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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第2部分

小说: 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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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瞎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让人看不明白他到底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然后便问吴襄关于他女人是何时停经,平时进屋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何时开始阵痛之类的一些小问题。吴襄都小心翼翼地一一作了答。之后,钱瞎子又把卦递给吴襄,并要吴襄随手打六次。

  吴襄便依言打了六次,再告诉钱瞎子结果。

  钱瞎子惊慌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跌下来,吓得吴襄急切地问:“先生何事惊慌?莫非我女人与小儿有什么不测?”

  钱瞎子坐好之后,大笑一阵,连忙说:“非也,非也!此大吉之象也!”

  吴襄连忙问何故。

  钱瞎子说:“先生所打之卦象为乾卦。乾为天。卦辞有云: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此大吉之象也!”

  吴襄虽然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急切地说:“先生能否说得更明白?”

  钱瞎子说:“意思是说:‘伟大的天元,万物发生,依靠天。行云施雨,万物按四季周期性生长与衰亡。表明天之大,在卦用六个爻位,安排六龙占据各爻痊以比喻天。天的变化,要植物按四季生长衰老。乾卦的变化。要人们正固向善,保持知合的关系,就是卦辞的利与元贞。天使众物丰盛,万国皆得安宁。’所以说这是大吉之象,与我昨天的夜观天象相符!”

  吴襄心里本来就已存疑惑,这时是实在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地说:“瞎子也能观天象?”说完之后便后悔了,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数落。

  钱瞎子严肃地说:“瞎子未必就是瞎子!光子也未必是光子!光子是用眼睛看世界的,而瞎子却用心在看世界。因此,光子看到的世界瞎子知道,而瞎子看到的世界光子未必知道。”说完之后便仰起头看天。其实那并不是看,因为他是瞎子!

  他只是用他那双没有瞳孔失去了光泽的洞眼空对着浩瀚而高远的天空。那确实不是看,那是一种心灵对天空的朝圣。

  这也许就是瞎子看世界的方法!吴襄心里这样想着。不知为什么,吴襄在心里丝毫没有对它产生轻浮与滑稽的感觉。相反,他觉得这很神秘也很高深,使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敬畏之感,这也许就是人类的弱点吧!人类只要一想到天意,就自然会产生一种因神圣高远而畏惧的情愫。

  正当吴襄沉思时,钱瞎子又说:“不过,请吴将军记住这三个爻位:‘初九,潜龙、勿用。’‘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上九:亢龙,有悔。’这三个爻位也许是贵公子的三个坎。因此,请吴将军务必记住!”

  吴襄便心急了,恳求说:“先生能否对我说得更明白点?”

  钱瞎子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此乃天机,非你我此等凡俗之辈所能参透的。如果你硬要探个究竟,你就只能求签了。看天意如何吧!”说完,便摇了摇签筒,然后递给吴襄。吴襄诚心诚念地抽了一签,再递给钱瞎子。

  钱瞎子对照签文沉思默想了好一阵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对吴襄说:“送你一偈,你能够明白多少得看你的造化!”说着,便摇头晃脑地道:“夫人本无主,只因凤凰生。若寻出头日,待到夕阳西。”

  吴襄琢磨着钱瞎子的话,觉得一时半刻还弄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意思。陡然联想到女人仍在危险之中,便再也顾不得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急切地问:“请问先生有何办法能解救我女人的难产?”

  钱瞎子想了想说:“你就朝东方烧三炷香吧!”

  吴襄听到这里,扔下银子算是答谢钱瞎子。然后,便像捡到了大元宝匆匆忙忙地离钱瞎子而去。

  三、吴三桂逆生,吴襄对女人讲起了郑庄公杀弟逆母的故事

  吴襄匆匆忙忙地往回赶的时候,天地间的大雾已经散尽。一亭一榭一草一木都裸露在吴襄的眼前。吴襄的心情因此而明朗舒畅。

  只是有一点让吴襄还闹不明白:钱瞎子为何要自己朝东方烧三炷香?难道烧三炷香之后,小儿就能顺利地生下来么?如果说女人难产与朝东方烧香有什么关系,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的。于是,吴襄又变得惴惴不安起来。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得不对钱瞎子的话寄予希望。想到钱瞎子那些神乎其神的传闻以及极有把握的话,他的心里充满了力量。

  他便一门心思在思考朝东方烧香与女人生孩子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问题了。可是,他思来想去却总是不得要领。正当他迷惑不解时,好像是福至心灵,他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他在自己心里核计着,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每一天诞生的地方,而女人生小孩是新生命的诞生。对,东方与女人都是新生命诞生的地方。因此,朝东方烧香就是向神灵祈求新生命的顺利降临。吴襄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觉得有把握。于是,吴襄恨不得自己飞起来。

  吴襄再也顾不得自己是如何的没有大将风度沉不住气的,也不管周围的人是如何的用诧异和不解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他只是一个劲地往回赶。

  吴襄到家时,正是家里最忙乱的时候。女佣走过来对吴襄说:“夫人又痛得厉害些了,老爷,你说怎么办吧?”吴襄说:“你赶快在院里摆起香案吧!”女佣想不到夫人都痛到这般田地了,老爷竟然不急,还要在院子里摆什么香案。她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吴襄见女佣仍不走,便生气地说:“你怎么还不走啊?人命关天呢!”吓得女佣赶忙去了。

