的话,依旧是一样的神情。
  晨吟拧着头,看了看他,疑惑地皱眉:“你说你是我的老公?”
  他啼笑皆非,却仍一本正经地纠正:“是夫君。”曾经同床共枕的三年,他虽猜不透她的来历,却也清楚她口中的“老公”指的是什么。
  晨吟眨了眨眼睛,问他:“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你和我已经有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什么?”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惊得瞠目结舌。
  门外站着的三个男子面面相觑,才发现这个无论在何种逆境中都能欢快地渡过的女子竟是真的失忆了,连这样的事也不再记得了。
  一场j□j,当何青等人将昏迷不醒的她带回庐陵的时候,他们都不曾想过,一向乐观的她终会被最后的这一次惨剧所击倒。
  她失去了所有在大唐的记忆,不记得一切欢乐,也不记得一切苦难。
  一切重新开始,未尝不可。
  “李显,我们是怎么相遇的?”她问。
  “你我青梅竹马,自幼相识,姻缘早定。”
  她皱了皱眉,偏着头看他:“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气结,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的眼光在失忆前没有这么差。”
  她吐了吐舌头,便又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月下吹箫,二人缘起于乐。
  东宫缱绻,两个人你侬我侬。
  惨遭废黜,不离不弃。
  这些故事,他一点点地讲起。
  一半是他的故事,一半是李贤的故事。
  他穿插地讲着,其间夹杂着自己这些年的臆想和渴求。
  他有意从她的记忆中拔除掉一个人和一整段噩梦。
  她早就忘记曾经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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