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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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还是将我抱到床上。方才那架势似乎在地板上就要开始了,地板上有灰尘,而且很凉。
“你怎么总是走神?”他使劲咬着我的唇,因为疼痛和感觉不适的血腥味,我看向他。
“在这种时候,我会觉得很挫败。”他有些懊恼地说,如果不是我知道了太多的恩怨纠葛,甚至会以为他就是爱我的了。
“尘儿,尘儿。”他低头埋在我的肩窝里,“以前爱得痴狂的,可以为我付出一切的尘儿,哪里去了呢?”
死了。我心里回答。
爱真的会被磨光的,而死亡是最沉重的代价。当然,在尘儿来说,也许无路可退;换作我,却会以为一点都不值得。
所以,你后悔了吗?
他的身体在行动着,但是他迷离的眼中依旧没有我的影子。
你爱的人,也不爱你吧?
终究是个可怜人。
所以我伸手环抱住他,这一次,是作为相互安慰。
他很热烈,也不忘怜惜地进入我的身体。是我会觉得比较容易的姿势。
因为尘儿很像他?
因为我很像他?
很像一个久违了的拥抱,温暖得让我不忍放开。那么就放纵一次吧,这一刻,心里是空白的,忘记了那些残缺和负罪,只随着身体的感觉上下漂浮,而周围烟雾缭绕,恍若仙境。
“你还是恨我的吧?”他忽然说。
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因为刚才的运动有些加速。
“你会背叛我吗?”他将我拉在他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我感觉到腰腿间一阵酸痛。
我看着他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澄清了下来,明朗而深邃,似乎天生就有些让人不敢直视。这双眼睛和白清流有些相像,但也许那人更年轻一些,所以没有这么深,所以更直接。
“回答我。”他不容置疑地重复着。
我笑了笑,是难得有的柔和。“你会相信我吗?”
他不语。z
所以,这样就好了。
只是这样就好了。
以为快要睡了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他的声音。
“过些天要去狩猎,你也一起去吧。”
冬天?睁开眼,无声地询问着。
“王室的狩猎还需分季节吗?”他轻声解释道,“有人会把那些动物赶下山的,我们只要挽弓搭箭就可以了。”
我微笑,闭上眼睛。
这算不算虐待动物呢?不过在这个人权都无法保障的时代,再去谈动物的权利未免太过矫情。想象一下被人强迫赶去做箭靶的野兽,忽然有些难过。
它们,会渴望自由的吧?
插曲
王公贵族狩猎的队伍果然壮观。
晌午刚过,众人集合在城门之前,远望去一片肃然,竟像是整装待发的军队一般。仔细看来,领头的几位武将都是戎装策马,接下来是青铜与暗红色交错的侍卫队,再后面明黄的车辇露出一角,车内便是白国国主无疑了。
这位国主也是文武兼修,年轻时带过兵的,而现在却藏在马车里不露面,想来怕不是什么太好的征兆。十数位皇子簇拥左右,白清流座下白马,身着一袭银色战袍,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透着冰雪般的凌厉,人群间煞是显眼。
我偷眼看了下白清远。在我斜前方的位置,所以只看到小半张侧脸,却已经能感觉到他不同于往日的凝重。
我低下头,这次作为属下幕僚跟随其间,但若细看年纪相貌,很容易被认出真实情况。七王爷的荒唐本是众所周知的,他从不曾顾忌过什么,可这一次竟只带了我一个人,而且要隐藏身份。这里面的用意,我大概也能猜出几分了。
国主病重之时出城狩猎,难道是对继任者最后的考验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不仅武将纷纷提起缰绳,一些文士打扮的官员也上了马车。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那位萧国来的质子,仍是青衣素带,沉静而淡漠的表情。随行的人并不多,他抬手掀起帘子,径自钻进去便随即放下,挡住一干不同含义的讪笑和目光。
一路匆匆,道旁尚有未消的积雪。我的坐骑是一匹青鬃马,个头高大性子却温和得很,不仅感叹白清远细心起来还是很周到的。
行至山下安营扎寨,军前集中,一声令下便开始了狩猎活动。众人策马扬鞭,向远处山上疾驰而去。
我毕竟是初学,赶赶路也就算了,真要骑射却是能力之外的事情。所以留守营中,却是和白清远共用一个帐篷。堂堂七王爷竟如此小气,此人绝对是故意的。
寒冬的天很早就黑下来了。
帐中炉火烤得很旺,我百无聊赖地加着柴火,决心即使水平太菜明天也要去试试。临行时过于匆忙,连本书都没有带着。
等了又等还不见有动静,便趁着天黑出去透透气。
远山笼罩在一片暮霭里面,颇有几分诡异。周围来回巡逻的士兵并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这里的守卫定然是天衣无缝的。只是我看不见罢了。
无意间看到几株梅树,很是欣喜。
枝头绽放的花瓣,孤高又妩媚的样子,不由想起苏倚楼。
树的那一边,却还有一个人影。极普通的装束,却呆呆地在那里数着梅花,是跷班溜过来的侍卫吗?有趣的人。
不过我还是知道自己是不可以招惹是非的,正打算闪人,不料却被他喊住。
“你过来。”
心中一跳,好像是很有威慑力的声音。
只得轻轻地走了过去,只盼不要惊动太多人才好。
“你是什么人?”他看了看我,皱起眉头。
虽然光线昏暗,我还是留意到那极普通的黑色棉袍下面,稍显的出明黄色衣领。暗道不妙,只有老实作答,“属下云落尘,乃七王爷麾下随从。”
“随从么?”他眉头未舒,问道。
我无言以对,便低下头来听从发落。
“你方才看那么久的梅花,都不觉附近有人,有什么好看的?”他忽然问道。
事到如今,边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定了定心神,道,“其实是看到您了。曾听到过,可以那样数着梅花的人,定然是极寂寞的。此番情景也是头一次见到,所以不免妄加揣测,还请恕罪。”
“哦?”他挑起眉,本不觉特别的一张脸,忽然就生动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见到的人就绝不会忘记的,会将这张脸深深地印在脑中。
“你都揣测些什么?”他淡淡地问道。
“不过是离情别恨,叹世事无常之类。”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么你呢?”他却道,“跟着你那七王爷,怎有空到这里来?”
