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逸江南 作者:囧囧呆(红袖2013.6.23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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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暖儿哭得稀里哗啦,拉着谢冰儿不放,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谢冰儿的脸上,带着生命的暖意和渴求。
医生看着心电图上的心跳逐渐规律,病人也不再排斥新输进的血浆,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病房内,谢冰儿嘴角微微扯动,喉咙干涩得都快冒青烟了,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却又是那么地真实,声带的起起合合间,飘出了软弱无力的“我要喝水”四个字。
一直守在一旁胡子扎拉的男子,如闻大赦,喜不自禁,跌跌撞撞地跑到饮水机边盛水,饮水机内的水咕咚咕咚地冒出一阵欢悦的声响。
陈路扶着谢冰儿,轻轻地喂水,心疼又好笑地道,慢点,慢点。
谢冰儿吃痛地摸了摸手腕处,又抬眼看了看身边的陈路,忽地就嚎啕大哭,拍打着陈路,“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陈路轻轻拍打着谢冰儿,柔声哄着谢冰儿。
谢暖儿拎着刚熬好的鸡汤匆匆地往医院赶,来到谢冰儿病房前,看了眼病房外面的看管谢冰儿便衣警察,皱了皱眉,就推门进去了。
取田羊内,瘦圆规好不容易哄骗了豆丁睡下,看着自己的老头子愁眉苦脸的,轻轻地叹了口气,擦了擦手就独自一人往地窖去了。
胖头陀看着阴沉沉的天,搓了搓手,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豆丁,心内也止不住地一番柔情,上前,轻轻地摸着豆丁胖胖的小脸蛋,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忽地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心就猛地钝痛,到底是谁,会那么地狠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瘦圆规轻轻地用小锤子敲打着酒罐上压着的封土,不敢太用力。不久,封土也就松动了,瘦圆规轻轻地掰下封土,小心翼翼地掀起酒罐封口处的塑料薄膜,登时就是一阵酒香四溢。用手轻撩起几滴,就往嘴中送,轻抿浅尝,整个味蕾间溢满了清香与辛辣。二十多年了,这坛子陈年女儿红已经可以开坛了。
二十多年前的胖头陀是个老兵,炊事员,一手的好厨艺,想着退役后,好好经营一家小餐馆。
那时还是文工团的瘦圆规,一心想着让胖头陀留在部队,过和和美美的小日子。
那一日晚间,两人为了去留的问题,大闹了一场,不欢而散。
胖头陀着实心烦,晃晃悠悠地来到平日里时常来散心的小镜湖边。时值冬季,本就是傍晚时分,胖头陀靠着湖边的一棵树,闷着声抽了一阵烟就天色大暗了。摸摸口袋中瘪掉了的烟盒子,瘪瘪嘴,觉着心中的闷气扫了一大半,扶着树干站起身来也就准备回家了。心里想着该回去做顿好吃的,哄哄他家那臭婆娘。
心内估摸着瘦圆规该着急了,胖头陀也就加快了动作往回赶。刚走了一段路,就听得一阵婴孩的啼哭。胖头陀心下疑惑,这小镜湖虽属军区范围,但一直较为僻远,离军属区也较远,哪来婴孩的啼哭声?不禁警觉了起来,索索地就躲藏在了这小镜湖边上的树林中。
婴孩的啼哭声由远及近,胖头陀躲在树后看向来人,隐隐地只看出是个妇人抱着个还是襁褓中的小娃娃,却不知那妇人这么晚了,来这么僻远的小镜湖干嘛。
只见那妇人跌跌撞撞地抱着孩子,在湖边停下了脚步,婴孩的啼哭声也一阵比一阵弱。
