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在线-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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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你的人,一个本来想脱离一切重新开始的人,就这样残忍的被你杀害,你还能说出口,说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严宏说:“我要告诉你,你说的这些人和这些事,和我的生活中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所以,我没有什么必要和你在这里探讨这个问题。”“是的,这些人和这些事与你的生活没有关系,因为你现在在社会上有地位有身份,而关莉的出现会威胁到你现在的生活,所以,就算是她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就算她可能永远不会去指证你,但是为了你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你也一定会杀了她的。在这个时候,你杀她就不光是为了你儿子了,对吗?”
“有件事我要你明白,你不要试图诱导我。”严宏老练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一句,你所有的话都只是一种合理想象,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的推测就只是一种幻想,一切都不成立。还有一件事我也可以更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现在可以控制我自己的生活,控制我的情绪,但是你不能,你不能控制你自己,因为你已经失控了,你什么也不会得到,因为你压根也不知道,你现在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当然知道,”我说:“我是替一个死去的冤魂讨一个公道。”“好吧。”严宏说:“可以。你可以现在就去报警,可以告我。但是,我会找一个能干的律师来应对你,你要有证据,没有证据,你拿不出什么理由告我。我可以告诉你,明天的校庆我要主持整个开幕式,我一定会按时参加,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严宏突然站了起来,这是我进来后他第一次站起来,我发现他的身材高大挺拔,体格似乎比我健壮,他大踏步的向我走来,有那么一刻,我突然很惶恐,我以为他要袭击我了,看他的体格,他真的要动起手来,我可能还真有些危险,但是他却在我身边停住了,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似乎有些痛苦又有些轻松,他凝视了我一会儿,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说:“好了,我想我们之间已经就这个问题谈得很清楚了,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现在我要休息一会儿,请你出去吧,走的时候,请把门给我带一下,谢谢。”
走出他的办公室时,天色已经近于傍晚了,这一天很漫长,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我用力的摇摇头,感到被各种问题缠绕的大脑都要被撑爆了,真是一个黑色的日子,在我一生从来没有哪天会像今天这样过得如此充实和复杂。
我回过头看看严宏的办公室,门窗紧锁,屋子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我不知道严宏在这间关得严严的屋子里在干什么,但我想他可能已经习惯在这种封闭式的环境里生活了。他会把所有的门窗紧闭,然后打开电脑,带着一脸得意的表情进入那个带来他无限权力与无限乐趣的世界里,任意地操纵着别人的命运,任意地操纵着别人的情绪,也有目的、有计划的操纵着别人的金钱。
我能体会的到,一个副校长和一个网络皇帝之间的差异,也能想像的到,在这两者之间的反差中,一个多年来循规蹈矩的人终于享受了出轨乐趣后的满足。
我想起了赵清明的话:“网络就是现代的鸦片。”赵清明对这个网络时代的总结总是一针见血,可惜,他能把这些观察上升到理论,却不能用来指导实践,于是,他也一样的难逃自己总结的圈套。
严宏也一样。屋子紧闭,这也正如他的心情,当他打开电脑时,他可能会忘记一切,待遇,权力,丧子之痛,妻子离去之苦,被信任的人欺骗之恨,所有的在现实生活中让他备受挫折的东西,在这个虚拟的地下世界里,他都一一讨还回来了。
哪怕这是要很多人为之付出代价的,也在所不辞。
严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而我在屋子外面,突然有一种格外感激的情结,我感激我还能呼吸到如此自由清新的空气,而不用和屋子里的那个人一样,利用一道光纤来寻找内心的平衡。
一辆汽车开了进来,停在严宏的车前,车门打开,韩力和几个警察从上面下来了。
“不好意思。”韩力先道歉。“我的手机没电了,刚装上电池就看见你给我发的短信,我们来得晚了吧?他怎么样?”韩力怀疑的用手指了指黑洞洞的办公室。
“他稳稳的在里面坐着呢,这是个很骄傲很自信的人,如果他认为自己不会有事,他是不会逃的。”我疲倦的说。“我建议你们把那辆车扣下,车的轮胎里侧有血迹,还有一些从山上沾下来的淤泥,我想这些做为证据应该很重要吧?”“非常重要。”韩力说:“如果上面的血迹与关莉的血型一样,那些泥和绿野山庄道路上的泥土土质一样,基本上这个证据就完全过硬了。”“给你这个。”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仍了过去。
韩力接住了,问:“什么?”我说:“这个叫录音笔,是我当年工作时常用的一工具,好久没用了,今天派上用场了。里面有我们刚才的谈话录音,他很狡猾,没有正面回答我提出的所有敏感问题,但是我想,即使如此,这些录音里还是能够反映出很多问题的。”韩力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说:“你小子也真是能干,不愧为老江湖,你要是总这么难干,岂不就显得我们太无能了?”我苦笑一下,韩力这时故作幽默,基本上没起什么效果。
