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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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桌对座,马泠把闲人统统不着痕迹地扫出门,然后悄没声息把门从外面拉上。
爱弥凑过来问:“这演得哪一出?”
“爱的反游击战。”
苗似秀敲着签字笔,“说吧,你回来做什么?”
她这样子剑拔弩张齐思亚倒踏实了。摊开手,“你以为呢?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败兵不降为败者上,不战而逃为其下。前面我错得太厉害,现在回来收复失地。”
苗似秀喷笑,“败兵不降死路一条,不战而逃是实识务。”
齐思亚凝视着她,“似秀,我今天才算看明白,你那笑都不是真心的。”
苗似秀靠着椅背转笔花,“齐思亚齐先生,你可庸俗了。你记得我送你的那幅千金买骨吧,你当时说……”
他当时对着墙上的画似笑非笑地说,愿将其心比明月以报苗老知遇之恩。可那画却并非出自苗恺,也并不是那个意思。那只是一种很直白的少女心思,千金买骨,苗似秀笑容可掬地望着他,“爱可入骨,可是又得不到,你说有多少寂寞。”
那是苗似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表露对他的倾慕。因为他宛转的告诉她,他欣赏的女性是可以跟他并肩前行的那种,而苗似秀只会紧紧跟随在他身后,传统又纯洁。
苗似秀摊开手,呵呵笑:“你看,我们真不合适。即使现在我可以成为你的对手,可是思亚,这不是我所衷情的自己。即使那时候是我装出来的天真装出来的无忧无扰,随便你怎么认为,可那才是我希望自己成为的模样,我真做梦都想成为那种人。你看,我希望的不是你喜欢的,你喜欢的不是我希望的。我们真不合适。”
他看她这么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伸手到桌上,“其实我审美眼光挺怪的。非黑即白的都不是太喜欢。”
苗似秀吸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坏脾气地拍了下桌子,“齐思亚你太庸俗了你!”
齐思亚抓住她的手,“如果是为了向葵,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苗似秀,庸俗的是你。”
苗似秀慢慢拔出自己的手,低着头,“思亚,生活就是这样子,根本无法做到永远选择最佳方案,哪怕那个方案搁在面前,有时候,也不能去选。你有坚持的原则,我也有我在意的东西。时间不对,机会不对。”
“时间可以修改,机会可以等。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最怕你笑着跟我说,没有用的。”
苗似秀抬头看了看齐思亚,牵牵嘴角,把头磕到了桌上。幸福得有点凄凉。
第10章
——你我头上的天使——
齐思亚抚着苗似秀的头发,轻声哄她:“试一试,好吗。感情,是两个人的互动不是一个人的天赋。你那么久一个人单向施予,经营着一段不完整的感情,当然会很累。”他抬眼看着空空的墙边花瓶,空洞的华美,眼波暗涌,“我知道你很累。”
对,他知道。他一贯知道苗似秀爱他爱得多辛苦,但因为那份感情不是自己所情衷,唯冷然以对,搁浅眼底。
你爱我,可我不爱你,毫无办法,没有对错,只能说遗憾。遗憾,不能参与你的感情。
他那时表达的虽然不是很直接,但绝对明确。爱与不爱,一刀两断。然而他俩都太执着于自己,爱的顾自爱,不爱的顾自不爱,平行线一路前进再不相交。
她爱得寂寞,他看她爱自己,自己却无法爱,不爱得寂寞。
太抵遗憾如斯,我回了头而你已经走在拐角不愿相候。所幸,地球是圆的,生命在继续。
苗似秀揉着眼睛抬头,“你爱我?”她低眉浅笑,颜色明媚。所求不多,但所求有所回报,那怕不多,也是幸福。
那点缀在她眼角眉梢的光灿几乎让齐思亚以为,一揽手心愿即可达成。然而苗似秀目光越过空间,轻轻道:“你比不上我爱你的份量。我决定停下了。”
屋子里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等你追上来,那时如果我们还愿意,或者,还可以试试,那就试试吧。”
齐思亚靠入椅背,想笑一笑,却发现想笑不那么容易。他看着她站起来,孤零零一个人,但气场庞大,她一个人造就了属于她自己的精神寰宇,在那里顶天立地。不是一半,是整个。
齐思亚有些心酸,一个女孩子要怎样无奈怎样辛苦才能让自己孑然立于天地间?殉道者般的姿态,眉眼间淡薄了悲欢,行进磊落,无忧无怖。
苗恺坐在摇晃的光影中迎接周向葵,恍惚间有种时光重叠昔日重归的感觉。周向葵看见他,向他笑着伸出双手。
“你没海蓝的棱角。”苗恺淡淡说,“你很好,自在而敞开,眼梢眉角有忧伤但情绪健康。我不明白一个像海蓝这样的母亲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她在那边过得合心合意,美满家庭出来的小孩子自然没有攻击性。但妈妈应该挺恨你的,因为她从来不跟我提你。不过,”周向葵侧侧头轻俏一笑,“那是她跟你的事,你把似秀教得也很好,我真喜欢她,这一点让我对你感觉好许多。”
苗恺不屑地笑,但扭开脸不去与向葵直视。光影摇曳,金黄叶子打着漂亮的旋落下地。
“似秀真的很好,甚至太好。”向葵忧伤地说,“对自己太狠,对他人又太仁慈。”
“那是她的天赋。”苗恺喝了口茶,“也是她的地狱。她善,别人只好利用她的善。”
周向葵变了脸,苗恺看着那张极其肖似自己女儿的脸,犹豫了一下,去握向葵的手。“可是,当我们习惯于夺取她给予我们的善意,哪天她突然不再愿意施予,该可怜的到底是谁?”
