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逸江南 作者:囧囧呆(红袖2013.6.23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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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装嫌弃地眯着眼敲了敲豆丁的脑袋,愤愤地道:“小色狼,螃蟹不理你了,小心螃蟹用钳子夹你。”说着就一本正经地在手上哈着气,乘豆丁不注意就伸到他的胳肢窝中挠着痒痒。豆丁被逗弄得,咯咯直笑,像一串银铃般清澈悦耳。“暖儿,暖儿真坏……”豆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伸出肉肉的手回挠着谢暖儿。
谢母静静地站在厨房的窗户处,抹着泪,嘴角微扬地看着天井中,逗笑欢腾的两个孩子。
“来,看你的小花脸,来,螃蟹帮你拾掇拾掇。”谢暖儿抱着豆丁就往葡萄藤边上的水井走去,刚刚打起的井水,有着微微的寒意,却让人在炎炎的夏日有着说不清的惬意。蘸水,绞干毛巾,像捉小鸡一般地抱着豆丁,轻轻地擦掉他脸上的脏迹。刚撒手,豆丁欢腾地拍打着刚刚打上来的一桶井水,一时,水花四溅。看着一身狼狈的谢暖儿,豆丁竟捧着肚子咯咯地笑起来了,谢暖儿一个回手,又溅起水花无数。豆丁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水淋淋的自己,忽然,竟耍无赖地使劲地撩起水就往谢暖儿身上泼。
“哈哈,哈哈,螃蟹也无赖……”“臭豆丁……,小心我把你炒了吃了,外焦里嫩……”……一片哗啦啦的水声和无赖的对话中,小院中一时间竟有了难得的欢声笑语。
☆、Chapter5若可选,定负君意(2)
“走,走,你走,你走呀!”一时间,谢暖儿忽地脸色大变,白煞的惊人。还在欢腾的豆丁,呆呆地看着突然间变脸的谢暖儿,竟被谢暖儿凌厉的眼神给吓得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谢母怔了怔就回过神来,小步跑地冲出厨房,一把冲到豆丁身边,抱着豆丁柔声安慰着,又有点恼怒而无奈地责备着谢暖儿,“刚刚不还玩得好好的吗?豆丁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话到一半,却慌了神了,眼前的谢暖儿竟脸色惨白的让她害怕,身子还微微地抖着,单薄的身子就如风中摇摇欲坠的危楼,一不留神,一阵风吹过就会轰然倒塌一般。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门口竟是一个男子,方方正正的脸,浓浓的剑眉,深邃的眸,因着谢暖儿的暴喝,尴尬地红着脸站在门口,嘴中急急地唤着“暖儿,暖儿……”
谢母看了看煞白了脸的女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抱着豆丁就往里屋去了。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早通透了,世间之事,最数情事,愁煞了人。
全无了往日的温婉恬静,此时的谢暖儿是失去理智的,甚至是歇斯底里的。怒红了眼,急急地走到门前,重重地把门甩上,却听得门外一声闷哼的吃痛声。
背抵着门,一瞬间,竟泪满面,暗暗地咬牙隐吞。终是,忍不了那噬心般的痛,谢暖儿竟嚎啕地大哭了起来,那么的酣畅淋漓,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门外,林哲楠捂着额头处火辣辣的疼痛,静静地听着,眉微微地皱着,不知是是额头痛,还是心痛。
渐渐地门内没了声响,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耳边只有阵阵的风声,不时地飘过几声鸟啼,谢暖儿靠着门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微微地抽泣着。身上因着刚刚和豆丁的玩闹,湿淋淋的,现在却有着微微的寒意,一片狼狈。
