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热播剧原著:兵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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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地问古蒙儿是不是肖沐天告诉她的,古蒙儿否认,说是她自己听到的。古蒙儿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替肖沐天掩盖,只是她还在好奇肖沐天和郝大地背着对方神神秘秘打电话,她想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它和别的结果真的会不一样吗?
肖沐天踏着积雪过来了,郝大地和古蒙儿两人对视了一眼,噗的一声乐了。肖沐天不知两人笑什么,不解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郝大地把拢牛粪火的匕首倒过来,匕首柄递给古蒙儿,自己起身走开了。古蒙儿故意不接话,拢火堆。肖沐天也不再追问,蹲下身揭锅盖。
古蒙儿喊:“哎,别揭。压力不够,两个钟头能洗手就算不错了。”郝大地的话被她捡过来教训肖沐天了。
(2)
娜叶在雪地里东一块西一块扒牛粪,曹仁过来了,递给娜叶一小包药片,叮嘱她晚上睡不着就吃一片,要不明天头准疼。氧气袋只有两个,得到关键时候用。
曹仁给娜叶递药时,职业习惯地去抓娜叶的手,把娜叶的手捏在手里。娜叶慌了,把手抽回来藏在身后,曹仁刚开始不明白,后来明白了,他解释他没别的意思,量量他的脉。都量了,就剩下她,不信她可以去问他们。娜叶抿嘴笑,拢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拾牛粪,很快就走远了。曹仁站在那里看着娜叶走远的背影,郝大地突然在身后说话了:“说句良心话,老董这家伙不负责任,有这样的爱人在,死九次也得活回来。”曹仁回头,郝大地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走远的娜叶。
曹仁想要给郝大地量血压,郝大地笑起来,走几步站下,朝远处的九毛九打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曹仁。
在宿营地,锅下牛粪火很旺,锅里见气了。肖沐天坐在锅边缝着一条绑腿,很认真,牙一咬一咬的。古蒙儿看不过去,上去从肖沐天手里把针线接过来。想着这一路都是郝大地做饭,她就对肖沐天说她和娜叶来帮郝大地做饭,只是高原不是内地,传统手艺用不上,恐怕她们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古蒙儿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和肖沐天说话,郝大地说得没错,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肖沐天说话,越来越渴望更多地了解这个在她眼里说话言简意赅、行事果断却又和郝大地争同一个女人的优秀军官。
古蒙儿让针扎了一下,取了手套看手指头,肖沐天向古蒙儿伸手,古蒙儿递过自己的手,肖沐天没捉她的手,却从她手上取回针线,自己缝起来。古蒙儿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会错了意也没当一回事,说要给肖沐天讲一个脑筋急转弯,想逗他开心,肖沐天偏不给她机会,说这些兵们讲的脑筋急转弯,他都听过。古蒙儿不管肖沐天听没听过:要让一根铁棍变短,既不能折断,又不能削短,怎么变?
