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老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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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就是怕鲁十七的青毛大狼狗吃亏,就舞根柴瓣子想分开咬成一团的四条狗,却反而被一条猎狗一脑袋撞腿弯里,被顶个跟斗。
道尔吉从雪地上爬起来,又想挥柴瓣子赶猎狗,却和乌日乐的目光对上了。乌日乐冷笑的样子使道尔吉的心里突然跳了一跳,有些怕了,就提着柴瓣子站直了。道尔吉又一转脸,看到依尔觉罗·和六和鲁十七过来了。令道尔吉奇怪的是,依尔觉罗·和六和鲁十七都不紧张,都像看热闹买呆似的过来看着狗掐架。
依尔觉罗·和六的三条猎狗自然是挺厉害的。这三条猎狗可以轻松地咬死狼,也可以联手猎获野猪。此时,它们像三个勇猛特警抓贼似的齐上,咬一条看上去像海盗似的大狼狗。
在这种场面下,旁观的木把们任谁都想失败的一方只能是鲁十七的青毛大狼狗。有些木把趁机吆喝木把们下注开赌,有一赔一的,有一赔三的,也有一赔二的,但坐庄的木把自然都赌三条猎狗赢。
依尔觉罗·和六这时也来了兴致,说:“老十七,我和你赌一把。你的杂毛破狼狗若赢了,爷去南海出一千块大洋悬赏帮你找回你媳妇。爷的三条猎犬若赢了,你老十七就去不论什么屯子,再去找个女人痛痛快快用棒棰靠靠,靠上个女人好好给爷歇一个春夏,靠女人的大洋花费都算爷的,下一季给爷多出好材。行吗?”
鲁十七说:“和六爷,我不和你赌斗狗,赌斗狗是欺负你。你那三条猎狗就算不是杂毛破狼狗,也赢不了我的青毛。别说三条这样的破猎狗,再来一条这样的破猎狗助阵也不行。”
依尔觉罗·和六哈哈大笑,他自然不信。这时依尔觉罗·和六的三条猎狗已经把青毛大狼狗围在中间了,青毛大狼狗在转圈拼力抵抗。在依尔觉罗·和六看来,只要他的三条猎狗用上对付狼的法子,把青毛大狼狗撞倒或压倒,他的三条猎狗就会把青毛大狼狗撕碎了。所以依尔觉罗·和六才哈哈笑,并说:“爷想不到你老十七还有一种本事,就是吹牛。”然后依尔觉罗·和六继续哈哈笑。
黄金老虎 第一章 4(2)
就在依尔觉罗·和六嘲讽的笑声里,鲁十七勾起食指放嘴里,打了个极响的口哨。青毛大狼狗听了这声鼓励它的口哨声,立刻精神了,凭着身高体重,猛一个冲撞,就撞倒了一条猎狗,冲出了三条猎狗的包围,扬头跑出木场,跑上江滩,向鸭绿江洁白的雪道上飞跑而去,四条腿溅起团团雪粉。
依尔觉罗·和六笑声停了,也打唿哨命令三条猎狗迅速去追。三条猎狗听了主人的命令,一条条扬头翘尾,瞄着青毛大狼狗飘动的青毛大尾巴飞奔追过去。四条狗着雪前后都跑上了鸭绿江面上平整的雪绒绒的雪道,在雪道上展开追逐。下了注的木把们拥着依尔觉罗·和六和鲁十七也往鸭绿江雪道上跑,为的是追近了能看得清楚些。
相同品种的狗体质也是不同的。这和人种一样,同肤色、同身高、同体重、同性别、同年纪的人的体质也是不同的。
就像依尔觉罗·和六的三条猎狗,它们虽是一母所生的同一品种的青黑色的狼狗,但能力大小也是不同的,就奔跑的速度而言,三条猎狗虽然都是全力去追、全力奔跑,速度也是不同的。
渐渐地,依尔觉罗·和六的三条猎狗之间拉开了距离,最前面的头一条猎狗和青毛大狼狗之间的距离却在缩短。这条猎狗看看要追上青毛大狼狗,就又发力又追近了些。
