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父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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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你怎么就不小心呢?扭成了这个样子。得赶快扎固一下。”
父亲嘻嘻地笑了,说:“没事,几天就好了。”
奶奶说:“以后走路可要小心哟,要是前面有道沟,你也跌下去了。”桂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奶奶说:“你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跑一次不见人,再跑一次还不见人。”
父亲说:“没事的,我们走过火了,快到邻县了。”
奶奶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啥事呢!以后再也不要跑那么远的地方了。讨不到就不要讨了,最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一天两天不吃东西饿不死人的。”
父亲躺在炕上睡了半个月。半月来小叔和桂花每天出去讨吃的。粮食收割后支书曾经给他们送过一袋麦子,到过年的时候就吃完了。桂花把自己的给他们拿过来一些。桂花每天把外面听到的奇闻轶事讲给他听,像乖哄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父亲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闹哄哄的难受。躺了几天父亲便躺不住了,挣扎着要一起出去。桂花说傻狗狗乖狗狗听话,好好养伤,姐姐给你讨好吃的东西。父亲感觉眼角微微发潮,鼻翼一阵翕动,闭上眼睛便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年轻的刘支书死了!
刘支书得的同样是猛病,晚上睡觉的时候从炕上栽了下来,人扶起后就没气了。
大刘庄笼罩在一片悲戚的气氛中。埋葬刘支书那天,一个女人身披黑衣闯了过去,扑在支书的棺木上昏了过去。
那个女人是宋桂花。她很快便被支书的家人推到了一边。桂花软成了一摊泥,哭得惊天动地,碎骨断肠。旁边许多娘儿们被她感染了,跟着流泪。有人说桂花对支书的爱是真切的,那哭是发自肺腑的。也有人说支书是被桂花克死的,她就是一个丧门星!
桂花回来后躺在炕上半个月缓不过气来。这期间父亲、奶奶一家人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安慰她,让她看到了一线曙光。一个月后,父亲的脚好点了,几个人于是又携手上路了。
那是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父亲他们在一个庄子讨吃的。因为讨饭的时候不能几个人同时出现,那样的话人家只给你一份吃的。如果分开来,情况就会好得多。父亲刚从一家门出来,便听见女人尖锐的叫声。原来桂花被一条大黄狗扑倒在地,衣服撕得稀烂,腿脚都受了伤,屁股上被撕下了一块肉,血淋淋的。父亲闻讯赶来的时候女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由于连惊带吓,她已经昏了过去。
狗的主人替桂花包扎了,剪了一撮狗毛烧成的灰敷在伤口上,父亲背着她回来了。奶奶看见他们的时候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要命的事情,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奶奶捶胸顿足,哭得抑扬顿挫:“哎呀呀,闺女啊,你可不能死啊,俺们还没有报你的恩情哩!苦命的闺女啊……”
父亲说:“娘你别嚎了,桂花让狗咬了,受了惊吓,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赶快弄点水给她洗洗。”
女人其实早就醒了。一路上,她像个软体动物似地伏在父亲的脊背上。父亲的脊背宽厚结实,温暖如冬天的土炕。桂花能感觉到男人“嗵嗵”的心跳声,还有那粗重的呼吸也让她沉醉,真想就这样趴在他的脊背上不下来了。这时父亲感觉有一滴湿热的液体滑了下来。女人柔软的肌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随着高低不平的脚步来回晃悠,弹性十足。大翠死后,父亲已经很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父亲的身体滚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桂花躺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只好趴在了炕上。奶奶查看了伤口,用盐水消了毒,叫来赤脚医生重新包扎了。父亲把熬好的稀饭端到她跟前,一口一口地喂。女人紧蹙着眉,那模样是出奇的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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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父亲 六(7)
奶奶受了惊吓,浑身软得没一点力气,回来后也躺下了。她现在已经不能再受刺激,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无法忍受,她变得很脆弱。奶奶说东子你不要管我,去看看桂花怎么样了,她受了惊吓,一个人不行。要不就背过来,好招呼些。父亲就去了。
天幕像一个巨大的锅底罩在上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父亲去的时候桂花一个人在叹息,听见脚步声,她知道是父亲来了。父亲的脚步铿锵有力,这是她能感觉出来的。父亲说你好点了吗?女人摇摇头,眼泪就下来了,清汪汪的。父亲说我背你到那边去吧,也好有个照应。桂花说俺就在自己家里,哪儿也不去。父亲就不言语了。空气宁静得很,能听见老鼠打架的声音。父亲说你还疼吗?需要我扶你下来吗?女人没有说话。父亲说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吭声,别把我当外人。女人说你回去吧,大娘也需要人照料。外面黑咕隆咚的,路上注意点,别跌倒了。女人的声音幽幽的,柔柔的,轻轻的,像浮在水上的一层烟雾,迷迷蒙蒙。夜色更加深了,把一切可以看见的东西都藏了起来。父亲虽然看不见女人的脸,但是知道她一直在流着眼泪。唉,女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流眼泪?难道她们的身子真的是水做的?可以把男人融化。父亲的心头掠过一丝震颤。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毕竟是漆黑的夜晚,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何况她伤得也不是地方啊。
奶奶看见父亲回来,挣扎着从炕上爬了起来。
奶奶说:“东子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说:“娘,俺回来了。”
奶奶说:“你回来了桂花怎么办?她一个女人家无依无靠,伤得那么重,又受了惊吓,你咋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屋里?”
