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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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儿,”他静静地对我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这时候我才有些后悔,不该把你从王府接过来。”
我隐隐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却仍是淡定地应着,“为什么?”
“王爷的意思只是给你个教训,如果没有我坚决的把你要过来,现在你应该还在王府吧。也或者,他也会重新回到你身边的。”他缓缓地说。
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跟着什么样的人,大概都是寄人篱下吧,所以眼前的独孤秋能给我的生活还单纯一些,简单得足以平复前生的那些事情。现在想起过往种种,终于可以从容微笑。
“你这样的选择也不易吧,”我说,“能在王府把一个这样身份的人要过来,需要不少勇气呢。”
“嗯?”他惊诧地看着我,眼中有一瞬间的闪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像这样的事情,是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可是对于你说的这些,我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有一些庆幸。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我继续说道。
“虽然我听不大懂你的意思,不过还是很开心的。”他转向我,黯然道,“只是我们没有以后了。”
“为什么?”
他抱着我,飞身跃到院中那棵梧桐树上,暗黄的树叶被霞光渡上一层金色。
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烟尘滚滚。四面八方涌动着无数的身影,用一种很快的速度向这个院落涌来。
“他们是来找你的?”我惊道。
“乖乖待在这里,天黑下来没有人了再想办法下去。”他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嘱咐着。犹如告别。
“你……”
未等我说完,他一纵身跳了下去,夕阳衬在那高大的背影后面,有种凄艳的温柔。
番外一 现代篇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很有优越感的女子。从小到大,轻松可得的优异成绩,美丽过人的容貌,比一般人都要优越的家境,让我习惯了别人的瞩目,也习惯了用一种俯视的姿态面对众人的追逐。
可是严格的说,是我先追的他。
那时候很多班一起上选修课,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后面一阵喧哗。我不以为然地找到同伴预留的位置坐下来,多少还是有一些淡淡的虚荣感。计算机的一群男生坐在前面,其中那个穿着浅色格子衬衫的背影在一片黑蓝的T恤显得格外干净,所以我在那个背影上边多停留了一刻目光。正巧他回了头,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许只是无意。映入我眼帘的是如想象中同样干净的面孔,有着一双温和中带着冷清的眸子。
我突然很清晰地了解,他便是那个我可以轻易喜欢上的人。
那个学期的那门课我从头听到了尾,一节都没有耽误过。结课的时候,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直到现在提到他,很多人还是在叹息着沉默,那依然是我无法面对的结。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会挑选那样一个的人,甚至不算优秀的。我只有用微笑来掩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但是遇到了,就已经在劫难逃。
他其实不算个称职的情人,虽然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有句话说,温柔和慈爱只是一个男人爱的影子,他的生活,是我一直观望却难以溶入的。但是我在努力着,那时候还会相信,足够的坚持和努力可以换来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他那个朋友,他们学院学生会副主席,一个相当俊朗的人,锋芒毕露。也许是他唯一的朋友,这让我多少觉得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眼光独到。那个人待他几乎有些过分的好,我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直到那天清晨我去他宿舍找他,门是锁着的,但是他的钥匙在我这里。我想也许他还没有起床,可以小小的吓他一下,所以轻手轻脚地拧开了锁。
里面的情景让我呆在那里,他偎在那人的怀里,以一种极亲昵的姿势躺在一起。被角有一块悬在床沿外,可以看到两个人紧贴着的明显赤裸的身体。
许久,我悄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哭,但是之后一个人萎靡很长时间。
别人问我怎么了,我闭口不答。天天趴在网上用那些很煽情的韩剧来麻醉自己,面前是电脑屏幕,旁边是一卷手纸。那段时间昼夜颠倒,经常忘记了吃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再然后,我对自己说,他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绝不放手。
过些天全校的元旦晚会,我在台上唱了一曲《红豆》。王菲的歌中最喜欢的一首。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台下掌声雷动,我真是用了情在诠释着。
灯火闪烁间,我看到了他的动容。
虽然只有那么一丝那么一瞬,可是这样就足够了。
不是没有希望,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
蓦然回首时,那个人站在后台的暗处。他是组织者之一,所以一定会出现的。然后我看到了那双眼中的伤痛,挑衅的看他一眼然后走了过去,我还从没有输过。
大四开始的时候,很意外他竟会选择出国。终于决心放弃了吗?我冷笑,心中还是得意的。他走了,方岳终会完全属于我。
可是方岳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还是打了个冷战。
他说,我想要那个名额,你要帮我,我们一起去美国。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样清泠,却根本看不懂。
我甚至说算了,他要走就让他走,我们好好在学校待着不行吗?就我们两个人。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我一定要走的,如果你不帮我,我还是要走。
我终于做了那样的事情,如泼妇一般闹到学工处。
那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本应该难堪的,可是他大笑,他说,方岳,你若跟我直说,我又怎会不给你?
