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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清之晓 by 白蛋 (现代+虐心+be)-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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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麽说,他都不能再将时间耗在这里,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这麽想著,习清岸在晚餐後,便回到房间睡了一个小觉。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看看钟,两点了。
又是那种淡淡的烟味,他皱皱眉头,打开落地窗,虽然是夏天,但是傍晚才下过雨,所以风中仍带著淡淡的寒意,将房中的味道驱散。
习清岸靠著阳台的栏杆,弯下腰察看高度,才二楼,还好¨¨。
他拿出怀中的药吃了两颗,又察看了一下胸口的绷带,有点迟疑,开刀的伤口才愈合没几天,如果使力过度,不知道会不会裂开?
他犹疑了一下,唉,不成功,只好成仁了。
他将预备好的绳子在栏杆上绑好,然後抛了下去,跨过栏杆,握住绳索,一使力变牵动了伤势,他痛的咬咬牙,顺著绳子,缓缓的攀下。
等落到地面,他找颗大树遮掩自己的身体,慢慢坐下,足足休息了十分钟,等候心跳和疼痛缓和下来,才再次站起来。
这个院子简直大的离谱,除了这边的主屋,远远的地方还有一栋三十层高的大厦,这个李云楼,不知道是干什麽的。不过是个院子,竟然有这麽多人在院子里站岗守卫。
如果不是这几天他为了逃跑,从二楼居高临下仔细观察守卫的人数和地点,早就给人发现了。

不过,这个院子的大门究竟在哪里?习清岸苦笑一声,现在总算知道所谓的「庭院深深」,究竟有多深了。
既走之,则安之,他按住胸口,绕过守卫,慢慢的向暗处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终於看到了围墙。
他站在围墙下,二.五公尺高的围墙,要他如何攀的过去?习清岸迟疑了。
这时,天色渐渐亮了,他吃了一惊,为了闪避那些守卫,竟然花了这麽多的时间,他必须赶快,天再亮一点,他便没有办法遮掩身形,会被人发现了。
他在急迫中搜寻,看见不远处的围墙边有一棵樱花树,他快步跑到树边,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这时,一声警觉的喝声响起,「谁?报上名来!」
习清岸吃了一惊,更加紧张。偏偏衬衫的衣摆勾住了树枝,他急著拉扯。
那人的声音惊动了守卫,一瞬间,手电筒的光芒都照向这个方向。
「有侵入者!」那人扬声,「立即进入一级警备,这人也许有同夥!」
整个院子立即嘈嚷起来,那人喝道,「保持安静,不准惊扰了二楼主屋的贵客!」
习清岸没有去听他的叫喊,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衣摆从树枝上拉回,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出这道围墙。
那人的声音冷冷的从树下响起,「朋友,我们已经发现你了,限你立即下来,否则我要开枪了。」
远方有杂乱的狗叫声,不一会叫声已经接近了,习清岸简直是慌乱不堪,根本没有听那人在说什麽,他最恐惧的就是恶犬,小时候为了保护弟弟,曾经被咬成重伤,他拼命往上爬,怕被狗咬到,至於那人说开枪不开枪的,他反而不在意,这里是台湾,人民可能有枪吗?
