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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宫妆-第23部分

小说: 宫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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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着意走了一遭,替她挡下了这事。若不然,她就要当着全家的面挨这个训斥,即便是一家人,总也是面子上不好看的。
“……你指的是这些?”霍洹显出恍悟神色,云婵再度点头:“是……还有、还有玉佩……”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了一咬嘴唇,手抚在胸前的玉佩上,衔起了点笑意,缓缓言道:“这不是臣女之前那块,多谢陛下费心……竟做了块一模一样的,半点差别也没用。”
“真会说话。”他嗤笑了一声,而后淡声挑刺,“若是一模一样,你怎么看得出不是之前那块?”
“当真一模一样!”云婵笃定道,目光坚定得好像要是要做一件类似于剑指赫契之类的大事,“只是……臣女从前那块磕了道裂纹,总不能是愈合了……”
“……”霍洹闷了会儿,“哦……”
“嗯……”云婵接了一声。
“哦……”霍洹又应了一次,好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似的,静了好半天才又说出话来,“所以我……今日袭氏虽是那般,但我当真没……”
没对她起什么心!
云婵抬头望向他,笑吟吟地端详了半天,稍耸了肩一点头:“那陛下那日说的‘心上人’是……”后两个字哑在了嘴里,她动着口型问他:我么?
“……小婵。”霍洹的神色变得悲戚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赫契人当真不是嫌你笨?我那日说得多明白……”
除却没指名道姓地说那姑娘“姓云单名一个婵字”,其余能说的细节他都说到了。觉得她也许会因为没有“指名道姓”而有些许不确信,但没想到……不确信到这个份上?!
霍洹一叹:“是你。”
相视而立,一个微颔着首,目光温和、笑意深浸,一个稍抬着头,满面惊喜、眉眼带笑。如此相顾无言了一会儿,云婵的笑容忽地明艳了。
好像尚有点克制,笑声沁出了一声又立即顿住,静了短短一瞬,又是一声。
这个样子看得霍洹好笑,抬了手在她脸上轻一捏,诚恳道:“笑起来很好看,忍什么忍?”
云婵便忍不住了,“嗤”地一声猛笑出来,双颊也红得像是添了胭脂。
下一刻,他抽了一册书卷起来敲在她额上,板起脸说:“不许笑了,找想看的取走,回宣室殿用膳。”
“喔。”云婵乖乖地应下,立刻就去寻书。

回到宣室殿时,恰见袭亦茹候在殿门口。
换了身“正常”些的衣服,规规矩矩地站在长阶下候着。没有带宫人同来,自己拎着一只食盒。远远地瞧见二人便赢了过来,盈盈一福,柔声问安:“陛下大安,锦宁长公主安。”
在霍洹道了“可”之后,云婵浅欠了身算是还礼。二人并没有走得太近,更没有显出什么亲密来。就算二人间已说破,还是要暂且瞒着旁人,霍洹与云婵皆很清楚。
“既然袭姑娘有事拜见,臣女先告退了。”云婵说着,低眉顺眼地一福。霍洹笑道:“恰是午膳的时候,先一并用膳吧。”
并没有太多关切,云婵便不推辞地应了声“诺”,倒是袭亦茹话更多些,笑吟吟地走近了两步,道:“是,刚好臣女做了几道点心来,是合陛下的口味的,长公主尝尝喜不喜欢?”
这是盛情邀请的口吻,听上去……倒似乎她也是宣室殿的主人一般。
云婵没在意,微微点着头笑了一笑:“姑娘有心。”