胖头陀正纳闷,刚刚还哭得响亮的孩子,怎么转眼间就停止了哭闹。微微地探头借着月光往妇人的方向看去。却见那妇人扭曲了面庞,妖冶的妆容让他心惊,更让胖头陀心颤的是只见那妇人正死死地用手捂着婴孩的口鼻,即便婴孩死命啼哭,声响也是一阵弱似一阵。
“在干嘛?!”胖头陀躲在树影中一阵暴喝,就立马偷偷地往另一个方向溜,那女子他并不认得,但看她的衣着打扮,不是他这种平头百姓惹得起的。
那女子吓得顿时就没了主意,一把松开孩子,惊恐地往胖头陀曾站立的方向看,一步步逼近,没发现人,经不住地松了口气。回到小湖边,打量了一下四下,径直就将孩子往湖中扔。
胖头陀心下打颤,这女子好生歹毒。偷偷地溜到女子的身后一个反手重击,将其重重打晕,看了眼还在直冒气泡的湖面,一个猛扎就跳进了水中。
等他救上那娃娃的时候,娃娃基本没气了。
☆、Chapter143此去经年,风雨相携(5)
这一声对不起,我期盼已久,不为我自己,只为他。这一声谢谢,不期而至,令我喜出望外。——题记。
正在做饭的谢暖儿皱了皱一弯温润的柳叶眉,淡淡地看向她家的林先生。她家的林先生自从知道谢冰儿和她不是亲姐妹后,从医院回来后就死死地盯着她看,足足有一个小时,看得她心里直发憷。
林先生看到谢暖儿微怒的神情,惊觉自己失态,红了红脸,摸摸脑,笑呵呵地拿着手机就冲了出去。
谢暖儿松了口气,擦擦汗,尝了尝给谢冰儿熬的鱼汤,不咸不淡,浓郁香醇,刚刚好。
谢冰儿想自杀的事没能瞒住谢家的老俩口,两人说什么也要轮流照看大女儿。这不,谢母昨晚熬了一夜现正在房中歇着,家中的大小事务自然就落在了谢暖儿的身上。谢暖儿小心翼翼地将鱼汤盛进保温瓶中,又匀出一大碗留在了碗橱中,想着留给谢母。
谢暖儿顺道看了看留在胖头陀夫妇那边照顾的豆丁,这孩子愈发地闷闷不乐了,可谢暖儿真心地有心无力,匆匆地抱了抱豆丁,就出了取田羊直往医院奔。谢冰儿的状态好了许多,想是因了谢父谢母的照顾,轻易不敢放弃。谢冰儿的老板陈路因为这边有谢家夫妇照看,又重新为谢冰儿的事奔波,少了牵挂。
谢暖儿从医院回来,匆匆地将家中的杂务打点一番就困顿得不行,见时间还早就和衣在床上小睡。
睡梦中的谢暖儿听得庭院中隐隐地有低沉的交谈声,间或地,不真切。朦胧中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昏沉沉地就又睡了过去。
那陈年旧事,早已尘封,本可闭口不提,你却偏要开封重提,伤人伤己。
谢暖儿一直高烧不退,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五天,等她醒来的时候,看着面前晃着谢冰儿姣好的面庞,有些疑惑,又有些迷茫,又看看一直紧握着她手的林哲楠,弄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谢暖儿通过电视台对好安心食品公司案件的跟踪报道和之前了解到的情况,零零碎碎地,大致将事情的经过拼了出来。琐碎而冗长的故事,只因故事中的人物勘不破“情”之一字,才终至最后的这般结局。
豆丁的病情日益一日地重了起来,现在就是连谢暖儿也懒得搭理了,这可急坏了谢暖儿。之前的医生说过,得抑郁症的孩子需要舒适快乐的环境,如果有可能的话,旅行治疗是很有效的。谢暖儿也顾不了自己的身体才刚刚好,就央着林哲楠带她和豆丁去旅行。林哲楠拗不过谢暖儿,特意请了年假,奉陪到底。
这一日林先生携着林太太和小豆丁游走在丽江的山水之中,看着身边人的笑容,林先生忽地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于千千万万人中与你相遇,就在这里,不早也不晚。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陈年往事了,相遇、相识、如再能相知,那该是何等美事!可是这世间万物都讲求数的积累,没有足数的缘分,有些事亦是不可强求,否则害人害己。
旅行的最后一站是B市,而在这里她和林哲楠也将筑起他们的小巢。谢暖儿抱着日渐开朗起来的豆丁,看着街头的人来人往,不禁感叹,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想起多年前被接到B市的酸楚,谢暖儿脸上微微地漾起笑意。过往的一切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因了身边的人,也就再也没了计较的理由了。
