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点点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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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夕照中的渔洋山,你还能安静多久?(3)
我那天由渔洋湾返回时也是黄昏,太湖正红日西坠,芦花如画。而渔洋山谷则薄暮初升,山野一分分融解,渐隐入一层轻烟淡雾之中。夜将降临,湖山蒙上了一抹冷色,山坞旷野里浸满了从湖面溢漫而来的水一般的清凉。
想起从北京、从台北、从海内外、从四面八方来的人们,一次次提议修复董墓,表达建造董其昌纪念馆的热望。禁不住在临行前又一次回望渔洋湾,那广阔宁静,在暮霭中葱茏一片的山坞。不由觉得,若真的在这山坞中出现大片新建的巨塚与神道,岂不太煞风景?倒不如像现在回归自然,隐于深坞之中来得惬意呢。
隐隐有些担心:波光夕照中的渔洋湾,你还能安静多久呢?
三个多月过去了。
次年4月末,又是一个周六的上午,我想看看春天的渔洋湾是什么样子,就去了。
那天上午整整两个小时,我独自在渔洋湾的大坞里走来走去。淡淡的阳光。凉爽而无丝毫寒意的野风。满坞鲜嫩的新叶和黄的菜花、红的杜鹃、白的不知名的草花,象无数盛装的佳宾,不期然在瞬间挤满了原本空旷寂寥的大客厅,让人目不暇接。
伸开双臂将一湾绿潮拥在宽阔胸怀里的渔洋山,也早换上了青翠的新装,一眼望去,这时候的渔洋山和渔洋湾,真的是新鲜欲滴啊。(20…6)
到处是新鲜的小银杏树林,叶片从新绿里透着乳黄。在有些山凹里,还有成片的菜花仍在开放,黄澄澄地亮在青黛色的山影和清水般漫溢的绿野之中。在一座小山坡上,芳草茂密的背景,突出了两株小红枫的妖艳。
当山川和大地被植物的春潮所胀满,结果是除了绿意撩眼,其余什么都被淹没了。我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拉网般地在坞里来回走了两遍,却始终无法重见上次找到的由吴荫培立碑的董墓,触目之处皆是密密丛丛的绿潮,高些的是银杏幼苗,低伏的是茶树,那桑林竟一时找不到了,到处是伸枝展叶的新绿遮眼啊。
好在我每次走入山野,都并无很强的目的性,全凭感觉自由游走,这次也是,除在坞内走了两遍,又从渔洋东脉的山间小路一直往山里走,沿途树吐新绿,草竞芳茂,十分怡人。这条小路的尽头便是坞底正在兴工的昙花庵,黄墙在青绿一片的山围里十分鲜亮。
中午时分,我又顺山路逶迤上山。登山巅则湖景毕现,果真群峰罗列,如青龙浮起于水面,曲折有致。近处的渔洋山脉如屏如螺,皆伏脚下,苍翠可喜。山上有诸条小路,任择一路而行,途中碧树耸翠,杜鹃吐红,虽无古木巨株,却也青翠一片,山巅路尽处又现一角黄色寺墙,近前见门楣上书“四面观音”四字,里面是个小四合院,仅一主殿,一群农妇在佛像前进香颂经。
只在殿前向里张望了一下,即悄悄退出,不想惊忧任何人。
又走在平缓的山头之上。双眼总舍不得离开这满山满坞的葱翠,至于与之相连之诸山,哪是法华山,哪是盔盂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舒缓起伏的连绵青山,其自然生态都保持了完整性,意趣天然,气韵连贯而充沛,于山环水抱之中,有如此美丽的山岭和幽谷,我将之视为上天遗落在姑苏太湖之滨的一块翠玉。
难怪清道光年间有位叫王阮亭的山东人游历至此被渔阳湾所陶醉,索性又号渔洋山人了。
据史料载,王阮亭为王士禛号,顺治进士。此人虽官至刑部尚书高位,却一腔诗人情怀,钟情山水,撰有《帝经堂文集》九十二卷,《渔洋山人集外诗》二卷等。论诗创“神韵说”,在其晚年编选《唐贤三昧集》时,十分推崇王维、孟浩然、韦应物等将格调与性灵融为一体的诗作,正如他在序文中所说:
严沧浪论诗云:“盛唐诸人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透彻玲珑,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司空表圣论诗亦云:“味在酸咸之外”。
王阮亭本人的诗,也体现了对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不能在时光中驻留而注定要被毁灭的伤感,但这种伤感不是用尖锐和刺激性的语言显示出来,而是通过美丽的辞语和意象,转化为一种优美的忧伤。一如眼前这座无言的山谷。
此刻,站在春色满坞,幽静自然的渔洋山,我似乎颇能体会王阮亭当时的心境,但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仍然感觉驱之不去的担忧:渔洋山,你还能安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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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山上有座法华寺(1)
“法华山,一名钵盂,又名乌钵,亦名觉城。山有法华寺,因又名法华山。宋李观察墓在焉。其东有小横山,北为渔洋山,西南为黄茅山,有吴王爱姬墓。按,山之三面皆在湖中,独东北一面为陆地。又有南宫塘界断,不接香山,与诸滨湖山稍异。”《太湖备考》(清?金友理)
“急行登法华岭至法华寺……法华寺面长沙叶山诸岛陟入湖中风景绝佳。是时东南风飚起,湖涛汹涌高数丈,迎面扑人而来,海宁观潮亦不是过。余谓光福诸山当以此为最胜,石壁次之,余则逊此远矣!”《吴郡西山访古记》
这两段文字,让我如临其境,如观其景,不由对法华岭心向往之。又从文中搜寻法华岭的方位地址,应在渔洋一带,便存了心,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一路寻访而去,在同样的位置一睹风景是否依旧。
今年二三月间,寒意仍重,姑苏城仍是一片萧瑟,偶尔还会飘些许微雪。但太湖之滨的东西山和光福诸山,已然果梅劲绽。入冬以来数月未去山里了,但湖畔群山何尝一日不在心中,这个周末念及太湖诸岛正在涌动初春消息,便约友人驾车往西南而去。
“去西山还是光福去赏梅?”友人是吴中人,路很熟。
“看花太挤了,还是去看山。”
“去哪里?”