是以一并入了殿,宫娥们手脚麻利地布好了膳,又皆识趣地退下。云婵坐在霍洹右侧,袭亦茹在左侧落了座后,在宫人已从食盒中取出的几碟点心中挑了一碟奉到近处:“这桂花糍粑……臣女又做了些改动,陛下尝尝可比上回更合口些么?”
桂花糍粑?云婵稍一怔,未说什么,从容自若地在霍洹夹了一块后也尝了一块,品了一品,颔首笑道:“袭姑娘手巧。”
“嗯。”霍洹也点了头,却没再说别的。
袭亦茹眉眼一弯,笑说:“陛下和长公主喜欢便好。”
云婵睇一睇她这一派温柔,略作思忖后,缓缓言道:“这些日子,和袭姑娘算是相熟,也托袭姑娘帮过忙。有些事,我便直言提醒袭姑娘一声,袭姑娘别见怪。”
袭亦茹微怔,旋即颔首:“长公主请说。”
“宫里规矩多,袭姑娘万事注意。许多规矩上的事,便是不避旁人,也还得多想一想若惹得皇太后不快怎么办。”
没有说得太明白,袭亦茹自然明白她是指着装不妥一事,一时面色有些发白。云婵温和一笑,看向霍洹:“陛下说呢?”
霍洹心中大是赞同了一番云婵说得对、万般不想看袭氏再如此献媚一回了,面上又有意要显得和云婵没有多亲近,眉头稍一挑,回得冷言冷语:“规矩自不能破,但和皇太后无关。”他说着瞟了云婵一眼,“在你看来,若没有皇太后,宫规就无关紧要了么?”
眼底的两分促狭袭亦茹没看到,云婵却是看得清楚,碍于袭亦茹坐在对面不便回瞪,认栽地闷闷回道:“臣女失言。”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俩借着袭亦茹互相刷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存在感真的合适吗#
#袭亦茹她是个神奇的媒介吗#
#傲娇个什么劲儿啊#
#能好好说话不能#
#人家参个大选就想当个嫔妃你们不答应也就算了,酱紫实在神烦好吗#
#身为作者我都看不下去了好吗#
#读者们才不爱看你俩一致对外呢!不信你们问啊!#

☆、第30章 暗算

莫说云婵被今日袭亦茹凉亭中的举动所惊,就连白萱事后提起来,都是一阵恶寒,大感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她平日里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竟能摇身一变就能穿得那么……单薄地去惑君。
端庆宫中,主仆二人扶着额头缓了一会儿,勉强接受了今日所见。只能就此揭过不提,毕竟日后还会时常见到袭氏,若总记着这些,来日简直一看她就会打个哆嗦。
过了七八日,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雨滴声音轻轻地击在地上,慢慢地浸透泥土,滋润着已被烈日烘烤多日的大地,将枝头原有些打蔫儿的树叶也冲刷得更绿了。
云婵坐在廊下,托着腮发愣,无所事事地瞧着离得最近的那树枝,数着从绿叶尖上滑落的雨水,数得犯困。
自那日从御书房回来,一日里就起码有一个时辰会是这个样子。也没办法,许多时候心是不由己的,想要读闲书做女红,眼前却总是同一个人在晃着,不出一刻就能被针刺了手,还不如发会儿愣,至少很“安全”。
“长公主在端庆宫都这么发愣,去见陛下时岂不是要看得陛下浑身别扭?”白萱奉了茶水来,跪坐在旁一边沏着一边揶揄道。被云婵瞪得无声一笑,又说,“方才毓秀宫差了人来,说袭氏想见长公主。奴婢见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便没直接应下,说问问长公主的意思。”
袭氏要见她?
云婵蹙了眉头。是的,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仅白萱看得出,旁人应该也是知道的。却仍这个时候冒雨差了人来请,不知是有什么事。
思量片刻,虽不知袭氏何事,但反正在自己宫中也无事可做,便点头吩咐道:“去一趟便是了,备步辇吧。”

