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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孙多慈与徐悲鸿爱情画传-第15部分

小说: 孙多慈与徐悲鸿爱情画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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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孙多慈,同是安庆老乡的作家苏雪林曾这样描写她:“一个青年女学生,二十左右的年纪。白皙细嫩的脸庞,漆黑的双瞳,童式的短发,穿一身工装衣裤,秀美温文,笑时尤甜蜜可爱。”又说,“与之相对,如沐春阳,如饮醇醪,无人不觉她可爱。”徐悲鸿笔下的孙多慈与徐悲鸿心中的孙多慈,也大致如此吧。
  情以画寄。徐悲鸿对孙多慈的一往情深,在《台城月夜》中,已经表达到极致。
  孙多慈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有一种想扑到徐悲鸿的怀中,将他双颈紧紧搂住,无遮无拦地放声大哭一场的冲动。当然,这是幸福的哭,是感动的哭。
  但,他们身后,远远的,画中多了几笔隐隐能见的台城的影子。
  那城中,也许有“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也许有“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也许还有“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但最终,仍是“玉树歌残亡气终,景阳兵合戍楼空”。 。 想看书来

八、 台城月夜(2)
不能不说是悲剧的征兆。
  一切起于宜黄大师。
  宜黄大师本名欧阳竟无,是徐悲鸿和盛成共同的朋友。盛成此次来南京,就住在他那儿。
  欧阳竟无生于同治十年(1871),名渐,字镜湖,号竟无。是民国时期著名的佛学家、思想家和教育家,因出生于江西宜黄,大家尊称他为“宜黄大师”。1931年,他在他主持的金陵刻经处附设佛学研究部,带领四十多名学生,正在进行一项巨大工程——编印唐以来译自梵文的佛经,共二十余种一百多卷,并创办了以讨论、宣传唯识论为内容的《内院年刊》和《内院杂志》。
  徐悲鸿和盛成小宜黄大师十多岁,但平日关系处得极好,尤其是徐悲鸿,为宜黄大师画过多幅画像,还专门送过他一支特制的毛笔,上刻有“声贯金石”四字,落款为“悲鸿赠竟无先生”。
  南京国立中央大学大门。
  徐悲鸿到宜黄大师处回访盛成,聊起了近期创作,宜黄大师很感兴趣,说好长时间没有看徐悲鸿新作了,不知道画风有哪些方面的改变。
  “那就请宜黄大师过来看看吧,明天如何?我在中央大学画室等你们。”徐悲鸿诚恳地发出邀请。
  第二天上午,盛成和宜黄大师坐黄包车赶了过来,在丹凤街,两人刚刚下车,远远就看见了蒋碧微。想到徐悲鸿说因孙多慈与她在感情上有隔阂,盛成就扶着宜黄大师的胳膊,想绕过去,不和她打招呼。但蒋碧微眼尖,还是从人群中看到他们,手一扬,热情地迎上来了。
  “你们这是……”
  宜黄大师不知内情,老老实实回答:“悲鸿约我们过去参观他的画室。”又说,“要不,你也陪我们一道过去看看?”