我回答,“王爷有王爷的事情,属下未能相随左右,实在惭愧。”
“王爷平日待你如何?”他又问道。
“恩重如山。”飞快作答,自己真是越来越会用词了。
“待其他人呢?”
“王爷事事公平。”
他忽地咳嗽起来,强忍着才艰难说道,“还是那样……,至今连一个侧妃都没有……”说到这里,一口浊气涌上,竟说不出话来。
我默默地走过去,抬手在他背后轻轻顺着,总算缓了下去。
他带着几分诧异的赞许地看着我,道,“你倒是乖巧。”
我等着下文。
“只可惜,不是女子。”
我回视他,道,“这却是我无能为力的事情。”不仅性别,相貌、家世、境遇,都是无从选择的。
“你似乎不觉畏惧?”他道,抬眼间,最高统治者的威严尽显无遗。
我低下头,道,“属下惶恐。”
他笑了笑,“你家王爷在哪里找到你的?”
我犹豫了片刻,道,“风月场所。”
他一愣。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我抬眼笑了笑,自我感觉很有几分诱惑。和苏倚楼相比自然清浅了许多,不过放在这里只作为玩笑,却已经足够了。
“你的确胆子很大。”他道,语气肯定。
“属下只是以为这一刻您要的不是畏惧,”我诚实地说,“高处不胜寒,难免会寂寞。如果放在寻常场合,给属下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心存侥幸的。”
他沉默不语,我的心跳便越来越快,他不会想把我当妖孽除了吧?若真数起妖孽,也轮不到我的。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也不是要为难我,可为什么不说话?
“却也难得。”他喃喃地说,“你便甘心这样过一辈子?”
“怎样不是一辈子呢?”我笑答。
他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答案,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若是给你机会呢?”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吧。”我笑了笑,说得也不很认真,“只不过有些事情是没有机会的,所以顺其自然便好了。”
比如我就算真想出人头地,也有抹不去的身份烙印;比如你再英明神武,却也抵不过天命。
他忽然面露倦态,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我躬身告退,一吹冷风,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大冬天的,我容易么?无奈只有匆匆向自己的帐篷奔去,趁着白清远还没有回来,得先洗个热水澡再换身干净衣服。
正待走进,隐隐听到里面有声音,那人回来了么?
再一听又觉不对,声音似很怪异,悄悄地从缝隙里看进去,白清远是在里面,怀里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萧夜阑。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隐忍却又刻着伤痛的眼神,我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急忙跳开。
突然间头脑中就开始茫然起来,无意识地钻到一片只剩下枯枝的矮树丛里,方才那个眼神一直挥之不去。终于清晰地看到一直以来萧夜阑带给我的阴影,那样熟悉的眼神,就好像自己的影子。
雪又开始下了。
夜雪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大概有人陆续回来了。
我蹲在小树林里反思了一会,似乎也没什么收获,于是猫着腰走出去,冷不丁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
看到我时,他也是一脸的诧异,“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低头看看自己,满身灰尘,发梢上还挂着雪花,一幅灰头土脸的样子。自嘲般笑了笑,开口道,“十三王爷见笑了。”
白清流负手立在当前,后面许多随从抬着战利品走了过来,乍一看去数量着实不少。有些上面还滴着温热的血滴,落在雪地上似有淡淡的雾气腾起。
他抬手示意那些人先走过去,才看着我道,“七哥既然带了你来,怎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闲逛?”
我只有继续笑着,“其实是我不会骑射,自己在营地无聊,便出来看一看。这边的雪景和京城还是很不一样的……”
“出来看看,便看到灌木丛里去了?”他打断了我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原来方才栖身的那片小树林,还是不能称之为树的。不过白清流平时永远冷凝着的表情,突然间换作这样,竟如同冰雪初融一般。有幸看到,不由呆了一呆。
“怎么,莫非真傻了不成?”他走上前来,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的笑容开始变得勉强,道,“不是……我……”
话说出口,自己听着觉得实在语无伦次,脑袋秀逗了。不由失笑,“看来,是真的变傻了。十三王爷,怎么办才好呢?”
他却也笑了,“这才正常了些。怎么,遇到什么事了?”
这人还真是直接。y
我据实回答,“开始被惊到,后来又吓了一跳,思维便有些混乱了。”
“哦?”他似乎很感兴趣地凑近,“留下来的人本不多,又有谁能吓到你?”
要不要告诉他些什么呢?他们谁胜谁败,本来就与我无关。所以这种没有立场的事情,其实是最难抉择的。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有个很尊贵的人物,他就没有去啊。”
“这么说……”他目光闪动。
我没有说话,当是默认了。
“他都跟你说些什么?”他还是问道,因为兴奋隐隐有些动容。
我犹豫着说道,“问了些关于七王爷的话。”
“提到七哥时,态度如何?”他紧紧追问着。
“好像有些生气吧,因为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