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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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您从家里回宫,苏大嬷嬷找了我去,问我愿不愿意跟个好主子。”她对着我惨然一笑,“奴才真心想跟着您,奴才本没有这杀千刀的心啊……”
第五卷 此时相对一忘言 风逝(下)
作者:雨燕儿 更新时间:2012…10…15 09:00
小桃叙叙的说,我已觉困倦之极,慢慢翻身背向她,只觉得她的身体不住颤抖,不时传出一声声呜咽。窗外雨声渐小,骤雨初歇。
迷蒙睡去,沉沉的,似乎听得到一阵阵的马蹄声。是纳兰扬鞭催马赶路,我在路边。他不理我,只是扬鞭而去。想叫住他却无法开口。梦中也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不肯拖累了人。可他的马似乎在兜着圈子,一次次的从眼前飞驰而过,倒像是等着我呼唤。
一阵大风拂过面颊,我惊醒,屋外又是一阵闪电。这雷雨怎么还不过去?身边已经没人, “桃子?”无人应声,暖阁的门是打开的,阵阵冷风涌入,料想她是出去了。
下炕穿鞋,一路叫着她,也出了暖阁。正堂的门大敞,风夹着雨点潲湿了大半个殿宇,“桃子,你上哪了?”高声叫了几遍,仍无人应答。不得已,只好冒着风雨出了殿门,好冷,并未披外衣,宁绸寝袍被风雨打透了,长长的乱发也被吹得四散,我一手压着头发,一手拉紧衣领,“桃子!”
一道雪白闪电划过,映照着左侧廊下赫然有一个欣长人影,我忙快步走去,叫道:“桃子,快进屋!”
轰隆一声巨响,震在了我的心上!那影子果然是小桃,她缓缓转了个身。双足离地,高悬在画梁上!
“桃子!”我惊叫着上去抱着她的双腿,僵硬的躯体,冰凉的没有体温,用力举着她的身子。
闪电划破长空,宫门洞开。一队侍卫快步走进,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如同黑山墙一般,不由分说便到廊上,似是没看见高悬的死尸,按刀向我躬身,语气平静而冰冷:“请皇贵妃起驾!”
又一道闪电,正照在领头的高大侍卫脸上,“是你……”我缓缓松开了抱着小桃的手臂。
“奴才乌可查,给皇贵妃请安。”他没有行礼,只是按着腰间的刀鞘,垂目向我道。
“你回来了。”我惨然笑道,“黑瞎子。”忽然想起了他的外号。
乌可查像是并没有听见我的话,挥手命人挟住我的双臂。我一惊,略微一挣,后背却着了一下,虽不很痛,却不由得向前踉跄。一名侍卫顺势便用白绫子勒住了我的嘴,原本下意识的那声叫唤被堵了回去。他们悄无声息的架着我的手臂,向着东侧宫门疾步而行。
来了,来了!我心中了然,果然如此!
雷声再次大作,他们挟持着我穿过长街往东奔去。少时便出内宫,来到东外路的一座宫苑——昭仁殿。康熙二十二年,东西内路十二宫皆修缮完毕,内宫之中便唯有东外路的宫室依旧破败。我在紫禁城中居住二十多年,都少有穿行至此。
昭仁殿——当我见到这块朱漆斑驳的匾额时,却觉的脑中嗡的一响!平姑姑,她的父皇便是在此地斩下了她的手臂!
“娘娘!”众侍卫寂寂无声的押着我来到昭仁殿门前,乌可查忽然停住,回头冷冷道:“皇上命拿两样东西给娘娘看!”说罢,从旁人手中接过一个蓝布小包,双手一撕,将一幅软缎迎风抖开!
骤然,众侍卫手中的火把齐齐伸在我的眼前,风雨飘摇,落在火焰上呲呲作响,我被火光照的无法睁眼。可这副丝绢,我却认了出来!
这是平姑姑所绣的望乡台!
