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芳菲2-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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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没有?”
“是张娘娘接收的,老奴,实在不知道……”
弘文帝长叹一声:“你下去吧。”
“陛下,您也早早休息。”
弘文帝挥挥手,魏启元退出门,轻轻关了御书房的门,就安静地守在门口。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弘文帝放下奏折,揉揉疲倦的眼圈,躺在龙床之上。
每一个夜晚,几乎都是辗转反侧。
熟悉了一种温柔缠绵之后,忽然又变成了空荡荡的,他满心的煎熬,几乎夜夜都流连在小木屋周围。
欢喜,担忧,期待……全都被压抑着。只想,过了这几天,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想通了,过了这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
自己要给她时间,一定要给她时间。
可是,连续几日之后,这种期待,就变为了急迫。
他再也忍不住,推门就出去了。
这一晚,没有月色,漫天的繁星。小木屋在黑暗里,到处是繁花的香味。
他悄悄地靠近,然后,在侍卫们的势力范围之下停下脚步。
赵立等人十分恭敬:“陛下,小人要不要去通知太后?”
他盯着那道木门,是不是不通报,她就会令赵立等人大打出手?
他摇摇头,再往前一步。
赵立等人十分为难,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却不敢开口阻拦,只是跟着他往后退,也不放弃。弘文帝看着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卫,长叹一声,终于还是停下脚步。
这时,他丝毫也没察觉,黑夜里,一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他!刹那间,充满了了然、困惑,惶恐,甚至惊惧……
PS:今日到此。明晚也是0点前后更。
罗迦发现真相1
这时,他丝毫也不知道,黑暗中,一双眼睛盯着他,充满了惊惧,惶惑、了然……
可是,黑暗中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难怪冯太后这些日子会如此时常。是因为这样么?有些事情,到底是发生了还是不曾发生?
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以及密室里的人——弘文帝,这是要干什么?半夜三更来到冯太后的房间,难道是为了商量国家大事?
两个人,如此地剑拔弩张。
这又是为了什么?
看起来,竟然不像其他私情,倒像是成了敌人?
短短的十几天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一切会如此急转直下?
他急于知道,可是,却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弘文帝已经越来越近了。他只好在黑夜里,退开,再退开一点。
树影斑驳,只剩下弘文帝的身影。
退下的侍卫,在暗夜里闪烁着寒光的灰衣甲士。
弘文帝再往前一步。
黑暗里的阻止,也再退一步。甚至赵立和乙辛,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他单枪匹马,竟然恍若不闻。
然后,听到一声低喝:“退下!”
暗夜里,所有人都退下。
弘文帝也停下,牢牢地盯着门口。
他并非不知道,不止这二人,甚至还有灰衣甲士。但是,他从未问过她,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纵然是要诛杀乙浑的时候,他也没提起过。
一切,只要她想要的一切,纵然是军权,他都不曾犹豫过。甚至不在意是否会危及自己,也不管她真正的用途;纵然是用了自己做诱饵,他也不愿意去问她这件事情。只要是她不提的,他便绝不会为难,就算许多的祖训,许多的规矩,只要是她,他便睁眼闭眼。殊不料,她掌握了这样的权利——却是用来阻隔自己。阻隔自己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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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那么强烈的不安全的感觉,恐惧也慢慢地浮现起来,这一切,为什么跟自己预期的,越来越不同了?
就算是平息情绪,也平息得太久了吧?
他再也忍不住,就猛冲了进去。
他的动作那么快,就连戒备森严的赵立等人都没注意到,他已经闪入门口,张娘娘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旋风一般跑进来了。
宫女们低呼一声:“陛下……”立即惊慌失措地跪了下去。
弘文帝双目如火,瞪着那个垂案而坐的女人。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放下,然后抬起头,神情缓缓的,看不出喜怒哀乐:“陛下擅闯我这小木屋,意欲何为?”
弘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拼命地挥手:“退下,你们统统给朕退下……”
就连张娘娘,也只能怯怯地看一眼冯太后,不得不退下去了。
屋子里那么安静,只有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他的手伸出,那么迅捷,狠狠地搂住她的身子。
她再是机敏,也躲闪不过,声音如充血的石头,如闷棍一般:“放手!”
他的手微微松开,可是,却并不离开她的肩头。
她忽然笑起来,淡淡的:“陛下!你现在是陛下了,你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抬起头,盯着她,烛光摇曳,她的那双眼睛——他从未见过的愤怒,痛恨!
他的手放开,心里几乎要嫡出血来。
她竟然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
怎么可以。
他终于还是放开手,她的嘴角挂了一丝淡淡的警惕,但是,却不曾移开,只跟他保持着一尺左右的距离,淡淡地盯着他。弘文帝的声音忽然急剧地不安,声音也软下去:“芳菲,你憔悴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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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的:“陛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双眼通红,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就如一个刚刚品尝了很多美味鱼儿的猫,岂肯如此善罢甘休?
芳菲岂会不发现他的异常?心里的痛苦说不出来,但是,身子却微微挺直,背脊也有点僵硬,口吻更是冷淡:“陛下,太晚了,请回吧!”