一路上,雨不仅未停,还越下越大了。虽有伞遮着,还是难免被雨水打湿了衣裳,白萱的衣裙更是湿了大半。
进了毓秀宫,袭亦茹见了礼后便连连赔罪,忙叫宫女带白萱更衣去,又请云婵入内落座,亲手沏了热茶为她驱寒。
云婵瞧一瞧她的面色,却生出了些担忧:“姑娘气色不好。”
“有点风寒罢了。”袭亦茹抿笑,稍有苍白的面色被笑容反衬得更憔悴了些,“所以才不便去拜见长公主,只得请长公主来一趟,长公主恕罪。”
云婵温和一笑:“无碍。姑娘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臣女……臣女想见陛下。”袭亦茹一字字道,眸色添了些清亮,“臣女知道……那日臣女所做不合宜,不止陛下不喜欢,连长公主看了也不快。但臣女没想别的,只是、只是想讨陛下欢心,日后能多召见臣女罢了……”
结果却失算了。
云婵默了一会儿,没有主动提出帮她什么,只是问道:“那我能如何?”
“长公主在陛下心里是有分量的……若长公主肯做些什么,陛下便一定会来……”袭亦茹说得有些着急了,禁不住地有几声咳嗽。苍白的面色上因此添了些红晕,楚楚可怜的样子,“亦茹求不得别人,只能求长公主了……这风寒已有三五日,早已着人去宣室殿禀过,可陛下、陛下……”
他没有来过。
袭亦茹说不下去,狠狠地一咬嘴唇,几乎就要哭出来。
云婵稍喟了口气,带着些许无奈,问她:“需要我做什么?”
“长公主肯来……便已是帮了亦茹的忙了。”袭亦茹说着笑了一声,抬起双眸,忽地问她,“臣女爱慕陛下,长公主也是么?”
云婵陡然一愕。
“您是长公主,但您不是陛下的妹妹,您也不曾把陛下当过兄长。”袭亦茹一字一顿地说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直看得她说不出话来。
“从殿选那日,臣女就知道长公主您……心里是有陛下的。”袭亦茹又道。衔着一缕笑意摇了摇头,“长公主想知道臣女是何人时,那般口吻……陛下许未听出异样,但同为女子,臣女明白,长公主您心里嫉妒。”
“袭姑娘!”云婵低喝着掩饰了心虚,长舒了一口气,轻缓道,“姑娘不必担忧这些,我是长公主,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份。无论姑娘方才所言是真是假,姑娘所担心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自然清楚这是假话。虽有长公主的身份在这儿碍着,但只要霍洹愿意,这道坎总能迈过去的。
“长公主说得是。”袭亦茹颔首,笑意犹存地静默了一会儿,深深地欠了身,“知道长公主的这份心思,还屡次求长公主帮臣女在陛下面前美言,实是臣女不对。但……臣女确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不要紧。”云婵敷衍着,宽和而笑,“既然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托我做这些,便也没什么不对的。”
“那就有劳长公主了。”她的笑意陡然明媚,原本置于膝上的手蓦地抬起,云婵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未及细看,袭亦茹便已是一声闷哼。
云婵杏目圆睁地惊住,看着袭亦茹狠刺进自己肩头的匕首,惊得说不出话来。
血一点点往外渗着,很快,就将匕首边缘的衣衫浸出殷红一片。袭亦茹额上沁出冷汗,仍是强逼出一声笑,又道了一声:“有劳长公主。”
这是什么意思!
云婵当真摸不清她的路数了,难不成是要以重伤求得霍洹来看她?虽是可行,但……这样一来,霍洹岂不是更要厌烦她了?
下一瞬,袭亦茹银牙紧咬,狠将那柄匕首拔了出来,剧痛之后手上倏尔脱了力,沾着血的匕首脱手而落,“哐当”一声,掉在了云婵身边的地上。
“你……”云婵的目光定在她肩头的鲜血上,连呼吸也有些不畅了。袭亦茹强撑着身子坐正,虚弱地缓了缓气息,看向那柄匕首,一声轻笑:“拿下。”
候在周围的几名宦官一直悄无声息地侍立着,听言一并上了前。云婵愕然,却已躲不开,被几人牢牢按住。
“袭亦茹……”云婵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何必……”
“这话……该臣女问长公主才是。”袭亦茹仍旧微微笑着,取了帕子出来,按在伤口上,“您是长公主,您知道那些事不可能,又何必动手伤臣女?”
她将帕子拿下来,在手中折了一折,又重新抚在伤口上:“若非臣女躲得快,这一刀便正好刺在臣女心口上。宫人们都看着。”
真是……不可理喻却又无可辩驳的陷阱。
白萱随着宫娥去更衣了、旁人都候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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