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站住,再站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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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进各国经济的全面发展。
让世行感到尴尬的是,这样的舆论得到了不少知名官员和学者的响应,曾经担任美国财政部长、同时兼任世行理事的乔治·舒尔茨便公开批评世行“经常资助当地国民无力负担的开发项目”,卡内基美伦大学经济学教授阿兰·梅尔策以及著名的管理学家彼得·德鲁克都认为,“成立世行是40年代的一个伟大构想,但是如今世行已经无法发挥任何作用,世行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规模过于庞大,而是没有存在价值。”由前任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主席保罗·沃克领衔的一个委员会则在一份研究报告中建议,“世行必须改革经营方式,努力调动各种资源,尽量减少政府贷款。”
这些尖利的声音把世行推到了舆论的浪尖,站在十字路口的世行将走向哪里?新上任的沃尔芬森深感,如果不进行全面改革,世行将陷入空前的困境。而要进行改革,每天在他楼上意见相左的执董会的执董们,是首先需要说服和团结的对象。但是,由于认知和职业习惯上的种种原因,他上任之后便与执董会陷入了沟通上的泥潭,他和执董们一见面就吵架,关系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我出任秘书长的前两个月,就在每天忙着协调行长办公室与执董会之间的矛盾,我一再地说服沃尔芬森,向他解释执董会的性质和重要性,建议他应该用更柔和的态度来面对执董会,否则他将一事无成。行长一开始并不以为然,甚至大发脾气,越来越糟的局面迫使他渐渐的接受了我的建议。在圣诞节前后,他突然问我,“晟曼,你看我可以为执董会做一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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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解冰冻:暴雪中的务虚会(2)
我顺势说“你应该拿出一个改革方案,与所有执董进行面对面的交流,让他们理解你的想法,先建立一些感情上的联系,另外,还可以在近期召开一个务虚会,系统而全面地介绍你的看法,听听执董们的意见”。
沃尔芬森觉得我的主意不错,随即表示同意,我们商定这个务虚会定在1月12日召开,会议由我来牵头组织。
这是我上任后组织的第一次重要会议,也是缓和行长与执董紧张关系的好机会,我必须十分的投入。
要想顺利的召开这次会议,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就是会议地点的选择,我把地点定在离世行很近的颇多马克河边的水门饭店,这样执董们步行就能到达,同时也可以减轻会议组织的难度;另外水门饭店能够提供优良的服务,并且世行与饭店签有长期协议,价格也比较便宜。
当确定了会议的的地点后,筹备工作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往下进行了,每一个细节我都反复斟酌,经过数天的准备,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人算不如天算,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会议召开的前一天,11日下午,华盛顿突然下起大雪。
一开始,雪花纷纷扬扬,到傍晚越下越大,“这雪会下多久?下多大?会封路吗?”,看来必须做好应急预案。我一边指派专人收听天气预报,一边立即着手准备紧急方案。万一大雪封路怎么办?因为很多执董都住在城郊,我必须考虑大雪封道后的种种可能性,为了防备万一,我特意调来了几辆四轮驱动的越野吉普车,同时,还将工作人员进行了重新分配,保证每一个执董都有专人负责他的行程。当我驾车回家时,天地都已被一片洁白覆盖了,到了晚上11点,沃尔芬森把电话打到我的家里,随然我把应急方案提交给了他,但是电话中的他听上去还是有些担心。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搅得我一夜无眠,到了凌晨五点,电视新闻中关于雪情的报道开始连篇累牍地出现,华盛顿遇到了二十年来最罕见的大雪,全城交通陷入瘫痪,学校、机关等都将关门休假。“我的天,必须赶快行动”,我象根弹簧一样迅速跳起来,冲进车库,车一出车库,就顺坡滑了下去,在铺天盖地大雪中我驱车赶往银行。六点,当行长再一次把电话打到我的家里时,我已经赶到办公室了,他非常惊讶!这显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事后他告诉我,他原本是想通知我取消会议,等以后再重新安排。而在我看来,这个会议是箭在弦上,一定得发出去了。
幸好前一天,最困难的事情我都做了预案,经过三个小时的指挥,,除了两个在国外出差的执董,所有在家的执董、副执董都准时到达了酒店,沃尔芬森则满脸笑容地站在会议厅门口迎接每一个与会者,这一时刻,暴雪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彼此的诚意。九点整会议准时召开,所有的参会人员都认为这简直是奇迹。那天,我们可能是唯一在华盛顿特区开会的机构。
务虚会取得了预料之外的效果,行长在这次会议筹备中所表现出的积极姿态,大大地改善了执董们和他的关系。他在会上说,“如果华盛顿的大雪我们都可以不怕,那么,天下的事情都能够办成了。”此言一出,执董们立即用热烈的掌声来回应他。
这是一个奇特的经历。一场数十年不遇的暴雪化解了沃尔芬森与执董们冰冻的关系,所有的人都走到一起,开始为世行的未来出谋划策。
对于我来说,这当然是一个不错的开始。看着行长与执董们有说有笑地快意沟通,我高兴地吁出一口气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窗外这场毫无停意的大雪呢?
