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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清穿之望乡台还生 作者:雨燕儿(jjvip2012.11.16完结)-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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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对我很忌惮,我不能总往前凑合。容妞儿没有心机,口无遮拦,也好打探消息。没算准的是一连几个月不回宫。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我疑虑道。

    宝长拿出铜拨子剃亮了灯海,低声道:“姚堂主头两个月就回江南了。”

    “他回江南?”我将手中的佛经放下,轻声问道。

    “金厦一战,天地会除宏化、青木两堂之外,其余损失极大。姚堂主回江南,大约是去收拾残部。”宝长将供品收拾好,回头道:“陈永华一步走错,已经元气大伤。”

    我轻出了一口气,“年初吴三桂称帝,其属下十大总兵多有异动。又听说,近来往汤泉行宫的军报比年初还多。是要去看看了。”

    宝长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回头道:“告诉你一件事:陈军师派人到京城来过。”

    “来做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宝长说完,挎着香油铜壶,徐步开门出门而去。

    午后火热的骄阳炙烤着宫苑中的青石砖地,三五个苏拉太监提着井水四外泼洒。水珠映着毒辣的日光,散射出刺目的光色。举目望去,满园流金裂玉一般的艳丽堂皇。

    “荣嫔与辰儿回宫,当有御前侍卫护送,是谁送的?”我坐在廊下的阴影中,手中捧着青瓷冰碗。

    “乾清门侍卫成大人。”小木低声道。

    手心里被镇的冰冷,可身上仍然炎热,我放下冰碗取过丝巾擦手,“叫安子去,命纳兰成德在内右门等着。我有话吩咐。”

    “嗻。”小木将手里的宫扇递给旁人回头去了。

    隆宗门外的长街上,无遮无蔽,更是热的难耐。纳兰从隆宗门进来,行礼请安。

    “免了。”我接过阳伞自己撑着。小木会意,带领其余宫人远远退到廊下。

    “你什么时候回汤泉?”

    纳兰淡然道:“明日晚间。”

    他面向日光,晃得睁不开眼,却又不能伸手遮阴,我只好略微侧了侧身子,“我要去。”

    刚说完这句话,忽的天色一暗,一片云彩正好挡住了阳光。纳兰眨了眨被刺红的双眼,似乎叹了口气,声音如旧,“我去安排。”

    避过酷热的午后,日落时分在西华门上车。只我坐在大鞍车中,纳兰与其他十多个侍卫均是乘马,出德胜门往清河而去。

    虽是黄昏,依旧是暑气未散,透过车窗扑面的全是热腾腾的风。车内一应事物都令人焦躁不安。定更天到沙河,众人与沙河驿的护军交换关防。我下车换马,到达行宫已是夜半。

    “哎呦,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夜半时分,我先到太皇太后的院中看视。众人都已经睡下,苏麻拉姑大概是听到了消息,起身到了院门处,埋怨道:“这大热的天,万一路上受暑可怎么办?刚到的?”

    “苏大嬷嬷。”我喘息方定,含笑道:“容姐姐和辰儿都回宫了,我怕老祖宗没人伺候。”

    苏麻拉姑拉着我的手,十分的埋怨,却又带着些欣慰,“怨不得皇上与太后都夸您好,懂事又可人疼。老祖宗早就歇了。您快洗洗歇着吧。睡不了多一会儿就天亮了。”

    “是。”我低头笑道:“扰了大嬷嬷,您也快歇着。我去看看皇上睡了没有。”

    “是是是。”苏麻拉姑满面含笑,轻声道:“可是我糊涂了,看看皇上去。”

    三更已过,康熙的寝宫内仍然点着灯。

    “贵主儿?”院中值夜的梁九功吃惊的望着我,疾步过来,“您……”

    我示意他噤声,悄声道:“别吵,先去帮我安排个住处,我什么都没带。”

    梁九功连忙答应:“嗻!”又急切的问道,“就您一个人?连个伺候的都没带?”

    我一面往外走,一面笑道:“自己就伺候自己了。”

    全身都浸泡在温水中,方才觉出无限的疲倦。洗去风尘汗水,洗去满心纷繁复杂故事。

    “贵主儿。”有小太监在浴室外轻声道:“梁公公说:天晚了,贵主儿的住处实在来不及收拾。主子也是刚歇下。要不,您住寝宫里?”

