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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有过你的呼吸 作者:乱兮(起点2012-3-16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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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她没有乱跑,不过那个鬼精灵,也是说不定的……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心的。别人都说当了娘就会变得爱操心,看来是真的。
  放学的时候,安苡城在楼下操场遇见尚谨廖。
  不能算是遇见,只能说是安苡城刻意去了操场,和尚谨廖擦肩而过。
  安苡城终于开口;“喂。”
  尚谨廖很自觉地转了头,看向安苡城的目光波澜不惊,仿佛早就料到安苡城会叫住他。
  “那个……”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安苡城一开口竟没了词:“那个……阿葵,有乖乖的吧?”
  “很乖。洗脸刷牙。吃饭。睡觉。她都自己来的。”尚谨廖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安苡城咬了咬牙,抬头,对上尚谨廖的眼睛:“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冷战了。”
  话音落下时,安苡城依旧无法从尚谨廖脸上寻找到情感。也许他不肯原谅自己。安苡城的心凉了半截,低下头,在长久的冷战以来,终于红了眼眶,咬着唇,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然而这时,尚谨廖忽然露出笑。久违的,带着温暖的笑,“你总算还知道难过。”手抚上安苡城的头发。
  安苡城错愕抬头,一时语无伦次,“你……你肯和我,终于……和好了吗?”
  “是啊。”尚谨廖揽过安苡城的脖子:“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你一旦哭出来,就和好。”
  安苡城破涕为笑,“尚谨廖,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
  “混蛋。”
  尚谨廖勾了勾安苡城的鼻子,“你再这样说话,以后都不理你了。”
  “你敢吗,哈哈哈哈。”多日以来的阴霾一下子驱散。
  天空顿时阳光明媚。
  尚谨廖放开安苡城,目光却是一刻不息地停留在安苡城身上,“你……很难得,瘦了。”
  安苡城咂咂嘴,说道:“被你吓痩的。”
  说着,安苡城开心地笑起来。“我明天去你家接阿葵回来。”
  尚谨廖点点头,应道,“好。”
  我曾梦见你的笑容,然而那是虚幻的,如今,我真真正正地站在你面前,看你如同春风的微笑。我庆幸我遇见了你,我庆幸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快乐的气息。
  只要你在,就很美好。
  




第九话(中)

  【四】
  阿葵,阿葵。你在哪里。为什么这里漆黑一片,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阿葵……阿葵……
  “阿葵。”安苡城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梦中是一片漆黑,窗外的天空也是一片漆黑。
  安苡城隐隐觉得不安,拿起手机给尚谨廖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你不要总是一点钟啊两点钟啊这些奇怪的时间打电话过来行不行。”
  “阿葵在你那边吧。”安苡城紧张兮兮地问。
  “在啊,睡我旁边呢。”尚谨廖伸手在四处拍了拍,没找到阿葵,立刻提高了警惕:“天!阿葵不见了!”
  阿葵去哪里了!
  “快点出去找!”安苡城听见话筒另一边传来轰炸一般的乱七八糟的声音,随后尚谨廖紧张的声音传来:“我找遍了,没找到。”
  安苡城也紧张起来,“阿葵她……她睡前有没有说什么。”
  “我想想……好像说了……阿爹晚安。”尚谨廖紧张地去衣柜翻出衣服,“她会不会回你那边去了。”
  “没有……没有……”安苡城已是快哭出来的声音。
  “你别急,我叫宁裴几个人出去找找,你在家里等着。”
  阿葵千万不要出事。
  尚谨廖出门前,心口隐隐作痛。
  安苡城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泪水不住地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泪水阻止不了。
  阿葵究竟去哪里了,若是她当初不赶阿葵去尚谨廖家,想必如今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心里闷得慌,安苡城撑着床沿站起来,从衣柜中扯出衣裤,往浴室走去。
  当水从头顶上淋下来时,与阿葵的一幕幕回忆浮上心头。不长不短的一个月,她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遇见阿葵,在那个透明澄澈的夏季。从此,她会为阿葵快乐,为阿葵悲伤。
  想着想着,安苡城在暖气氤氲的浴室中放声大哭。
  是否她不懂珍惜,所以连现实都来惩罚自己。
  见到尚谨廖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尚谨廖疲惫地看着安苡城,低声道:“我把阿葵送走了。”
  安苡城显然不相信,“别开玩笑了,阿葵在哪里。”
  “在班机上。”
  安苡城吃惊:“你不会真的把她送走了吧!尚谨廖!”紧接着吃惊转为愤怒:“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阿葵在哪个班机!去哪里的!”
  “我不知道。”
  “尚谨廖”安苡城揪住尚谨廖,“不说我就让你妈把你揪回去。”
  尚谨廖低头不语
  “她去哪里了!阿葵去哪里了!”安苡城死死揪住低着头的尚谨廖。
  “我说了我不知道。”
  “尚谨廖……算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尚谨廖犹豫一下,最终干脆闭上眼,“不要逼我……安苡城,我不知道……”
  “求求你……”安苡城无助地拍打着尚谨廖双肩,“求求你行不行……”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尚谨廖忽然暴怒,大吼一声。
  安苡城被吓退两步:“尚谨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要这样……”安苡城充血的眼中流出眼泪:“你告诉我啊!说啊!”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你知不知道!”尚谨廖用高出一倍的分贝吼回去:“阿葵她坐上飞向天堂的班级!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葵……阿葵……怎么可能。
  “就算这样,你还要去看她吗?”
