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流年如逝水涂炭-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中我上了三分之二,懂数学的人会骂我绕圈子,高中三年,三分之二不就是两年吗?是的,我读完了两年,并鬼使神差的退学了。
我的一个朋友说,我的高中不完整,我没有接受那炼狱的洗礼,我永远成熟不了。或许如此吧,但我总觉得我已经比他们成熟了。我当时退学有很少一部分人来劝我,这很少人,我全部记得,这很少的人其实都是不了解我的人。
其他了解我的很多人也都是无奈。我其实很明白,我出生以来这许多年,把最多的时间用在睡觉以外,其他最多的时间用在读书,读书的最终目的是高考,通俗一点讲,出生以来花费最大的代价就是高考。我有些可悲,我为了一个高考丢失了整个人生。
退学后,我看着自己以前为了学地理而买的“中国地图”,我找了很多城市还有地方。我想去的地方有很多,西藏、敦煌、青海、上海、杭州、苏州、广州、北京、西安。
我在夏川去复习考试后,在家里住了三个月,然后去肃北的边境上完了一个高中,最后先到了兰州,接着去了银川。
算来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我那时是第一次坐火车,从银川到北京,选择北京我不是因为什么原因,只因为是身上的钱只够买到北京的硬座,其它的车次都卖完了。我在这之前去过汽车站,问过司机,他们说火车咕噜噜的慢,要我坐他们的汽车,我说我只有一点钱,不够,他们就转身离开了。
我走到火车站,在公园里躺在一个算命的老头那里,起先我捡了两张报纸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到了下午。我醒来时,身边的一个包不见了,我这才意识到那是被别人拿走了,只是些洗漱用具,我也没有在意。
算命的老头是个瞎子,在那喋喋不休,我上前问他给我算一命,他说要十块钱,我说我没有钱,他说吃的也行。
我拿出我背包里仅剩的一块面包,我等他吃完后,他摸着我的手和脸说,你是要北上,你以后是个科学家。我在那哈哈大笑,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事后我才明白,我那是笑哭了,我哭了,是哭得流泪了。
三
我坐上去北京的车,车一路穿过600多个大小隧道,全部是荒滩戈壁,中国完全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美丽。
满火车都是回族人的羊腥味,还有的是煮白菜和萝卜的味道,我看看才明白那是泡面的原因。火车上满是人,到处都是。
到北京西站是中午,我下了车,用四块钱买了地图,我沿着羊坊店路走到了中华世纪坛,我还在买地图时买了一张20元的IC卡,我站在中华世纪坛的马路对面,在那的公用电话里用买来的IC卡打电话,我想打给夏川,可我没有联系方式,我想打给我的朋友,可我这时才发现,他们都不值得我去打一个电话。我挂上话筒,拔下磁卡,沿着那条道一直走。身后是中央电视台,阳光撒上去,很热很耀眼。我很饿,我就在那个一个“马兰拉面”馆里吃了一碗面,用了五块钱,那远远没有“马兰拉面”有分量。
我照着地图一直向天安门方向走,一直走,走到下午不知道几点,走到了,我看着那鲜艳的红色,终于明白我要干什么。
我找了一个长椅,在天安门那的一个不要钱的厕所里撒了泡尿,然后翻开地图,找工作。我用买来的IC卡打了不知多少个电话,他们都说不要。
我很饿,可身上没有钱了,我想用剩下的两块钱买两个饼,可看看眼前是人民大会堂,英雄纪念碑,没有什么可吃的。我顺着躺在长椅上,一下睡着了,温闷的天气,我怕下雨,下雨了我就没法睡了,今天睡了,明天也许能找到工作。
我睡到半夜饿醒了,我看到路灯很亮,那里的人也很多,我买了一瓶水用了一块钱。我就沿着那条街一直走,走到了天亮。如果我那时想起看升旗的话,我就待那不走了,可我那时愣是没有想起来。
天亮了,我便去那些贴着招聘广告的店里去找工作,我起先看了贴在墙上的一些工厂招工人,当去问时,他们说年龄小的不要,工期短的不要,而且是学生的不要。我起先很老实说是学生,很多人要看身份证,我就给他们。最后我也有了经验,我也说不是学生,以前干过什么什么。
工厂的工人没有戏,我就到那些饭店,有几个饭店招服务生,也愿意要我,可要我交押金,一个月的工资要押上,我没有钱,也只好罢了。我还去过商店问过导购和售货员,他们要本地人,还要比较了解产品的,我也干不了。我去找外面,他们说我对环境不熟悉。。。。。。
整整一天,我是焦头烂额,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很虚弱,但又一想,一个人在外,不能放弃,不然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我鼓起勇气,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
高文凭的工作我问都没有问过,直接从苦力这方面开始入手。我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天安门,我可以是迷了路,走了一整天,又走回去了。
四
我又找了一个椅子,把一个包垫在头上,天气很热,我把旅游鞋脱下来,可我怕被别人拿走,没有鞋穿,我把鞋栓在我的脚上就睡着了。
假如真像你们所说,你只要命不该绝,那么你就不会死。
我可以是饿晕了吧,白天我在那些大商场里到洗手间喝过水,也在厕所里上过不要钱的厕所,但没有吃过东西。
我被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推醒,我迷迷糊糊的听他说,找工作吗?我立马来了精神翻身站起来,光着脚站在地上,说,是啊。你是学生,我点头。有身份证吗?我拿出在初三那年办的一个身份证。年龄不大嘛!你想干什么工作?我说随便,有饭吃就行了。我这会只想活下去,要我卖命我也干。
他说,在北京活不好干,大学生比什么都多,而且工资发不全,有些人保证你一个月一千多,可到头来是左扣右扣就没有了。我给你说实话,我们公司发工资说多少是多少,看你是学生,给你们包吃包住,一个月多加五十,五百五干不干?
