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晓 by 白蛋 (现代+虐心+be)-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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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云楼毕竟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在那里的人。
一到达晚会的现场,容大佬就亲自迎出来,一群人一路寒暄进门。
容大佬已经很老很老了,今天是他八旬大寿,他是坐著轮椅待客的,原本硕胖的身躯已经因病而明显消瘦下来,但仍然笑声豪爽,声音洪亮。
在他的身边,做第二把交椅的二爷容广则是一个瘦削的老人,李云楼一向对他没有好感,这人一双细长而眼皮浮肿的眼睛总是浮移不定,神色阴沈,但嘴角老挂著一种暧昧而虚假的微笑。
容大佬抓著李云楼奚落,「¨¨我以为你不会来我老头子的宴会,听说你最近性情大变,想必有了红颜知己,今天怎麽没有带她来?」
「容佬真能玩笑,哪有此事?何况容佬开的宴会,李云楼有几个胆子,敢不到场?我去任何场所,一向不带女伴的,容佬又不是不知道?」
容大佬豪迈的笑著,他禀退左右,拉著李云楼到大厅的一角。「你知道,今天是我的寿宴?」他凑近李云楼。
「我是来祝寿的,怎麽会不知道?容佬有什麽交代?」
容大佬压低声音。「我的生日,我有权利指定要你送的礼物吧?」
李云楼愣了一下,「当然,可是我恐怕临时准备不周。」
「不怕,只要你有心,你一定准备的了。」
「容佬想要什麽?」李云楼带著淡淡的微笑。
「我等一下会带你认识我的外孙,我要你在他继承我的位子後拉他一把。」
「您果真要将位子让给他?」李云楼并没有震惊。
「你该有听过传言了,这个孩子很不错,可惜没有什麽野心,虽然聪明,可是太善良,我们四周可都尽是些豺狼虎豹,我怕他应付不来。」
「那麽,恕我直言,为了他著想,您不该将位子让给他。」
「可是,我那三个儿子,是不能成材的,我只信任这孩子,而且,我对不起他母亲,让他受了很多苦,我想补偿他。」
「恐怕他应付不了您那些亲戚。」
「我知道,所以我给他找了一门亲事,今天就要宣布。」
「是哪一家?」他在侍者的盘子里拿起一杯酒。
「「台龙」陈家,他们唯一的女儿嫁给我孙子,也不算辱没了她,而且,有这麽强的後台,我想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
「您真为令孙著想。」
容大佬叹了一口气,「他太温和善良,像了他母亲十足十,当年,我没有保护好这个女儿,如今总该好好保护这个孙子。他是我女儿唯一的骨血了。」
这时,又有一波贺寿的人潮赶到,容大佬不能久待在他身边,「我要去「接客」了。」他拍拍李云楼,「等一下我带那孩子过来,介绍给你认识。」
李云楼耸耸肩,老人一走,就有一堆名门仕女们围了过来,有些他有点眼熟,有些他完全没有印象,不过,这些名门千金却全都像是和他很熟似的。
「李先生,今天你能来真令人意外。」
「是啊,你一向很少参加这一类的宴会的。」
「您还是一个人单身赴宴,像一匹狼似的。」
「今天听说容家的公子要订婚,除了他的未婚妻外,这里这麽多女孩,都可以任您选啊。」呵呵呵,一阵发痴的傻笑。
李云楼听而不闻,他的注意力被大厅的另一角所吸引了。
那边也围了一堆人,也几乎都是年轻人,被围绕在中间的男人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有一双清澈而柔和的黑眸,他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头向这里望来。
看到了李云楼,那人的神色是怔愕的。
李云楼的嘴角牵出一抹微笑,一个月不见,他还是这麽美,想不到他会出席这个宴会,天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李云楼排开面前众多名媛淑女,向他走去。
