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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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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啷一声,我将空匣子丢在高士奇的跟前,却又不发一语。高士奇大惊,蓦然抬头看着我,那惊诧之色,今生都不会忘记!
  
  “微臣……”
  
  康熙淡然问道,“士奇,徐乾学说,你丁忧期间在江南游历,定然对两江之事多有查访。言下之意,你这里有证据。”
  
  “臣……”高士奇的眼眸渐渐垂下,口吻一丝丝便的惨然,“臣不过是风闻言事,并未有证据指向明中堂……”
  
  一场朝堂上都难于化解的争斗,竟然在此处消弭于无形。高士奇颓废的跪着,双手都在颤抖。康熙冷冷道:“明珠,两江这些大案,虽无证据对你不利,可你依旧逃不脱干系。余国柱,是一定要查办的。至于你……”
  
  明珠撑着拐杖起身跪倒,“老臣听候发落。”
  
  康熙顿了半晌,凝眸道:“不要继续做大学士了,补个内大臣,致仕吧。”
  
  “老臣谢皇上圣恩!”
  
  大事一了,康熙伸手在炭火上暖了片刻,“皇贵妃?”
  
  他从未用这样的口气唤我,我不由得全身发冷,端正跪下低垂双目,“奴才在。”
  
  康熙忽然转向明珠,“送皇贵妃回宫!”话一出口,他起身大步出门。行过身畔带起阵阵微风,掺着苏和香气,最熟悉与最陌生的气息。
  
  一场莫名的争斗烟消云散,彷如盛宴散场,片刻的寂静也显得无比突兀。半晌,高士奇忽然对我大吼起来,“你是谁?!你不是沈宛?”
  
  “澹人,不可无礼!”明珠顿了顿拐杖,正色道,“娘娘要回宫,只是车轿不齐备。这是你的家,去传一顶暖轿来。”
  
  高士奇并没有理会老头子的冷嘲热讽,他的眼圈已经红了,几乎就要落泪似的,“你是不是沈宛?告诉我……”
  
  “世上没有沈宛这个人。”我平静的轻声道。
  
  我是无父无母流落山野的小叫花子,我是旗下庄院中烙着印迹的奴隶逃人,我是前明遗臣周世显与长平公主的义女,我是十恶不赦的清廷反贼周式微,我是纳兰性德临终前口中的红颜知己晚儿,我也是当今天子的皇贵妃。
  
  这些都是我的身世。亦真亦假,亦虚亦实。就算有无穷无尽的智慧,也不可能解开交缠在我身上的这些丝丝缕缕。
  
  我究竟是谁?
  
  高士奇眼中的泪终于落地,“可你为何听到纳兰公子的词会落泪?你为何能一针一线将词句绣下来?你为了纳兰公子题词的一卷画,敢冒生命之险。这一切的心血,这其中的情谊,我会看不懂么?”声音哽咽,他的泪眼盯住了我,哭道,“我是人间惆怅客,之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我以为,自己知道你的心……”
  
  他料到我是沈宛,他说他知道我的心!心中沉沉如坠,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高士奇抬头,任由泪珠落在地,“我虽然没见过纳兰公子,但想来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他能让你如此思念,将他的诗词一针一线的绣在丝绢上,一句一句的刺在你心里。我很羡慕他……”
  
  我未开口,明珠已经耐不住,怒斥道:“高士奇!满口胡言乱语,你失心疯了么?”
  
  “疯的不是我!”高士奇猛然从地上爬起来,“沈宛与皇贵妃是同一个人,是你们疯了!”
  
  “高士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珠厉声呵斥。
  
  我缓缓拦住明珠,俯身对着他,低低含笑,“你是康熙二十四年博学宏词科的状元?”
  
  “是……”
  
  “经筵侍讲的侍讲学士?”
  