现在,我应该回头清理一下自己的“院子”――秘书局了。
。。
部门改革:先清理自己的辖区(1)
我被打扮成一个全身金甲、手舞双剑、背插四面小旗的京剧人物,背影则是一个圆圆的光环。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大概就是这样一个锐意变革、却圆润通达的东方人。
当我坐进秘书长办公室的时候,我面对的是一双双充满狐疑的眼睛。
世行是华盛顿的“精英俱乐部”,在全部1万名雇员中,博士学历的就超过了2000个,经济学家有2500名,不少人以前还在各自的国家里当过部长、副部长,真可谓是藏龙卧虎之地。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曾经感叹,“除非特别特别优秀,否则你在世行无法立足”。在这里还有一个传统: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一切都看你进门后的表现。作为一位40岁未到、来自东方、来自中国的高层管理人员,我从一开始就面对巨大的压力与挑战。
在世行的组织架构中,秘书局是一个承上启下的枢纽部门。
世行的内部组织可以分成三大部分,第一块是地区,主要分成非洲、拉美、欧洲和中亚、南亚、东亚和太平洋等六个地区;第二块是行业,它涉及教育、农业、能源和城建等十八个行业,而它们又被划分成“经济管理和减少贫困”、“基础设施”、“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金融部门”、“私人部门发展”和“社会发展”六大板块(Network),类似过去中国的工业部委。第三块,是服务保障性部门,分为人事、信息、外事、法律、预算、后勤服务和内部审计等。而秘书局则居各大板块之中,对上服务最高管理当局,对下协调沟通各个部门。
我接手时的世行秘书局,是一个暮气沉沉的部门。
我的前任在这个岗位上待了整整十一年,他在任的这十一年,秘书局的工作人员极少流动,整体缺乏进取的热情,团队士气不高,对世行业务的参与程度偏低,个人事业发展受局限。在整个世行组织中,秘书局在行里的威望也极低,仅仅在履行公文上下传达的功能,根本无力涉足银行的核心业务,是一个日常事务繁杂、却没有太多话语权、也没有明确业务的服务性部门。
我决意改变这个状况。
进入90年代之后,世行面临的国际环境、业务环境发生很大的变化,新上任的沃尔芬森决意对银行进行全面的改革,在这种形势下,秘书局无疑面临着如何适应新局面,如何提高效率、如何支持全行改革等等问题。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开始重点思考秘书局的改革问题,我先是开展了一系列的调查研究,广泛听取了秘书局职员和银行内部其它条块部门的意见,研究了其它多边机构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秘书局设置,同时,还与人事改革专家交流了看法。很快我就确定了改革秘书局的步骤:滤清职能――提升价值――改进工作――引进能人…打造一个全新的秘书局。
1996年2月12日,我向沃尔芬森递交了一份《备忘录》,提出重新设定秘书局的职能,并对现有的处室功能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整。
我充分考虑到了世行文化的某些制约性,你不可能通过扩容或大量裁员的方式来进行改革,改革的货币成本必须与改革成效呈反比。我的改革方案围绕这个前提展开,一是对秘书局的功能进行重新的设定,减少文件传达和记录整理等事务性人力,重点加强调研、决策建议等方面的功能;二是不对现有处室的数目进行增减,不要求增加预算。
我希望行长在2月16日前给我一个答复。两天后,行长的批复发下来了,全力支持,《备忘录》他则一字未改,显然,我的改革思路得到了他的认可。
不过,在时间表上,可以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沃尔芬森提醒我,秘书局的改革必须在7月底前完成,因为8月份是世行的惯例…夏季长假期,而到9月份,就要全力筹备当年度的世行年会,这是世行一年一度的最重要工作。
“你觉得自己可以吗?”沃尔芬森略带担心地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难道我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
在我的方案中,最惹人瞩目的人事改革举措,就是撤掉一个全职副秘书长的岗位。
因为在原来的岗位设置中,由一个全职副秘书长负责管理各个处室,处在秘书长与各部门之间,实际上是多出的一个管理层次。出于机构优化和精简的需要,我决定去掉这个岗位,而转由发展委员会(属于理事会的顾问机构,日常挂在秘书局,授权由我管理。)的执行秘书兼任。我想给全银行的员工做一个榜样出来,要改革就从自己这里改起,同时我也希望通过减少管理层面,来增强自己对秘书局的掌控力。
毫无疑问,我捅到了一个马蜂窝。
被我撤除职位的全职副秘书长是一位黎巴嫩人,他之前是那个国家的###副部长,他已经在世行秘书局服务了十一年,用中国人的话说,是“老资格”了。首当其冲的他理所当然地跳了起来,他已经55岁了,我的决定无异于让他从此退休。他拼命反对,到处游说。多次找我谈话,一再地说明保留他的这个岗位是多么的必要,有他在,可以为我分担多少责任和事务。
既然我考虑好了,那就必须下决心执行,为了减少阻力,我同意给他一年的缓冲期,他离职后,世行将继续支付他一年的工资。最终他同意退休离开世行。
在职能被重新设定之后,我随即召开了秘书局的全体会议,要求处长们在一个月内根据新的职责拿出自己的改革计划来,对于一个已经十一年没有任何改变的机构来说,这是让人振奋的,我从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得到渴望变化的神色。我知道,要让秘书局真正重振,必须在服务方向上进行改革,大力削减机械式的事务性工作,把人力从文字处理、文件传递等工作中解放出来,最大程度的增强政策咨询和调研的功能,作为秘书长,我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