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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御宅-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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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这么大的事,枫儿很快就会来求哀家出主意。”奇太后渐渐心平,“大不了留着南月兰生的一条命,等孩子生下再处置她,毕竟她只要敢动帝祠的脑筋,那就再无退路。”
  后来,奇太后倒是把儿子盼来了,只不过,不是很快而已,因为儿子很忙,要先去“投诚”。
  皇宫一隅,原来六皇子的月华宫,后来的东宫,现在被新帝改成了沁心园,和嬉斗馆的功能全然相似,是进行角斗竞技的玩乐场所。新帝还创意多多,设刀山火海斩七关等刺激的障碍赛,胜者加官进爵。比赛不友善,可见血夺命,狠者奸者光明正大,只需成为佼佼,新帝一律纳入他的侍卫营。
  外界正沸沸扬扬传着兰王妃的新闻,对新帝已是旧闻,看到自己的六弟竟一点不知他为何来,兴致大好拉他看一场群斗。斗场中都是囚犯,不新鲜,互相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可以获得皇帝的特赦。
  新帝一边兴奋喊着杀呀,一边道,“老六来得正好,安爱卿说不能老是拉着臣下玩乐,免得以为朕不务正业,朕只好自己玩,但实在少了热闹劲。”
  早朝都废掉的皇帝已经戴着不务正业的帽子了,泫瑾荻看向杀戮场,语气轻飘不羁,“臣弟就不明白了,安少相何以如此说。皇兄乃天下之君,往少的说,整个朝廷那么多文武官从皇兄的国库里支俸禄拿米粮,如果事事都要皇兄操心,养他们作甚?”
  新帝听得心中舒畅,“六弟说得太对了,朕为天下之君,天下人都是朕养着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需看他人眼色?朕的这位丞相忠心不二,只是读书太多也未必好,做起事来一板一眼。”
  泫瑾荻可不随着新帝贬低安鹄,反过来夸,“聪明好得,忠心难得,安少相年轻有为,替皇上分忧不少。”一字不提安鹄大肆收受贿赂的事实。
  “哈哈,倒也是。”新帝还真是试探兄弟,看他会否趁机对安鹄落井下石,由此断他有没有野心,“但要论起找乐子,谁也比不上自家兄弟在一块儿痛快。”
  “蒙皇兄抬爱,从今鞍前马后,随叫随到。”泫瑾荻觉得应酬差不多了,“臣弟进宫见驾,却有一事相求。”
  场中杀得眼红,新帝看得乐呵,一旦确认不是野心就不动脑子,问道,“你我之间何必用到一个求字?有事尽管说。”
  “是臣弟王妃在玄清观发生之事。”
  新帝突然舍血腥,撇嘴歪笑,“六弟不提此事,朕还差点忘了。小安子跟朕报时,朕委实吃了一惊,兰王妃可是朕难得欣赏的女子。瑾王府的嬉斗馆朕恨不得搬到宫里,让工造司仿建,却是规规矩矩得很,坐在这里完全不能与嬉斗馆相提并论。兰王妃的居安造实在是大荣最出色的造行,朕还有重担要它挑起来,怎么也想不通兰王妃会如此不成体统。”
  “臣弟亦不信。”忽略新帝以为掩盖无瑕的嘲弄目光,泫瑾荻“把玩”这位幼稚的情绪,“堂堂瑾王爷的正妃,即便要红杏出墙,也该挑个像样的。臣弟对女子的吸引力,比不上皇兄,总比得上道士吧。死者虽年轻,既非壮力,又非斯文,相貌平常。”
  “哦?六弟见过那个死道士了?”新帝小胡子两翘,“夫妻情深?”
  “皇上明鉴,无论是谁害我妻,若陷害成了,何止是臣弟的颜面全无,也是皇族的颜面。王妃出轨,就是选妃不慎。选妃不慎,就是觉察无能。皇族若连一个王妃都挑不准,让百姓还如何相信他们能统治好一个王国?”