我疯了,一定是要疯了!双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掉挟持我的侍卫,猛扑上去!乌可查早有防备,如山一般不躲不闪,左右各有两人手持长竿将我绊住。
“娘娘认识这东西!”乌可查冷笑道,他的手一松,绣卷随风落地。不过转眼,他又冷然喝道:“再看看这个!娘娘大约也该识得!”黑瞎子的声音低沉狰狞。
两个侍卫不待口令,便左右一闪,扯开一幅山水画!望乡台,都是望乡台!一幅画,一幅绣,都在我的眼前!
没等挣扎,乌可查手里的火把突然低下去,丝绢扑的燃烧起来!
“不要!”我厉声大叫,发疯一般扑上,已经来不及了。薄薄的丝缎,瞬间在漆黑的夜色中发出五彩斑斓的火焰,霎时飘飞,灰飞烟灭!
“他们人呢?”我的嗓音已经带了哭泣,“长平公主和周驸马在哪里?乌可查,你说!”
“娘娘,恕奴才不敢多言!”乌可查如少年时一样,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所有的女人他都瞧不起。
就在此时,昭仁殿中传来苍老低沉的声音缓缓吟诵:“寥落江南四十秋,萧萧白发已盈头。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
“师父!”雷雨斜飞,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脸上,和着血泪,滚滚而下,“师父,我在这!”我的声音喊破,字字泣血!
乌可查并不理我,按刀向前,高声冷然道:“周老先生!皇上请您与老夫人同去叙话!”
“不必了!”周世显的声音苍凉中仍带着从容不迫,“你主人请老朽此来,未必只为叙话。老朽夫妇年迈,行将就木之人,本意隐居山野,可令主人难许。也罢,今日借此时机,重游旧地,也得了终老之所。”我软倒在地,听着殿中微弱的声息,定是平姑姑也在里面!
“平姑姑!”我再无力气大喊,伏地哭起来,“你绣了二十年的望乡台,没有了!”
眼前猛然一亮,喀喇喇雷电交加!只觉风雨中的昭仁殿红光环绕,霎时四面火起!乌可查早已惊觉,退了两步,众侍卫一面挟持住了我,一面不住退后。众人虽见宫室起火,如此大事,依旧不慌不乱,进退有度。
“乌军门!这人身藏硝磺!”一人高声道,“怎么办?昭仁殿从里往外着起来了!”他话未落地,宫室的火苗蹿了起来!热浪滚滚,火焰蒸腾,批驳之声越来越大,天上落的雨滴卷开,在通天的火焰外,悬起一圈水云!
“啊——!”我歇斯底里的狂叫!通红的烈焰照亮了我的全身,热浪卷起铺地的长发,彷如一团黑缎旗迎风飞扬!此时的我,形同厉鬼!
“不好!有刺客!”众人正扯着我退出宁寿宫宫门,忽然有人高声叫道。抬头看,火光之中,一个人影飞奔越过宫墙,落在院中,俯身将落地的《望乡台图》卷轴抄起,朝着烈焰之中的昭仁殿扑去,瞬间消失在火海之中。
刺客的手中寒光闪闪,四五个侍卫飞身追上,各亮利器!当啷之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尾随的众人均脑浆迸裂,横尸当场!
“这人用的是铁链!他脚上的镣铐还没卸!不用怕,追!”乌可查厉声喝命手下,又挥手令近身两人,“回去护驾!别管这里!”
乌可查一路拖着我,来到东外路的布库房。
“主子圣安?”他在殿门外高声叫着。
“进来!”这是康熙的声音!不过数日没听见,竟然陌生至此,“容若伤了!”殿内灯火通明,没人再理会我,众侍卫乱成一片!
