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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寂月皎皎-薄媚·恋香衾(出版)-第32部分

小说: 寂月皎皎-薄媚·恋香衾(出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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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定起疑,所以你一到瑞都,便故意显得卤莽无礼,了无心机,还装着不识字逗我,以释我疑心。可你必是晓得我与清妩并无夫妻之实,向来她睡床上我睡软榻,所以第一次便推搪我,要我到软榻上睡;只清妩知道我其实甚是寂寞,才每每沉溺歌舞,并爱出宫游玩散心,所以你便每日陪我练剑跳舞,弹琴说笑,让我想闷也闷不起来。——便是我们初在一起,你欲截我头发结作一处,也该是晓得我其实满心盼着有个真心待我的女子出现,刻意想以此让我另眼相待罢?你又不是那种养在深闺没见识过好男儿的大家小姐,没道理这么快便对我情根深种。”
  可浅媚难得那般安静,乖觉地靠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听他揭开自己的小伎俩,红着面颊一言不发。
  他也不嫌她脸上脏污,又将她面颊亲了一亲,低低道:“好罢,我承认你赢了。我未始没想过你可能另有居心,第一次欺负你时,的确也只是想欺负欺负你。后来却不小心落你彀中,见你受了伤,总觉得亏欠你,只怕你有事,便时时记挂着,不知怎的……便记挂出习惯来了!”
  他低了头,神情颇是无奈,眼眸却是清亮含笑,并无怪责之意。
  可浅媚却道:“我可不记挂你。得快活时我且快活着,才不自寻烦恼。”
  唐天霄也不着恼,微笑道:“你既无害我之心,我若倾心待你,只要你心里并无他人,总有一日也会倾心待我。只是昨日审案之时听你提甚‘公鸡皇后’,又说我‘高高在上,独一无二,谁堪匹配’等语,我心里便难受得紧。当年我年少气盛,备受摄政王父子凌逼,因形势所迫不得不纳了沈氏等人,虽是虚与委蛇,却着实不快。我从不与旁人提及这些心事,却把清妩视为红颜知己,也曾多少次向她嘲笑沈氏形貌如公鸡,见之生厌。但她终为唐天重和我反目,咒我将一世孤单……”
  他问她:“清妩和唐天重向你说了我多少坏话?我这么个十恶不赦的男子……若你不是真心相待,每日笑脸相迎,大约也吃力得紧罢?”
  他仿若是不以为意的自嘲,唇角笑意散淡不羁,可握住的掌心却渗着汗,暖暖地湿润着她的手腕。
  可浅媚感觉着他的忐忑,展眉一笑,“唐天重的确想杀你,不过清妩姐姐讨厌血腥,只盼着岁月静好,一世安然。我在花琉半年,本来的确是想和她学些宫中生存之道,她倒是事事都愿意和我说,可惜一有机会就劝我趁着和亲之机化干戈为玉帛。她说若得两国太平,再无杀戮,既是天下的福分,也是我和她的福分。她又说你年少多才,潇洒不羁,可惜错生于帝王之家,否则便是我仗剑天涯笑傲江湖的绝佳伴侣。”
  唐天霄不觉听得痴了,“她……她真的这么说?”
  “咦,你很在意她怎么说?”
  唐天霄狼狈,旋即道:“我只怕她说了我不好的话,你便都信了。”
  “她极公允,没说你甚么坏话,也没说她夫婿甚么好话,甚至也说我愚蠢,放着自己快活小日子不过,卷到男人你争我夺的腌臜名利场里,也是个笨女人。她还教了我一支大曲,叫《薄媚》,其实便是想我远离这些家国是非。”
  “《薄媚》?”
