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依旧-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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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许久都不说话。
“你知道,我从不曾拒绝你。而今,依旧不会。”她哽咽着声音说罢,迈步而去。
其实,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心想着,毕竟与他相识八年,在他心中总该有她一丝位置。
可自夏紫曦离开后,他竟那样云淡风轻地要她去取悦另一个男人。
此时她才真正明白,这八年,她终究只是一枚棋子,他的心里从来不曾有她。
☆、第61章 长夜行(6)
长夜行(6)
夜里,一场秋雨来得那么急。
深夜的御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夙宸在里面已经整整一天,此时正当夏澜玥当值,直到大雨倾盆而下她依旧不敢离去,皇上还没有走,她断然不敢先行。
原本昏昏欲睡的她被秋夜的狂风骤雨惊醒,拢了拢双臂驱寒,正见端着托盘急匆匆而来的巧言。
“夏姐姐,这是安公公吩咐御膳房为皇上准备的点心,烦劳姐姐送进去给皇上用。”巧言对夏澜玥客客气气的,两颊的酒窝随着她淡淡的笑容若隐若现。
“给我吧,夜深了,你去休息罢。”夏澜玥接过托盘便吩咐了一声,随即望了望托盘中的点心便迈步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寂静无人,唯有外边大雨倾洒在琉璃瓦上的声音,如臂般的红烛闪耀,明媚的光印打在夙宸的侧脸,投下一层层的阴影。
夏澜玥将托盘中的几盘点心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低声道:“皇上,御膳房送来的点心。”
夙宸头也不抬地说:“放着吧。”
见他批阅奏章格外认真,便也不再打扰,捧着空空的托盘就要退下,才走几步,却忽而想起那夜夙锦对她说的一字一句,心中不由黯然几分。
在此时夜深人静,只有她与夙宸,不正是她的好机会吗?
手紧了紧,低声道:“夜深了,早些休息。”
夙宸正在批阅奏章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
夏澜玥对他轻轻地一笑,就像许多年前,她在菩提树下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笑得真诚,没有任何欲念。
夙宸的嘴角不禁上扬,不知觉中竟也对她回以淡淡一笑。
“你知道,朕为何会选你留在御书房吗?”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奴婢不知。”
“因为你的眼睛,不同于这后宫中人的算计诌媚,朕留你在御书房就是想留住这仅剩的一份纯净。”
“奴婢定不负皇上苦心。”
夙宸点点头,挥了挥手:“下去吧。”
直到夏澜玥离去,空寂的御书房中唯剩下他一人时,方回神。
放下手中的奏章,总觉得那双干净的眼睛,真诚的笑容,似曾相识。
外边的风雨飘摇,夏澜玥站在回廊边缘,感受着飞溅的雨丝飘打在脸颊,心中的苦涩蔓延。
她终究还是要走这样一条路吗?
翌日,夏澜玥与巧言起了个大早,只为到西苑的蝴蝶泉打一桶雨后泉水,巧言哈欠连连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说道:“夏姐姐,御膳房附近的东苑就有泉水打,为何我们要走这么远的路来打泉水?要知道提两桶泉水走回御膳房至少需半个时辰。”
“蝴蝶泉的泉水虽然偏僻,却是宫中最干净清澈的一处,我当宫女多年,自然知道蝴蝶泉的水乃上品,只可惜皇上不爱品茶,便也忽视了此处。”夏澜玥详细地解释着:“这几日皇上劳累批阅奏章,若在闲暇时品一口蝴蝶泉的泉水泡出的茶,定然能扫去连日来的心烦疲累。”
巧言听罢倒是一笑:“你也说了,皇上不爱品茶。”
“皇上爱不爱品茶是一回事,我们做不做又是一回事。”夏澜玥淡淡一笑,提着水桶转入西苑,正见蝴蝶泉边有两个宫女正待打水。
☆、第62章 长夜行(7)
长夜行(7)
巧言仔细瞅了几眼,立刻认出了那两名宫女:“是馨惠妃身边的紫蓝,我们还是等她们打完再过去罢。”
“泉水贵在每日清晨第一口的甘甜。”夏澜玥没有理会巧言,径自朝前走去。
巧言看着夏澜玥朝前走,便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两位姐姐能不能把这第一口泉让给我们。”夏澜玥仿佛没有瞧见面前两名宫女一脸傲然。
