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全文番外-第6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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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曾经反复问自己,到今时今日,是否还能够安然在你背后,做你身边唯唯诺诺的一个女人……你说什么,我就赞同什么……”
他屏住了呼吸:啊,传统意义上的妻子,不都是如此的么?不然,为什么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
“不!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了!在生活上,就算回了平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也只能偷偷摸摸,但是,我已经不愿意了!你明白么?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偷偷摸摸……”
那样,在天下臣民,甚至,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以后,如何让儿子面对外界质疑的目光?
追封的李氏,太子的生母——弘文帝,他如何面对他自己的这个弥天大谎?这是不可能的,任何皇帝,哪怕是玉皇大帝,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弘文帝,他更加不可能!
………………PS:今日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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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封的李氏,太子的生母——弘文帝,他如何面对他自己的这个弥天大谎?这是不可能的,任何皇帝,哪怕是玉皇大帝,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弘文帝,他更加不可能!
本来,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是的确有可能的,甚至弘文帝连理论根据都制造好了,只要自己配合——顶多厚着脸皮,殉情过的太后,自居个王昭君也行。
因为,当初,自己只是个无害的女人,手无寸铁,随便改个嫁,他们顶多背后里讥讽几句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不行了。
纵然自己可以厚着脸皮——那一干鲜卑贵族也不可能答应了。
现在,已经站到了对立面,真正地开始抗衡,争斗,两大利益集团的冲突,本来就在互相找出对方的弱点——自己若是回了平城,岂不是自动把缺点暴露在他们面前,任他们宰割?
弘文帝集团,太后集团——如此的泾渭分明。
回去的路,只有一条:身败名裂。
唯一的区别便是:或许身败名裂后寂寂无闻地做一个深宫的女人,从此,真正的忍气吞声;或许,身败名裂,鱼死网破。
没有一种结果是自己想要的。
竟然也觉得一阵的心碎。
等了这么久,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谁又能够想到呢?
好一会儿,她才能说出话来。
“陛下,你的心思不必老是放在北武当。你登基这么久,应该封一些妃嫔了,而且,你的斋戒三年也早已到期了,只怕长此下去,更会引起群臣的猜忌!”
弘文帝更是愤怒:“芳菲,你这是什么话?”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一个皇帝,真的不可能一直没有妃嫔……”
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骗,弘文帝眼珠子都红了:“芳菲,我为什么没有妃嫔?你难道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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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要问自己!天下,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芳菲轻轻闭了闭眼睛,知道!当然都知道!
但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她垂下头去,再厉害的女人,再是能战场厮杀,政坛厮杀,可是,面对这样的情谊,又怎么厮杀下去?谁能一直拒绝最真诚的被爱的感觉?天下,几个人能得到这样的挚爱?
弘文帝怒不可遏:“芳菲,难道以前你答应朕的承诺都是撒谎?”
是撒谎么?
他看着她越来越垂下去的头,忽然醒悟过来:“芳菲,你是在敷衍我?原来,你一直在敷衍我?一年又一年,你骗我等了这么多年……难道,你竟然只是敷衍?”
是么?是敷衍么?
从怀孕,到宏儿的出生,成长,三四年时间过去了。
他等了那么久,用尽了一个男人的最大的耐心,最好的尊重——纵然换成罗迦也未必做得到。
最初的确是在敷衍,可是,后来呢?尤其是去年答应了那个承诺之后——那时开始,已经不是敷衍了。她心里清楚。
没有任何人是铁石心肠,自己某一段日子,对弘文帝,也是真正地动了心,生了情——因为,那情谊一直都存在,在恰当的时机,要唤醒过来,其实是非常容易的,尤其,两个人之间,还联系着一个孩子——永远也无法割断的纽带。
弘文帝眼睛都急红了,心里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在加深,隐隐地,是明白的: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她这一次反悔了,以后,两个人就决不可能真正地在一起了。
她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神殿的少女了,已经变得如此的坚毅,某种程度上,仿佛一个男人——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为何之前自己一直没有发现呢?
“芳菲,你这一次必须跟我一起回去!”
必须!
什么事情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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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软了声音,还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希望他理智一点:“陛下……你知道,纵然回去,我们也只能如北武当一般生活……无法靠近……”
他咬牙切齿:“就算无法靠近……我要你回平城……”
“平城人多嘴杂,皇宫里那么多人,进出的规矩都是定好的……要保守秘密,就真的不如北武当这么方便了……”
稍微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让大家情何以堪?
“芳菲,你不要找借口了!我本来就没打算把你当成情妇!”
“好,陛下,你敢对天下人公布么?”
“我有什么不敢?只要你回去,天大的事情,朕自然会解决!”
“可是,我不敢!我不敢让宏儿长大了受人嘲笑!也不想因为要维护名誉,成为鲜卑贵族们对付变法的一把宝剑……不,我不愿意……”
弘文帝像被谁揍了一拳,双目血红:“芳菲,你竟然如此背信弃义!”
自己背信弃义?