韩力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晚上你还要辛苦一下,你现在是重要证人,得配合我们破案呢。所以,你还得在留这两天。”“好。但是我请示一下首长,我现在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这一天累死我了。”韩力说:“请便。不过现在案犯嫌疑人没有落网之前,你还暂时不能自由活动。你就先在车里坐会吧。一会儿咱们一起走。”“好的。你们先忙去吧,我现在脑子很乱,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韩力拍拍我的肩,说晚上事都结了后,他请我吃夜宵,我点点头,韩力他们几个人向那间办公室走去。
我看着他们推门进去,我想严宏这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是什么表情都与我无关了,剩下的事,都是韩力他们的事了。
韩力他们的车停在那里。我向车的方向走去,车的门敞开着,似乎正在等待着我进去。
我快要接近车的前面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转移了自己的脚步。
没人注意我,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去了严宏的办公室,车里只有一、两个人留在那里,他们也没有看我。
我很迅速的消失在操场的一角,至少我现在不想进入到那个沉闷的车里,我不愿再看到韩力,严宏,再卷进这个原本并不属于我的世界里。
我要一个人静静地走一走,想一想,以后,要做什么。
走在傍晚夕阳残照的校园里,一切如旧。明天这里将有一场盛大的校庆,做为主持人和策划者之一的严老师,可能不会有机会参加了。
我走了很远,最后在那棵橡树前停下。
很多年前,我的初恋女友麦芽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她永远的离开了我,请我替她来这橡树下看看。现在,我来实现她的承诺了。
在这棵树下记载了很多人的青春岁月,从十六岁到十八岁这三年间,有太多青涩的故事被这棵树见证了,这里面有麦芽的,有雯雯的,有安琪的,也有我的。但现在,故事都已经散去,生活真相以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速度向我们走来,残酷而令人措不及防。
我靠在这棵老树下,给安琪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安琪接了:“喂。”“红红,是我。你在哪儿?”安琪静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在公司呢。”我说:“你还生我的气吗?”没有应答。
“别生气了,我想通了,是我不好,两年来,我一直令你很失望,其实我心里也很痛苦。我现在想改变这一切,真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迟了。琪琪,如果我现在回去,安下心来,做一个你身边的好丈夫,一个你事业上的好帮手,你会不会原谅我?”我诚挚的说完这些话,电话里听见安琪轻轻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她平静的说:“你现在在哪儿?”我撒了谎,说:“我在北京,和韩力在一起,他有点私事要办。我帮他找一个在北京的同学,帮着解决呢。”安琪对我的撒谎丝毫没有怀疑,说:“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明天晚上吧。也许还要晚两天,不过,我会尽量早一些回来的。”“好吧,那就先这样吧。长途电话挺贵的,咱们就不在电话里说这事了,你回来之前再给我发个短信,我等你。”电话挂断了。
我用手轻抚着那棵老橡树的树皮,突然间,一句话撞进心扉。
爱你的人与你爱的人,是你最该珍惜的两种人。可惜,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和那些无关的人在周旋。
这是万绮珊在那个海边和我说的话,现在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是的,我该珍惜我应该珍惜的了,有人走了,有人死了,而留下来的,应该就是我不能够再失去的了。
在我的生命里,现在留下来的只有安琪了。
我想起了安琪,突然间心生柔情。她刚才说:我等你。
在你认识的很多人中,无论是男是女,谁会这样坦然的对你说一句:我等你。
其实她跟我的这几年,很不快乐。可是,该死的是我,一直有意识的忽略着这件事。
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又彼此疏远,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原因,原因在于我们都是倔强的人,都坚持着不因自己的改变而向对方妥协。
但这是没有必要的。爱情也需要保鲜,同样的,爱情也不是可以永远常青的事物,它同样要靠两个人的经营。
我在橡树下盘算着这一切,回去后,我要重新开始,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者,就在安琪那里打工吧,先把房子供下来。再考虑一下,在收支比较平衡的情况下,要一个孩子,然后,抽一个时间回一次老家,自从我父亲死后,我一直还没有来得及回去一趟。
我要试着把生活重新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重新和安琪一起把曾经失去的东西再找回来。
重新开始,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膨胀,最后竟然令我兴奋的坐不住了。
重新开始,与其等到明天,何不就在现在?
今晚仍然会会是一个很不愉快的夜晚,因为韩力会把我拉进他们的那个审讯室里去,把我拉进整个事情里去,让我的记忆再次重来一遍。
可是,我现在已经厌倦了,对于这些事,这些人,这些与我毫无关系的所谓的什么案子,我要走,就在今晚走,忘记曾经不愉快的记忆,重新开始,我要找回安琪,重新把曾经拥有但已经失去的东西找回来!
这个念头让我突然激动起来了。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这个重新开始的计划应该马上实施,而一定不能再拖了。
靠在这棵老橡树下,我现在格外怀念安琪那洁浄光滑,充满弹性的躯体。
上一次Zuo爱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我现在很想念她,很想和她一起,拥抱着她,说着绵绵的情话,再重新找回那种甜蜜的感觉。
我要马上回家去,忘掉雯雯,严宏,还有韩力,还有这一天所发生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我现在只想抱住安琪,给她一个惊喜,再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