他的手放在案几上,手上的青筋一个劲地暴跳:“芳菲!你不要逼我!”
“我敢么?陛下!”
他死死地盯着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爱你!”
爱你!
她微微失神,转过了头:“陛下,你醉了!”
醉了?
他更是惊惶——就如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阴谋!她在刻意抹杀。抹杀之前发生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是虚空一场。
明明发生了,为什么能变成虚空?
他双眼血红,就如自己根本不认识过这个女人一般。
“我没有喝一滴酒!今后也不会喝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负责!”
芳菲盯着他,一点也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再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弘文帝了。他外表温和,骨子里,是个比罗迦还要固执刚毅之人。正是这种刚毅,才能令这个,对内没有母族可以倚仗;对外,亲信也不是那么多的皇帝,迅速平叛一切内乱,迅速崛起,开始树立自己的威信了。
最初一夜迷乱之后的惊恐过去,她倒也不是那么害怕了。也许是生长的经历,也许是周遭鲜卑人的习俗,没有什么“守贞”的观念,对于这种偶然事件,也不是看得很重。但是,并不等于错了一次,就干脆一直错下去。
而要弘文帝打消这个念头,跟他对立或者蛮干,都是不行的。这个骨子里性烈如火的男人,以硬碰硬,不是两个人的解脱,相反,那一定是两个人的毁灭。她自己不想毁灭,也不希望弘文帝毁灭。
罗迦发现真相4
“芳菲,我总要对你负责……”他急急忙忙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芳菲,你听我说,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以前,我伤害过你,我也很后悔,一直想找到机会弥补……芳菲,是我不好,今后,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她摇摇头。自己不需要任何人负责。对于这样的事情,最好的,便是把它忘记!彻底忘记!平心而论,那样醉醺醺的夜晚,怎么能单独怪弘文帝?这甚至算不得强迫!只是情不自禁而已。而弘文帝,这些年,替自己做了多少事情啊!冷宫的救赎,回宫后的眷顾,舍命的救护——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做的,比罗迦还多,还好。
只是,一旦错过了,感情的事情,又怎么一下就能弥补回来?
“芳菲……其实,从你进入冷宫那一天起,我就暗自下了决心,在不希望你受苦了……我这样做,并非一时冲动!我……”
她的目光微微温和:“陛下,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乙浑虽然除掉了,但是,你还有其他许多事情,我建议,你最好先回平城,以免乙浑的乱党作祟……”
“不!我已经控制了一切,平城的事情,也早已派遣东阳王和京兆王回去处理了。前线也派了李将军和源贺,粮草督军都换了人,对于南朝刘宋的战争,我本是想亲自去前线的……”
芳菲默然。弘文帝的出手,向来不输于罗迦。韬光养晦了两年,现在,他已经利剑出鞘了,就如他的鲜卑祖先一般,也要开始南征北战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弘文帝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那是彻彻底底的鲜卑人的胡服骑射装扮,仿佛随时都可以左弯弓,右射箭。这令他整个人,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生机勃勃,勇悍无畏,而那张脸,英俊更胜昔日的罗迦。
她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微微失神——为什么这个人,越来越像罗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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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们不要互相伤害了,好不好?芳菲,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保护你,凡事都有我……我已经下令,马上废黜那些不好的规矩……”
他就如一个冲动的少年,那些初恋的情怀,冲动的爱恋,已经令他无所顾忌,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斗志!
芳菲竟然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弘文帝!
()
弘!
这样一个在自己心目中占据了那么重要位置的人——亲人一般的人!
“芳菲……你听我说……”他上前一步,手一伸,可是,她闪避得那么快,身子已经测到了一边。
“芳菲……”
她淡淡的:“陛下,如果你愿意呆在这里,那我就把这里让给你!”
他呆呆地反问:“那你去哪里?”
她自嘲地笑起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去哪里?如果陛下不容我在这山上,我便只能另谋去处!”
他心里一震!她要走!她竟然要走!宁愿走,也不愿意接受自己。
当自己处心积虑,满怀期待,憧憬着好日子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滋生了去意。心里那么不安,得到的喜悦已经失去,竟然完全是无力把握的。
“你一个女子……”
她声音尖锐,“陛下,你别忘了,我有侍卫!”
侍卫?
因为仗着灰衣甲士,所以如此有恃无恐?
他捏着拳头,第一次动了要收回灰衣甲士的念头!自己是皇帝,自己有这个权利。可是,她的面色却变了,眼神也变了,充满了一种淡淡的悲哀,声音也低低的:“陛下,我在这里住着,每天都很不安,这些日子,每个夜晚,都会梦见先帝……先帝,他总是缠着我,斥责我……我老是觉得他没死……你知道,我怕的不是失节,而是先帝!我很害怕,我怕自己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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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那么悲哀,面容那么憔悴,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陛下……我是害怕……我忘不了先帝,怎么都忘不了……的确,他很多时候都很不好,他以前虐待我,把我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