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禛-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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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可不敢扰您清净。”来人依旧尖着嗓子压着声响，可那话音里，无论如何都听不出一丝恭顺，反而，竟有着些许不耐，“八阿哥，四爷已在屋里候了您许久。今儿个是您寿辰，难得四爷有心，亲往祝寿。看您不在，才着奴才来这厢找找。”
　　“哦？”可八阿哥对小顺子的态度，似是毫不介怀，依旧淡淡笑着，可语调中，却渐渐多了丝诧异；与他渐行渐远，低低问道，“四哥怎会知道我在这？”
　　“四爷也只是揣测。他说，平日阿哥爷们也没几处可耍乐的地方。您若想独自静静，怕也跟他那般，只想着寻个僻静的山洞……”
　　“呵。四哥的确有心……”
　　四阿哥此刻不在房内？方才自个儿出来时，他不是还在看书么？怎的忽然跑去给八阿哥贺寿了？！
　　瞪大双眸呆呆望着洞口，湘儿总觉哪儿有些不对劲，却也无意细究，忙将手中所有花糕一并塞进嘴，拍拍手急慌慌往四所赶去。
　　垂头四下瞟着踱进院子，湘儿蹙眉望着黑漆漆的主卧房，不由再度狐疑地放缓了脚步。
　　怎的如此诡异？小禄子呢？高无庸呢？四阿哥出去访客，他们也都跟着去了？门前，竟连一个候着的人都没？
　　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凭着对屋内摆设的熟悉，微挪几步，湘儿已是抿唇笑着往暖炕上依去。心头忐忑沉闷一整日，此时趁着四阿哥不在，偷偷躲回床上，有种倦鸟归巢的满足呢……
　　“啊！”
　　掌心温软的触感，让她一惊，满心欢喜登时消散，瞪圆了眼低呼道，“什么东西？！”
　　“湘儿妹妹么？是我，冬梅。”
　　床际轻轻响起一声低语，湘儿一怔，唇角动了动，挤起眉心低低问道，“冬梅？宋冬梅？”
　　对的，今儿来了好些新婢子呢……只是……
　　深呼吸着抵触心间那丝忽然涌上的压抑，湘儿皱皱眉，缓缓坐在床沿悄声问道，“可是，冬梅姐姐……你为何，会在我的床上？”
　　“是四爷吩咐的。”垂眼羞赧地抿了抿唇，已褪下衣衫平躺床榻的宋氏，双颊发烫低低回道，“妹妹，四爷说，若你回来需我知会一声。今儿起，不得他的令……你就先住耳房吧。爷这厢……姐姐先伺候着。”
　　“四爷……”
　　呆呆点着头轻唤出声，湘儿缓缓起身朝着四阿哥的床榻踱了踱，便垂下脑袋捂着心口，默不言声带上房门行了出去。
　　耳房里，依旧是她初来那夜的摆设；燃着烛火，还有着似是早已备下的温水。解去衣衫踏入木盆，湘儿转脸四下扫视着空荡荡的房间，瑟缩着蜷成了一团。
　　四阿哥，是真的不要她了……就算有人为他生娃娃，帮他长大，他都不能原谅她对他的伤害了；也不会再抱她，再对她笑了……
　　来到人界，胸间的蝎针，还是第一次让她觉得刺痛难忍；甚至，痛得连眼泪都止不住，痛得，渐渐连抽搐都感觉不到；在片刻的酸涩与苦楚过后，只剩下这布满周身的寒意。
　　是她动了情么？怪不得清松说，这些情愫皆需摒去；原来动情，会让她这般痛苦……
　　紧紧闭目摇了摇头，湘儿背朝房门努力坐直身子，缓缓将十指指尖相连，低低吟起清心诀。
　　这一刻的苦楚，让她连最为动心的美食，都毫无留恋。她想努力做回昔日的小妖，潜心修炼，再不为人间烟火所诱，再不为人类心头抽搐……
　　
　　背手眯眼儿踱进四所，四阿哥垂头听完高无庸的回报，闷哼一声便径直往卧房行去；掌心尚未触及房门，却是足尖一顿，缓缓转头凝视着耳房窗纸上，透出的淡淡烛光。