  “是,《薄媚》是由同一宫调的十支曲子组成的大曲,可歌,可舞,可弹奏,讲的是越王用美人西子施展美人计复仇之事。吴灭越兴,西子被目以妖类,殒于鲛绡之下。”
  唐天霄自幼通读史书,却也晓得这故事,点头道,“哦……史载,西子心仪的似乎是吴国的一位大臣,可在越十年,却爱上了越王。越王自尽,不论是和谁,西子都已回不去了……”
  可浅媚眼神有些飘忽。
  “母后让我前来和亲,的确想叫我迷惑于你,伺机让大周内乱,以便他们就中取利。可我被送到花琉和清妩姐姐住了半年,听她文绉绉讲了许多话,也便渐渐改变了主意。我想,如果我赢得周帝宠爱,两边劝和,说不准便能如当日出塞和亲的明妃一样换得边疆百年安宁,不论是母后,还是……还是北赫的好友们,都不用再担心未来血流成河,朝不保夕,岂不更好?”
  “你倒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唐天霄微笑,却又禁不住有些失落,“你肯依顺我,有时还刻意讨我欢心,便是为了赢我宠爱,以求两国和睦?”
  可浅媚笑了起来,本来就肿着的眼睛笑得只剩下弯弯的缝儿,“倒也不全是。”
  “嗯?”
  唐天霄振奋了些,“还为什么?”
  可浅媚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这人什么都一般般,根本不如清妩姐姐说的那般好。不过还算有几分美色,本公主甚是喜欢。”
  唐天霄无语凝噎。
  可浅媚又问唐天霄:“你也说过喜欢我,那且请大周皇帝陛下告诉我,你又喜欢我什么?”
  唐天霄瞪她半晌才道:“你这丫头没规没矩,胆大妄为,连大周皇帝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都抢着给说了做了,还想着蛊惑君心,算来只有缺点,没有优点。不过也还算有几分美色,本公子甚是喜欢。”
  他批了她一圈儿,却还是不敢以皇帝的势派来压她,末了只以“本公子”自称,却是低了心气刻意讨好她了。
  可浅媚“噗”的一笑,又道:“其实你也未必便怎么俊美。我瞧着庄大哥容貌便比你端正些,那等温雅清贵的气质,更是胜你十倍。便是天祺,也似比你年轻可爱些。”
  给她一记击中心病,唐天霄顿时气急,压下她脑袋便亲住她的唇,缠绵半晌才恨恨道:“仗着你知我过去,我却不知你过去,你便处处欺负我罢!”
  可浅媚不依不饶,滑溜溜的小小舌尖便往他唇舌间扫,待他回应,却不轻不重地咬上一口,冷笑道:“我欺负你了?”
  唐天霄吃痛,却又不舍得将她放开,静默着只与她缱绻。
  可浅媚恨恨地又咬他,又问:“我让人用夹棍夹你了?”
  “我用钢针扎你手指了?”
  “我让人打你耳光把你打成猪头了?”
  给连着轻咬了几口,唐天霄不晓得她这算是挑衅还是挑逗,舌尖没觉得怎的疼痛,倒觉得别处给蹭出了腾腾的火焰,烧得难受。
  他呻。吟一声,伸手便松她衣带。
  衣襟散落时,又见她脖颈上那点鲜红如珊瑚珠般的痣。
  他亲住,双手却抚向那兀起的峰峦,直攀峰顶……
  可浅媚抽气,却笑道:“天霄,这是胎痣,投多少次胎都还会长在原处。若是今日用刑重,不小心把我弄死了,等个十六年,你可以凭这胎痣再找到我……唔……”
  她的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栗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让你再嘴不饶人!”
  唐天霄吃吃笑着叫骂。
  这次是他理亏,斗嘴再斗不过她,但另一方面的能耐却胜她十倍不止,轻而易举便让她在他臂腕间绷紧身体红涨了脸。
  握了她纤长的腿,他待要奔往正题时,她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灵活地一翻身扑到他身上。
  她嘀咕道:“我不要在下面,脏脏的,说不准有什么虱子跳蚤之类的……”
  “我的天哪,你也忒胆大,还从来没有女人敢……”
  他苦笑,紧。窒包裹的温暖和愉悦让他重重地吐了口气,终于也说不出话来。
  可浅媚疼得紧紧蹙眉,也已说不出话来,却再不肯放弃好容易抢到的有利体位。
  不过她好像忘了,有利的体位也未必就代表能占据上风,忍受不了痛楚呻。吟的似乎还是她……
  
  可浅媚并没有问唐天霄下一步会怎么样。
  但他既然敢和她缠绵到天亮才离开,无论如何应该已经有所安排才对。
  虽然忌惮沈家,但若不是沈家突然和定北王部属联手,即便真给打个措手不及,也不至给逼到眼睁睁看着心爱妃嫔被人用刑还袖手旁观的地步。
  昨日他带宇文贵妃前来听审自是别有用心。
  她是吃尽苦头,他看着也是备受折磨,而宇文贵妃何尝不是如坐针毡?
