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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孙多慈与徐悲鸿爱情画传-第3部分

小说: 孙多慈与徐悲鸿爱情画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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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到面。但女朋友特别理解,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之后不久,他们便组建家庭,开始了甜甜蜜蜜的夫妻生活。一年后,大儿子孙多拯出世。为这一个“拯”字,孙传瑗可以说是脑筋费尽。此时的孙传瑗,抱有远大理想,既想拯救国家,又想拯救民众,为儿子取名“多拯”,就是想自己报国报民的理想在下一代身上延续。女儿的出世,阴阳相冲,多少也缓冲了他思想中激进成分。尤其是韩衍被害,更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了些宁谧、和谐、平静的渴望。为女儿取名“多慈”,正是他这种渴望的表白。“慈爱”,“慈善”,“慈悲”,“慈祥”,“慈和”,他希望将来女儿能以这仁爱之心,温暖她自己,温暖整个世界,也温暖他这个做父亲的。“安庆人都说,女儿是父母贴身的小棉袄,我孙传瑗也有贴心的小棉袄了!”抱着女儿,孙传瑗快活地又啃又亲,疼爱之情,溢于脸上。
  1912年,在江苏宜兴,十七岁的徐悲鸿,第一次踏上上海的土地。“年十七,始游上海,欲习西画,未得其途,数月而归。为教授图画于和桥之彭城中学。”他创作的白描戏剧画《时迁偷鸡》,在《时事新报》上发表,并获二等奖。这也是他公开发表的第一幅作品。
  

二、 安庆街头美少女(1)
晚年孙多慈在台湾,应台湾“国史馆”馆长罗家伦委托,绘制大幅的辛亥革命先烈和开国元勋的油画,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拿起画笔,她的眼前,总是浮起生她养她培育她的那座城市——安庆。而平时,有多少次,她铺开纸,想把自己印象中的安庆老城画下来,但始终不敢下笔,那里承载有她太多爱太多恨太多忧太多愁,她害怕一落笔,就把自己对这座老城的印象给冲淡了。
  走在台北街头,海风拂面,孙多慈的心中,常常生出许多莫名的愁绪。她知道,这种愁绪叫思乡。孙多慈是寿州人,但她并没有到寿州去过,她的童年,她的少年,她的青春时代,都与安徽省城安庆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孙多慈对安庆城的认识,出自她手中的画笔,出自她从绘画角度的观察。
  什么时候对绘画产生兴趣的?记不清了,也许与生俱来吧。稍大一些,大概###岁,就喜欢老模老样地夹着一个小画本,满大街地跑,看到什么都想把它画下来。
  印象最深的是1921年初秋,一个暑寒陡生异变的日子。不知为什么,小小的孙多慈突发奇想,想爬上镇海门城楼,俯在雉堞之间,隔着江水,画画江南那片秋色。
  是学校不上课的周日,一大早就从家里溜出来了。离吕八街不远,只两三分钟的路,往南,便是繁华的三牌楼。沿街店铺有一半门还没有开,但街上人流涌动,或来,或往,十分热闹。过往的人个个神色兴奋,相识的还会隔着人群打个招呼,“有消息吗?”“没有!”摆摆手就过去了。孙多慈夹在人群中,向南,过四牌楼,上登云坡,穿胭脂巷,由高高的石板街下来,就这样被推着搡着登上了镇海门城楼。
  出门时还是闷热的天气,结果站到高高镇海门城楼上时,风就带着寒意了。雨点从半空中飘落,落在裸露的臂膀上,有一丝沁凉。长江水很大,城外的街面上,漫有浊黄的江水,拉黄包车的车夫,赤着一双脚在水里跑,踩出的水花向上,车轮压出水纹往后。
  根本没有她安心作画的地方。
  往东的城墙上挤满了人,往西的城墙上也挤满了人。人群中,有长衫马褂的文人儒士,也有赤着胳膊的乡村野夫,身份不同,神色一致,个个都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之凝重。昨晚有人在城墙头上守夜,不少竹凉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城楼下的城门洞口,有许多的市民在那里把守,进城出城的每一个人都遭到盘查,奇怪的是,对那些衣冠整洁的中年男子,盘查得总得格外仔细,反过来,一些看上去就是劳苦汉子的人,基本挥挥手就放行了。更怪的是,不管是盘查的还是被盘查的,大家都非常认真地对待眼前的事,既没有反感,也没有抵制。
  孙多慈正睁大眼睛好奇地观望这一切,束在脑后的小辫子让人给提起来了。回头一看,是父亲孙传瑗。“你这小丫头,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跑到这儿干什么来了?”手伸开巴掌举在半空,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来。
  她并不慌张,傻傻地笑着,知道父亲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把这一巴掌打下来?
