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天下第一 之国士无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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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啊。”叶凡笑得很开心。带着花盆来到松树下捣弄。
“恭祝老爷子福寿延绵,百子千孙,晚生天台叶凡,薄礼虬龙松。”
“多谢……”司仪边写边抬头,看到礼物时,哑口无言。“请问,这个……”
叶凡一脸平静详和。“老先生,你该听过那段虬龙报恩,断须为松的传说,在始皇坑书前为徐福方士带往海外的,得以幸存下来的山海经神禽别传上记载着,虬龙松每针长短,五枝一束,是为龙之五爪,屈回环绕,枝干瘦弱细巧却如钢如铁,不易轻折,且与其他松树最大的不同,便是这松针,每针上都隐隐有着白痕,正是昔日虬龙背上所受之伤留下的印记。”边说边指与司仪看着,温柔又道:“那虬龙报的是孝子之恩,所以只在地瘦之处可存,想老先生学识渊博,应当知晓,此异种只处贫寒之物方能成活,只有无肥之土,破烂之盆中所特有的天地禀气才能让他们生长,非是晚生不敬,用此秽物。”说到这,突然啊了一声,捂住口。“唉,晚生太爱卖弄了,老先生学识胜我辈不知几多,哪会不知此物由来传说的,晚生真是太多事,太饶舌了。失礼失礼,恕罪恕罪。”
司仪听得目瞪口呆,见叶凡及少年目光都向自己投来,干咳一声,捻了捻黄须。“这……虬龙松的传说,老夫也是有曾听过,虬龙报恩,果是……咳,大义得很。难得相公也有这般见识。两位请入座。”
“多谢多谢。”叶凡笑着拱拱手,牵着少年进入大门。
少年走了几步,见旁边无人,笑道:“我们真是好运气,没想到眼前有宝他们居然没有认出来,倒方便了我们。喂,那个虬龙松的传说到底是什么。”
叶凡还是笑得很温柔详和。“笨蛋,那是我瞎掰出来的,哪有什么虬龙松。”见少年瞪大眼,又道:“我只是瞧那株小树长相奇特,顺势讲了个故事而已,那司仪是个读书人,与来客谈话时总爱卖弄一两句礼物的由来,他这爱面子的毛病,哪肯承认有自己没读过的书。当然好哄得很。”
“那,那花盆……”少年发誓以后不再相信叶凡的故事了。
“嘘。”叶凡笑咪咪地比个噤声的动作。“那当然也是用来哄他的。你瞧,越破,他们越看不出,那个正是他们自家的东西。”
两人随着一路的彩灯走了下来,来到正厅,正好可看到偏厅通往正厅的走廊上走着几个人。当先的隐约是个白发苍苍,松柏弥性的老人。
叶凡看得脚步一错,突然扶着头趴在少年肩上唉声叹气。少年奇道:“怎么了?”