那人的声音转为冷酷,可能是带头的,有一种发令的威严。
「朋友,你以为逃的了吗?「潜龙帮」是那麽好混进来的地方吗?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习清岸听到狗叫声已经涌入树下,更加不敢下来,他奋力向上爬,伸手攀向围墙。
那人冷笑一声,「你是找死!」
「碰!」一声,枪鸣划过夜空,习清岸只觉得肩口一阵遽痛,他松开手,重重的落到树底。
狗群立即扑了上去,咬向他的咽喉。
那人喝退了狗群,走向习清岸身边,他俯伏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
「装死?」那人冷笑,用脚将习清岸毫无抵抗的身躯翻过来。
数十支手电筒的光线立即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脸孔上。
那人怔怔的盯视著他的脸孔,冷酷的脸上也同样失去了血色。
「习¨¨。」
一名守卫问他的头儿,「韩总座,要不要再捕一枪?」
那人顺手掴了一耳光在守卫脸上,扑上前去,将习清岸抱入怀中,「习医生!¨¨老天,是习医生!你怎麽会在这里?」他的叫声充满了说不出的痛楚与悔恨。
「立刻叫医生,¨¨天啊,不要动他,立刻找医生过来。」
习清岸没多久就醒了来,他是被周围的嘈杂声惊醒。
「子弹只是从肩头擦过去,不是什麽大伤,并没有发作,可能才吃了药不久,病人昏迷不醒,可能只是受到惊吓。」
那是属於医生专业而冷静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属於刚才那个发现他的头儿,「医生,你再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脑震?我不要他有任何後遗症。」
「他的运气很好,没有撞到头,也没有骨折,树下的草很长,当了他的垫子。」
那人的声音仍然焦虑,「他的心脏才刚动完手术,我可以移动他吗?他需不需要住院?」
「他没有大碍,我说过他运气很好。」
他的运气才不好,要不然早就逃出去了。这时,习清岸感到自己的身躯被横抱起来,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被抱进了屋子,传来韩妈的声音,「快,快,抱到李先生的房里去,老天爷,他的脸色好差,不要出事才好。」
他被抱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那个头儿的声音传来,「通知帮主了吗?我误伤了习医生,请他立即赶回来。」
韩妈回答他,「李先生每晚等习医生睡了,就进房瞧著他到天亮,天刚亮便离开回办公室,昨晚因为公司有事,十二点回来,在习医生房里坐了半小时就离开了,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她叹口气,「我连络过公司,李先生应该马上就会赶回来的。」
习清岸才知道,李云楼竟然夜夜都在他房里守著他,¨¨这个人对自己,究竟是什麽想法呢?他对李云楼的怒气渐渐消散了。
那个头儿低声说,「我们没有守好习医生,还发生这种事,帮主知道了,一定怒不可遏。我倒是没什麽,只要习医生的身体真的没事便好。」
这时,他看习清岸动了动,睁开眼睛,不禁大喜,「习医生,您没事了吗?」
习清岸被这人误了逃脱的大事,原本对他有些不忿,听到他一心一意的关心,反而有些歉意,微笑点头,「我没事。」
那人握住习清岸的手,「我真是抱歉,竟然会误伤习医生,您怎麽重惩我,我都没有怨言。」
习清岸摇摇头,「是我不好,我想逃离这里,你是职责所在。不是你的错。」
那人凝视著他清秀的容颜,「我不明白,李先生对您这麽好,为什麽您非要离开他,李先生不能没有您的。」
他苦笑,「你是¨¨。」
那人怔了一下,神色黯然,「您果然都忘了,我是韩建国,您一向都叫我建国。」
「建国,我真的不记得李先生了,他却用武力将我掳了来,我的家人一定很担心,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韩建国摇头,「你担心你的家人,难道就不体察李先生的心情吗?他被你完全遗忘,却又见不到你,他是那麽爱你,难道,你一点也不爱他吗?」
习清岸愕然,「他爱我?」
「他若不爱你,又怎麽会不顾一切的将你从许国豪身边救回,他若不爱你,又怎会夜夜守在你身边,为了怕你憎恶,又在你醒来之前离开?」
习清岸沈默了,以往的事他虽然不记得,但是这些天来,他每天醒来都会闻到淡淡的烟味,那是李云楼的味道。
