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土匪下堂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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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还有谁知道?”
“加上夫人,不过四人。”
“丞相不知?”
周岚再次摇头。
儿子有病,亲爹竟然不知,解墨卿都不知该如何吐槽老丞相。把吐槽一事先放一边,忽然好奇起周岚与栾涛的事情。他本人没有窥伺别人隐私的习惯,然而眼下周岚主动说出栾涛的隐疾,仿佛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也从中看到一丝拯救栾大草包的希望。
根据周岚回忆,栾涛的童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别人家孩子有的他都有,别人家孩子没有的他也有,幸福指数相当高。除了伴随至今的怪病,应该说也没什么烦恼事情。不过他提到一件事,引起了解墨卿关注。
据说在栾涛十六岁那年,有一天他父亲给他安排了一个丫头伺候就寝。这种事很多大户人家都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显然对栾涛来讲无疑是一场灾难。
“我次日看他,竟是无法下地。”
“那——”解墨卿斟酌了一番用词,小心翼翼道:“你们在一起,不会发生这种事。”
“是。”周岚垂下眼帘,脸微微泛红,“从未发生。”
解墨卿很纠结,郁郁揉乱一脑袋头发。
“我得知消息时便知不会是他。女医验尸呈报结果,更是印证了我的判断。定是有人陷害。”
验尸结果解墨卿从蒙峻口中得知,死因——勒毙。更准确一点,把全过程归纳一番就是四个字:先*奸*后杀。据说验尸结果刚一出来,栾丞相和人屠子同时晕了过去。
“我知道薛大夫所掌握的证据均对他不利。夫人,你若不出手,纵有死刑八议古制,以他目前情形,恐难保住性命。夫人,周岚求你。”周岚再次跪在解墨卿面前,身子低低伏下去,竟是行起大礼。
“哎,你……别。”解墨卿手忙脚乱扶人,周岚不肯起身。
“哎呀,你真是难为我。”解墨卿跟着跪了下去,一边心疼自己膝盖一边无措道:“我什么都不会,你让我怎么帮?”
周岚听他语气有松动,试探问:“夫人这是答应了?”
“嗯……让我想想。”想不答应可以么?
“关内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上我?”
“夫人可还记得到丞相府捉黑白熊一事?”
解墨卿默默扭头。买糕的,太他妈尴尬了!
那次的事对栾涛来讲是恶梦,同样对解墨卿亦是不美好的回忆。
“我们的事,只有将军与夫人知道。只是如今这事,周岚思前想后,还是由夫人出面更为合适。”
嗯!解墨卿明白了,丞相与将军不和睦,但出事的不是丞相本人。丞相的公子与将军的夫人有矛盾,如果将军夫人不计前嫌,想必不管是证据还是证词比将军呈来更具有说服力。好个聪明的周岚!不过话说回来,栾涛肯与他厮守,也没有看错人。
真是一个前途无量、绝无仅有的绝世好攻啊!【蒙峻怒问:那我算什么?!】
如果说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一旦被感动自己就被动了,下一步该怎么做,既可以为栾涛洗去罪名,又不会失信于人,这个问题把解墨卿难住了。答应过那个草包,不会把他被人压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但唯今要救他只能在这事上做文章,尼玛我该怎么办?谁给老子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老子奖励他白金VIP!
他就像一个焦虑的抑郁病人在房里走来走去,把才官辛苦为他绾好的头发又抓乱了。因心里装着事,连晚饭比平时都少吃一碗,菜也仅仅动了几筷就放下不动了。蒙峻鲜少见他这副样子不免担忧,“怎么了?”
“愁。”
呦,他居然也有发愁的时候。蒙峻的忧心一扫而空,似笑非笑,“愁什么?”往他小腹看了一眼,难不成又有了?
“将相和。哎呦,和你说不清楚,你们吃,我回去再好好想想。”
蒙溪大为不解,“何以来将相和?”
“不知道。回去再问他。”
解墨卿已经很久不请出他的法宝了。这不能怪他,谁叫这东西一不留神就成了蒙峻整治自己的帮凶呢!为了小菊花的安全,只好牺牲这颗小苹果了。其实不牺牲,也不见得他的菊花安全指数就提高。反正蒙峻该怎么吃还怎么吃,且吃得津津有味,回味无穷。而他只剩下往事不堪回首,菊花天天失守的悲叹了。
眼下不是关心菊花的时候,当务之急,他要确定栾涛的隐疾。周岚虽有解释,但能有更准确的答案是最好的。自己不是大夫,只好请教度娘了。想想度娘和谷歌滚床单也有一段时间,是时候休息一会,干点正经事了。搜索了一家比较权威的男科医院,解墨卿果断在电子值班栏里输入两个字。
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也不想敲出那个挑战男人尊严的名词。
答案与周岚所言相差不多,只是没想到栾涛比较特殊,遇到女人根本举不起来。
非但不举,而且一碰女人必会大病一场。突然想起来,栾涛被带回长安时,精神萎顿浑身无力且食欲不振。廷尉本以为他受了惊吓,特意请太医看过。听说这几天见好,总算能下地走动了。
此时此刻,解墨卿心里是愧疚的。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栾涛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好在栾公子没气馁,女人不行我和男人过,总之这世界有人爱我。尼玛,还是真爱啊!那天闯进他卧房捉熊猫,万一周岚心理不够强大给吓出点毛病,栾涛岂不是非常可怜!
哎呀,险些酿成大祸!