“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抢惠妃娘娘的泉水。”紫蓝瞪着面前两名宫女。
“我们是在御书房伺候的宫人。”巧言接话,可声音却明显弱了几分,宫中人素来不敢招惹馨惠妃身边的宫人,个个都仗着馨惠妃受宠嚣张跋扈。
“御书房?”紫蓝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原来是最近才调入御书房的夏澜玥呀,这一时半会儿竟没认出来。想必不是皇上指名要喝这泉水吧,不然也不会派两个小宫女从东边走到西边来打水。这蝴蝶泉一向是我们长乐宫在用,咱们惠妃娘娘可是每日必饮这第一口泉水方能舒心。你们没打到水也就罢了,若是我们惹了惠妃娘娘不高兴,可是会受责罚的。”
“皇上一连数日忙于朝政,深夜才歇息,我知这蝴蝶泉的泉水是宫中最好的一处,泉水不仅甘甜,更能清扫疲惫,故前来为皇上取水泡茶。馨惠妃深爱皇上,为了皇上,定然不会责罚你们。”夏澜玥说的句句在理,可紫蓝听罢却笑得异常讽刺:“我当你夏澜玥有何本事能够到御书房当差,原是有这份拍马屁的手段,可见宫中传言不假,你确实是个狐媚东西,妄想飞上枝头的贱蹄子。”
“不论宫里人私下如何说我,我只为做好自己的本分。”对于紫蓝言语上谩骂的字眼她不曾动怒,依旧平静。
“本分?就是取这泉水回去邀功吧。今个儿我还就偏不让这第一口泉水,你又想如何?”
“一切以皇上为重。”
“这话你敢不敢同我去永乐宫对着惠妃娘娘说?”
“我有何惧?”
巧言看着紫蓝与夏澜玥之间那份浓重的火药味,也不敢插嘴,深怕一个不留心把自个儿也给牵连进去。
直到夏澜玥随着紫蓝一同前往永乐宫去,她心中才暗叫不好,这紫蓝分明是激将法,若是夏澜玥进了永乐宫可就是进了惠妃的地盘,以惠妃的性子,夏澜玥只怕是要去了半条命。
不行,她得将这事儿告诉安公公一声,毕竟夏澜玥可是皇上跟前的人,安公公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想到这儿,她立刻丢下手中的水桶,朝御书房奔去。
夏澜玥随着紫蓝来到永乐宫,才迈入白馨的寝宫,便听见里边传来一阵阵笑声,紫蓝将夏澜玥留在外间,自个儿走进里间轻声禀道:“奴婢今日为娘娘去蝴蝶泉取泉水,正巧遇见同来取水的夏澜玥,说是要为皇上取水泡茶,奴婢不能做主,便领了她来见娘娘。”
白馨听到夏澜玥的名字,目光一冷:“是皇上吩咐她去取水?”
紫蓝道:“自然不是。”
正坐右侧的云贵嫔听到此处便是轻蔑一笑:“一个宫人,也配见娘娘。”
“自然不配,只是奴婢看不惯她一副狐媚样,今日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第63章 长夜行(8)
长夜行(8)
“且让她在外边跪半个时辰再来见本宫。”白馨不紧不慢地说,随即看了眼云贵嫔:“我们继续品茶。”
紫蓝得令后立即出了里间将白馨的令传给了她,夏澜玥只是笑笑,便在殿内跪了下来。其实她明白,只要踏入了这永乐宫,白馨不可能会轻易饶过她,在这宫中罚跪已是家常便饭,跪跪也就习惯了。
半个时辰,紫蓝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夏澜玥,里间不时传出笑声,一会儿半个时辰便过去,夏澜玥双腿酥麻地起身,随着紫蓝一同进入里间。
白馨与云贵嫔见夏澜玥进来,原本含着笑意的脸冷了些许。
“听紫蓝说,你要为皇上取蝴蝶泉的泉水泡茶。”白馨面对着夏澜玥全然是一副冰冷陌生的模样。
“皇上今日劳累,奴婢知道蝴蝶泉的泉水是宫中众多泉水中最好的,所以冒昧前来蝴蝶泉,并非有意要与娘娘争抢。”夏澜玥倒也回答得谨慎。
白馨嗤鼻一笑,仿若心中早已了然一般,嘲讽道:“你倒是会装。”
“奴婢确是为了皇上的安康。”
“是吗?那你会泡茶吗?”云贵嫔在此时插了进来,也未等夏澜玥回话,便继续道:“泡茶首先要会奉茶,紫蓝,去端一杯热茶来。”
紫蓝会意,即刻下去端了一杯滚烫的茶来,走路的步伐亦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杯中滚烫的茶会洒在手上。
“在皇上身边,做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你要想从蝴蝶泉取第一桶泉水首先要让娘娘看看你奉茶的能力。”云贵嫔走近夏澜玥,每说一个字都蕴含着无限的危险。
夏澜玥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伸手便要接过紫蓝手中的茶水,可云贵嫔又开口了:“不是让你端着,是捧着。”
云贵嫔得意地看着双手停在半空中的夏澜玥,笑道:“不是要向皇上表忠心吗?这会儿竟不敢了?”