“我……头痛。我们还是寻个偏僻点的地方……”接下来的话,全被外头霹雳叭啦霹雳叭啦的鞭炮声打断,同时,另有司仪大声喊。
“酉时到,离尘老爷子寿诞大吉~~~~~~~”
三回 兰因絮果
在司仪呼喝声中,各厅的人都恭立起身,向离尘老爷子致敬,生怕老爷子见不着自己。招呼声此呼彼起,热闹非凡。叶凡见老爷子也是笑逐颜开地向众人回礼,欲走还留,踌躇片刻,拉着少年趁现场混乱之际,自侧门入偏厅,寻了个靠墙的位子坐下。
此桌已坐了五六人,因太过偏僻,坐的人都是挤不上前方好位置的。此时一心向老爷子致意,哪有空管这多出来的两人。叶凡自动自发地为自己添上杯碟,拉着少年也站起身。这时,老爷子正好开口。
“老夫年届九十,比之彭祖八百,尤为稚子,偏诸位厚爱,不辞远道而来为老夫庆生,老夫铭感于心,先以水酒一杯向诸位致谢……”
现场甚为吵杂,叶凡与少年面对面交谈都得大声喊,而离尘老人一席话温醇厚重,听来却犹如其人便在耳畔低语,压下了现场所有的杂声,其传力之均匀,内劲之深厚,让少年亦不得不在内心赞了一声,起了敬佩之心,见在场众人都举起杯子,自己与叶凡杯中却是空空如也,甚觉失礼,当下便将桌旁那个半人高的大酒坛以脚轻踹,在酒坛腾起之时于下方顺手一带,坛身倾倒,同时另一手切开坛口,美酒天降甘霖,泻入他与叶凡的杯子。
少年这一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高深武学——至少在他本人看来是如此,他相信在场中至少有一半人都能做到,但却不想他小小年纪,便能将挑、引、封、转四个巧力用得如此之妙,岂能不让人侧目,而且他引酒至杯,这一大坛的流质原就不好控制,他却点滴不洒于杯外,满当当的两杯,竟是一般多少,不满不溢。光此二点,就更让人惊诧。远一点的见不到桌上情形倒也罢了,同桌的人见了,心下都起了惊疑,推测这少年是何来历。
此时离尘老人已与众人敬完酒。大家纷纷落座,又有下人奉菜上来。这山庄一正二偏三厅间的隔阂都为今日的寿宴而折除,摆了至少七八十桌,离尘老人虽名重武林,身边下人却是不多,只能从正中的主位开始送上。同桌的五六人见酒菜一时无法送上,便打量着叶凡与少年,其中一人拱手笑道道:“瞧两位眼生的紧,不知能否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叶凡早有准备,笑吟吟道:“晚生天台叶凡,这是舍弟叶皓,请教诸位英雄大名。”
五人一一回道自己的名字之后,先前问话的刘洛再问。“瞧叶兄也不像习武之人,令弟的功夫却是好得很哇。”
“舍弟天生神力,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叶凡谦虚地笑笑。“难登大雅之堂。”
“不不,我瞧令弟目中神光充足,显然内力已有一定火候,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刘洛边看着少年边点头,不断肯定自己的看法。
“真的,那可有劳诸位前辈,好好载培他了。”叶凡惊喜地向众人拱手。
五人忙连称不敢不敢。刘洛更道:“令弟这种浑金璞玉让我们来教只是糟蹋,在场中多是武林好手,叶兄若有心……”他指着首座那席。“那边全都是当今武林名重一方的好手,那才是令弟的良师,无论寻上了哪一个,都足以让他一生受用不尽。如那黄衣高冠的点苍青灵道长,八八六十四路大擒拿手武林中无人能出其右,他旁边那紫衣的南海剑客,剑如急风,据说一剑能将一株小草平均分成一百二十八片。青灵道长另一边那个高瘦的老汉,你莫瞧他长得不甚显眼,却是武林史上共载,天下轻功排名第三的影子。想想江湖上的人这么多,能上榜的就不过百人左右,排名第三,更是想都无法想像的高手……”
刘洛说的津津有味,欲摆不能,叶凡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绝不打扰。倒是少年,这些人物以往师父也曾与他说过,甚至说得更详细,当下便没心情再听下去,但见叶凡难得对武林中事有兴趣,心下也希望叶凡对这些事多了解些,倒是难得老实,不对刘洛口出恶言。
酒过三巡,众人酒酣耳热,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再说那九华山的无梦谷,是武林中四大禁地之一,慕容孤芳,霁云断梦的慕容霁云更是武榜上顶顶有名的人物……”被叶凡撩起谈兴的刘洛咕嘟咕嘟灌了碗酒,逸兴正浓,同桌数人亦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话题。反而是掀起话题的叶凡,已经渐渐置身事外。他很少开口,多是在别人讲快完的时候才插上一两句,却有十足画龙点睛之妙,让听的人直搔到心头痒处,恨不得将其奉为终生知己之感。
少年原以为叶凡是对武林中事起了兴趣,但多次瞧过来,叶凡听着是听着,却是心不在焉,只是掩饰得极好,完全让人看不出来,要不是偶然见到他那飘向主座的眼角余光,又是对他的行事多有了解,真没人看得出。
再次看向主座,少年不明白叶凡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人。那边并没有特别出众显眼让人目不转睛的人物,就算有,依叶凡的内敛,也是不会如此失态的——是的,这是失态,不然只怕包括他在内,没人看得出叶凡在想着些什么——少年是如此相信着。
那,应该是有认识的人了?是谁?