一时间我竟觉不到胜利的快感,他拿出申请表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再看方岳波澜不惊的表情,嘴唇却紧紧咬着,有血迹渗了出来。
我忽然感到有些惊慌,似乎眼前这个人已经是自己永远不能完全得到的了。
事实还是很顺利,如他所说,我们一起去了美国。
那边的生活有些辛苦,但是我知道终于摆脱了如梦魇一般的那个人,虽然每一次夜半惊梦,都是他在那里大笑,方岳在一旁咬碎了嘴唇。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这么绝情?事后很久,我问他。
他漠然回答,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就在那人渐渐淡出我们的生活的时候,形势终于急转直下。
偶然从一个同学那里得到了他的消息,毕业后他在地铁站弹吉他以维持生活,半年后遭人抢劫,在地铁将要疾驰而过的时候被扔下铁轨,死状惨烈。
我听到的时候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偷眼看向方岳,他一如既往的平静。
再后来他回了一次国,没有跟我讲,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些什么。
又过了很久,他说,我们结婚吧。
好的,我说。
成家,立业,养育后代,仍有着比一般人优越的生活。我知道,这是我喜欢的人,我并没有选错。
只是他从来没有吻过我的唇。
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转折
幸好树叶还没有落光,我站在层层叠叠的叶子中间,好像很安全的样子。
但是从来都很安静的庭院突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心中多少有些发慌。还有独孤秋说的那句话,为什么要用那种离别一般的语气?我知道我没有爱上他,但是我不想他出事。
破门而入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战袍,血色残阳下面显得格外的冷硬。看到那个人的脸时我不由愣了一下,熟悉的清冽的眼睛和淡漠的浅笑,仿佛还在听着他说,我会常来听你的曲子的。
这时候才知道,这样身份的一个人,过来听琴只是顺便吧。我还是太傻,居然会以为他是为了音乐而来的,如果提前告诉独孤秋也可以有所防范,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
只是后悔也没有用,却听到独孤秋依旧镇定的声音,“什么事情值得十三王爷如此兴师动众呢?”
“呵,”那人轻笑着,“独孤将军不必这般谦卑,在七哥府上隐藏了三年我们居然没有发觉,还真是惭愧呢。”
“在下听不懂十三王爷在说些什么。”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是多少有一些无奈在其中。
那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便有军士从后面押上一个人来。蓝花布裙,发髻松散着,正是独孤秋那位妻室,此时紧闭双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独孤秋终于有了动容,“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人却并不看他,只是用手中剑鞘稍稍抬起了眼前女子的下颌,“不懂武功,这身体也显得瘦弱了些,你怎就忍心让她千里迢迢地从萧国而来,只待一个晚上就走?还是,你真的迷上了向七哥要的那孩子?只不过那云落尘,也是个幌子吧?”
剑鞘往前推进了一些,那女子不由向一旁躲去,挣扎间睁开了眼。我虽看不清楚,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目光中的愤恨。
“白清流,你不要太过分。”独孤秋握紧了拳头。
“原来还是在意她的啊,只是她恐怕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吧?独孤将军还真是多情呢。”
下面一片寂静,白清流笑了笑,喝退了左右,“萧世子在这边为质也快三年了,七哥府上那些争宠夺利的事情太多,若没有你,他岂能安然活到现在?单看这一点,我还真想放你一马,毕竟那样的人,饶是谁看了也不会不动心吧?”
许久,才听得独孤秋长叹一声,“罢了,既然落到你的手里,要怎么样就随便你了。”
“很简单,虽然只做个侍卫,七哥还是很看重你的吧?那么,他有没有交待你什么事情呢?”
“十三王爷是想来探听消息吗?”独孤秋冷声道,“舍得花这么大功夫,可惜要让你失望了。七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怎么可能轻信旁人?”
“你错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清楚。只是你在七哥府上待了三年多,关于你是萧国的将军这件事情,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你是要我指证他私通他国?”
独孤秋一愣,却听那人继续说道,“与你也没什么不好,他一倒,说不定萧夜阑就回去了,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我独孤秋岂能做这种事情?”
听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动怒,白清流却笑道,“无妨,你可以慢慢想着。那个女人差点瞒过我们,在边境上才把她逮到,我手下的人可是窝了一肚子火呢。”
“这不关她的事。”
“那就看独孤将军你想得怎么样了。”白清流拍了拍手,门外的兵士一拥而上,用刀架住独孤秋往外走去。其余人在屋内四处搜索着,不一会便押着那两个仆人出来。
“就只有这两个人么?”白清流低声道,沉思了片刻,挥了下衣袖径直走出去。后面的人心领神会,手起刀落只听得两声惨叫,两人的身体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我在树上看着,额上有冷汗渗出来。恐怕惊动底下的人,不敢抬手去擦,只由着汗珠一点点落在衣领上。终于等到天色全黑下来,我摸索着爬下树,一不小心看到地上那两具尸身,胃里又是一阵抽搐。毕竟是熟悉的人,甚至于方才还在身边晃动,这一刻却满身血迹横在眼前。
突然间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我当初死的时候,模样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吧?
靠着树干缓了很久才透过气来,我开始梳理着前因后果。独孤秋为了暗中保护那萧国质子潜入七王爷的王府,这两人关系多半也不一般。之后以云落尘来掩人耳目,又借自己乡下的妻室来传递消息,还真是滴水不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