空旷的布库场,纳兰横卧正中,身下一滩鲜血!我猛的甩开众人,冲向倒在血泊中的纳兰。扑在他身上,还是热的!纳兰的右胸深深的一刀,汩汩鲜血迸流,“容若?!”我发疯一般的喊着他,一手按住他的伤口,一手将他抱起。
纳兰半睁着眼睛,似乎已经不认识我,虚弱的问道:“是谁?”两字才出口,一道血迹沿着唇角淌下。
“是我,你怎么会在这?”没等我说完,只觉得颈后一紧,丝绸长袍的圆领死死的勒住喉咙,不由得松了手,被人拖开。
我已经疯了,回身狠狠的抓去,纤长的指甲抓在明黄龙袍上,齐齐折断,咯咯作响。
“你骗得朕好苦!”康熙惨笑着看着我,脸色在昏暗的灯火中是白铁一般的颜色,“周式微!?”他指着我的脸,双目通红。
我仍能听到外面大火的批驳之声,眼前亦是满目烈焰,“我叫周晚,周式微就是我。”从没想过还能如此清晰的说出自己名字。干涩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中,却如烈酒般浇灭了一切嘈杂,“我就是!”
我瞪视着康熙的眼眸。他的瞳仁雪亮,中间映着我小小的影子。一袭白丝长袍曳地,三尺青丝披散双肩。苍白的脸,血红的眼睛,一只厉鬼。
“你是汉人?”他的牙关紧咬,说话间还在咯咯作响。腮边的肌肉一愣愣的乍起,双目就要喷出火来!
“肩膀的月桂花下,是‘逃人’的烙印!”手不由得按在肩头,隔着薄薄的丝绢,幼年的伤疤凹凸不平。可就在这朵月桂花上,他不知落下过多少吻!“康熙二年,镶黄旗与正白旗在大兴肖家村圈地。这个案子,皇上还记得么?”
康熙的脸色如冰,从未见过的狰狞恐惧,“这些,你还记得么!?”他忽然一扬手,雪片儿般的纸张飞落!柔软的宣纸,薄薄的轻扬飘荡,如片片飞花,落的满地满身。
“康熙十六年,清帝将攻厦门、金门。福建驻扎夹板船二十艘,除福建经制兵外、另有满洲绿旗官兵。统领为水陆提督……”
“攻打金、厦时日已定,确为明春三月之前,兵马集结当为二月中旬……”
“清帝于福建起兵时日外泄,已有察觉,请姚兄相助。另附云贵川绿营驻防略图……”
“清帝疑讯息系康亲王军前泄露,我亦稍安。然宏化堂在京动静,其已略微察觉,望兄谨慎……”
“康亲王于福建清肃天地会,时日紧迫!千万千万……”
“……”
字字句句,全是我的手笔!每一处的落款,蝇头小楷二字:式微。我自幼在宫中读书识字,跟着康熙临过颜体,随着纳兰学过褚体。熟近之人,必定认得出笔迹!他们怎会不认得?
望着满地的纸片,我沙哑着声音道:“都是我写的。”
没有等我说出第二句话,耳轮中就听见“啪”一声巨响,眼前漆黑!康熙抡圆了打我一记耳光,我被打的飞出丈多远,一头撞在朱红柱子上!
似乎是昏过去,周围静悄悄无一丝声响,唯有心中空明雪亮。许久才从冰凉的方砖上撑起身。模糊的金砖上溅的皆是血点!
眼睛还在,牙齿还在,鼻子也没有出血,一手撑着地,一手在麻木的脸颊上缓缓摩挲。血是哪里来的?蓦地,手指在耳垂上黏黏的不动——血顺着左耳流下。怪不得世界放佛没了声响!
摇摇晃晃的撑起身,耳边嗡嗡声如雷鸣。康熙回身从大殿兵器架上拔出一把宝剑,几步朝我冲过来,举剑便劈!
瞪着眼睛,那道闪亮的寒光笼罩着头颅,缓缓闭目,冰风扫过我的额头!
镗!
眼前刀剑相碰,火星乱溅,康熙的剑锋斜止,停在我的头上。脸上麻木的轻痒,有断发丝丝落在跟前,还有火星落在皮肤上的阵阵灼痛。
“皇上!”纳兰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