青毛大狼狗看不出速度的变化,青毛大狼狗边跑边把一双尖立的耳朵向后转,这是在听追来猎狗的声音,再通过声音计算这条追近的猎狗跟进的距离,再趁机反击。这是青毛大狼狗在山里诱惑公狼捉母狼时用熟的招法。是时机了,青毛大狼狗就行动了。它猛地收住前冲的四肢,停下,一双前腿悬空举起,一下子转过身和追近的这头一条猎狗脑袋对脑袋了,它的一双前腿也落下了,同时后腿用力蹬,又一次悬起前腿,扑上去突然抱住头一条猎狗的脖子,就把头一条猎狗摔倒了,几乎同时尖吻下指,一口咬中,就咬开了头一条猎狗的咽喉。这几个动作青毛大狼狗完成得太快,好多追着看的木把都没看清楚。
可是,当青毛大狼狗看到第二条追来的猎狗受惊似的收腿停住时,突然从被它咬倒在地、身子发挺、四肢抖动的头一条猎狗身上跳了一个高,吱吱叫着弓着腰、夹着尾巴掉头往前跑,边跑边求饶似的吱吱叫,似乎受了伤。
这是青毛大狼狗在山里捉小狐狸时,被母狐狸用这招骗过,才学会了母狐狸假装受伤诱惑捕猎者追击的这一招。第二条猎狗也就上当了,认为青毛大狼狗受伤了,就奋力一蹬后腿,加速冲了上来。
青毛大狼狗又用了猎杀头一条猎狗的那一招。在第二条猎狗距离屁股还有三四个身位时,一双前腿悬空举起,飞快地一下转过身,就和第二条猎狗脑袋对脑袋了,一双前腿也就落下了,后腿用力蹬,再次悬起前腿,抱上第二条猎狗的脖子,也摔倒了它。紧接着,第二条猎狗的咽喉也就被青毛大狼狗咬住了,被青毛大狼狗咬破撕开了。第二条猎狗就倒在雪地上发挺了,脖子下的雪也被血染红了。
此时,第三条追来的猎狗也犯了第二条猎狗的疑问。眼见两个兄弟倒下了,就受惊似的急忙收住四肢在雪中停住脚。而这一次,青毛大狼狗没有假装受伤引第三条猎狗追赶,而是盯着第三条猎狗就展开四肢猛扑过去。
第三条猎狗终于胆怯了,惊得四肢抖一下,吱叫一声,掉过头,夹着尾巴就逃。青毛大狼狗似乎下了赶尽杀绝的心,四肢尽力展开,发力地追赶,两条狗一前一后践踏起飞尘般的雪粉,像两道向前滚动的青烟。
青毛大狼狗终于追近了,四肢收拢腹下,后腿猛蹬,扬起前腿发力一扑,它的一双前脚就扑在第三条猎狗的屁股上。第三条猎狗被青毛大狼狗扑中,甩开屁股摔倒了,在雪窝里打了两个滚,惊叫着往起跳时,侧肩部位就又压上了又一扑而下的青毛大狼狗的两只前腿。青毛大狼狗的尖吻下指,第三条猎狗的惨叫声刚扬起就断了音,就被青毛大狼狗一口咬上脖子,撕裂了咽喉。
黄金老虎 第一章 4(3)
第三条猎狗脖子中的血流出来,染红了脖子下面的雪,它抖动了几下四肢,就挺尸了。
木把们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狗掐架,又看着青毛大狼狗意外得胜,从雪窝里拖出第三条猎狗跑向鲁十七。木把们不知道这是青毛大狼狗和鲁十七待在山里打猎追狼追兔子时干熟的活计。
而这时,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乌日乐见主人的三条猎狗都被青毛大狼狗咬死了,一下子来了脾气,从另一个随从的背上夺过汉阳造步枪,举起枪瞄着跑过来的青毛大狼狗,骂骂咧咧就要搂火。突然乌日乐惊叫一声,整个人飞离了雪地,横着摔进了雪窝里,脑袋上的狐狸皮帽子和汉阳造步枪都摔飞了。
好多木把见乌日乐摔得好看,就哈哈笑了,尤其道尔吉笑得格外开心。
乌日乐从雪窝里爬起来,抹去脸上的雪,捡起帽子又抓起汉阳造步枪,却想不出是谁突然撞了他一个跟斗,就握着枪瞪着鲁十七咬牙。
突然摔乌日乐一个跟斗的正是鲁十七。鲁十七是山东内陆区域的人,那里的人会功夫的很多。不巧的是,鲁十七别的功夫不会,就从小和老管家学了几招杨式太极拳,刚刚摔乌日乐用的就是其中的一招。
依尔觉罗·和六是看清楚鲁十七摔乌日乐的人之一,依尔觉罗·和六也吓了一跳,他想不到,一个长得瘦弱俊秀的汉人也像长了脏了吧叽一身乱糟糟青毛的大狼狗一样深不可测。