整整一晚上,解墨卿在批评与自我批评中渡过。
他这边念念叨叨,大包子不干,卖萌几次不被理睬,小嘴一嘟,上前就把他亲爹束头发的带子扯了下来。蒙峻一看不妙,赶在第一时间抱走儿子,又回来替儿子说好话,“骁儿不懂事,别……”
解墨卿打断他,“你其实一直都不相信青葵是栾涛杀的对不对?”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事?”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解墨卿脑中形成。
第一次,解墨卿晚上没有在卧房就寝。
☆、命案 三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远远飘来抑扬顿挫的声音,解墨卿从来不知栾涛也可以把诗词诵读的如此动听。他也是醉了,这位死到临头在大牢里还有闲情吟诗颂词。倒也不奇怪,栾涛虽然满肚子草包,诗书倒是读过几本。
而栾涛早就听到脚步声,却不料来人并非狱吏。
“呃……怎么是你?”
“我来看看你。”
栾涛疑惑地看他,分明是不相信。
“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反正你也跑不出去,我可没那份闲心害你。”
难得栾涛没有急,“这话我倒是信。”
栾涛自嘲笑了笑,把头低下来不再说话。他背靠墙与解墨卿面对面跪坐,中间隔着一道木栅栏,同时也隔开了可望不可即的自由。牢内昏暗,解墨卿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死定了。”
“原来如此。”栾涛终于有了点反应,只是声音听起来淡淡的。
“什么时候?”
解墨卿想了想,“也许是明日,也许再拖几天。总之快了。”话音刚落,他发现栾涛的身体微微一震。仿佛想起什么,低声问道:“不想见他么?”
“想,也不想。”
“怎么讲。”
栾涛抬起头来,目光里掺杂一丝难以言描的凄凉,“见了徒增悲伤罢了。与其一起伤心,倒不如不见。”
从来不知栾涛还有如此温情一面,即将阴阳两隔,居然为了不让情人伤心而选择放弃最后相见。简直就像是重新认识栾涛,解墨卿揉揉眼睛,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一遍。忽然,也不觉得这人讨厌了。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横着出来的。
“我要是你就一定见上一面。人心难测,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另觅新欢,把你忘个一干二净。”
短暂沉默后,栾涛惨淡一笑,“可惜我不是你。”
“嗯嗯,这我信。我也不希望你是我。”
这都哪挨哪啊,栾涛险些被气乐了。到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给我两句好听的,让我开心上路?”
“不能。我不是那种人。”
“那你所谓何来?”
“你都要死了,我当然要来看看,看你怎样狼狈,脸色如何,心情如何,饭量如何?”
这般欠抽的话放在往日栾涛一定要关门打狗,怎奈心里一片死灰,拒不接招。“你看也看了,该走了吧?”
“可我还没看够!”
“哦,那你继续。”栾涛索性不理他,也不在正襟危坐,干脆面朝墙躺下来。
身后一声轻叹,“关内侯,你看,他真是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还是回去吧,免得扰了人家清净上路。”栾涛心里一惊,那冤家来了?什么时候,刚才怎么不见?就觉心里某处一动,再也按捺不住那份喜悦,翻身坐起来一看,栅栏外仍是那人,哪有周岚身影。再看那人,双手捂嘴,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不由火冒三丈,“竖子,竟敢耍我!”继而开骂。
真把人惹怒了,解墨卿也不再捂嘴,笑得前仰后合。笑了好一阵,这才止住笑,一拍屁股走人。剩下栾涛独自在牢里跳脚。
拐过一堵墙,周岚转身出来,一脸无奈,“夫人,你何必如此气他。”
解墨卿似笑非笑,“不惹得他这么大声,你如何得知他现在是否安好。听到了吧,中气十足,比在家里都好。放心吧,一时半会断不了气,走啦走啦!”
“夫人你真是……”
“真是什么?真是太坏了是吗?我告诉你,你知足吧,我若真坏起来,你等着……”声音渐渐远去。
牢内一灯如豆日夜点着,牢房里的人分不出白天与黑夜。
栾涛再次平静下来。他不知已在牢里度过多少日,最初的焦急烦躁早就化作无声叹息。无人相信他是青白的,已致如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其实就是杀人凶手。既然杀了人,那么一命偿一命天经地义。他不停用这句话提醒自己,不要妄图不真实的转机,安心静候最后的归宿就是。
可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蒙峻的枕边人在这个时候会跑到牢里来气自己,简直岂有此理!
但是解墨卿是什么人,那是绝对把你气个半死,自己毫发无损的主。
果然丞相公子被解墨卿的嘚瑟气到了!
晚些时候有狱吏前来打开牢门。
栾涛心里一阵凄苦,这就要上路了么?
所有的自我安慰在这一刻化作涓涓流水,流向记忆中的远方。
周岚,我先走一步,来世再与你纠缠!
跟随狱吏走了好一段路,也不知前方通向何处,凭感觉仍是廷尉府。那狱吏从大牢将他提出,也没说去什么地方,手持行灯在前引路。一路上只有两人押送,并未上刑枷。
问二人何往,二人也不答,只催促快走。
前方一处亮起灯光,竟有屋室。
狱吏停在门口,“大人,罪犯栾涛带到。”
“请栾公子进来。”竟是薛功义。
挥退狱吏,薛功义仔细打量栾涛一番,见他不惊不怕丝毫不乱,不禁暗暗纳罕。栾涛刚被下狱时可不是这副淡然麽样。无暇去想究竟是什么改变栾涛秉性,直接切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