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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御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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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生惊起回头,安心不再,“我怎么看得出来?”
  “或者,赠我一言,就像你送三哥那句。”淡金无光,幽黯无底,“此言若出,我就替你保密。”
  保什么密?兰生不好问,想来又是童年种因。罢了,这人喜怒无常,善恶难分,她应付过去今后就太平了。心随念起,扶栏而眺,高处本就风大,只见桥摆水摇,却什么幻觉也未出现。目光移到泫瑾枫面上,看他傲然冷意,气魄邪酷森狠。
  她不当骗子,只能摇头,“我真看不出什么来,也无话可送,你——小心为上。”
  泫瑾枫冷道,“南月兰生,去吧。从今后,忘了那个五岁的玩伴,忘了今日同你闲聊的这个人,多听听别人如何形容六皇子。你二十了,老大不小,赶紧找个老实本份的丈夫,最好不是皇族官贵,远离了事非,一生平安即好。”
  梨冷夜的六皇子回魂,然,兰生淡然处之,转身下去望台。
  那支童年的馨香,全然烧烬,无形的风儿悄来,连灰都吹散了,仿佛一切刷新。
  少了假师姐,不装天傻,兰生在水榭里漫无目的游荡得像个孤魂野鬼,猛然回想起柳今今说她犯煞桃的话。是侥幸撞对了?再一想,泫瑾枫对她并无暧昧之情,无非是这些高高在上贵族无事玩暧昧的陋习,算不得煞桃烂桃。虽因两人小时候有过交叉点而诧异,但和安鹄一样,过去的事了,谁又不曾经历年少无知?
  振作精神正要去找柳今今要人,忽见一队队的武汉子和护城军士跑上了桥和廊,到处环顾似在找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忽听有人唤她。
  “兰生小姐。”
  她侧过脸,看见了泫冉。好得很!又是一殿下!这玲珑水榭同荒山野岭是一个定义——狼群活动区!
  “冉殿下,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巧啊。”今日一波三折,她仍能笑脸迎人,不是争气,不是忍气,是沉得住气。
  泫冉尚未说话,身后冒出一个圆不溜丢的脑袋,还有香儿。
  “小皮球,我正要去找你。”看到那样失常的六皇子,再看恢复如常的南月凌,兰生波澜不惊,问号都不打。
  南月凌却是大喜过望,完全没介意她叫他外号,跑过来一串地说,“你没事吧?你知不知道我们遇上了骗子?说不定还是小偷!我当时就觉得那两个女术师不对了,说你什么一早丧夫的寡——唔唔——你的嘴巴又怎么——”
  兰生用手堵了小胖子的嘴,对显然听得大感兴趣的泫冉打哈哈,“是冉殿下救了人?”
  泫冉走近,笑意有些凝结,视线落在兰生肿破的唇上。
  兰生马上知道他想什么,“我从另一个女骗子手里逃出来时撞到门板,不小心咬破了嘴。”今日只能和门板有仇。
  这个解释合理,所以泫冉接受了,但问,“那骗子呢?”