  “是……”
  
  我的声音柔和,此刻听起来定然柔顺如水,“这样的大事皇上丝毫不避忌,看来你亦是御前极为得用的人。”
  
  高士奇瞪着我,已经傻了,不知该如何答话。
  
  明珠代言道:“高大人如今是皇上最为信任的心腹之臣。”语气中不由带着嘲讽。
  
  “多年以来御前少有幸进的先例。我离宫时候,朝中还没你这号人物,短短三年,高大人就有如此成就,学问气宇必定不凡。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我淡漠的笑道,从身畔的桌案上取过两卷画轴,“我要走了。”
  
  明珠忽然伸臂拦住我,低声道:“娘娘,画还是不要带进宫里。若让皇上看见,勾起旧事,枉增伤感。”
  
  我迟疑片刻,惨然一笑,回头道:“澹人,这一卷是你的《飞雪图》,在苏州我冒险去救你,为的是这幅画。我这一生,唯一得意的,是自己的刺绣之技。当年容若做《塞上》之词的情景历历在目,我要将这幅画绣出来。我另有一幅《望乡台图》,不愿让皇上看到,留在你这里,请你代为保管。”不理他答允与否,便将《望乡台》画轴塞进了他的怀中,“你这一行,是为了……”我斜目看看明珠,苦笑道,“你当初信任我,把苦心搜集的证据交予我保管,却想不到我毁了它们。你着实太年轻,朝中之事并非如想象的这样简单。”
  
  高士奇抱着画轴,竟而木讷的说不出话了。
  
  抽去抬杆的暖轿搭到房门口,四个轿夫躬身退出。明珠亲自将棉门帘挑起,用吊钩钩好。唯有愣怔多时的高士奇,此时猛然回身,从堂屋柜中捧出一匹红绸,向地上一抖。红绸一路铺来,殷红烈焰般的色彩刺的我只要流泪。
  
  冷峻老辣如明珠,也不忍心看我的脸,拄着拐杖缓缓退到一旁。脚踏滚滚红浪,我再无一丝犹豫。成也萧何败萧何,出逃时亦是如此,如今归来也无遗憾。
  
  轿帘放下的时候,心中仍是不由一阵抽搐。容若,这一切,让我怎么对你说呢?
  
  自君别我后,人事不可量。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详。
  
第六卷 续 断肠声里忆平生 续 他日相逢
作者:雨燕儿 更新时间:2012…11…09 09:00
  “皇上留步。”我隐约听见外屋里的大宫女丝络轻柔的声音,“贵主儿正在沐浴。”
  
  蒸汽腾腾,热热的水浸没了我的肌肤,烫的遍身红艳艳的。这水中兑了鲜花与香料,汩汩清甜香气弥漫,氤氲温柔。
  
  厚重的大红猩猩毡帘幕忽然拢起,湿热的蒸汽忽的轻薄起来,一丝微微的冷风拂过肩头。耳中又听道丝络的低语:“贵主儿还未出浴……”
  
  康熙蓦地走进来,与我面对面。
  
  “夜深了,皇上没歇着?”我木然问道,一捧热水依旧淋漓在脸颊上,缕缕碎发贴在额头,晶莹的水珠儿挂在眉心额角。
  
  康熙不答,只背着手转到沐桶旁,“景仁宫这几年没人住,朕依旧让内务府来打扫。”
  
  “没想到还能回来。”短短一句,是我的肺腑之言。
  
  “丝络是乾清宫朕身旁的掌事儿宫女,你这里人少,今后让她服侍你吧。”康熙的手扶在了桶沿上,一片玫瑰花瓣轻轻黏在他的指尖,娇脆欲滴。
  
  “好。”丝络这个女孩子我并未留意过,当年在乾清宫定是不出色的人物。康熙身旁的宫女已全部换掉,看来他对我一切都十分忌惮。
  
  “是朕授意明珠找你回来的。”康熙淡漠的说着,一句一句,不紧不慢,“明珠做的事,朕早已知晓。他是个能臣,又是朕年少时便倚重之人。近几年来,也都是靠他分去索额图的权势。容若在的时候,朕时不时的敲打他,为的是给他阿玛提醒。可明珠太恋权也太贪。只是朕不忍心动他。”
  