少年抿唇打量着叶凡的侧面,他正专注地看着刘洛等人,唇角带笑,眉清眸亮,让人看了极为舒服,纵是一句话都不说,只凭那眼光,都会令每人觉得自己是最受重视的一人……
啐!少年不悦地哼了口气,发现自己不喜欢别人也有这种想法——他最重视的人……他最重视的人不该是那群人的!!
叶凡若有所感,偏过头来看着少年,吟吟一笑,却听到刘洛说:“可惜那慕容霁云一世英名,所向无敌,贵为武榜四尊之一,却为神仙府所动,种下一生唯一败绩,败于无帝……”话说到这,他突然噤口,脸色微变地急急捂住大嘴,同桌几人正附合的人也省悟过来,警戒地看向四周。
自从三年前上任无帝夜语昊身坠天成崖之后,武林中三派第一次下达了一致的命令,禁止武林中人再次提起夜语昊之名。据武林名人史推测,武圣庄败于无帝夜语昊之计,禁止下属提起是可以理解,但无名教与神仙府为何也一致便令人难测。后有人测无名教是现任无帝怕前任无帝的名声过高,压抑了自己的威望才作此举;而神仙府一向难测,此次坐收渔利,夜语昊居功莫大却死于非命,或是为绝天下悠悠之口,方与另两家一致。
推测终究只是推测,没个真实凭据的。自说出此话的妙笔生花南宫去非神秘失踪,与此相关的人员或死或伤,不再现身武林后,江湖之人才知三家是真正铁了心不许世人再提起此名。而他们的雷霆手段更是遍及武林各派,在场为离尘老人庆寿的虽大半都是独行侠,但积威之下,已成惊弓之鸟,没多少人想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叶凡听他突然不说,又回过脸来。“刘大哥怎么突然不说了?”
确定四周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刘洛强笑一下,已失去谈笑意兴,慢慢地喝了口酒。“唉,年纪大了,酒喝一多舌头就控制不了。罗嗦这么大半天,叶兄弟只怕也听厌烦了。”
“刘大哥讲得有趣,晚生怎么会厌烦?”叶凡目光一闪,淡淡笑起,也端起自己的酒杯。“只是刘大哥讲了这么多,难免也累了,不妨休息一二,尝尝这道松子醉鱼吧。”
“对对对,大家一起来吃吧。”刘洛对叶凡补足自己的面子一事报以感激一笑。依言伸筷挟了一大筷松子醉鱼。同桌人笑道:“刘兄,你这一挟就半壁江山,我们这些剩下的怎么凑合?”
满桌人都笑了起来,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方才桌面上凝窘的气氛立时扫去。大家又恢复了谈笑生风。
少年暗下冷笑,眼眸转动看着众人,不知他们为何对提起无帝一词如此噤若寒蝉。撇着嫩唇,心下正算计着要怎么打听,却觉整个厅子都渐渐静了下来。
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看了叶凡一眼,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厅外的回廊。
廊外有什么呢?
人,当然只能是人!而且少年一眼就看到众人注目的目标,那个身着锦黄缃绣公子衫,发束九龙玉冠,龙凤隐飞,宜发衬得面如冠玉,傲然不群的俊美青年。只不过一抬眼的功夫,还在十丈外的长廊上缓步行走的青年,不知怎的就已来到了厅门外,手中玉扇一合,笑吟吟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