  “不知道,我慌不择路的,她看败露会跑吧。”落在六皇子手中的柳浅浅会如何,兰生没空关心,想柳今今柳浅浅姐妹俩既然从盗,应该有最坏的打算。
  夜路走多要小心,就像她,走不出狼区就随处都遇狼。

  第64章 冉殿

  玲珑水榭热泱泱,为了俩冒充清心阁弟子的女飞贼,内部人员的气氛弄得相当紧张,各种服务都进行严格把关,以免出现疏漏。客人们倒还好,想那不过是偷儿。有胆大的,还拿来说笑。
  随泫冉去见柏湖舟的兰生,一路上听了不少光说不练,禁不住说道,“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轮到这些人遭偷,恐怕叫得最响。”
  与她并排走的泫冉挑起眉峰,“我不说话你就说话了,稀奇。”
  “免得再给冉殿下抓了错处,拿到人前去编派,我得扛下万箭穿心。”假姑子,假仙女,还有假阳光的泫冉变脸飞快,妖非妖的六皇子?兰生自以为冷平的心突然烦躁,这大荣金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泫冉哈笑,“能者多劳,我看兰生小姐扛得轻松。”
  兰生不顶嘴了,已见水岸亭里的柏湖舟朝自己这边望过来。她好歹看过六皇子五岁的模样,可能心存了一丝美好,面对他的邪气能说上几句真话。然而,东平王世子泫冉——她看不清楚,似正似明,与诸堂兄弟同流合污起来却也毫不突兀,少说为妙。
  柏湖舟上前来,亭中就他一人,泫冉冲之称呼小舅。
  谣言本真?或者,谣言就是这样炼成的?不知谣言的兰生则微愕。
  柏湖舟压根不理睬,更别说解释了,只对兰生道,“老马失蹄,柏某居然看走了眼,不但往家里放进贼来,而且也没发现三位中了迷香,惭愧。”对兰生唇上的伤口恍若不见。
  “这怎么能怪柏老板?我估计那两个女贼就是冒充天女骗沙洲太守金子的人,据报她们擅长易容装扮,手上有不少阴损的迷药迷香。非她们密制的解药而无法解。而且,占算卜卦确有些真本事。想沙洲太守身边也有不错的术师,能让她们骗了。总不会全靠肤浅伪术。”泫冉又改叫老板了。
  柏湖舟睨着他,“我同这位小姐说话。冉世子插什么嘴?”
  泫冉耸耸肩,自顾走到桌案前倒酒。
  这么听起来,柏湖舟的出身应该同贵,但兰生不怯懦,淡淡含笑,“冉殿下虽话多了些,说得却也不错。这事与柏老板无关。反而幸亏是在玲珑水榭,我姐弟二人,还有我的小丫头能平安获救。”
  柏湖舟大笑,回头对泫冉道。“这姑娘说话特别中听,尤其说你话多这半句,我自开门做生意,还没听过女子说你一字不好,便是让你始乱终弃的。不过泪涟涟怨叹一声罢了。”
  泫冉差点呛了,“始乱终弃这等话不可乱说,我一向只情钟一人,算得专心,但情渐会淡终会逝。对方既没法子让我为之念念长久。勉强留我空心又有何意义?我又何尝不希望得钟爱百年唯一心的美人,却谈何容易。”
  兰生嗤笑,不以为然。
  泫冉看见了,“兰生小姐为何不以为然?不准让本殿下连问三次才答。”
  “听冉殿下一番话,似乎动之以情,其实是借口而已。”见不得这样的,明明花心非说专一,兰生为女子争一言,“情淡了,为何要对方想法子让你回心转意?君子离,淑女送,各奔前程。要么,双方一起努力维持感情。爱之情淡了,还有亲之情,还有亲之义。两人定情时难道没有相知相许?既然许了,就有责义。殿下又说希望得钟爱百年的美人。既然重其貌不重内在,分明用情肤浅。百年人生,容颜花老,心要美才鲜香不散。殿下或者太无知,或者太精明,才挑美——人来爱?”