  她小产不久,根本不宜见风,却在这时候被带出来看这种血腥之事,与其说是宠爱,不如说是警告。
  宇文贵妃也是聪明人,她当然明白,他是在告诉她,他对爱妃受人诬陷之事心中已洞如烛火;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看看她的母族对皇权和他这个皇帝的挑衅。
  挑衅的第一个后果,就是她会被牵累,至少也会让唐天霄猜忌嫌弃。
  所以,即便可浅媚有害她落胎的嫌疑,即便可浅媚的到来已分去了帝王一大半的宠爱,她不得不选择唐天霄为她预备好的那条路。
  贵妃出面亲口否认了陈参将的身份,等于否认了宇文家和这件事的关系,京城便有再多定北王的亲信或部属,都不方便再搅到这事里了。
  如今,只剩了沈家和那些附和的朝臣,可浅媚相信唐天霄应付起来必定游刃有余。
  再次被带到密室时,可浅媚看到刑跃文那张黑髯长脸,想起惨死的突尔察和自己所受苦楚,已是恨怒皱眉;
  刑跃文一眼看到她包扎着的手指也是皱眉。
  什么时候大理寺的监狱里待遇这么好了,受了刑的犯人能给上药包扎?
  等那边有人通报说礼部任职的成安侯唐天祺和兵部任职的交王世子庄碧岚奉旨过来参审时,他更是皱眉。
  唐天霄是说了让礼部和兵部派员参审,可也犯不着派这两位只在两部挂着闲职的大员过来吧?
  以刑跃文的官阶,便是派了礼部侍郎或兵部侍郎来,多半也只有听审的份儿;
  可唐天祺不但是封了侯的皇帝堂弟,更是手掌京畿八万重兵的年轻将帅,跺跺脚瑞都城晃三晃的主儿;
  庄碧岚倒也寻常,身兼兵部侍郎和骠骑将军,都算是闲职,上衙门做事不过应个卯,并不管事。
  可他有个了不起的父亲是驻守西南重镇的交王庄遥,他还有个了不起的红颜知己南雅意让唐天霄多少年放不开,他还有个了不起的亦敌亦友的主上叫唐天霄,不愿让他好过却不肯让他受委屈……
  可惜他还不知道唐天祺、庄碧岚和可浅媚的渊源,否则倒是可以要求这二人回避另行择人了。
  可浅媚一听是这两人来了,便猜想今天自己应该不用太遭罪了,却想不出他们会用什么法子来应对为她罗织的罪名。
  ——经了一夜的准备,即便没有了宇文家为同盟,置她于死地的“铁证”应该更多了吧?
  唐天祺等二人很快在刑跃文的亲自迎接下踏入密室。
  他们自是装作不认识。唐天祺负了手昂首阔步径直到侧面的一张案几前坐了,并不看她一眼;而庄碧岚却在走到她跟前时顿住了,站定身体打量她。
  “你便是可淑妃?”
  因是密审,他并未着官袍,依然是一袭式样简约的大袖素衣,翩飘蕴藉,衬得他容颜如玉,风仪出众。
  昏暗的灯光下,他微微的笑容月辉般明洁。
  不过,可浅媚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没错,请问,你是……啊嚏!”
  她只作不认识,正要问他姓名时,忽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是香气?
  是他袖中传出的浓烈的香气?
  他们曾在荆山相处过,离得近时,偶尔的确能闻着他身上有极清极淡的某种气息,却连香气也说不上,又怎会突然携带这等浓郁的芳香。
  而且,这芳香闻来似乎很是呛人,令人一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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