依尔觉罗·和六看见乌日乐的眼珠都红了,就笑着说:“你这混小子,想叫爷落下个愿赌不服输的名声吗?混了。滚他妈一边去。”
乌日乐说:“爷,我滚一边去,我立马滚他妈一边去。”
乌日乐又狠狠瞪了鲁十七一眼,眼睛里的意思就是:老十七,臭木把,咱们可没完,走着瞧。
鲁十七没说什么,也没看依尔觉罗·和六,只是过去拍拍青毛大狼狗的脑袋,叫青毛大狼狗丢下拖过来的死猎狗。青毛大狼狗张嘴放下死猎狗,冲鲁十七摇摇尾巴,又掉头冲着乌日乐汪汪叫几声。
老棒子是见识过鲁十七和青毛大狼狗的邪劲的,对于斗狗的结局也是先想到的。而且老棒子还悄悄下了五块大洋赌青毛大狼狗赢,赔率是一赔三,也就赢了十五块大洋。
老棒子想笑,但有依尔觉罗·和六在场,就不能真笑出来。尽管如此,他心里挺高兴,脸上还是带出了高兴的样子,也就被依尔觉罗·和六看到了。
老棒子就想凑过去安慰依尔觉罗·和六几句,又一时找不出安慰的话,总不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样的话吧?正在想怎么办说什么好时,却听一个木把跑过来喊:“大把头,那拉·吉顺二柜来了。”
那拉·吉顺二柜果然坐在马拉爬犁上来了。
那拉·吉顺是依尔觉罗·和六放在干饭盆林场的东家二柜,是干饭盆林场掌钱粮的。此时,他带着两个人驾着一驾马拉爬犁拐进了六道沟木场。
老棒子就对依尔觉罗·和六说:“和六爷,咱回吧。掐套饭吃上,和六爷也该好好歇冬过年了。”
依尔觉罗·和六说:“是啊!爷又歇冬了。爷可不喜欢歇冬,他妈的节气这样又没法子。”
依尔觉罗·和六和老棒子随着其他木把一边从鸭绿江雪道上往木场子里走,一边掉头看鲁十七。
依尔觉罗·和六是想问问鲁十七,青毛大狼狗到底是条什么狗?或者到底是不是条狗?但依尔觉罗·和六又放弃了没过去问,原因是怕鲁十七嘲笑,也怕成了木把们日后的笑话。依尔觉罗·和六是玩狗的行家,但在他看来,青毛大狼狗是条身份不明确的狗,既不是狼狗也不是狼,可能是条由母狼和公狗莫名其妙杂交出来的杂种,也可能是吃母狼的奶长大的狗崽子,这种狗应该叫狗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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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老虎 第一章 5(1)
这一堆人走进了六道沟木场的院里。
老棒子看到陈老五像迎老丈人似的向那拉·吉顺跑过去,和他嬉皮笑脸地套近乎。老棒子就皱皱眉,不该收留陈老五的感觉突然从心里翻了上来。但老棒子又想,现在还来得及防范陈老五,陈老五就算串通了那拉·吉顺,也抢不去开春的水场子活。那拉·吉顺不过是替依尔觉罗·和六专管林场的二柜。山场子活、水场子活怎么干还得他老棒子说了算。
那拉·吉顺二柜对陈老五悄悄说了几句,陈老五点头笑着答应着,得意洋洋地瞄了眼老棒子才退开。
那拉·吉顺二柜抬手召唤老棒子过去对账。那拉·吉顺二柜的爬犁上不光有大洋还有酒,到了给木把们结工钱的时候了。
在木把们进入十月开套之前,工钱就是讲好了的。开套时先付一半。开套时付的那一半工钱,大多数被木把们靠着猫冬过年又靠着过春夏的女人,或是收留木把的客栈结算去了。
每年掐套之后,从过了年到十月的这段时间,不做或干不了春夏水场子活的木把们就得找地方收留,等下一季的十月开套进山。收留木把的人家开的所谓客栈其实大多是一面大炕。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