父亲说:“要不我把你背过去,你跟她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
奶奶说:“我去了帮不了她的忙啊,半夜她要起来怎么办?要不咱娘俩今晚上都住过去。”小叔听见奶奶要走,闹着也要一起去。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一个人不敢住。于是父亲一家人就搬了过去。两家人变成了一家人。
父亲和衣躺在桂花家的炕上,辗转反侧。桂花家的炕很大,真不明白她一个人为什么要睡这么大的炕?夜深了,女人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很压抑,显然是忍不住了。父亲的心被揪了一下,又揪了一下,噌噌地跳。他后悔今天带她出去讨饭了。桂花受伤自己应该负一定的责任!
父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年轻人瞌睡多,白天又跑了那么多的路,早就累了。刚进入梦乡,父亲就被奶奶推了一下。奶奶说东子你起来一下。父亲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猛地坐了起来,发现桂花正在挣扎着往地上爬。父亲赶紧过去扶住了她。女人的一只脚已经触地,另一条腿因为受伤,不敢落地。桂花的身上汗津津的,看样子已经作了最大的努力。父亲说你是不是要起夜?我抱你出去。女人没有说话。父亲小心翼翼地托着她来到院里。满天的星斗已经倾斜,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桂花一只手撑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父亲等她解完手,又托着她回到炕上。奶奶点亮了灯。昏黄的油灯下,桂花的脸涨得紫红。
这样往来几次,奶奶被折腾得受不了。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眼睛也不好使,晚上出门就跌跤,全凭父亲搀着。奶奶说东子晚上你一个人过去吧,就当桂花是你姐姐,我跟小明就不去了。睡觉的时候灵醒些,她身子不方便啊。
那天晚上,父亲一个人过去了。桂花说大娘怎么没来?父亲说俺娘眼睛不好使,看不见路。桂花就不说话了,默默地吃东西,局面有些拘束。桂花说东子你累了,赶快睡吧。父亲倒头就睡。屋里静极了,能听见女人细细的呼吸声。声音忽大忽小,很不均匀。黑暗中父亲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烤得他脊背发烫。父亲翻了个身,拽了一下被角,努力想睡着,大脑却在这一刻异常兴奋,一点也不配合。女人林中的裸体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袅袅娜娜地在他的眼前移动。父亲感觉自己的胸膛有一股火要蹿出来,嗓子也干得难受,于是把双手放在赤裸的胸膛上来回抚摸,感觉胸中有一只怪兽正在左冲右突,就要蹿出来了。父亲于是紧紧地按住那里,那种躁动从腹部开始蹿向大脑,最后直抵四肢的每一根枝梢,几乎要把他焚毁……这时,他听见桂花痛苦的呻吟,知道她又要起夜了,于是赶紧起来扶她出去。桂花说俺连累你了,害得你晚上睡不好。父亲说没有啊,我睡得很好。桂花就不说话了,感觉有些生分,不像白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放下女人后父亲一个人来到院子。院里一片朦胧,一股湿湿的雾气正在潮起,滑滑的,冰冰的。父亲打了个冷战,长透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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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父亲 六(8)
这样的夜晚熬过了最为难堪的两天,父亲开始坦然面对了。白天奔走的疲劳战胜了欲念,父亲鼻音昂扬,抑扬顿挫。女人望着他,睡意全无。
桃花谢了,杏花开了;杏花谢了,梨花又白了。一场春雨过后,空气里飘忽着甜丝丝的味道。好久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了。
不觉间父亲已经在桂花的屋里住了十多天。桂花的伤痊愈得很快,都能下地走路了,父亲也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去陪她了。
然而就在最后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些意外。父亲刚刚入睡,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他惊醒了。父亲大吼一声:“谁!”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后院的墙上翻了出去。看来是找桂花的人,父亲惊讶不已。想起自己每天晚上抱她出去,女人滚烫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微微发颤,父亲的身子也在跟着颤抖。闭上眼睛,父亲眼前又浮现了那天林中的画面,女人的胴体是那样的迷人,让人回味无穷啊!父亲轻叹了一声,强忍着咽了口唾沫,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睡梦中,大翠微笑着向他走来,一只肉乎乎的手在他的胸前游走,痒酥酥地直挠到心里。父亲说大翠你没死?大翠说没有啊!俺到阎王那里报了到,阎王安排俺打扫卫生,俺想你了,向他请了个假回来看你。父亲说是真的吗?那你就不要再回去了,我想你,娘也想你了啊。大翠嘻嘻地笑着,那只移动的手越过腹部,最后停留在男人的那个地方。父亲感觉燥热异常,血忽地一下涌了上来,浑身一阵悸动,于是一下子紧紧地搂住了她……女人湿热的嘴唇在他的脸上乱啃,弄得他喘不过气来。父亲感觉胸闷,挣扎着想喘口气。因为他心里明白大翠毕竟是另一世人了。听说人死后六亲不认,她会牵走自己最喜爱的人的魂魄,这个人也就活不长久了。父亲不能撇下奶奶不管,还有年幼的弟弟也需要他来照料,于是奋力一挣,醒了。
父亲醒来后发现怀里真的睡着一个女人。女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火红的脸颊贴在他的腮帮上,滚烫的嘴唇堵在他的嘴唇上,使他难以呼吸。父亲奋力想推开她,女人死死地抱着不放,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尽全身力量。父亲的手触摸到女人柔软光滑的皮肤上,像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却又碰到更敏感的部位,血液便在一瞬间迅速膨胀,把身体可以填充的地方都填了起来。父亲知道这场战争迟早是要发生的,逃不开也躲不掉,女人怨艾的眼神他能读懂。其实两个人都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一对都曾体验过那种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