肖沐天回答说:“和一根比它长的铁棍比。”
古蒙儿有些失望了,她没想到肖沐天这么快就回答出来了,肖沐天没有假装不知道,假装开心,假装让她一点一点去揭这个谜。其实古蒙儿给多戛说了另外一个答案:还是和一根铁棍比,两根铁棍一般长,比的竖在那儿,看得清楚,被比的埋了一大半,所以变短了。
肖沐天抬眼看古蒙儿,古蒙儿接着说:“知道你和大地怎么比吗?比的是大地,让人看得清清楚楚;被比的是你,一大半埋着,看不清。”古蒙儿说罢咯咯地笑。肖沐天不笑,取过匕首,熟练地拢牛粪火,继续缝绑腿,笑都没有响应,古蒙儿不笑了,她实在没想到肖沐天是这么没趣的一个人,她还以为他会是一个好的谈话对象,她又错了,如郝大地说的那样,她看不懂他。
第七章 我们必须下山(4)
夜一点点暗下来了,冈多则拉主峰像一座古怪的城堡,雪是蓝色的,风大,即使在夜里,也能看见雪粉从地面飞速刮走的样子。牛粪火燃得很旺,肖沐天站在火堆边,郝大地坐着,两人被篝火映成出没无常的印第安人,在火堆边低声说话。
在帐篷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睡着古蒙儿和娜叶,另一部分睡着军人,中间被羊圈的雪墙隔开。古蒙儿是专业睡袋。娜叶是军用睡袋,自己没带,曹仁让给她的。朗措不光有睡袋,还有酒精暖壶暖脚。三个年轻的兵上雪山是偷偷来的,没准备睡袋,衣裳都穿在身上,铠甲似的裹在毛毯里,缩成肥虾球。
古蒙儿透过帐篷的门缝朝外面看,牛粪火堆旁,肖沐天和郝大地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来我往,看来不怎么对付。古蒙儿缩回睡袋,扭头看娜叶,娜叶眼睛大睁望着帐篷顶,在想事,古蒙儿想和娜叶聊天,她一直想问娜叶的爱人是怎么牺牲的,她又是怎么支撑一个家的?她是不是很爱她的爱人?一路上娜叶很安静,不像她,一路上都在惹事,还差点要了肖沐天的命。
娜叶的思绪被古蒙儿扯回现实里,连队告诉她,爱人的车翻下悬崖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有他,她得多一份牵挂,多一份孤独,比没有他更孤独。可时间久了,这样的牵挂和孤独就习惯了,能忍受了,盼着它了,想它长久了。他不在,牵挂就没有希望,有他的孤独上,又多了一份没有他的孤独,没有希望的孤独。还有孩子。孩子是他抱过的,一辈子都会带着他的气味。孩子会老在她之后,她得一直陪孩子,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这种习惯,摘不掉,这世上没有任何刀子能把它摘掉。而这些,古蒙儿是不会理解的,她也理解不了,没有经历这种生活的女人是无法体会做一个边防军*子的各种苦衷的。
说了一会儿话,古蒙儿就让娜叶早点休息,她却没有睡觉,朝帐篷外走,在门口站住了,她听到了帐篷外压低声音的争吵。
郝大地的声音:“你当什么人都是你,非守着高原,往雪山上一站,就自认为是海拔最高的那个?那有用吗?我不会把国家扛在肩头上。我没那么大力气。可我能把一个人扛在肩上,扛结实,谁也别想阻止我。”
肖沐天的声音:“知道你的问题吗?事情做了,再把事情糟蹋了;人在山顶上站着,非要证明自己和山顶没关系;头仰着,眼里是满天星星,非把脚往泥水里够,拉都拉不住。你以为你这样很有个性是不是?”
“别来这一套,拿这个哄新兵蛋子行,哄我你得添点儿新内容。”郝大地显然很激动。肖沐天也激动了:“没有新内容。不许你再骚扰她。她已经很难了,再下去你会逼死她。”
“这么说有用吗?你以为只有你才对她负责,只有你才爱她,才能让她生活得有希望?老实告诉你,你根本不是那个能够对她负一辈子责的人,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过去她根本没活过,是我让她活过来的。”郝大地反击肖沐天。
古蒙儿听到这里,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是曹仁,披着衣裳,示意他要出去。