“暖儿,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我给你讲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好吗?”门外林哲楠抽出一支烟,缓缓地点燃,失神地盯着吞吐出的烟雾,徐徐地说道,像在絮叨着家常,仿佛在说着天气,一切与他无关,一切风轻云淡。
门内,一片寂然。林哲楠自顾自地开始了他的故事,不需要得到允许,只要讲给她听就行了。许多年许多年以后,他还是会给她讲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一遍又一遍,淡淡地笑,全没了当初的苦涩,眼角眉梢全是幸福的神色。而她,无论如何熟稔故事情节,都会静静地捧着水杯捂着手,看着他,就那么听他讲下去,一如当初。见他渴了,就淡淡地笑着递上水杯。阳光透过白色的轻纱窗帘,投射在他们满是皱纹的脸上,笑颜如花的脸,淡然如秋之菊。
那一年,青春正好,年方十九,本应是狐朋狗友一抓一把的年纪,他,却生生地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个。自小无论是去上学亦或是去超市,身边有的只是家中的管家张叔,据说,张叔是某军部前格斗冠军。每次出门趴在轿车的玻璃窗上,眼巴巴地看着可以自由自在在街上闲逛,可以呼朋唤友的同学和同龄的孩子,他的眼中只有欣羡。家中自是极其宠爱这么一个独子,听说之前有过一个姐姐,只是莫名地失踪了。本为舞蹈家的母亲,为此痴呆了好一阵,还好后来又有了这么一个儿子,母亲才渐渐地将关注的重心投入到了这个孩子身上。对于母亲而言,他是她失而复得的女儿,也是新诞下的儿子,母爱需要加倍地给予。可,爱,有的时候过多了,就会是,枷锁。
年方十九,他,聪颖过人,但在待人处世,人情世故上却是白纸一张。有的时候,被保护得太好,反而适得其反。
高考场上,就连空气中都丝丝地渗着汗水和泪水的味道,他却轻松地看着空白的考卷发呆,嘴角却挂着一抹狡黠的笑。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呆在那个繁华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京都。当他交上空白的试卷,踏出考场的时候,脚步异常地轻快,仿佛已然逃出那繁华的牢笼一般。
既要逃离,那么就要最远的,草草地填了南方的一所高校,为的只是逃离。母亲对于他的举动是歇斯底里的,认为是不可理喻的。父亲轻轻地抚着母亲的手,叹口气,刚毅的剑眉拧得紧紧的,如同下达难以抉择的军令一般,最后拍拍妻子的手,“让他出去走走吧。”母亲却像极了一头失去了幼崽的母狮一般,冷笑几声,吼道:“林清远,哼,好呀,那你先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也是从那次,他才确切地知道,自己真的有一个姐姐,只是林家的人一直讳莫如深罢了。
他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手举着标牌静静地站在炎炎的赤日下,汗不停地淌着,路边的行人不时地指着他窃窃私语着“看,又是一个骗子”“是呀,现在的骗子可真多”“傻瓜才会上当呢”。对于旁人的指指点点他一点也不在乎,可是心里却还是说不明地一片阴霾。难道真的就这样乖乖地和父母回到那个繁华的牢笼?
不知父亲是怎么说服母亲的,但母亲竟破天荒地同意他到南方的高校就读,当然这是有前提条件的。“想清楚了,十日之内没有陌生人愿意帮你的话,你就该和我们回北京。”“嗯,我要赌一把。”林家一行人,提前开学的十天来到了那个江南的小城。当他举着标牌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呆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八天了,这个闹剧维持了八天。他,渐渐地泄了气,母亲那边不时地规劝着,他真的就逃不了那个牢笼吗?