“听说渔洋山旁边也有座法华山,你知道这座山吗?”
“不知道,要不就去找找看?”
渔洋山实际上是一道连绵的山脉,如起伏的绿色屏障蜿蜒在太湖之滨,其东头与西山隔湖相望,其西头则与光福诸山相挽。其间有好几个山坞,渔洋湾就是其中的一个。
开车经过好几个山坞,一路想,恐怕要找当地土生土长的老年人,问讯才会有结果。在靠近光福的山边停车问一当地老农,这里有座法华山吗?老农用浓重的方言反问:是法呼山吗?我乍听一愣,立即醒悟,吴语称花为“呼”(hu),古语华、花相通,这法呼山就是法华(hua)山,连忙点头,也跟着兴奋地说,是法花(hu)山,没错,没错!
果然,只有找当地老农才会知道这座山,看来,法华山已被尘封多年了。
老农遥指山脉的东头,说有个法华坞,在渔洋湾的东面。我刚从那个方向过来,曾经过一个山坞,里面建了一座培训所,是一组红瓦白墙的别墅式的建筑群。好像从未启用,一直空关着。问老农,就是那个坞叫法华坞吗?答正是。
于是掉转车头返回法华坞,隔着培训所的铁栏大门朝内喊有人吗?一群大狗闻声冲了出来,一起挤在铁门内朝外狂吠,这时看门的老汉从屋里出来也到门边,我们隔着铁栏门讲话。他证实所在的坞就是法华坞,背靠的山就是法华山了。问附近有路能上山吗?老汉说不能,封山防火,山底下都用铁丝网拦起来了,即使有路也因长远没人上去被茅草盖掉了,没路可上。
我不甘心,问那山顶之上是不是有座法华寺?现在还有吗?若有,香客怎么上去?
老汉一拍额头说,对了,这里是上不去了,可法华山的另一面还有条路可以上去,就在太湖明珠的对面。
太湖明珠是座宾馆,位于渔洋山脉最东头呈南北走向山峦的对面,中间隔了一条路。路的南部顶端,就是太湖。
把车停放在太湖明珠门前的停车场上,跨过马路,就站在了法华山前了。
原来,这法华山就是渔洋群山东南最顶端濒湖的那座山头,像桥头堡似的突入水中,与太湖中的西山相对峙。
山前是一片大工地,原本也应是个浅坞,入口处竖着一块大牌子,说明那片山地正在建设自行车运动山道。路边草丛中还有一低矮小石碑,上刻“法华寺”三个红字。
穿过工地择南麓山道上行。冬日的山地,本来就草木凋敝又因施工蒙上一层黄土,很象无人问津的荒山野地,不刻意寻觅根本找不到原有的山路,仗着冬日林疏草稀的好处,干脆从中穿行而过,先经过大片新种植的苗木林,再往上是原生的杂林,待逼近山头,便是常见的那种低矮植物,灌草丛生。
站在山顶,视野豁然开朗。脚下山岭连绵如黄绿色的柔波徐浪,太湖如银灰绸缎铺向天边,西山大桥玉带般从法华山脚凌波而去,贯通湖中的长沙、叶山和更远处呈一抹深影的西山岛。
无垠的太湖无风无浪,淡泊宁静。
在山脊之上前后左右地游走,远观湖,近观山,心情怡然。在山南正下方不远的地方,有座孤零零的黄房子,那就是法华寺遗址了。它依山面湖,似在对湖山作长久的守望。
下到黄房子前,见这是一座新砌的简陋的殿房,门锁着,里面大概供着菩萨。墙角里一小碑,上刻捐钱造殿者的名字与所捐钱数。
殿前空地上散乱地卧着一些老庙的残件,如砸去头的小石狮,几个垫柱的青石墩等。殿后沿山体还有一段半圮的老山墙,爬满了藤的老枝,还未返青,和石墙一色的枯黑。
站在法华寺前,太湖全景在望。果觉此地虽非最高处,却是临湖观景的最佳处。天低湖平,长桥居中,视线无遮无拦,景像宏阔畅达。
法华寺遗址空地上还有石阶与甬道的痕迹,虽然杂草丛生,但仍很清晰地指引原先的路伸向何方。那草木丛中古老的石铺山道,在法华寺香火鼎盛之时,曾被多少双脚磨光过?现在废弃已久,灌草们便试着从路两边向中间扩张,并纷纷从石阶的隙缝中钻了出来。但这是在冬景之中,山上树木草丛的基调大多是黄褐色的,古道的石块也是深褐色的,不到近前很难分辨。
又过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