  上世纪20年代安庆城热闹的庙会活动。
  果然,父亲低下身,拦腰把她抱了起来。看到她带的纸笔,便笑了起来,“嗬,我们家的小画家到这来画画了?来画画也好,把这难得的大场面画下来,让大家知道我们安庆是座什么样的城市,知道我们安徽人是群什么样的血性汉子。”
  1921年的安庆,注定就是多事之秋,先是为教育经费之事,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六?二惨案”,安徽省立第一师范一位叫姜高琦的学生,在去省议会就政府克扣教育经费一事请愿时,被持枪士兵连刺七刀,虽经抢救,最终还是因伤势过重而身亡。接下来,北洋政府内阁总理靳云鹏收受倪道烺四十万巨贿,任命亲信李兆珍为安徽省省长。消息传到安庆,引起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对,他们采取最原始的做法,组织两千余人睡卧江岸,日夜轮守城门,不许李兆珍下岸入城就职。
  孙多慈眼前的一切,就是安庆居民守城的场面。
  本身就是浩大壮观的场景,在童年孙多慈的眼光中,又被无限地放大,因而给她留下强烈而深刻的印象。这次写生经历,江南秋色没有画成,但另一幅现实的画,让孙多慈一生永远都记住了这座长江北岸的城市——安庆。

二、 安庆街头美少女(2)
事实上就在这一天,李兆珍悄悄乘利济号轮船来到安庆,不过他是在五里庙下的船,后又化装成农民,改坐小民船,在小南门上岸入了城。尽管如此,抗议群众仍不依不饶,商界罢市,学生罢课,码头工人还闹起了罢工。僵持了十多天,缩在政府大院的李兆珍也觉得没有意思,这鸟官,不做也罢,于是又一身苦力打扮,悄悄逃离了安庆。
  父亲后来和孙多慈在一起回忆,那个月的25日,安庆社会各界盛大###,大概有万余人吧,在黄家操场,庆祝安徽“驱李”运动的胜利。之后举行的环城大游行,场面那个热烈,场面那个壮观,在安庆城,旷古未有。游行队伍如潮水,涌到哪里,震天的口号喊到哪里,飞舞的传单就散到哪里。这个印象孙多慈是有的,因为当时她正在双井街口,游行队伍黑压压就过来了,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参加游行的人,每个手里都摇着一面小旗,长方形的纸,或红或绿或黄,贴在小木棍上。孙多慈眼尖,一下子看到妈妈也在其中,就拼命地喊。但妈妈没有理她,只是向她摆摆手,又跟着游行队伍走过去了。
  童年孙多慈对绘画只是一种爱好,也仅仅限于简单的摹仿而已。但这种在她看来非常简单的摹仿,却引起玩伴们的惊讶。有一次父亲无意中看到了,也惊奇不已,“这是我们家丫头画的?不会吧!多慈还有这种天分?”