☆、Chapter6若可选,定负君意(3)
一双白白净净的脚,随意地拖沓着一双rǔ白色的人字拖,走过,复又折了回来,站住了。不言不语地看着他手中的标牌,“本人来s城旅游的时候,因遭小偷,身无分文,望好心人相助。”一弯柳眉微微一皱,忽而笑了笑,拉过身边的包包,从中取出了两张一百的,戳了戳眼前的男孩,淡淡地道:“给,借你的。”身边路过的行人纷纷摇头,一两个好心的大叔大妈善意地提醒着女孩。孰料,女孩温婉一笑,看了看眼前的男孩,柔柔地带着淡淡的吴音道:“我相信他。”
透过黑黑的大墨镜,怔怔地看着面前恬静笑着的女孩,心莫名地一片空明,阳光灿烂。母亲说这社会上没有好人,其实也不尽然,至少还有她,至少还有那么一抹阳光……
门外,林哲楠轻轻地吞吐着烟雾,淡淡地讲述着。门内,谢暖儿一如既往地哭得一塌糊涂,也败得一败涂地。
上了年头的木门悠悠地发出吱呀一声的开门声,林哲楠惊喜地看着微微开着的门,甩掉手中的烟,静静地看着微微张开的门缝,等着。谢暖儿无力地站起身,眼微微泛红,慢慢地走到门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幽幽开口道:“你走吧。”下一秒,整个身体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着林哲楠强有力的心跳,渐渐地他的胸前一片濡湿。
忽地,用力推开林哲楠,反手就是一巴掌,声嘶力竭地吼道:“滚啊,滚哪,你听不懂吗?”“不,暖儿,你……”林哲楠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暖儿。“对,这才是我,当年那个我是疯了,才会莫名其妙地像傻子一样不怕被骗,你知道的,人是会变的,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心,你不是一样吗?。”面无表情地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残忍的话语,字字句句,伤人伤己,毫无益处。
林哲楠呆呆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凄惨地笑道:“哈哈,那么说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了?”“好像是的。”无力地闭眼,缓缓地吐出四个字。当年上培训的时候,就有伪装,掩饰情绪这一项,宁馨一直说自己是个不会演戏的人,为此时时受到宁馨的训骂,谁想时隔这么多年,当年在培训中学到的技巧,首次运用的对象竟是林哲楠,不知道有没有过关,想想真是讽刺。
“哈哈,暖儿,你肯定是骗我的。”林哲楠忽地大笑起来,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脸上的手印,映着麦色的肤色,笑得那么得刺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抬头看着暖儿,“你,你一定是在和我玩游戏,哈哈,我才不会被你骗呢。”说着,拿出手机,手机中流淌出的竟是《义勇军进行曲》的旋律。
谢暖儿转过身,不言不语地转身进门,门吱呀一声,再次重重地关上了。门外却传来,林哲楠叫嚣般的宣战:“谢暖儿,你丫觉得这首歌的旋律怎么样?我们间的战争开始,你丫既然喜欢玩游戏,好,那么从今天起,爷就奉陪到底。”
林哲楠紧紧地抵着自己的肚子,额上豆大的汗,不停地滚下,一颗,两颗,靠着墙,躲在巷子的阴暗处,静静地看着谢家的大门。门,始终没有开,失神地看着似乎笼罩了一层水雾的天空,恍惚地问着:“暖儿,为什么?为什么?”低头看了看手机,敲敲自己的头,接通电话,静静地等待着。
“哈罗,家私侦探,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电话那头传来了靳青欢悦的声音。皱皱眉,闷声道:“靳青,少给我打官腔。我要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一下子没了声响,却听着传来了讪笑声,“林大记者,你知道的,当年那个暖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的具体去处,只知道去读研了,读研的那所大学我们也去调查过了,她当年只是有那么一个学籍挂在学校,她的同学根本就没见过她。所以你知道的,这个着实有些困难。”“靳青,你丫少给我推三阻四的,小心我发篇稿子,小心你那家冒牌侦探公司,还有,暖儿是你丫能随随便便叫的吗……”
“啪”的一声,手机重重地掉在了地上,电话那头的靳青吼着嗓子喊着“喂喂……”却始终听不到有人回话,电话那头死寂的可怕。没有人知道那一刹,林哲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每每提及,他总是和稀泥地含混地离开话题,答此非彼。次数多了,也就没人提及了。直到若干年后,靳青临了的前夕,躺在病榻上的他,眨着眼看着也早已白发苍苍,再也没有精力对他叫嚣的林哲楠,喃喃道:“你个臭老头,不会让我将遗憾带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