  蒋碧微犹豫了会,点了点头,“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到他画室去过了,一道去看看也好。”
  三人一起走进国立中央大学工字大楼。
  徐悲鸿看到蒋碧微与他们同行,当时就皱了皱眉头,因有宜黄大师在,又不好多说什么,便很快以一脸笑容掩饰过去。但这种瞬间的表情变化,细心的盛成察觉到了,多疑的蒋碧微也察觉到了。三人都不动声色,只是隐约感觉,接下来的可能会是一场疾风暴雨。
  蒋碧微走进艺术专修科素描组画室时,孙多慈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位气质胜过姿色的少妇,言语谈笑,抬手投足,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有高贵而典雅的风韵。孙多慈在她的面前,只能远距离仰对。除了年轻,除了才气,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可比之处。
  那一刻,蒋碧微凭女人特有的敏感,也认出了立在教室一侧的孙多慈,她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去。“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嘛!”她在心里暗暗哼了一声。说相貌,只能是清丽,谈不上漂亮;说身材,只能是高挑,谈不上苗条;说气质,只能是淳朴,谈不上高雅。蒋碧微摇了摇头,就是这么一个女学生,怎么就让徐悲鸿动了心呢?她真怀疑他的爱情审美观,出了方向上的偏差。
  徐悲鸿陪宜黄大师在美术专修科的几个教室转了一圈,然后要陪他参观中央大学的校园。
  盛成知道徐悲鸿对蒋碧微的顾忌,便附和说:“我还是1919年东南大学建校时来过一次,改为中央大学后,一直没有到校园里转过。”
  宜黄大师不解其意,坚持要参观徐悲鸿的画室。
  僵持之间,蒋碧微上前一步,笑着把手伸到徐悲鸿腰间,从钥匙扣上取下钥匙,“宜黄大师想看,自然求之不得,可要多为我们悲鸿提意见哦!”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盛成没有反应过来,徐悲鸿更没有反应过来。等徐悲鸿想做出反应时,蒋碧微已经转身,若无其事,径直向画室走去了。徐悲鸿脸色顿时沉下来,黑得厉害。“这,这……”
  盛成不过意,上前拍拍徐悲鸿的臂膀,朝他使了个眼色,立即跟着蒋碧微赶了过去。
  “嫂夫人,等两步,悲鸿兄还在后面呢!”
  “不用,他会过来的。”
  蒋碧微打开门锁,以完完全全的女主人身份,推门走进画室。
  进门先看见的,是基本完稿的《孙多慈像》。画面上的孙多慈,文文静静,以少女特有的矜持微笑,面对着蒋碧微。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现实与浪漫的对视,占有与拥有的对视,掠夺与渗透的对视。在这场虚幻的对视大战中,蒋碧微认为她取得了胜利。短短的几秒钟内,她脸上的表情,从嫉恨到坦然,再到浮出带有嘲讽意味的一笑,之后转过身,不再理会它了。 。 想看书来

八、 台城月夜(3)
盛成跟在她身后,微微松了口气。
  画室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蒋碧微又把目光瞄准内间书房。
  房门推开,两人都有些惊讶。书房中间支有画架,画板上,遮有一块蓝布。因为遮得严严实实,反而十分抢眼。蒋碧微觉察出其中的蹊跷,快步走近,一伸手,将蓝布从画板上恶狠狠扯下来。
  《台城月夜》夺目的亮,耀眼的亮。
  蒋碧微和她身后的盛成,都被画面上那轮悬于天际的明月给震住了。
  明月之下,徐悲鸿席地而坐,脸向上侧抬,他的目光,深情地注视着孙多慈。
  孙多慈双手抱立,似是享受大自然月光的沐浴,似是享受徐悲鸿眼光的沐浴。
  明月下的一对男女,有情,还是无情?
  顿时,蒋碧微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也站不稳,似乎马上要瘫倒到地下。
  盛成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嫂夫人,这画,是悲鸿兄应我要求画的,没什么其他意思。”
  蒋碧微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问:“你知道画上的女学生是谁?”
  “当然知道,孙多慈嘛,艺术专修科的旁听生,安庆人。”又故意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悲鸿兄打算做月老,把她介绍给我呢!”
  蒋碧微一脸惊讶,“给你们牵线?不可能。你看画上他们俩……”
  “你不要误解,悲鸿兄是我的朋友,孙多慈是我……”
  蒋碧微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算了,你别演戏了,我心里比什么都清楚!”