  有这种天分的还有她的弟弟孙多括。
  孙多括小姐姐三岁,从小就和姐姐特别亲,无论孙多慈到哪里去,他总不依不饶跟在身后。与孙多慈亲密无间的小姐妹李家应总是笑他,说他是姐姐身后的小跟屁虫。看到姐姐画画,他也夹在中间凑热闹,关键是他的悟性极高,只要他拿起画笔,基本是画什么像什么。那时候家里刚刚装电灯,一只十五支光的灯光,吊在桌子上方,孙多慈和弟弟各霸一方桌子,画靠墙根长的葡萄树,画院子里悠闲踱步的大公鸡,画庙会时挤在人群中买的小风车。有时候姐弟还相互对画,不过画到纸上的姐姐方头大耳,弟弟也不知道像个什么怪物了。
  那时候是母亲孙汤氏最幸福的时候,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们。父亲在家时,她还把他喊过来,两人立在一侧,脸上淡淡浮一层笑容,一看就是半天。“想不到我们孙家,一大一小,还出了两位天才画家!”父母相互交流的言语中,始终有抑制不住的得意。
  孙多慈的母亲孙汤氏。孙多慈作于1935年春末。
  那时候孙传瑗在安徽省政府做秘书工作,母亲也在省立第一女子高等小学教书。父母对艺术,对文学,以及对世界的认识,通过日常的言谈举止,深深印在孙多慈和她弟弟心中,并由此影响到他们的兴趣爱好。后来孙多慈在《孙多慈描集》“述学”中讲到自己的成长,说:“吾自束发从受书时,以吾父吾母嗜文艺,故幼即沉酣于审美环境中;而吾幼弟恬,对于绘画音乐,尤具有惊人之天才。姊弟二人,恒于窗前灯下,涂色傅采,摹写天然事物,用足嬉憨。吾父吾母顾而乐之,戏呼为两小画家。初为天性趋遣,直浑然无知也。”
  父亲见她有兴趣,还专门为她请了个教授美术的家庭教师。当然也是名家,姓阎,名磊,字松父。阎松父是江苏扬州人,讲话快,碎,不太容易懂。他自称自己是青湖旧主,住的地方叫半耕草堂,半间破屋做画室,却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啸凤楼”。那时候阎松父在培德女中任教,组织了一个丁丁画社,专门研讨中国画。他对孙多慈的接受能力赞叹不已,但认为她的笔风太野,倒像个有血性的男孩儿。孙多慈也参加过几次丁丁画社的活动,但始终觉得没多大意思,渐渐就放弃了。
  有年秋天,孙多慈大概十一二岁吧,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姓萧,是北京来的一位画家。后来父亲与客人在席间喝高了,非要孙多慈把平时画的那些画作拿出来,让客人给点评点评。萧叔叔还真看了,看得挺仔细,关键是看了后还说好,口口声声叮嘱父亲,说如果千金以后真有向这方面发展的想法,就去北京找他。
  孙多慈并不当真,撅着小嘴,满脸不屑的神态。
  父亲就批评她:“你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在北京,在安庆,有多少人想跟你萧叔叔学画,他理都不理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 安庆街头美少女(3)
父亲的这位朋友,是安庆东郊杨桥石塘湖人,姓萧,名愻,字谦中,别号大龙山樵。在北京,他可是出名的大画家。民国初年,大总统徐世昌还把萧谦中请到家,专门为自己作画。萧谦中山水喜用重墨,故有“黑萧”之称。又因长期居住北京,画坛便把他和萧俊贤并称为“南北二萧”。萧谦中回安庆时,身份是北平美术专科学校的教授,与孙传瑗一见如故,聊古,聊今,聊国学,十分投机。一高兴,孙传瑗就把他带到家中来了。
  后来孙多慈看到萧谦中的山水画作,但并不喜欢,认为灵秀有余,大气不足。她把这个感觉说与父亲听时,父亲哈哈大笑,“你这个丫头,什么也不懂,还乱评价人!”
  于是父亲把孙多慈叫到身边,如同老朋友聊天一样,深入浅出地与女儿谈起诗,谈起词,谈起文,谈起史,谈诗词文史与绘画的关系。孙多慈扑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似懂非懂,但一字一句都听到心里去了。在《孙多慈描集》的“述学”中,她非常感谢父亲对她的这种诱导式教育。
  稍长,吾父授吾以《毛诗》,曰:“此诗也,人间之至文也;然亦画也。”授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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