“如果奴婢捧了这杯茶,娘娘便同意让出蝴蝶泉第一桶泉水?”夏澜玥用质问的眼神看向白馨。
此时的白馨静静地坐着,柔媚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始终不发一语。
夏澜玥深深地吸了口气,探出僵在半空的手,捧住了紫蓝手中那杯茶,顿时滚烫的刺痛蔓延至全身,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丝丝汗珠。
云贵嫔勾了勾嘴角,讽刺道:“倒是为了皇上肯拼,还不承认你的别有用心,这一场苦肉计在永乐宫上演后,是否要去皇上那儿博同情?你以为凭你这一点手段就能飞上枝头,痴心妄想!”
夏澜玥咬着牙,忍着手中的灼烫,一字一语道:“奴婢没有。”
云贵嫔怒斥一声:“还敢嘴硬!”语罢,手中的巴掌已落下,狠狠地掴在她的脸上:“在本朝还不曾有一个宫人敢对皇上有妄想,你……”
“皇上驾到。”一声高唱,打断了云贵嫔正想继续往下的话。
“永乐宫真是好热闹。”夙宸大步迈入,冰冷的目光扫了眼殿内的情形,最后将目光落在夏澜玥身上。
“皇上,她……”云贵嫔正待说话,夙宸便冷声打断:“她是朕身边的人,不论犯了何事,朕自有决断。”
云贵嫔觉察到夙宸身上明显的怒气,立刻跪地惶恐道:“嫔妾知罪。”
☆、第64章 长夜行(9)
长夜行(9)
夙宸瞥了眼默不作声地白馨,随即却对安公公道:“带她走。”
“是。”安公公立刻上前将夏澜玥手中那杯茶取下,低声道:“你没事吧?”
此时的夏澜玥脸色已是惨白一片,手心早已通红一片,几处被灼伤,触目惊心。
“希望惠妃娘娘能说话算话,蝴蝶泉的第一桶泉水。”夏澜玥虚弱地看着白馨,可是眼中却闪烁别样的光彩。
白馨一直饮蝴蝶泉的泉水,她一直都知道。
这一次她是刻意带巧言去蝴蝶泉与紫蓝发生争执,便能借巧言的口传给安公公,必然能惊动到夙宸。
夙宸会来永乐宫是她计划之外的事,她的目的只是要夙宸真正的记住她,这样她才能真正的接近他,才有机会成为他的妃嫔。
白馨看着夏澜玥的眼眸始终不言不语,紧抿着嘴角,再对上夙宸疏离的目光,忽然觉得夏澜玥的出现将有可能打破她此时所拥有的一切,这些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惧怕。
因为夏澜玥是李媚,十年前在白府救了夙宸的李媚。
从永乐宫回来后,夏澜玥便被安公公遣回了住处休养,并有宫中的御医前来为她诊伤,被灼伤的双手上了药包扎好后便沉沉地睡去。
一觉便是大半日,她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天色已晚,她无力地翻身下床为自己倒茶,可手心才碰到水壶便一阵阵锥心的刺痛,这才记起手上有伤。
就在此时,有人轻轻敲门,她警觉地问:“谁?”
“是我。”门外的声音传来,夏澜玥立刻听出了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