  “我知道。”我亦是如此,“皇上有意放明珠的生路。”
  
  “朝政上的事,本以为你都不懂。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朕要捧谁,要打压谁,哪个要置于死地,哪个要留生路,你都明白。”他的口吻平静的惊心,低着头,随手玩弄着那片花瓣。
  
  “我自幼入宫,每日无所事事,朝政上也只好略微留意。”桶中的热水渐渐温了,已觉肩头冰冷。因为康熙进了暖帐,外头的宫人便都散去,无人进来续水。
  
  “你冷么?”康熙忽然对我俯下身来。他的眉目骤然逼近,我不由得一惊。仍旧是漆黑深邃的眸子,依然是浓重的一双剑眉,下颌的胡须没有刮净,能看清青须须的胡茬。
  
  水波一荡,我猛地从木桶中站起来,回手取过丝袍披在身上。薄薄的软缎寝袍被水渍浸透,带着无数花瓣贴在身上,一手拢着头发,踮着脚跨出水桶。
  
  “躲什么,哪一处朕没见过?”康熙忽然冷笑起来。
  
  好冷,我赤足走到炭火旁,将一件狐素满襟风毛暖袄罩在□的身子上,抱着肩膀缩在熏笼旁边依偎着,“正因为皇上清楚我从前的身子,才不愿让你看见如今的我。”抬头淡然道,“皇上的心真是深不可测。见到我,就没有一丝惊讶么?”
  
  隔着沐桶,康熙静静不语。
  
  “明珠第一眼看见我时,都愣怔了好久。”眼睑垂下,我微微含笑,“我憔悴的变了一个人吧?”
  
  康熙不语,只是踱步走到我的身边,扯去衣裳露出肩头月桂纹身。三年的风吹日晒与奔波劳碌,肌肤已不再皙剔透,早先蓝莹莹的纹路随着黯淡失神。灰黄的皮肤上一簇蓝紫的月桂,伤疤边缘的皮肉也蹙起了细纹。
  
  “朕就想再看看你这个疤,亲口再问你一次。”康熙扯住我的衣襟,手臂如此的有力。他有搏虎的本领,我在他面前本就没有还手的力气。
  
  “这个疤就是逃人的烙印。”不用等他问,我便开口,“三年前我就说过了。”
  
  “容若知道你的身世么?”他忽然问道。
  
  “这月桂花就是他帮我纹的。”
  
  “哈哈哈!”康熙忽然大笑起来,一把推开我,似是不信,又似嘲弄,“临死还和朕说漂亮话呢!‘发乎情止乎礼’——这个畜生!”
  
  不知为何,我竟然也嘲笑起来,“本以为自己的姿色过人,这样的引诱他,他都敢推开我。不想天下真的有柳下惠……”一个耳光甩在脸上,我住了口。
  
  起身走到妆台前,这次打的不重,连个红印都没有。梳妆镜前,我的憔悴与苍白一览无余。长发铺散,拿篦子随便通了两下,刚想站起来。镜中,一双双手扶在我肩膀上,温热干燥的掌心,透过单薄的寝衣,如同木炭烙在肌肤上。
  
  “多大年纪了?”他的手指拨开我脑后的长发,一缕缕的拨弄着,眼睛晶亮的异常。
  
  “三十三。”冷冷的回答,一动不动的看着镜子。
  
  双手又抚在我的头上,“竟然这么多白发!”
  
  我只不答话。
  
  “出去才几天,却像老了十岁。”
  
  康熙在自言自语,可我却怡然回答,“一千二百七十五天。”我们两个人的眼睛在镜中相视。我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镇定过,如潺潺的流水般淌出,“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三离开容若,到今日正是一千三百一十五天。”
  
  康熙的手颤抖了一下,我感觉到了。
  
  昏红光影,遥似旧年,我的旧居中如此陌生的床榻与陈设。梁九功已经在暖阁帐幔外轻声道:“请主子口谕,在哪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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