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全文番外-第6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当一个女人关注起政治来,是非常可怕的。她们会比男人更加全身心的投入。无欲无求,甚至不是因为权力,只是希望某种目的和理想的实现。
芳菲,她和父皇,本质上才是一类人——坚定不移的理想主义者和实干主义者!
弘文帝的语气,已经隐隐按捺不住了:“宏儿,他本来就是鲜卑人的后代!当然得强调鲜卑人的利益!”
“但是,陛下,你也别忘记了!你们不光是鲜卑人的皇帝,你们还是天下人的皇帝!难道北国多达七八成的非鲜卑族人,就不是你们的子民?鲜卑贵族的利益要维护,那些臣民的利益就不需要维护?”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弘文帝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
于政见上,他第一次和芳菲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分歧。
心里的恼怒再也压制不住了:“不行,朕已经答应了源贺他们……”
芳菲心里一沉。
答应了?
弘文帝是说,他根本就不和自己商量,已经答应了源贺等人,然后,只是来通知自己一个结果就行了?
这么大的事情,至少,也该彼此有个诚心相待,互相交流啊!难道,连沟通一下也那么困难?自己要寻李奕做老师,也一二三问过他意见的。
爱的绝望4
并且,因为源贺和陆泰反对激烈,她对这二人的印象很不好,如今,要是听凭这一伙人向弘文帝施压,自己的儿子就交到他们手里,任他们随意安排,这还算什么?
她也恼了:“陛下,你别忘了,我是奉先帝遗旨抚养小太子。”
“小太子先是朕的儿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剑拔弩张,竟然谁也不肯先做出让步。
“陛下,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但是,宏儿的教育问题上,我已经决定了,要李奕做老师。”
“李奕,李奕!”弘文帝愤愤的,“他凭什么?以他的身份,早就不该留在慈宁宫了!”
芳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色瞬间惨白,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如何听不出弘文帝话里的意思?
李奕不是太监,留在慈宁宫,本来是不应该的。可是,难道是自己把李奕留在身边的么?
这样的近乎人身攻击,简直比政见的不同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别人说出这样的话也就罢了,可是,他弘文帝!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她冷笑一声:“又是兔死狗烹了?”
“什么叫兔死狗烹?李奕,他的任务完成了,本来早早地就该功成身退了。他再留下来,本来就容易授人以柄……”
一股怒气,无法抑制地在脑海里升起来,仿佛莫大的屈辱。
真正授人以柄的是什么?
是他弘文帝!
宏儿是怎么来的?
他的儿子,现在,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真正是贼喊捉贼。
“陛下,是不是那群鲜卑贵族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弘文帝索性也不隐瞒了:“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朕也觉得李奕留在慈宁宫,是很不恰当的!”
芳菲气得浑身颤抖。
爱的绝望5
芳菲气得浑身颤抖。
好半晌,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往屋里走。
“芳菲……芳菲……”
她停下脚步,却头也不回,声音冷淡得出奇:“也罢,陛下,宏儿终究是你的儿子。你想怎么教育他,是你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无法胜任了,你把他带回平城吧。”
话音落下,门也关上了。
弘文帝怏怏地站在屋里,也没有想到,二人之间,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要培养一段感情,也许,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要破坏一段感情,则往往只需要一个误会,一次争吵而已。感情,永远比物质更加脆弱!
太美丽的东西,往往易碎。
整整一夜,芳菲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
一些昔日忽略了的细节,才一层一层地涌上来。在中国,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要搞臭一个人,无论男女,都是先从他的私生活上做文章,比如暴君,就没有一个人不是色狼;比如哪些野心勃勃的女人,从吕后到贾南风,就没有一个不乱搞乱搞男女关系……
鲜卑人里,从乙浑开始,也不乏政治斗争的高手。现在,他们便是想在此基础上大做文章?
弘文帝是什么意思呢?
她悚然心惊,才明白,李奕,已经成了鲜卑贵族们攻击自己的最合情合理的靶子了。
弘文帝自己安插在自己身边,最初,甚至是为了监视自己,不让自己逃跑了,不让自己想法打掉了这个孩子……到如今,他竟然听了那些大臣的挑唆,反过来猜忌自己。
心里又羞又愧,又悲又苦。
反而滋生了一种强烈的反感和愤怒,攻击自己也就罢了,凭什么自己的儿子也会沦为他们的工具?真刀真枪地对着大人来不行么?
如果小孩子在他们的包围之下长大,日后,岂不是又一个弘文帝?
爱的绝望6
这一年来,曾经涌起的对弘文帝的那种希望和妥协之意,不知不觉,就去掉了大半。连心也冷了起来:今日尚且如此。日后,真正的太后变成皇后,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猜忌已经滋生,难道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回到平城,将自己陷入一场更大更强烈的羞辱?
昔日的一切,尚未遇到阻碍,全部都在他的权利范围内,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可是,遇到了剧烈冲突之后,又该是谁忍让谁??扪心自问,现在的自己,可否还甘愿做弘文帝身后的女人?
她心乱如麻,这一夜,如何能稍稍闭上眼睛?