  新帝立刻落入泫瑾荻的“掌中”,“朕没想到这件事竟是挑衅泫氏皇权!不知六弟是否有害弟媳之人的线索?朕立刻下旨缉拿。”
  泫瑾荻笑了笑,不被察觉地,“臣弟虽坚信我妻清白,但哪里有查案的本事?至于死者的样貌,不过照搬验尸官的话罢了。臣弟请皇兄下旨立三司在帝祠会审,而非交给刑司。”
  “三司联审,比刑司单审要严厉得多,六弟确定?”新帝惊讶,不问失踪的兰王妃哪里找,也不问为何要在帝祠会审,根本没头脑。
  “若皇兄能答应,臣弟也愿助皇兄一臂之力。”泫瑾荻不说确定,而出利诱。
  新帝果然被吊起胃口,“不知六弟能如何帮朕?”
  “将太后之位还与贤妃娘娘。”泫瑾荻备了一份“大礼”。

  第362章 帷幄

  兰生抚着发汗的额角,今早开始的头晕恶心有增无减,要不是生理期刚过没几天,她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真有了。不过,让她发汗的,不是身体原因,而是面前一双双盯着她的眼,感觉压力无形。
  “我几日没来,难道居安就垮了,所以大家这么悠闲。”这个时节应该算得上淡季,人人准备过年,造里的工人匠人申假回家探亲也不在少数,但居安生意兴旺,还接了官造的承包活,繁忙的工期排到明年年底。
  “这是说笑的时候吗?”铁哥皱紧眉头,“如今城里谣言四起,全都是不利于兰大姑娘的话,得赶紧想想办法制止这些毁谤,否则就如滚雪球,难以清白了。”问都不问一句,全然信任兰生。
  “要我说,清者自清。”木林时不时会透出几分出身名门的傲气,但他从不说,而且谁也不问他,居安造让人舒服之处就在于凭本事说话,不管从前过往,“兰大姑娘何等身份,又是什么为人,但凡知道她的,谁会相信市井流言蜚语。”
  “居安造做得多风风火火,外面人却以为她只是经营有方,流言蜚语可恶得就是无知占了多数,偏偏无知以为有知,突然挂正义上身装眼睛雪亮,其实毫无责任感,信口开河。清者自清是绝对不行的,闷声不言会让小人得逞,显得我们怕了,更加嚣张。”管宏同铁哥一边。
  平旺本在休假中,听到传闻急忙赶来,对待客人那么圆滑,这时却气愤无比,“朝廷宫廷黑不见底,动辄牵连无辜,我原来的少东家也是被宫里人事牵连,死得无枉。只是想不到兰大姑娘贵为瑾王爷正妃,还有人敢如此加害。平旺这回力挺兰大姑娘到底,死也不会先退。”
  褐老三收敛这几年的匪气全部冒出,“不用澄清,也不用清者自清,老皇帝不怎么样,新皇帝更不怎么样,这年头就没有好人的活路,干脆揭竿而起。兰大姑娘一句话,我们这百号兄弟为你冲锋陷阵,杀开一条血路,盖个新国,跟鸟皇帝抢百姓,看谁养那群光吃不拉的贪无厌。”
  泊老二赞成,“狗日朝廷干不出人的事,北边饿死了多少人,税还往上拉,交不出税就收田收屋,抢壮丁抢女人贩卖,当官的穷凶极恶,当兵的如匪如贼,听说惨不忍睹。连王老爷这样的巨商都叹气,说出如今的税策是要逼民造反的话。”
  “反正,见识不妙就赶紧跑,不必跟他们讲公正评道理。因为压根没公正没道理,钱多的人拿金砸,权大的人拿势压,他们想要你死就死,不容你想。“擎天寨死难兄弟们的大仇未报,尽管二当家说他会看着办,但褐老三对皇帝和他的朝廷恨之入骨。
  兰生内心竟十分赞同两个匪兄匪弟,只是自己做不到那么潇洒,造反更超出她的智力,“就是因为王妃的身份,我只有据理力争走官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需再隐瞒影门的存在,她将自己这两日的遭遇如实说出,看这群“左膀右臂“各种愕然震惊,才继续道,“我想要抽身已是不可能,要破对方必杀我的这局陷害,我思一夜只得一法。“六人齐刷刷再盯兰生,等她说出法子。