「你怎麽会在这里?」他问。
李云楼笑了,「我和容大佬是好朋友,倒是你,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习清岸的笑容有些苦涩,「我在这里是必然的,这里是我的¨¨。」
一个女子打断他的话,「清岸,这是你的朋友吗?你不替我介绍?」她的手紧挽著他的手臂。
那是一种对众人宣告他是她的所有物的神情,李云楼冷冷的看著这个美丽而娇小的女子。
「她是谁?清岸。」李云楼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盯视著他们相连的手臂,像是要灼烧出一个洞来。
习清岸脸色苍白,先替那女子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李云楼先生,¨¨这是陈巾帼小姐。」
陈巾帼,那是「台龙」陈氏的女儿。李云楼不解的皱眉,那不是容大佬孙子的未婚妻吗?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哎呀,您就是李先生,想不到清岸认识像您这样的大人物,真是久仰大名,你们是好朋友吗?」
李云楼盯著习清岸雪白的脸孔,「不错,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习清岸低下头,「请容我解释¨¨。」
这时,大厅一阵骚动,容大佬的轮椅出现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上,乐队停止了奏乐,他拿著麦克风,咳嗽一声。
众人都拍起手来,欢迎今天的寿星。
容大佬脸上堆起满意的笑容,开始感谢各位佳宾的到场,他滔滔不绝的说著话,非常风趣,惹的大家一阵阵的笑声。
李云楼没有笑,他看著习清岸,後者始终没有抬起头来。「这是怎麽回事?那个女人是容佬外孙的未婚妻吧?」
「云楼,我一直想找时间跟你解释,我¨¨。」
「你爱上了她?」李云楼的身体僵硬起来。
「不是,我¨¨始终只有你一个人啊。」
李云楼放松下来,忍住想拥抱他的欲望,「那就好了,是她苦缠你的吧?别理她,让容佬的外孙去得到她,你有我就可以了。」
「云楼¨¨。」
「我们好久不见了,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等一下我们中场就先溜走,我要好好看看你。」李云楼怜惜的摸摸他的脸,「你又瘦了些。」
「不行的。」习清岸的声音低弱不可闻。
「你放心,等一下寿宴完就是婚宴,他们除了那两个主角外,不会注意到我们不见的。」
习清岸的表情十分苦涩,「云楼¨¨。」
这时,容大佬微微提高了声音,「¨¨所以,今天除了我的寿宴外,我还要宣布我孙子和陈家的婚事,今天算是他们的订婚宴!」
众人疯狂的鼓起掌来,容大佬已经向这里伸出手,「现在,我请我孙子和未来的孙媳妇上台来。」他叫:「清岸,巾帼,你们上来。」
李云楼震动了一下,看向习清岸凄惶的眼。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血色,正和他的未婚妻被众人簇拥到台上。
习清岸的眼始终没有离开李云楼,而李云楼的眼也一直对视著他。
两人都没有听到台上老人在说什麽,台下众人欢呼什麽。
李云楼低叹了一声,慢慢的,那种哀伤变成一种被背叛的忿怒。
他怎麽能?他怎麽可以,他怎麽敢?李云楼握紧了拳头。
习清岸看到他的眼神由不信到怀疑、哀伤、绝望到忿怒,那种狂烈的怒气几乎可以撕碎人,然後他反而深沈淡定下来。
习清岸凄惶的站在台上,接受外公和众人给他的祝福,他不能不接受,外公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他不想让外公带著遗憾死去。
介绍完毕,他们下台来,乐队又开始吹奏起来,李云楼笔直走向习清岸。
「云楼¨¨。」他微弱的说。
「咦,你们认识?」容大佬惊奇的说。
陈巾帼讨好的笑笑,「是的,外公,他们是好朋友呢。」
「有这种事?岸儿,你怎麽没有跟我说一声呢?」
习清岸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你跟我来!」李云楼再也按奈不住,一把拉住习清岸的手腕,将他拉出大门。