　　昨夜的剧痛，已让他极为难耐；可更让他愤慨的，是这小丫头混不在意、对他的轻慢！那般伤了他，却连丝毫劝慰也无，竟只是为他覆了被褥，便自顾自离他而去睡下了？也不为他揉揉伤处，说些入耳的软语。她难道真的以为，他的恼怒只因那痛楚么？要知道，只要她可像自个儿待她那般，温柔地抱住他，略微哄哄，一切伤痛便可竭尽消散。可她……亏她睡得着！
　　甚至，直到此时，这被他过分娇纵的婢子，也毫无自知！他生气，她便也避之不及。不让她服侍穿衣，她竟真的任他自个儿动手！早膳关门独用，她可知道，他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有多期待她会推门而入，与他共用？她与皇额娘身边的丫头那么熟稔，能不知道未时他四阿哥曾亲往钟粹宫么？不也是想她热切地跟随，好言相劝一道回四所么？可这丫头，莫说丝毫不理会他，更是在他前脚刚走，便跑去御花园与八弟共度生辰！竟还在他四阿哥眼皮子底下，冷落着生气的他不管，反倒拿着状似珍藏的宝贝花糕，去讨好八弟？！
　　平日看得牢牢的，他很是确定，今日八弟与她只是偶遇；而方才旁敲侧击聊起，胤禩口中对她满含兴趣的问询，更是让他彻底放下了心。那弟弟，虽与她相伴一晚，却连她的模样都没瞧见；日后，他自不容二人再有接触！
　　耳边绕着湘儿与胤禩低低的笑语，四阿哥越觉怒火高蹿，眯眼儿握拳几步上前，一脚踹开耳房踱进了屋。
　　长发丝丝散落水面，湘儿闻声抬起带泪的双眸，缓缓转过脸，略微一怔，便翘起唇角轻声唤道，“四爷。”
　　粉色的肩头，苍白的面容；四阿哥本觉愤懑压抑的心间，忽地一阵刺痛，怔怔凝视着湘儿有丝异样的双眸，渐渐蹙起了眉。
　　她竟哭了？为何？方才不是笑得很开心么？难道，因房中的宋氏，终于开始知错了？
　　虽那婢子，只为掩人耳目，堵住公公嬷嬷们对湘儿的不利揣测；但此刻看来，倒是还有更大的用处……
　　转身轻轻掩上门，四阿哥不耐地皱眉踱去桌边，冷冷盯着湘儿问道，“哭什么？”
　　
　　


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这章还是好少啊……呜呜~~
因为上了推荐，近期要保证日更至少三千字……章节也要有保证，SO……呜~~~
今天的有些赶，剧情进展也不是很理想。因为回家都将近十点了……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明天会更新的，后天也会更新的……啊啊啊~俺要努力！加油~~~~~
么么！
　　本已渐渐平稳的心际，因四阿哥今日首次开口，再度涌起一丝酸涩。湘儿缓缓眨眼低舒一口气，便回过头，盯着水中的膝头，答非所问低低说道，“四爷，你……是不是真的再不想见着奴婢？”
　　“你说呢？”不及思索已是脱口而出，四阿哥绷脸斜斜盯着湘儿的背影，胸腔的怒火越烧越旺。若不想见着她，为何此刻他会出现在耳房？这丫头，怎的就说不出一句让他舒坦的话来？
　　“那我……明白了。”
　　平静的话语，轻轻从湘儿唇间溢出；四阿哥一愣，五官尚自扭在一处，却见水中的人儿，已是背对着他缓缓站了起来。
　　发梢的水珠一颗颗汇成线，顺着湘儿光洁的背淌去细弱的腰部，在她滚圆微翘的臀尖略微一顿，便再度顺着那诱人的曲线，缓慢轻柔地坠向地面。
　　愕然瞪大了眼看着面前，这只在画中见过的出浴图，四阿哥面颊一红，忙尽自压抑着转过头，闷声说道，“你……要做什么？”
　　莫非，小妖是要跟他认错？
　　不易察觉地挑挑眉，四阿哥抿了抿唇垂眼瞟着小腹，顿觉心头怒火消散，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腹踌躇。
　　昨夜的痛，实在让他记忆深刻。万一过会子，小丫头受不了痛，又在他尽力的时候突然变了形，可如何是好？一早出恭都还觉得有些疼，再伤一次，难保还瞒得住多事的奴才们……
