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月光 作者:田可心(晋江2014-12-15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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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路上,凌苏晓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心情。
虽然身边坐的不是宁无章,可她原本都不确定他会来的,所以他的出现本身已经足够惊喜了。
并且他望向她的眼神,以及他跟她打招呼时说的不是“你好”,也不是“Hi”,而是她的名字,亲密地去掉了姓氏:“苏晓。”
她喜不自胜地想:他心里也是有我的,就像我心里有他。
何况她也并不讨厌坐在身边的人。
一路和秦锐聊下来,她知道了他的父亲是他和宁无章共同所在的那个系的系主任,他的母亲则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
原来是出自书香门第的翩翩佳公子,她不由满心崇拜,对他更多了一层敬畏:“好厉害!”
前面有个大二的男生转过来:“他谦虚了,都没告诉你他妈妈快要提副市长了,他家老头子就接上去当副校长了。”
还没容凌苏晓惊呼出声,秦锐大手一挥:“嗨,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妈就是占着个‘无知少女’的名头——”他掰着指头数给凌苏晓看,“无党派,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女性,这样的人找不出几个,就她了。我爸一直跟在我妈屁股后面,老爷子甭提多憋屈了!”
宁无章也转过来,笑道:“那有啥憋屈的?这叫里应外合,以后你妈分管咱们市文教了,咱们学校就更牛了。看吧,明年对门学校就不敢出来说他们才是第一了。我们家老头儿的公司,以后也得让你妈多罩着点儿。”
秦锐歪着一边嘴角,那笑容有几分坏:“那你可得先罩好我,学生会今年再分配经费,你得偏着点儿我们才行!”
宁无章“呵呵”一乐:“我还不够偏着你们?你们迎新我也来了,旅行我也来了,以后每周例会我都来行不行?”
刚才那个大二的男生笑了一下,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苏晓,低声嘟哝了一句:“有那谁在这儿,你能不偏着我们吗?也不知道到底是你偏着我们还是我们偏着你。”
这句话,凌苏晓听得很清楚,心里顿时一紧。
她偷眼看了一下宁无章,他正和秦锐聊得火热,两人已经切换到了另一个话题,在谈系里的什么事情。那句话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见。
她垂下眼睛,脸颊微微发烫。
那句话,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确实是他对她的意思已经彰显到旁人也看得分明,还是她想太多了?
接下来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凌苏晓的心情更好了。
她想着宁无章刚才说,以后每周例会他都会来。
他们部每周的例会是在周一中午,到现在为止,只开过一次例会。那天宁无章不在,散会之后,是秦锐把她送到上课的教室。
以后例会如果宁无章都会来,会不会就不仅仅能看到他,而是……
散会后会换成他送她去上课?
这天天气不太好。早晨的时候还有鹅黄色的阳光淡淡涂抹,不久就开始灰云聚集,气温也似乎降了两度。但早起出游的人们还是下定决心按照原计划好好享受这周末的休闲时光,水库的长堤上,不少游人在闲庭信步,其中好些都是一家子,爸爸或妈妈端着DV,敬业地拍摄下家人们幸福的表情。也有老人,大多在垂钓。
秦锐用力伸展了一下身体,大声道:“哎呀,真惬意呀!以后等我的孩子上了大学之后,我跟我老婆又回到二人世界了,我就给我们俩买艘船到加勒比海打鱼去!”
宁无章挑了挑眉:“呵!想得还真够远的!”
凌苏晓看看宁无章,没有说话,心里几分敏感的怨怼。
你为什么就不能也想这么远?也想想你的孩子,你的……老婆?
可是她自己尝试了一下,也发现自己对于那么年老的岁月根本就没法产生任何概念,因而也无法融入到秦锐的想象当中去。眼下如果常常有这样的时间和兴致的话,跑跑跳跳地放风筝多好,怎么也胜过呆坐着钓鱼吧。
想到这里,凌苏晓展目远望,看见了天上的风筝,也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宁无章和秦锐,变成了三人单独行动,部里的其他人都远远的分散在别处。
这个发现让她难以言说地开心,于是欢欢跳跳收不住了脸上的笑容。
那样干干净净藏不长心事的少年时光啊……
作者有话要说:
☆、5、只为多看你一眼
三个人走走停停地散了一会儿步之后,宁无章问:“苏晓累了吧?咱们坐一会儿?”
凌苏晓还没来得及回答,秦锐已经先声夺人:“好,就这儿吧。”说着,他迅速脱下外套,仔细地铺在地上:“苏晓,快来坐!”
凌苏晓哪里好意思,连忙摇头:“不用的。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多冷啊。”
秦锐的外套下面是贴身的短袖T恤,光着两条肌肉微微鼓胀的手臂,他拍拍胸脯:“我怕热不怕冷,本来也要脱的,你小姑娘爱干净,也不能受凉。”
他那样坚持,凌苏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看了宁无章一眼。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没脱下你的衣服?
你还不说两句,不然我就真得坐在他的衣服上啦。
宁无章也看着她,却只是微笑,那笑容似乎带一点勉强,目光几许黯暗,不知是天色衬的,还是压不住那几分懊恼。
确实,他是她的谁?又能说什么呢?
凌苏晓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坐在秦锐的衣服上,几分局促地抬头,不知该不该招呼他们一起来:“那你们呢?”