    “好。”我从水中仰起头,水花在昏暗的灯下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

正文 93、玉簟

    作者有话要说:

    我轻手轻脚的挑起珠灰色蝉翼纱帐子;走进寝宫暖阁。康熙刚刚洗过澡;睡在玉簟竹躺椅上。虽然阁中摆着四个大铜冰盆,全都缓缓的冒着白气,他依然嫌热。宁绸汗衫全敞着;金色的皮肤紧滑光泽,入水不濡。水滴在身上似乎能够自动滑落,可以不用擦干。

    昏黄的宫灯掩映,纱幔低垂。竹椅正好挡住碧纱橱的小月洞门,我转了几圈都上去不床。地上的躺椅被康熙占着;夏日不铺地毯;想要躺地上也不行。我无处坐卧,哭笑不得的立在当地。

    悄悄跪在躺椅边,拿起一条葱绿汗巾;轻轻擦拭康熙身上的水珠儿。他历来睡的轻,一碰就醒。呼吸声渐渐轻浅,他定是醒了,此刻大约累的不想说话。我坐在躺椅扶手上,将沾湿的汗巾撂在一边儿,直接用手抹着水。

    从胸前摸到腰腹,从肩膀摸到脸颊,手掌都发麻了,可他仍然躺着不起,连眼皮都不动一动。全身都摸遍了,还要怎么样!我又羞又气,起身想走,可着实无处可去。难不成真的在这里站半夜?

    我心一横,咬牙提着软缎寝袍的裙角,曲膝跪在他的身侧。躺椅太窄,左膝没地儿放,只得咯在扶手边,缓缓爬上了躺椅。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一双膝盖上,薄薄的皮肉被温热的玉簟挤的生疼。竹椅咯吱吱做响,我不安的停了停,脸上火辣辣赤红如血。好容易够着了床帐的翠色流苏,才长出了口气。刚要往床上爬,康熙忽的牵牵嘴角。

    我只觉头上发晕,再也不敢挪动。

    他依旧闭着眼,手却缓缓握上我了的腿弯,刚要张口。我忙伸一指掩住,耳语道:“认准了再说话,别叫错人……”

    话未说完,他狠命扯住腿,将我生生拽了回来,似笑非笑的睁开眼睛,“上哪去?”

    我重重跌在他身上,进退不得,脸上红如朱砂欲滴,“皇上怕热,我去……”

    “别去!”手指依旧紧扣着我的腿,他笑道:“这儿就挺好……”

    窄小的躺椅容不下两人辗转,挣扎中时不时的发出“咯吱”的响动。温热的唇贴在颈中,呼息低沉而急促。我的思绪散乱,眼前渐渐暗淡。唯有耳中铜壶滴漏般的“铮咚”,那是冰盆凝结的霜露在滴滴下落。

    缠绵已尽,我喘着气蜷卧在他的身上,两人都出了腻腻的薄汗。脸颊黏在胸前,连皮肉都贴在了一块儿。

    “怎么不起来?”康熙抚摸着我仍在颤抖的身体。

    “腿麻了。”我呢喃道,“起不来。”双膝被咯出棱棱玉竹印迹,还有两三条血印。他顺着大腿抚着,刚碰上,我就忍不住哆嗦起来。

    “疼不疼?”康熙含笑道,“就像个惊炸毛的猫……”

    长发铺散他满身,乌玉泻地一般。我一边梳理着一边低声道:“不觉得疼。”

    “就知道是你!”他扳着我抱好,将自己脱下的宁绸衫子遮在我背上,哼了一声,“还敢让朕‘认准了再叫’!现在怎么老实了?”他顺手拿起辫子上坠的明黄流苏,来回轻扫着我的脸颊。

    “干嘛装睡?”我舔吻着他的皮肤,极尽柔媚,“赶了半夜的路过来,都累的散了。皇上偏偏挡着床,叫人上不去……”

    “朕忙了这些日子,好容易歇一会儿。你一夜不睡能怎么着?”我不语,只撑起来将寝衣披上,又躺在他怀里。康熙笑问道,“想朕了没有?”我摇头,他便推开我的脸,骂道:“没良心的东西!”