弘文帝也是如此,整整一夜,不能入眠。
甚至比芳菲更加惶恐不安。
心里是明白的,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达成的谅解和妥协,彼此都在尽最大的力量,虽然彼此并不说出口,但是,都知道,因为一个共同的孩子,互相之间,试着理解和包容——甚至,马上就会真正得偿所愿。
却不料,仅仅是一个夜晚,这一切,也许全都改变了。
他心里又悔又恨,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辗转了许久,来到书房。
厚厚的奏折,随便拿起一封,都是弹劾李奕等人的。真真是刀来箭往,真正意识到,鲜卑大贵族们,已经在自己和冯太后之间,树立起了一个巨大的隔阂:妄图通过自己之手,将正在燎原的变法之火扑灭。
也就是把那些日渐要冒出头的汉臣的气焰,彻底打压下去。
本来,双方的力量是不成比例的,一直是鲜卑大贵族占据上风;可是,自从豫州奴隶闹事之后,位高权重的李将军,毅然加入了主张变法的行列。然后,提拔起来的王肃,李冲,贾秀,高闾等人,通过军功,赫然已经成为了一股无法小视的力量。
这支人马,完全围绕在冯太后周围,唯她马首是瞻。
爱的绝望7
如此,便改变了和鲜卑贵族之间的格局。
当年父皇在世的时候没有完成的,她在不经意之间,水到渠成的完成了。
甚至,鲜卑贵族,还隐隐地,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就弘文帝自己的内心深处来说,也是很矛盾的,既认为变法有理,也认为鲜卑贵族们的顾忌也有道理。主张变法要温和地进行。
可是,这和冯太后的立场显然是截然相反的,既然变法了,就要大刀阔斧,否则,灭火容易烧火难,一盆水下去,就半途而废了。
他于两者之间徘徊,权衡,反而进退两难。
更大的迷惑还在内心:芳菲,她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什么非要成为那些汉人的精神和实质上的领袖?
自己渴望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教导儿子。其他的事情,让男人去操心不就好了?。
为什么她偏偏要把自己弄得那么劳顿?
这样的劳顿,也令自己更加精疲力竭。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已经是回平城之前的最后一次早朝。
朝臣们黑压压地跪满了一地。
弘文帝神色不济,面色晦暗,急于要结束这一次恼人的早朝。无奈,源贺等人却开口了:“陛下,臣等日前所奏,关于小太子的太傅人选,如何确定?”
一干汉臣倒都被打了个出奇不意,互相对视了几眼。
甚至是李将军本人,也一直以为,小太子不是冯太后亲自教育的么?
这还需要什么太傅人选?
陆泰马上道:“小太子从出生到现在,已经三岁了,尚未回过平城,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臣等认为,小太子这一次应该随陛下回到平城,接受系统的教育了。”
“是啊,哪有小太子长期在外的?起码该回去祭拜祖宗,接受京城文化的熏陶,从小才会养成天子威严……”
爱的绝望8
弘文帝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一干汉臣也都面面相觑。到底谁来做小太子的老师?
好一会儿,他才说:“太后留守北武当,小太子又太小,回了平城,只怕照应不周……”
“陛下不需多虑。小太子已经三岁了,又聪明伶俐,纵然太后不愿意回到皇宫,但是皇宫自然有乳母,奶娘陪伴伺候。再说,到了明年夏季,小殿下也可以回到北武当,继续接受太后的教养。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一次接口的是东郡王,也就是大忠臣陆丽的儿子。陆丽被乙浑害死,乙浑倒台后,弘文帝就提拔了陆定国,让他世袭父亲的爵位。
陆定国,是双方都在拉拢的人马,也以耿直着名。在鲜卑贵族中,是一等一的人物。
他说的话,当然很有分量。
这时,他又开口了:“按照北国的规矩,子立母死。如今,小太子圣人迹象初露,这当然得归功于他的生母,死去的李娘娘。陛下,如今李娘娘还没什么名分。为了小太子着想,也该追封李娘娘……”
弘文帝更是焦头烂额,可是,此时此刻,如何能拒绝这个要求?而且,对于死人的追封,不过是象征性的。
他勉强道:“好,那就追封李氏。”
“陛下英明。”
闻弦歌知雅意,所有的鲜卑贵族,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放任冯太后将改革推行下去,又继续掌握了小太子这张王牌,以后,岂不是要架空弘文帝?
以太后为首的汉族文人的势力,已经形成。如今,鲜卑贵族们,当然会牢牢地把皇帝控制在手里。帝后两党之争,归根结底,便是两个利益集团的争斗。
现在,必须要把小太子的生母抬出来,将他和冯太后之间,有意无意地划开一道距离。逐渐地,把冯太后的后路,全部斩断。
爱的绝望9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如此危险的信号,真真令弘文帝都吓了一跳。
尽管他内心深处当然不这么认为,可是,朝臣又不知道他和冯太后的真正的关系。更不可能知道小太子的身世。自古以来,如果太后把握大权,完全是有这种可能的。他们要做的,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弘文帝。
一场政治的博弈,到此彻底撕开了之前一切的华丽外衣。
甚至弘文帝都如在走过山车,如何取舍,已经完全不由得自己做主了。
加上那干汉臣,听得鲜卑贵族们的话也是合情合理,小太子不可能永远不回平城,便也提不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弘文帝环顾台下,但见臣下们都看着自己。尤其是源贺等人,眼神充满了期待,仿佛在说,你是不是鲜卑人的皇帝,就此一举了。
他一咬牙,不得不硬着头皮宣布:“明日起驾回平城,着令小太子随驾回京,赐居立正殿,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