什么工作,我问他。他说,我们是保安公司,是北京市最大的保安公司,也是最正规的,有很多大学生毕业后来我们公司,我们从来不拖欠别人的和民工的工资。生活不错,我们把你们这些年轻的有上进心的人派到中国一家最大的家居城里,然后每个月加工资,你干一年后,工资可以长到两千多。
我看他不是一般的保安,就问他,你是公司的负责人吗,他说,他是一个科长,他还说,他干了两年,工资三千多,手底下有不少大学生。还说了很多贴心的话,并请我到一家小面馆吃了碗面。
我对他感激不尽,他让我在饿了好久后吃了一碗面,我彻底被他的一碗面收买了,他带着我,推着他的自行车走到前门,然后打了个电话,说是叫我们队长带我到工作的地方。我问,不接受一下培训吗?不要交押金吗?他说,不用,你去工作的地方先让别人带着。我们知道你们来打工不容易,不交押金。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车来了,把我的包扔上车后,我也坐到车上。
司机是我们大队长,旁边坐着的是公司经理,车里还有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小伙子,操南方口音。大队长问,第一次来北京,我说是。他又说了很多话,有空了叫你们小队长带你们去好地方玩玩,咱们的生活一天三顿,早上一菜一汤,中午和晚上两菜一汤,不限量,尽管吃饱。。。。。。
旁边的小伙子什么也没有说,我看着他,想像自己穿上他这样的衣服上班。大队长还问我那个给你说了多少钱,我说五百五。大队长把我的身份证拿走了,说是办暂住证,办好了暂住证把身份证还给我,我也就没有在意。
看着车外的夜景,不知道时间,车走了好久好久,像是把整个北京都跑遍了一样,我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夜晚,心里安定了不少。
五
我上了半个月的班,才从零散的信息中总结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所谓的公司不存在,他们只是那样称呼,随便找来些衣服穿上,就受聘到这个家居城里做保卫工作。家居城给所有的民工都是一千元工资,可发到我们手中都是五百五,因为大队长扣了每天的生活费,还有那个把我交给大队长的所谓的科长的介绍费。
我的身份证也没有给我。我穿上自己捡来的皮鞋,穿上别人穿过的制服,每天上八个小时甚至有时是十二个小时的班,在那里站着,见人必须问好,不能和别人多说话,也不能蹲在地上,否则,你就扣钱,并且有时被毒打,你不能报警,报了警,警察会把你交给大队长,大队长在这片既然能光明正大开个“黑保安公司”,也就有一定的人际关系。
我在一大堆不知多久没有清理的垃圾里找到了一双能穿在脚上的皮鞋,并选了一件满是发霉味还有不知多少污垢的制服穿上。我说先将就着,等第一个月发了工资再买新的。我就坚持着,坚持一个月的月底。
后来慢慢听说,工资是下个月的月中发,因为月中发就可以使我们多干半个月,半个月是二百二十五元,这二百二十五元是那一套没有洗过的制服的押金,而且谁要逃跑了,就是白干半个月。一切我都明白了。
我再去问同行们,其实我们都是被从天安门那领来的,而且都是吃了一碗面,有很多人都是在天安门那里睡了很久的。最要命的是他们笼络我们的手法一样,说的天花乱坠,身份证都押在大队长那里。
我们都住在一个一百多人的房间里,房间里要什么味就有什么味,大家都没有钱也没有地方洗澡。我们每天上八个小时的班,一双袜子穿一天就不能穿了,一双鞋顶多穿一个礼拜。因为我们要来回巡逻,不能停,一旦停下来,大队长他们在监控系统里看到的话,下班后会把你毒打,打到你完全再站不起来,第二天你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听说是被他们打完后用车送到随便什么地方就扔了。
我们一般情况下一星期换班一次,有时两班倒,有时三班倒,还有时是三班。
两菜一汤是豆腐豆芽加上白菜汤,吃一个月不变样,有时吃到呕吐了,也得吃,不吃就得饿着,饿着就不能上班,就得挨打。
工资是不敢想了,我们保住命也就不错了。他们为了应付检查,还得每天训练部队上的那一套,并且背一些公司的“规定”和“工作细则”。谁背不下来就不能吃饭。
我们都很累,有一次房间进水,我们的房间水涨到床上了,我们都睡着不知道。很多人设法逃走,但大多数被抓了回来,而且被当着我们的面毒打,杀鸡儆猴。
我最刻骨铭心的是,有一天半夜,我被人哭的声音叫醒,我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个年龄不大的人顶多十六岁的男孩毒打,那种打法还不如直接了解了他的生命来得痛快。我很多次想起来为那个男孩求情,却被同铺的人拉住了。最后那个男孩如同以往所有逃走被抓住的人一样消失了。
听说我们大队长手下的小队长都是当过兵的,而且是铁杆,并一起长大,手段很狠,一般人都不敢惹。
我咬着牙干了一个月,我无数次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