    我被他推开,身披的绸衫滑落,连忙伸手拉紧,眼圈儿不禁红了,“皇上看着烦,我就不该过来。”我低声含泪道:“早就忘了我,还说人家没良心……”

    “朕能忘了么?”康熙扳着脸,“大半夜的骑马走山路,万一有闪失怎么办?刚几个月没见就不要命了,将来朕死了你怎么着?”

    不等他说完,我忙捂住嘴,“别胡说!”

    康熙捧住我的头,深深的一吻,“怕朕宠了旁人,从此不管你了?”

    我抿了抿嘴唇,手指扣着玉簟席子的缝隙,“我不怕。”

    “人人都怕。”他模糊言道,紧紧吻着我,“不怕还来做什么……”

    我不语,只闭目承受着,任由湿热的嘴唇顺着脖颈一路滑到胸前,随口道:“皇上宠谁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皇上……”

    康熙的神色一变,皱紧眉头,“朕就恨你这样!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心思不知飞哪去了……”说着,满目柔情都化作了冰冷的光色。我惊惧的望着他,身子渐渐冷的发起颤来。

    多少次在他怀中陡然惊醒,空落落的心与满目清冷的泪不知如何掩藏。最怕自己忽然的意兴阑珊会被他发觉。一滴泪正挂在睫毛上,不过轻轻眨了两下,便落在腮边,我的嗓音含了低低的泣声,“让我怎么样?”

    康熙幽深双眸紧盯着我的眼睛,缓缓道:“把心挖出来瞧瞧,若是里头装着朕,就饶你!”霎时,我的脊背出了层层冷汗,心猛烈的跳起来。为什么他偏偏这样说,他为什么要看我的心?

    康熙的手重重按在我胸前,“呲”的一声撕开衣襟,低头吻在心口上。牙齿细细啃啮着皮肤,仿佛随时会划开皮肉,叼出心脏来。滚烫的气息透过肌肤,撩的我全身乱颤。

    我突然怕了,热泪夺眶而出。我的心,我的心在哪?

    “别……别挖我的心……别……”恐惧的泪不住往外淌,一股股的落在玉簟缝隙中,消失殆尽。

    “怎么哭了?”康熙抬头见我泪流满面,不禁愣住。连忙将我拥在怀里,笑着哄我,“还能真挖你的心,傻……”

    我虽然竭力忍住,却仍旧抽噎不止。胸口起伏难定,都已经忘记遮住赤|裸的身体,只顾抹着泪。他费力在窄窄的躺椅上侧身将我放下,喃喃安抚,“身子和心都给了朕,你这人都是朕的。不怕,吓着了,逗你的……”

    我勉强忍住眼泪,“我没有心。”如释重负的依偎在他怀中,低低唤道:“皇上,没有心还能活么?”

    康熙破颜一笑,起身将我抱上床去,枕着我柔软的腰身,缓缓道:“商末纣王昏庸,宠爱美人妲己。国相比干是正直之人,数次上书请纣王废黜她。妲己怀恨在心,装病迷惑纣王。说:我的病必须要七窍玲珑心做引。天下唯有比干有这样的心。这故事,你听过没有?”

    “听过。”我侧身躺在裹着碎玉芯的软枕上,低声续道:“比干的好友姜子牙是半仙,教了他一个无心也能活下去的办法。”

    康熙的声音渐渐低沉,在我的怀里翻了个身,舒畅的叹了口气,“比干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交给了纣王,骑马出城,遇见卖菜婆婆拦路。无奈口不能言,怎么也躲不开。那老婆婆道:我卖的是无心菜。比干便问:菜无心能吃么,人无心能活么……”他说着说着,已经模糊睡着。

    眼中的泪滚来滚去,从心底泛上阵阵无尽悲哀,恨不能被摘心的人是自己!我紧紧咬着枕头,忍住呜咽之声,“那老婆婆说:菜没有心还可以吃,可人没有心,就只能死……”

    许久无声无息,只有蝉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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