「李先生实在是爱你到了极点阿。」
习清岸叹息,「但是,我非要回去不可,我并不爱李云楼,而且,今天是我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日子,我不能伤害她。」
「习医生,请你回想起来,你也曾经是那麽爱李先生的阿¨¨。」
「我爱他?」习清岸愕然。
一个声音冷冷的传来,「建国,你太多话了。」
「帮主。」韩建国连忙站起身。
李云楼伟岸的身躯走进来,冷锐的眼神讥诮的看著习清岸。『习医生贵人多忘事,老早就不记得我们了,可别自作多情,叫人笑话咱们。』
他一出现,习清岸就露出了怒意,『你总算出现了,你将我关在这里,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云楼面无表情,示意他身後的医生上前诊治,『你什麽时候记起我,我什麽时候放你走。』
『你¨¨!』习清岸骤然坐起身,牵动了伤势,痛得蜷起了身子。
李云楼箭步上前扶稳了差点跌下床的病人,脸色甚至比他还要苍白,『医生,他受了伤吗?』
医生没有回答,他检查著病人,过了一会儿,他向韩妈多要了几只枕头,垫在床头,然後扶著习清岸靠坐在床头。
『目前没有发作的迹象,手术的伤口复原的很好,刚才病人可能有不适宜的剧烈运动,伤口有点裂伤,不过没有大碍。』他说。
『病人的手肘有些擦伤,小腿的筋脉些微拉伤,都无伤大雅,唯一要注意的是他的心脏,我看过他的病历,病人前後共动过三次手术,包括一个月前的手术,但都不算成功,他的身体十分虚弱,我建议不要让他的情绪过於激动。』
习清岸喘过了气,『你是¨¨?』
那医生微笑著,『习医生您好,好久不见了,我是李氏所聘请的首席医生杨轻日,攻的是循环科,不过,之前您在李府拜访的时候,有几次感冒是我看的。』
习清岸苦笑,『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跟我很熟,只是我不认识。』
杨医生微微一笑,『李先生,习医生的心脏功能可以说每况愈下,他常常会喘不过气来,不要让他平躺,即使是睡觉,也要让他以坐姿入睡,否则,他很容易会休克。』
李云楼脸色很难看,『连睡觉也不能躺下来,那不是很痛苦吗?』
习清岸失笑,『我自小便是坐姿入睡,已经习以为常,不劳你关心。』
『那麽为什麽我不知道?』
习清岸不自然的别过头,『也许我们并不熟吧。』
李云楼像挨了一拳,退了一步。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都退下去吧。』神情甚是疲惫。
等到众人都退了下去,他凝视著床上的男人,『我从不知道,你讲话也可以如此犀利,伤人於无形。』
『我无意伤人。』
习清岸硬下心肠,『我不明白你为何执意不放走我,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我已经打听过,令妹的手术亦很成功,并没有让你挟怨报复的可能。』
『不错,我说过,只要你记起了我,我自然会放你走。』他燃起了烟。
『李先生,你的霸道嚣张用错了对象,若你只是因为我忘记了你而绑架我,未免荒谬了些。』
李云楼苦涩的发现对方的眼中完全没有往日的万斛柔情,只散发出敌意的冷淡,怒意不禁由他胸口燃起。
习清岸竟然这样对他,选择以遗忘他来打击他,原本,自己愿意承受一切惩罚,花费任何代价来求得他的原谅,牺牲所有来讨取他的欢颜,但是清岸竟这样对他,乾乾脆脆的遗忘了他,他不会这麽容易的放过清岸!
他凑近清岸清丽出奇的脸庞,密密的审视他,语气阴沈的开口。『我会叫你记起我,到时候,我们再来算总帐。』
习清岸不敢直视他邪气冰寒的眼眸,仔细的斟酌字句。
『李先生,如果,你绑架我的原因,是如同方才韩先生所陈述的,……你对我有爱慕之心,那麽我很抱歉……,虽然李先生很优秀,但是我对男人并没有兴趣,……我已经有婚约了,你知道,明天就是我的结婚之日。』
李云楼森寒的笑了,『你以为你结的成婚?』
『我……。』习清岸轻轻的咳嗽起来。
『该死!』李云楼匆匆撵熄了烟,『我忘了你的气管很弱。』
他替清岸按摩背部,『喝口热牛奶好吗?』
习清岸摇摇头,这人对他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了解,他们……应该曾经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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