八月初,林先生回报社报道,忙活着各种行头,懒散了这么些时日,是该收收骨头了。林太太熨着衣服若有所思,就差把衣服熨出洞来。林先生忙着哄豆丁吃饭,隐隐地闻着有焦味,咋咋呼呼地大声叫喊才把林太太从游魂状态拉回现实。林太太惊觉自己的失神,却脸不红心不跳地遮掩了过去。
“老公,午饭我就不准备了,你自己从幼儿园接了豆丁弄点吃的,或者在外面吃点也行。今天,我,我没空,上次在伦敦研究的那个课题,今天在B大有研讨会……”林太太放下手中的熨斗,抖抖熨好的衣物,淡笑着说。
林先生忙里偷闲地咬了一大口油条,又马不停蹄地给豆丁喂饭,嗯嗯地一阵猛点头,心里偷乐呵,终于可以带着小豆丁去吃垃圾食品肯德基了,呼啦啦,哈哈哈-
送走林先生和小豆丁,谢暖儿看看时间,打理了一下家务,稍稍地将自己拾掇了一番,也就出门了。
那天,谢暖儿没去B大,而是去了郊区的羁押疗养院。
好安心食品公司案件,法庭判决下来的那一天,她接到了颖子的电话。
她想,这些年的是是非非,无论谁对谁错,总得有个了结,也就答应了颖子的要求。
谢暖儿去羁押疗养院的时候,正好是人们自由阅读的时刻,谢暖儿静静地隔着玻璃,看着玻璃窗之内的人们静静地翻阅着书刊,或悲或喜,或笑或哭,阳光越过透明的玻璃窗,充盈了一室的光明。
谢暖儿眉眼婉转,红了眼,久久说不出话来。面前的人却笑得淡然,“谢暖儿,在这里,我很快乐。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和我母亲好好相处了。”
谢暖儿努力地眉眼含笑,落下的却是泪。
颖子起身看着远处身着囚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母亲,轻轻擦去谢暖儿的泪痕。
她说,“傻暖儿,为什么要哭呢?你不是说过,如若爱那么一个人,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希望对方一世无忧。我现在所做的只是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她说,“傻暖儿,谢谢你,谢谢你把翡翠别针寄还,谢谢你让我有勇气去找自己的幸福。”
她说,“傻暖儿,请把我的这声‘对不起’转告给林先生。”
那天回去,谢暖儿顶着红肿的核桃眼,林先生上看下看,拧胳膊抡大腿地,“哪家杀千刀的哈?!敢欺负我家媳妇,不想活了啊——”
小豆丁有样学样,还拿出中午吃剩的肯德基,“小螃蟹,不哭,快吃肯德基,好吃。”
林先生尴尬,一把抱起小豆丁就往厨房走,佯装呵斥,“快说,是哪个老师给你们吃这种垃圾食品当下午茶的?嗯?来,来,豆丁爸爸给豆丁做别的好吃的。来,我们去厨房了,O(∩_∩)O哈哈~。”
谢暖儿⊙﹏⊙b汗,懒得管这父子俩。
是夜,林先生听着林夫人代颖子说的那声“对不起”,眉眼前所未有地温润。
一切执念,已成过往,无需上心。
☆、Chapter144【偷生不苟且】刘颖(番外)
那日,接到来自英国伦敦的信,信封上她的名写得温润婉转,温暖清新,就如她的名字一般。随信一起寄来的是一个精致的小礼盒,但我一直都不敢拆看那封信和那个礼盒。这就是我,对于不敢面对的现实,我会习惯性地选择忽视,轻描淡写地忽视,却从未想过挣脱。包括小时候被迫进ru林家,被迫将林哲楠推进电梯,被迫关进精神病院,被迫和蒋枫结婚。我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可言,而我也从未想过这会有任何改变。
有时我会怀念那时我们三人在扬城的生活,简单没心机。其实,我一直奢求的生活就只是如此而已。和蒋枫结婚的前夕,收拾东西,翻到了放在床头的那个礼盒和信。看到那个温暖到极致的名字,有一霎,我很不甘心,特别地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拥有林哲楠天下无双的爱,凭什么!凭什么!
我像发了疯一样地将那个锦盒打开,盒内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