　　思忖着，四阿哥已是不自觉翘起嘴角，羞赧地垂下了眼。可等待好久，也未见湘儿再吱声，渐渐有些心急的他，不由狐疑地斜着眼角望去。
　　寸缕不着的湘儿，满目安详静静凝视着四阿哥；直待察觉他的目光再度扫来，才侧脸微微一笑，缓步朝他踱着，轻声说道，“四阿哥……待你想还给温紫天石的时候……”
　　轻盈的脚步，毫无声响；那清澈的双眸，竟也再看不出丝毫情感；而此刻湘儿平静无波的语调，更是让四阿哥方才的臆想瞬时消散；取代的，是无法言明、却寒得彻底的满心凉意。
　　瞪大双眸呆呆盯着她，四阿哥唇角笑意尚在，面上神色却已僵滞。
　　“只要拿出来……温紫，就会悄悄带走……我不会再烦你，也不会再惹你生气……昨儿伤了你，不是我本意。对不起，四阿哥……”
　　平和的低语中，湘儿的身子，就像一丝丝被烛光吞噬着；越行越近，却渐渐变得透明。
　　腾然转醒急切地伸出手，四阿哥失神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跟着，又缓缓抬眼看向洒落一路水迹的地面，呆呆嗫嚅道，“湘……温紫……温紫？！”
　　静寂的屋内，再无回应。
　　四阿哥颤抖着身子缓缓立起，只觉手脚冰凉，连脑子都停止了转动，只是一遍遍来回踱着，喃声唤道，“湘儿？？？你在哪儿？别闹了！被人瞧见……不！被人瞧不见你，会出大事的……湘儿？温紫……”
　　没有蝴蝶的影踪，没有那美丽容颜的娇笑；四阿哥越踱越觉心惊，狠狠攥拳哆嗦着唇角低低说道，“快出来！你，你别吓爷……我想见着你！想见着你！你去哪儿了？温紫？？？”
　　缩身倚在墙角，温紫紧紧摁着心口，瑟瑟发抖。
　　在人界使用隐身术，是严重违反规则的；不仅会自动折去百年修行，待得返回妖界，还要被罚抄条例一万遍。可她方才，只能这么做……
　　四阿哥不想再见着她，不是么？可为何，在她真的消失之后，四阿哥却又说，他很想见着自个儿？
　　蝎针的刺痛，在耳畔急促的低唤中，越来越剧烈；不管如何努力，泪水都如雨珠般顺着面颊滑落……
　　“温紫？”
　　无措的唤声，渐渐在面前止住。温紫抬起眼，咬紧双唇透过雾气，望着四阿哥期待又惊慌的双眸。
　　“你在这儿？”伸出食指轻抚着地上的水渍，四阿哥顿住呼吸睁大了眼，试摸着将双手在眼前摩挲着，低低说道，“温紫？你在这儿么？别闹了。有话，好好说……”
　　“四阿哥……”鼻头越来越涨，温紫轻微唤过一声，待见眼前的人儿顷刻满面惊喜，怔了怔，抑制不住地扑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渐渐现形撇嘴啜泣道，“是你不想见我……温紫听话了……你却还是不高兴……四阿哥，到底我怎么做，你才会欢喜？我……心口很痛，那蝎针，刺得我很痛……”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绕在耳边；四阿哥又喜又惊紧拥着怀中的温软，狠狠揉着急促地低低说道，“不哭，不哭了……都是我不好。心痛，再给你揉揉，不哭了……”
　　温柔的劝慰，反换来温紫更为呜咽的啜泣，四阿哥手足无措轻抚着她的背，待觉她的身子，不停打着哆嗦，怔了怔，忙努力抱起她放去床榻，细心地拿被褥包住她□的身子，轻轻揽在怀中；这才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会再度消失。
　　“四爷……”
　　窝在四阿哥怀中蜷缩着身子，直把他的胸襟都哭出了一片水迹，温紫才抽着红红的鼻头，撇嘴哽咽道，“清松说，‘动情’很痛很痛……我再不愿动情了。四爷，你不愿温紫服侍你，就让我回去好么？见你不愿跟我说话，我就总会‘动情’，很痛……”
　　差点失去小妖的慌乱，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