宁无章摇头,秦锐则一边爽朗地说“我们大男人就不用了”,一边走过来,挨着她直接坐在地上。
宁无章也过来,坐在她的另一边。
刚才一路走来还谈笑风生,这么一坐下来,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接不上,三人一时缄然。
凌苏晓觉得气氛诡异,忙找了个话题:“对了两位师兄,昨天我在BBS上看到一道题,说是有三道门,其中两道后面各有一只山羊,余下一道后面有一部汽车,你要设法选中有汽车的那道门。在你选中了一道门之后,出题人会在你未选的那两道门里抽出一道打开给你看,不用说,门后是山羊。问你此时是改变选择胜算更大,还是坚持初衷胜算更大。”
宁无章眉头一扬:“有点意思!”
凌苏晓很开心他认可这个话题:“帖子里有公布答案,但我不知道是怎么算出来的,你们给我讲讲呗。”
秦锐看着宁无章:“这不是一样吗?改不改都是1/2呀!”
凌苏晓说:“我也这么觉得,可答案偏偏不是。”
宁无章极目望着水天交接之处,一只手搭在一条支起的长腿上,纤长的手指在膝盖上细细密密地敲了一会儿。
凌苏晓的呼吸暗暗抽紧:他的手指也这么好看……
宁无章想了一会儿,说:“不改的中奖率是1/2,改变的话则为2/3。”
凌苏晓屛住了呼吸:“答案就是这个!”
他们俩就此讨论起来,凌苏晓在一旁听得半懂不懂,只记住了他们说要把两道门捆绑起来考虑什么的。而令她暗自心惊的是从中忽然了悟到的一个发现——
当你对一件事情获得了一些信息、了解了它的部分状况后,处境反而会更加两难,竟不如一无所知的时候那么简单,只需要碰碰运气就好;而做一件事到了半途,改变初衷竟然会比坚持到底胜算更大,这样的逻辑,是不是有些太残酷?
她再看看两个闷头讨论的男生,一样的神情专注,一样的俊秀倜傥,忽然之间,好像就有一点点为难的感觉。
凌苏晓失了会儿神,忽然感到两个男生同时碰了碰她的肩膀:“苏晓?”
她慌乱抬头,一眼撞见宁无章探询的目光:“怎么了?走什么神呢?”
她不小心就呛了一声,不由满脸通红:“……没什么,好渴啊突然!”
两只手一左一右,递过来两瓶矿泉水。
凌苏晓大为尴尬,这一次宁无章抢先一步拧开瓶盖:“喝我的吧,秦锐是大水牛,一会儿这一瓶都不够他喝的。”
凌苏晓嫣然一笑,接过他的水瓶,红着脸小心抿了一口。
秦锐不知是不渴还是不愿应宁无章那个形容,收回水瓶,也不去喝,回了他一句:“我是水牛,那你是什么?”
宁无章笑眯眯地看了看凌苏晓:“我是骆驼,早晨出来喝够了水,就一天都可以不渴。”
凌苏晓又敏感了。她把水还给宁无章的时候,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刻。
什么叫你一天都可以不渴啊?难道你今天都不会再喝水了吗?
可我本来还希望你一会儿……也喝这瓶水呢……
宁无章接过水,忽然道:“哎呀,下雨了!”
凌苏晓失望地看他没有喝就把瓶盖拧了回去,也不知是本就没打算喝,还是因为突然下雨而顾不上了。
可好歹,他没说“这瓶水就给你了”。
这雨一下就来势汹汹,附近只有水塔下面有小小的容身之地。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拉着凌苏晓向那里冲去。刚在檐下站定,就见雨真下大了,这一方仿佛漫天漫地都是大水,而苍茫的水笼漫着斑驳的礁石,让凌苏晓无端就有些害怕。很奇怪,并没有什么险恶的景物,竟也让人心生敬畏,或许这就是纯粹的大自然所天生具有的气魄与魔力吧。
好在雨下得大,去得也就快,午饭时分,已经只剩零零星星的雨点,不远处几个同学在朝这边招手:“部长!主席!可以过来烧烤了,一会儿怕没地儿了,我们先过去占座了啊!”
秦锐大声喊回去:“好,快去吧!”
他们便一同往烧烤区走过去。水塔是建在堤坝上的,这一段堤坝离地面很近,所以刚才他们上来的时候一步就跨上来了,但是越往前走堤坝越升越高,接近烧烤区的时候,堤坝离地约莫有一米多了。
秦锐和宁无章一前一后地跳了下去,然后,几乎是同时地,他们俩都回过身来对凌苏晓张开双臂——
“我接你下来!”
“快跳到我这儿!”
凌苏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三个人神情中都有几分尴尬,但两个男生依旧热切地望着她。
凌苏晓只迟疑了一瞬,就走到宁无章这边,回头给了秦锐一个其实很勉强、但策略上很聪明的理由:“这边矮一点。”
宁无章站在来路的方向,根据地势走向,这里理论上确实应该要矮一点。
但凌苏晓也折中了一下,她没让宁无章托住她的腋窝抱下来,而是握住他一只手,自己跳到了地面上。
他们三人来到烧烤区时,同行的小伙伴们已经忙活开了。大约因为之前点火的工作很不容易,最后是由男生做成的,于是自然而然的,整个烧烤的过程也都由男生全力接下,女生只负责吃。不时有叫不出名字的水鸟飞来,大大方方地蹲在树荫里的喂食器上同这群年轻人共飨。
天气仍是不大好,大风呼呼地刮,虽然让大家不得不翻飞着头发护住纸质及塑料的杯杯盘盘防止它们乱跑,却也清凉凉的让人胃口大开。真正掌厨的只需要寥寥一两个人,等着吃的一大批人则聊天的聊天,玩球的玩球,还有打牌的。一旁不远处有一面翠色菲菲的草坡,周围清一色栽着一种无人识得的树,放眼只是累累的白花。
这天的活动,开头很好,结尾时却有些扫兴。
那辆送他们来的小巴居然失了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