  柏湖舟嘴角两头翘了起来,分明看好戏一双眼。兰生不懂的人,他懂,看过那娃穿开裆裤的时候。
  这泫冉看着正正堂堂的俊朗长相,笑起来像大夏天正午的太阳,亮迷老中少幼四代女,与明着色暗着坏,左着邪右着恶,一半女人怕一半女人恨,最后却让她们爱得死去活来的阴暗小六截然不同,其实骨子里相似得惊人,都没心肝!这会儿让某女冷嘲热讽了,依着泫冉的性子,是必须为他自己正名的。这人有一怪癖,容不得女人说他花心。毕竟人无完人,哪有别人都说好的人?泫冉啊,不是没女子说他坏坯子,而是让他正午日头的烘烤,焦了,化了,蒸没了。用的方法,呵呵,不是说他坏吗?他就赢了那女子的心,最后又甘愿让他抛弃。
  果不其然,泫冉眸光似出猎,笑得金灿灿俊美,“你——”
  “柏老板,花王会究竟是什么会?”岂料,兰生一侧身,走到亭棂那儿去看正中湖心。
  万人迷的金光,道道落空。
  柏湖舟心头那个乐啊。幸灾乐祸是人之常情,需要理性去克服,但能克服过来正确对待的,就不用自责了。他拍拍皱眉的泫冉,同情一把,便走到兰生旁边尽地主之谊。
  “兰生小姐既然头回参加,容柏某卖个关子,到时惊喜重重才有意思。对了,我已派人去接清心阁的五位,你就在我这儿观赏吧。”柏湖舟待客虽热忱,本身却也崇尚享乐主义,最好的看台留给了自己。
  兰生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家里混进了偷儿,我心难安,你们几位且坐,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吩咐小的们,我去去就来。”这话全真,他走了。
  南月凌不客气,叫了吃喝,同香儿不知何时挺熟捻,两人趴栏杆喂鱼。
  兰生看明镜似的湖面,心思飘回,想起泫瑾枫的古怪,不由睁眼瞧宽出去。幻像也好,迷信也好,第一次她希望自己能看见风色。
  “生怕别人不知你小地方长大的,非要瞪出眼珠子来?”泫冉一脚折坐在她边上,背对景,友好望她,“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救到你小弟的?”
  瞪出眼珠子来也是一切平常,兰生却盯着不放,答得敷衍,“还是这句话,冉殿下该跟我爹去邀功。再说,殿下派人偷盯着我家各扇门,我去哪儿也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既知我行踪,殿下察觉不对是迟早的事。”
  “火眼金睛啊。”大荣没有孙行者,自然就没有这种*,因此泫冉听得新鲜,又觉是褒义,挺开怀得说起盯梢的事,“你姐妹若肯说实话,我也不必当小人。说起来我正要请教兰生小姐,玉蕊妹妹那位昏迷的护师伤好些了吗?要是好些了,我想找他问问当日的事。”
  兰生不着痕迹地推托掉,“是玉蕊的护师,殿下最好问她。我住得离她远,不清楚她身边的人和事。”
  她说得一点错漏不让抓,泫冉只好作罢。
  有个穿军官服的人大步进来,对泫冉禀报,“殿下,已搜遍各处,不曾发现女贼踪迹。清心阁天雪仙子五位接进来了,也是被迷晕,一直在客栈中昏睡,没有大碍。柏老板说花王会就快开始,既找不到人,女贼很可能已经跑出了水榭,能否请我们收队。”
  水榭太大,藏两个人其实很容易,他要是那两个女贼,与其逃出去,不如静静待着。只是柏湖舟的面子是不得不给的,还是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泫冉点了点头,嘱咐军官收队,又交代了些事宜,将当值腰牌交出去。
  军官接了,“适才搜人时,见到了六殿下。”说完,退走。
  泫冉解下腰刀皮束护腕,立刻有小厮跑上亭子抱去。
  这就算下班了?兰生眯眼说刁话,“玲珑水榭一出事,对冉殿下倒是便利,因公来的,交过差事就成贵客了,不用来回走。”
  泫冉答非所问,“六殿下来得比我早,兰生小姐怎不说说他?”
  兰生愕然,见泫冉目光探究,才道,“六殿下是皇子,与实职在身的冉殿下不同。”
  “他可比我忙多了。”泫冉一句带过,又顺便一提,“你言语之间态度与那日惊惶截然相反,莫非你俩真有渊源?”
  兰生正好就问,“听起来你也知道?”
  “瑾枫小时候重病,到南月府住了半年。既然你俩同住一府,认识也理所当然。不过,我瞧你二人那日久别重逢却全然不识彼此的模样,今日才有点苗头出来。”
  情报到手,兰生才说,“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已成口头禅,越用越顺。
  “又是让我闭嘴的意思。”泫冉道。
  “水中央的高阁可有说法?”孤儿守则之一:不想打的仗,请转移阵地,关键是保留自己的战斗力用到实处,因为无依无靠,除了自己不能指望别人。
  泫冉却不想转移,正要张嘴继续刚才的话题,柏湖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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