也罢,纵然是背信弃义,至少,比回了平城,弄得不可收拾,两败俱伤的好。
如此地下去,纵然回去了,只怕,也是令两人身败名裂,彻底决裂。
她忽然非常疲惫,也非常的软弱:“陛下,你该知道。最恰当的时机已经错过了。以前,那些鲜卑大臣们也许还可以网开一面。但是,现在我已经是他们的敌人了!他们对我恨之入骨!如果,我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岂不是送上门让他们屠宰?”
“谁敢屠宰你?朕自然会担待着!大不了,不变法就是了!”
不变法就是了——这便是代价!
她一直知道,这就是代价!
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危险到只能自己妥协的地步了么?
芳菲咬着嘴唇。能妥协了这一次,下一次了?再下一次呢?
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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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咬着嘴唇。能妥协了这一次,下一次了?再下一次呢?
又该怎么办?
弘文帝已经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狠狠的:“芳菲,你知道,我是个男人!我需要你,需要女人……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再也无法继续等下去了……”
“陛下……”
嘴巴已经被封住。
弘文帝的态度,前所未见的凶狠,几乎是一把就将她掀起来,狠狠地半抱着,几步到了旁边的卧室里。
“陛下……陛下……”
她小声地哀求,生怕大声了,被宫女,太监们听到。
这是在慈宁宫,这样下去,像什么话?
真正地无媒媾和了。
“陛下……求你了……”
弘文帝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也根本就不想听,狠狠地欺身压在她身上,入秋不久,身上的衣服还很薄。
如此一压下去,更觉得身上如着了火一般。
芳菲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推他:“陛下……别这样……这是慈宁宫……”
“我不管了……芳菲,你再也休想花言巧语骗我……我等够了,也忍够了……我不会再忍了……”
男性的力量,终究是高高在上。
他一手按住她,一手,便开始宽衣解带了。
芳菲完全没法挣扎,突然,就不想挣扎了,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声音十分冷淡:“好,陛下,你想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如果你认为自己等了三四年,就要得到一次补偿,那么我答应你!”
弘文帝停下来,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陛下,过了今日,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举起手,也不知是想给自己一拳,还是给她一拳,却砰地,敲到了床板上,手上的疼痛,比心还疼,:“芳菲,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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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是宏儿的祖母,是你的母后!这是你日前才宣布的!你亲口追封了李氏,如今,你马上反悔?你何以面对天下?”
君无戏言!
君王当然必须诚实!
弘文帝一拳几乎砸在旁边的床榻上:“芳菲,你知道这是权宜之计……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隐瞒你……”
她缓缓坐起来。
但是,他的手还是固定在她身畔,只是急促地,重重地喘息。
“陛下……我也有些事情不想隐瞒你!今日,就跟你说得清清楚楚!”
他呼吸更加急促,也不答话。
“陛下……我这两个夜晚,都无法入睡,整整想了两天两夜,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在你和名誉变法之间选择,我到底会选择什么?”
她在问自己,又像是自言自语。
弘文帝的眼里,逐渐露出惊惶的神色。
“我一再地问自己,我爱你,到底有没有爱到可以完全牺牲自己的理想,牺牲冯太后的尊严和名誉的地步……我问了许多次,甚至,看在宏儿的份上……这样的选择,到底行不行……”
行不行?
他也在问。
好一会儿,她才摇头:“不,陛下!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要让我躲藏在你身后,要让我忍受鲜卑贵族们的嘲讽和侮辱,要让别人将冯太后,从道德的楷模,拉到耻辱的审判台上……不,我受不了!”
弘文帝的头,往后仰了仰。眼眶里,几乎有什么东西被生生逼迫了回去。
“是的,我是个虚伪的女人……可是,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必须要一个面子,一个体面……如果人人都觉得颜面不重要,那么,这世界上,还能剩下什么呢?我权衡了很久,我跟你回了平城,唯一的,便是向鲜卑贵族们妥协示好,以换取他们的宽恕!如此,方可保存颜面!但是,这会成为你我二人的死穴,动辄被他们要挟,从此,根本不可能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不,不可能!你知道,以我的性子,决不可能向他们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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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帝眼眶干涩,完全明白。
一如当年,宁愿被烧死,也绝不会屈服。
宁愿两次难产,失去孩子,也绝不会屈服。
更主要的是,爱得不够——根本还没爱到,宁愿为自己牺牲一切的程度。
那是心底的一根刺——是心里的一个死结——果然,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无法成为她心中的第一。
不能放弃,不能牺牲,不能妥协,不能容忍……
原来,是没有爱得够!
她的声音非常坚决:“事以至此。陛下,你该知道,我们是绝不可能的了。为了不引起内乱,我建议你早早封了皇后。”
眼眶涩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方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绝望!
当她很冷静,很冷静,不争吵,不歇斯底里的时候——自己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绝望。
等了那么久,追过去,原来,竟然是一场梦。
可笑,自己一直都在做一场被人戏弄而敷衍的噩梦。
“陛下,这次回了平城,你就立皇后吧。”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芳菲,这是你说的?”
“对!”
“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绝不会后悔。”
弘文帝见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显然是早已深思熟虑,而非一时的赌气。他怀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