向葵默然,苗恺握紧了一下,“所以你别担心我会对似秀怎样,别人会对似秀怎样,甚至悔恨当初你对似秀怎样,真正的强者是她,懂不懂?”
向葵皱起眉,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你太自私了。”
苗恺自嘲,“我什么都没有,你要我如何不自私?”招手让向葵坐下,“你母亲把似秀留给我,似秀就慢慢成了我的信仰。来,别跟老人计较那些个了,你真以为我还能去怎样要求似秀?其实我怕似秀。太习惯一个人在身边替你做所有事情,不是令人安心的境况。可我真的老了,我又需要这么一个人。”
对于面前坦率的周向葵,苗恺有了长辈的喜悦,他甘心认老,并且也开始坦率,放弃了在似秀跟前居高临下的姿态。
周向葵有些情难自禁,忍不住蹲下来握住苗恺的手,“现在由我们俩个来陪你。”
苗似秀走到落地门前看了一眼,立即折身出来。大片夕照落在身上,渐渐沐了全身。
苗似秀在折芹菜,折着折着眼前就黑了下来,眼皮上有暖暖的肌肤笼罩,她心下有预感但不敢稍动一下,也不敢拉下那双手去真正地确认。
周向葵将头窝进她颈间,“猜猜我是谁。”
还会是谁?“向葵。”
“不~是~”周向葵冲她耳朵吹气。以前苗似秀总调戏她,现在她发现对喜欢的人行调戏之举原来暗爽在心。
苗似秀被周向葵轻佻耍赖的口气弄笑,抬手拉眼睛上的手,“那你是谁?”
“……你姐妹。”
周向葵笑脸渐渐敛没,她的掌心感觉到温润的液体滑过,她低下头亲了亲苗似秀的头顶,“她不敢见你因为她最爱你,她让我来仔细看看你,替她好好爱你……”
她啊。两个人共同的母亲。给了血肉与精神磨难的母亲。
马泠比较迷惑,也比较不爽,因为三更半夜突然苗似秀一通电话跟她说:“妞,爷我打今起就不能专宠你一人啦,中宫位置轮着来吧,或者一三五红灯笼挑你门上,二四六挑她门上,周日么……”马泠愣神中也能想象到线那头的人想入非非的得瑟相,“周日你捶腿她捏肩,由你们伺候爷吧。”
马泠听着不得劲,甩了门就奔苗宅来了,还没到苗宅门上,舒缓沿山筑就的大道边一架红色车边,一边趴着一个醉熏熏的女人。
有这样子的情敌么?马泠很气愤。主要是苗似秀表示不能专宠她,这太伤她自尊了。领完旨把周向葵送去了住宿地,她拉转方向来找苗似秀清算。
苗似秀竟然没有回大屋子里去,在周向葵骚包兮兮的红跑里,她枕着手臂仰面躺着。
“死人!”马泠用尖头皮鞋踢车轮子。
苗似秀未睁眼:“‘碧天云卷,高挂明月照人怀。’”
马泠来揪人:“起来起来。”
苗似秀睁眼爬起来,“‘我醉欲眠君去,醉醒君如有意,依旧抱琴来。尚有一壶酒,当复为君开。’”转身捞起未喝完的酒冲马泠扬扬:“酒在这,你的琴呢?”
苗似秀喝高了,对牛弹琴,此种古典主义意韵非马泠所能领会。
马泠抓把头发,丧气地趴在车上,“秀秀,你怎么啦?”
“我高兴。”苗似秀跌跌撞撞下了地,举着酒罐在马路上转圈圈。
有人的高兴看在旁人眼里都是凄凉。只觉得世间美好,该给她更好。让她高兴的都不够顶好,不够让人满意。
东方慢慢变白,又是海阔天空的一天。
周向葵靠在门边看齐思亚对镜子打领带,她还是昨晚上那套衣裳,昨晚上那点残妆,不过眼神明亮。大清早她登齐思亚的门,反正两人的宿地在同一酒店同一楼层,敲着墙板就能喊话——如果酒店不设隔音。
“我喜欢似秀,我也喜欢你,除出我母亲,这世上现在我最喜欢你们两个。”她跌进沙发里,掐头哀叫,宿醉要命。“你那边怎么样?”
“不怎么样。”
周向葵拍了下手,并不同情。
齐思亚仰头想了想,“她在维护一种平衡,你,我,她。爱情,还有,亲情。”
他取出外套拉上衣橱,“她该少爱我一些或者少爱你一些,不然维持这种平衡迟早会让她崩溃。而且,做为我做为你做为独立个体,存在偶发性和不可预见性。尤其是我,这种平衡其实只是她一厢情愿。”
周向葵在他再一次想打开衣橱时“碰”的阖上,瞪着他,“你不能逼她!”
齐思亚垂下头,“对,我不能。”
她这时才看清他的落寞。周向葵复杂地看着他,“所以……”
“我还年青,我有时间等。既然她想要。时间,要多少我都给她。”
时间最残酷,也最仁慈。它让纯真不在,但可以云淡风清。
医护所外童青未下了车,抬头看去,高楼划割的天空一片澄蓝。他抬手遮住额角,眯眼笑起来。
生命仍在继续,生活仍自美好。我看得见你,你看得见我,鲜活的生命面前,一切值得合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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