  吴襄也赶忙来到厨房,舀了水,洗了手,然后奔大院而来。到大院时,女佣已把香案备好,拿把香伺候在一边。吴襄走过去,把手朝衣袍上擦了擦,仿佛要擦去什么不洁净的东西似的。然后从女佣手中抽出三根香。点燃,立时就有三缕细烟从香头上冒出来。

  吴襄手持着香火朝东方作三个揖,然后就向东方跪了下去,再拜三拜。起立,又把香火插到香案上。

  于是,香头上冒出的三缕硫磺香味的青烟袅袅娜娜,摇摇曳曳地向天空探去,直至在天空的高处消失。

  突然,夫人房里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这是吴三桂在见到人间的光明时,所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此时,三炷香刚好烧了一半,四周弥漫着硫磺香味。

  吴襄连忙朝夫人房里奔去,与冒冒失失地跑来向吴襄报喜的女佣撞了个满怀。女佣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对吴襄说:“老爷,又是个公子!”

  吴襄喜极,就要奔到夫人房里去看个究竟,女佣立刻挡在他面前。吴襄问为何不让他去看?女佣说:“是接生婆让我不准你去看的。”正在两人争执不下时,接生婆已抱着婴儿笑眯眯地走来了。吴襄迅速地瞟了一眼儿子,见他安然无恙,便赶忙问:“我夫人如何?”接生婆笑哈哈地说:“没事,没事,大人小孩都好!”

  吴襄便觉得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于是从接生婆手中接过婴儿仔细端详起来。因为听了钱瞎子的一些奇谈怪论,吴襄便想从儿子身上看出一些异样来。可是,他没有从儿子身上发现一点与其他婴儿刚生下来不同的地方。于是他有些迷糊了。难道是钱瞎子为了哄人钱财,故意说得这么耸人听闻?然而,他要自己朝东方烧香这一招倒是挺灵的,却不知是因为偶合还是天意如此?不管怎样,大人和儿子都安然无恙,这才是最大的喜事!想到这里,吴襄心里的焦虑和不快便烟消云散了。

  可是,接生婆突然神秘兮兮地挨近他的耳朵说:“公子的出生可是非同寻常的!”

  吴襄心里一紧,赶忙问:“有何非同寻常?”

  接生婆说:“常人生下来时,都是先出头再出脚的是不是?”

  吴襄说:“是的。”

  接生婆说:“可是你家公子出生时是先出脚再出头的!”

  吴襄惊叫道:“有这等事?”见接生婆不容置疑地点点头之后,吴襄便沉默了,但他的脑壳一点也没休息,迅速地转了几个念头,然后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接生婆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吴襄舒了口气,然后郑重其事地对接生婆说:“请你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接生婆。接生婆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从此吴襄的心里便变得疙疙瘩瘩了。他总在想,儿子的这种与常人不同的出生方式是否蕴含什么特殊的征兆在里面?可是他思来想去,又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征兆。只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绝非什么好事!别人都是这先出头再出脚规规矩矩的生下来,而他为何要先出脚再出头把母亲折腾得死去活来之后才生下来呢?与常人不同就不是好事,就会遭人嫌弃。比如说大家都抽大烟,你不抽大烟,就让人感到不舒服。因此,吴襄心里的疙瘩不仅没有解开,而且是越缠越紧,以致成了一块心病。而这块心病却不能对夫人说,自己只好一个人闷在心里急。于是,他时常会不由自主地长吁短叹起来。

  然而终于有一天让夫人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夫人问他:“是我又给你生了个公子你不高兴?”吴襄说:“没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夫人问:“那你为何暗地里叹气呢?”吴襄说:“没有。”夫人说:“我分明听到过的。难道是我的耳朵聋了?”说到这份田地,吴襄便知道藏匿不过,只得把自己的担心对夫人说了出来。

  夫人听了之后,沉默一阵,对吴襄说:“虽说是与众不同,却未必就是什么凶兆!”

  吴襄心里本来也认这个理,但如今见夫人这般说,自己就非得说出个子丑寅卯不可!要不,自己就会被夫人所看贱的。可是,他又说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吉利的地方。突然,他想起说书人说起郑庄公杀弟逆母的故事,那郑庄公听说也是这么生下来的。于是,他像心里有了什么把柄似的对夫人说:“也不是我生事多非!春秋时郑武公之大儿子寤生也是这么生下来的,后来,他杀了自己的弟弟段,而且还不认自己的母亲姜氏!”

  祖氏说:“你说的是郑庄公么?”

  吴襄说:“正是。”

  祖氏说:“可是,我听人说,那是因为姜氏太偏爱小儿子段,而太为难大儿子寤生的缘故。我可是会不偏不倚地对三凤和这小儿子好的,他们又怎么会自相残杀,忤父逆母呢?”

  吴襄轻叹口气说:“事情哪有夫人说得那么简单的。到时候,你我自然难以做主了。俗话说,‘女大不由娘,儿大不由爹’呢。”

  祖氏决断地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不会这样认为的。”

  吴襄见夫人说得这么决断,自然不敢再乱说什么。只是他的心里存着一个念头:这小儿搞不好就会是第二个郑庄公呢!

  四、吴家大院来了个疯癫和尚

  一叶扁舟在平静如镜的河面上缓缓地移动。

  太阳不经意地悬浮于空旷而高远的中天,云雾消逝干净,天地间的万物都像没有穿衣的肉体,裸露在天底下。

  唯有小船在滑行中仍在水平上留下暗影。一个穿着僧衣的中年和尚伫立于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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