「孙少爷!」门外的安全人员见此人来势汹汹,连忙挡住两人。
「让开!」李云楼冷厉的说。
安全人员并不退让,「孙少爷,您没有事吧?」他拿出警棍,「放开习先生。」
李云楼危险的眯起眼睛,他要走的路,一向没有人敢阻拦他,「我再说一次,让开。」
这时,另外三、四名安警也包围过来。「放开习先生。」
李云楼冷笑,正要动手,习清岸看身後大厅已经跟出人来,连忙开口,「没关系,这人是我的朋友,你们也知道他是李氏的总裁,不要对他无礼。」
「但是,习先生¨¨。」
「让我们出去,我们有事要谈。」
几名安警只好让路,李云楼冷笑一声,拉著他走向停车场。
「好痛,放手。」习清岸微微挣扎,第一次发现云楼的手劲竟然如此之大。
「我不放!」李云楼厉声说,更用力握住他的手腕。『我就是要弄痛你。』
习清岸痛的咬了咬唇,反而不出声了,由李云楼拉著他走。
这时,李云楼已经将习清岸拉上了自己的车,从停车场狂飙上公路。
李云楼的开法简直不要命,不断的加速和急转,习清岸虽然系上了安全带,仍然被震动的五脏翻腾,「停车!」
李云楼只是冷笑,更加疾驶。
「你何苦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若要我死,你一只手就捏的死我。」
李云楼脸色冷硬。「我不知道你是容佬的孙子。」
「我是他外孙,家母是他独生女儿。」
「为何你从没说过?」
「我原来就没当自己是容家的人,当初母亲怀了我,外公对母亲毫不宽容,为了怕败坏家声,将她赶了出去,以致家母给人做了小。我虽不愿记恨,但也无意认亲。」
「那麽,为什麽又要回去?」
习清岸沈默了一下子,「一个月前,我从报上看到,容大佬住进医院的消息,他住进我们医院,我只想看看他,但是他一看见我就拉著我哭,叫著我母亲的名字,我没有办法¨¨。」
「所以你认了亲,还订了亲?」李云楼讽刺的笑。「我能了解你认他的善良,但是,你连婚事也订了下来,¨¨为了讨好那个老人,你连我都要背叛?」
「云楼,你听我解释,外公为当年的事很後悔,他已经那麽老了,我除了孟州,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不想违逆他的意思。」
「为什麽你不愿违逆他?是为了他的遗产?」
「云楼!」习清岸很震惊。
李云楼深吸一口气,「抱歉,我知道你顺著他,绝对不是为了他的遗产,你不是那样的人,那麽,你是喜欢上那个陈家的女儿?」
「不是的¨¨。」
「那麽是因为陈家有财势?」李云楼冷笑,「你只是那样肤浅的男人吗?」
「云楼¨¨。」
李云楼冷冷的笑著,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逼出。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他用力摔下习清岸的手腕,严峻的眼神盯视著习清岸。那双眼睛冷酷的完全没有感情。『¨¨¨相思与君绝。』
习清岸的脸色惨白。『我¨¨我从来没有他心¨¨。』
李云楼的脸色是狞恶的。「你已经有了我,还不够?我不足以照顾你?还是你觉得我满足不了你?许国豪他们比较令你满意?」他腾出一只手撕裂习清岸的衬衫,「你喜欢被这样粗鲁的对待?」
习清岸的脸色惨白,他极力想提高声音,但发出的语声却极微弱:「住口,¨¨云楼,云楼¨¨,不要伤害我¨¨。」
李云楼的声音尖锐,「你要我住口?你以为,我真的是你养驯的狗吗?习清岸,我会看上你,只是因为我玩腻了女人,你以为你是谁?你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代替女人的玩物而已!」
习清岸定定的看著李云楼,下唇咬出了血,「玩¨¨玩物?」
李云楼用笑声嘲弄他。「对,你只是玩物,对我而言,你什麽都不是。」
习清岸悄悄别过了头,望向窗外,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麻木,他不再说话,深沈的叹了一口气。
李云楼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