肖沐天在极力说服郝大地:“怎么活?让她神神道道,不顾一切,把那点儿可怜的自尊都毁掉,把平静的生活毁掉,来迎合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疯子,来和你跳高原桑巴舞?你不觉得你很幼稚?”肖沐天看到曹仁从帐篷里出来,不说什么了。郝大地哼了一声,转身向帐篷走去。古蒙儿想躲,来不及,郝大地一头钻进帐篷,阴沉着脸,看也没看古蒙儿,丢下一句话就去了自己的地铺。“撒尿多穿点儿。别听墙角。”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七章 我们必须下山(5)
话不是能接的。古蒙儿还愣着,后面跟着肖沐天,肖沐天看了看她说:“没事就早点儿睡。”
古蒙儿看着肖沐天回到自己的地铺上,能看出来,他在极力压抑自己。过了一会儿,肖沐天检查一个个睡得酣熟的兵,替他们掖好毛毯。曹仁回来了,冻得哆嗦,往毛毯下缩。肖沐天过去推了推曹仁,曹仁翻身爬起来,肖沐天让他去自己睡袋里睡,他知道曹仁把睡袋给了娜叶,作为医生的曹仁,他必须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人。曹仁看肖沐天一眼,欲言又止,索性就去了肖沐天的军用睡袋。
肖沐天和衣在曹仁的地铺上躺下,拉过毛毯裹住自己。九毛九在郝大地怀里拱了拱,起身走到肖沐天身边,钻进他怀里。肖沐天舒坦地搂住九毛九,郝大地在一边喊:“回来。”
肖沐天慢慢松开胳膊,九毛九不情愿地起身,回到郝大地怀里,哼哼了一声。郝大地没搂它,眼睛睁得很大。
隔着雪墙的豁口,睡在帐篷里面的古蒙儿观察两个人,她实在看不懂这两个人究竟同时在爱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3)
天空晴朗,朝阳离得那么近,那么大,那么温暖,朝阳下的一切都被映亮了,雪在雪山顶上。不是人们见到过的能够想象的,是粉红色的雪,雪粉红到震撼,粉红到惊心动魄。没有人相信,这样美丽的景色与还没有到来的第一场大雪会有任何联系。
一行人在朝阳里踩着雪走,郝大地仍然打头,带着九毛九闷头在前面蹚雪,把厚厚的雪踏出一条窄路,让后面的人省点儿力气。古蒙儿看郝大地的背影,怎么都觉得那一人一狼孤独得很。肖沐天仍然断后,背着那支老式步枪。古蒙儿偶尔回一下头,他不是抬头看天,就是埋头看地,和她的眼神儿对不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朗措已经上担架了。铝合金的简易担架,四个人抬着。曹仁不让人抢,和吴欢在前面做担架手,后面是朱天明和多戛。杨扬体弱,替朱天明照顾娜叶,曹仁的包也背在身上。娜叶要减轻昨天晕倒对队伍的影响,走得很稳,很平静,不肯让杨扬搭手。
古蒙儿是一个人,很轻松,常常走到一边去。雪山顶惊心动魄的美丽,让她欣然,欣然得无比脆弱。队伍在积雪中艰难地前进,都呼哧呼哧的。曹仁摔倒了,摔得厉害,人往前扑出,朗措从担架上滚下来,滚成一个雪球,嘴里啃了一口雪,后面的多戛和朱天明连忙上去扶朗措和曹仁,曹仁爬起来,喘得厉害,担心地去看朗措,朗措笑笑说:“没事儿,就是把颜色吃掉了。”古蒙儿在一旁咯咯地笑,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很开心。曹仁抱歉而心疼地抹朗措脸上的雪粉。娜叶过来了,替曹仁扑打身上的雪,关心地问:“你要不行,换小吴吧?”曹仁摇摇头,这时肖沐天过来了,什么也没说,从曹仁手中接过担架。四个人抬着担架再上路,朗措躺在担架上冲古蒙儿笑,古蒙儿向朗措挥手,目光越过朗措投向走在前面的郝大地,手僵在空中。
自始至终,走在前面的郝大地都没有回头。
冈多则拉主峰离得更近,反而看不清楚它的相貌了,因为风大,卷起的雪粉笼罩住了它,整个世界只有肆虐风雪。这是冈多则拉的一个鞍状坳口,是通过主峰相邻众山的必经之路。天阴得厉害,风不是大,而是狂劲,雷霆万钧地怒吼着,能把石头撕开。人在风里可怜得很,直立是不行的,会被风狠狠地撂一个跟头,倒地了还止不住,得滚出老远。。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章 我们必须下山(6)
雪不是雪,是雪粒子,一颗一颗,鞭子似的往人身上抽,往人脸上抽。人的眉梢和风镜上结了冰霜,结厚了,一块一块往下掉。是大风口,在主峰下,坳口看着平坦得很,要是静物,能让喜欢风景照的孩子和姑娘们欢呼雀跃,西线得从这里越过风口,别无其他路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