  安苡城明显一怔,脸上闪过恐惧之色:“……好。”
  怎么办……阿葵,我好想见你,证实尚谨廖所说是否真实,然而但我胆怯。害怕看见你,去确定你是真正地离开我了。去确定从此以后我再也无法看你你的笑容,听见你的声音。
  电梯沉到地下一层,打开门时,停尸间中冷气透过来,安苡城打了个寒战,鼓起勇气走出去。
  尚谨廖在安苡城后面走出来,把手机当做手电筒照明,电梯门关上后,阴冷的停尸间只剩下尚谨廖的手机传出来的灯光。
  安苡城停下脚步,揪住后方尚谨廖的衣袖,声音颤抖,“我……突然不想去了……”
  尚谨廖从后方握了握安苡城的手,“我在你后面,怕什么。”
  淡淡的暖意从尚谨廖的手上流进安苡城手中。
  在尚谨廖掀开白布的瞬间,安苡城终于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庞,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苍白幼小。
  “阿葵……”安苡城低咽,喉咙中发出近乎听不见的唤声。看见那张脸的瞬间,安苡城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扑通跪倒在地,眼泪疯狂地从眼角挤出来。
  恐惧早已被悲伤的情绪代替,安苡城伸手揽住小小的头颅,就像她们曾经像姐妹,像母女一样搂着睡觉时的亲密的模样。
  “阿葵……我是娘亲……”安苡城把阿葵的头埋在胸前:“娘亲不该骂你,娘亲错了……所以娘亲过来道歉了……阿葵,求求你,只是一眼也好,再醒过来……再露出笑让娘亲看一看好不好……”
  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娘亲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我来看你了,阿葵。
  阿葵,娘亲我真的很怕失去你,很怕很怕。
  我知道,阿葵,你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那道你真正的亲人留下的深深的伤口。但我们也同样爱着你,为什么你毫不挣扎地离开,你没有一点留恋吗……阿葵,你一点都没有爱过娘亲吗……阿葵……
  安苡城闭上眼。身体中的灵魂像是被抽离出来一般,心脏跳得生疼。
  为什么会疼……
  为什么……
  为什么快乐最终还是到头了。
  为什么我觉得心中空荡荡,阿葵。
  麻木不断扩张开来,安苡城只觉得憋得难受,拼命想呼出一口气,拼命想揪住胸口,拼命想把心中堵着的什么东西捞出来。
  一阵阵的疼痛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了心脏,痛得眼泪不住地流。
  好难受。
  ,
  寂静了很久,安苡城终于站起来,又软软地摔下去,尚谨廖来不及接住安苡城,眼睁睁地看她摔在苍凉的地上。随后,尚谨廖伸手拽起安苡城,“该回去了。”
  安苡城露出令人心酸的凄凄的笑容,重复尚谨廖的话:“该回去了。”
  阿葵,我该回去了。
  安苡城睁大眼睛定定看着空无一片的空中,大滴的热泪啪嗒掉在尚谨廖手上。
  现在,该用什么来形容出我心中的恐惧,阿葵。我害怕没有你的日子,我又变回孤单一人。再也没有人在我上学回来时,大叫娘亲娘亲。
  再也没有人能带来这样的温馨。
  我失去了苏浅,失去的撕心裂肺,我又失去了你,再一次痛不欲生。这些怎么能烟消云散,即使哪一天,我老得什么都忘记,但你们的笑容,一辈子都无法泯灭。
  再见,阿葵,再也见不到你了,阿葵。
  再见。
  安苡城离开的瞬间转过头,漆黑的视野里什么都没有,但她分明看见了阿葵的笑。
  仿佛也是在和她道别,说:“娘亲再见。”一般。
  然而安苡城始终不能从过惯了的照顾阿葵的生活中恢复过来。
  橱柜中的阿葵的杯子和碗。
  卫生间里阿葵的卡通毛巾和牙刷。
  鞋柜里几双属于阿葵的小小的凉鞋。
  衣柜中挂着的漂亮的衣裙。
  书桌上贴着的,阿葵由五彩的油画棒上色的自己的素描作品。
  地上散落的,阿葵的积木。
  床头贴着的,为了让阿葵学习拼音而买的字母表。
  仅仅只是一个月,阿葵已经在安苡城的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心里也是,家中也是,深深地扎根。
  安苡城一遍又一遍地在家中漫无目的地四处逛,心中总觉得少了什么。
  想不起来,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少了什么东西。像是有什么在流逝,身体中,孤独感在四处流窜。
  阿葵存在的日子里,安苡城养成了太多的习惯,有好的习惯,也有些不好的习惯——比如依赖,这些习惯,像刺一样扎入了她的心脏,生疼,生疼。
  越是拼命想拔出刺,越是深陷。
  与阿葵的记忆排山倒海一般地拍打过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飞快地流出来。啪嗒啪嗒,砸在安苡城脚背上。
  安苡城没有伸手擦掉眼泪,任由它决堤一般地扑溯而来。
  痛就落泪,累了就睡,醒了就不会再怕面对。
  【五】
  “欸?”安苡城抬起头看见了邻居的妇人。
  “看你的样子很憔悴,你朋友还没复苏吗?”
  上次妇人来她家开导她似乎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是啊。”安苡城脸上没有表情。
  “说起来,那个小女孩呢,她是你妹妹吗,这几天没看见她。”
  “她啊……不是的,她……回去了。”
  “希望,你朋友能醒过来呢。”妇人虽笑着,却尽是苦涩,“我母亲,也去了。”
  安苡城不知该说什么。
  “那么我走了。”
  “嗯。”安苡城点点头。
  生命,真脆弱啊。
  能活着,也算是件幸事了。
  安苡城坐回书桌前,开了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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