  此时,徐悲鸿陪着宜黄大师,也走进了画室。看见蒋碧微站在《台城月夜》前,徐悲鸿正向宜黄大师说的半截话,戛然而止。
  夫妻如同仇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互敌视,一句话也不说。
  画室一时无声。
  之后蒋碧微昂起头,尖刻地笑了一声,从徐悲鸿身边走了过去。画室里的三个男人,望着她的背影,手足无措,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
  看她走远,盛成对徐悲鸿说:“我也和她解释了,可劝不住。”
  徐悲鸿摇摇头,“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蒋碧微了,这个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不至于吧,大面子她还是会讲的。”
  徐悲鸿苦笑着摇摇头,“等着吧,更好看的戏在后面呢!”
  果然,蒋碧微重新回到画室时,身后跟着艺术专修科的一位男同学。
  “你们参观你们的,”蒋碧微一脸笑意,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有两幅画我很喜欢,请这位同学帮我搬回去。”
  男同学看着徐悲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徐悲鸿朝他挥挥手,示意按她的意思办。然后带盛成他们过来,展开正在创作中的国画《九方皋》、油画《霸王别姬》和《叔梁纥》等,请他们谈谈意见。但他的眼角,一直在关注着蒋碧微的行动。
  蒋碧微的目标十分明确,一是《孙多慈像》,一是《台城月夜》,后者是重点中的重点。《台城月夜》是画在三夹板上的,不好卷,她就让同学用旧报纸把它包起来,外面再结上细绳。在这个过程中,蒋碧微的举止,一直十分得体,临出门时,还特别向盛成和宜黄大师打招呼:“你们看细一些,记着要给我们悲鸿多提意见哦!”
  徐悲鸿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毫无办法,只能眼巴巴看她把两幅画抬出门。“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他向盛成说,“是不是一头时刻都准备咬人的母老虎?”
  盛成无话可答。回身看宜黄大师,大师双手合掌,在一边视而不见。
  本是好端端的一个上午,让蒋碧微给搅得谁都没有心思。
  盛成格外不好意思,“正好在大学门口碰到了,她要来,也不好拦着她……”
  徐悲鸿摆摆手,“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只有随它去了。”
  大家不欢而散。
  第二天,盛成放心不下,一大早就去丹凤街52号中央大学宿舍,到徐悲鸿住处,想了解他们夫妇回家后的情况。蒋碧微开的门,见是盛成,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她把他引上楼,说:“悲鸿昨天回来就生病了,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又悄悄指指自己的胸口,哼了一声,道:“他呀,是这里面的病,你来得正好,也开导开导他。”
  盛成问:“回来两人吵了?”
  “看你说的,嫂子是那种鸡肠狗肚,不讲道理的人吗?没有,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又回身指指客厅,“他的那幅画,我不是好好放着嘛,动都不敢动他的。”

八、 台城月夜(4)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盛成看到《台城月夜》放在客厅显眼处。画面上的徐悲鸿和孙多慈,他们身后的景色,以及画面强烈的色彩,和客厅和谐宁静的环境,极不协调。盛成没有说什么,但在心里,暗暗惊讶蒋碧微的精明和老辣。“真的是一位角色啊!”他对自己说。
  徐悲鸿看见盛成,点点头,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不舒服?”盛成问。
  徐悲鸿同样指指心口,“这种情形,让我怎么能够舒服?”
  盛成劝他说:“你也应从嫂夫人角度想想,这种问题,女人最敏感,遇上了,真的难以克制。”
  徐悲鸿摇摇头,“类似状况,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不为孙多慈,她也有其他理由。”又说,“她逢人就抱怨我成天都泡在画室里,可老弟你看见了,像这种生活,像这种环境,我一个画家,不呆在画室又能呆在哪里?”
  “夫妻之间磕磕碰碰,牙齿咬舌头,哪家也避免不了,相互让让就好了。”
  “你一个单身汉,没有家庭生活经验,不懂里面的酸甜苦辣啊!”说到这里,徐悲鸿深深叹了口气,“我也真不明白,当年那样一个小鸟依人的少女,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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