  “破影门杀宗主换皇太后。“你死,我活。
  “我本来想将居安遣散,保众人各家的性命,但影门宗主放话要杀尽我周围所有人,恐怕是来不及让你们置身事外了。抱歉。“她兴许自我,却也尊重他人生命。
  “就算你让我们走,我们也不会走。““居安不是养家糊口的工场,是我们的安身立命。““居安在一日,我们就守一日。“一声声我们,令兰生眼眶发热,与他们感同身受。从白羊祭开始,已将自己所有全部押上,没打算走回头路。居安,安居,他们造得不是一片土地,不是一群建筑,而是信仰,对家的信仰。
  “话虽如此,我们不能代表居安造所有人。这么吧,千万不要透露影门之事,但趁着年节快到了,先让与我们有合同的工匠分批放假,同时暗示他们回来前先打听清楚,不要莽撞。横竖满大街都是谣言,他们心里也明白。至于咱们自己的百来人……“兰生抿抿唇,“各家的孩子老人先送走,如果没地方去的,我让人安排。你们这些最得力的,跟我风里来雨里去几回了,这回是生死劫,对方却熟知你们,大概逃是逃不开的,不如抱成团,死一块儿,活一块儿。“六人同时点点头,然后分工,平旺和泊二列名单去,褐老三负责召开全职工会议,安排老少,而铁大,管宏和木林被兰生留下。
  兰生拿出一块丝片,摊在桌上。
  铁哥凝目而视,见丝片虽方,但边上脱线,显然是被剪下的衣片,而且沾着红褐色的厚泥,“这是……““我从囚禁处挖的。“怕影门搜身,用三菜一汤里的汤水浸湿裙子,黏泥染脏,“本以为没命带出来,但不做点什么又很不甘心,想不到可能派得上用场。“管宏问,“你不是说囚禁你们的地方是在帝族宗祠下面?““但很古怪啊。“木林神情思深,“好像太轻易得知之感。我若是造囚室的人,就算开透气孔,也肯定开在你们碰不到的地方。““不错。“跟同行说话就是不累,兰生一笑,“虽然对方未必知道潜望镜,但他建造的是秘密囚室,这种气孔的放设法不合常态,看不到也可能听得到。帝族宗祠每日有人清扫点香,言谈中难免提到地点。类似的放设我见过一回,是刻意让人看到或听到外面的。““刻意的话,要么让你烦躁,要么让你混淆。“木林一拍桌。
  “泫氏建国时请天降幅,求到一条严厉警示,花动仙祠蟠龙倒,国破家亡待日明。经过当时无极宫认定,花为女子,因此帝族宗祠定下严令,女子即便贵为国母,都不能踏入宗祠半步,否则就是死罪。“这条警示是泫瑾荻告诉兰生的,让她想了良久。
  “若是如此严令,那就不是混淆你了。要你去不能去的地方救人,而且还是必死无疑,可能囚室真在帝祠。”管宏道。
  木林被搞混了,囔囔道,“娘的,要杀要剐何不痛快点,非耍得人团团转。”
  “所以才要你们帮忙。”兰生点点裙片上的土色,“我们居安的工造遍布帝都,可不动声色查出这是出自哪里的土。”
  木林自告奋勇,“这事交给我。”
  兰生道好,又对铁哥道,“我要去见见帝都的供材商,造里就麻烦铁哥了。”
  “为何要见他们?”铁哥关心。
  “影门宗主见我的那座空中山殿,有些地方耿耿于怀,有要确认的地方,故而找他们问一问。”她没有别样本事,一双眼看建筑如同透视,不落细节,“山殿尤新,材质为翠竹,却无翠竹香,而且整个殿挂金吊铜,装饰重而喧哗,以竹架的支撑力远不足够。我设想,可能是竹包铁,竹包石。”
  三人均是工造上出色好手,一听就通。
  管宏就道,“竹是皮,衾子是抗重的材质,那就必须加工。兰大姑娘,帝都材商我很熟,我陪你一道去。”
  “山殿也要有人造,哪怕再隐秘,总有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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