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昭辞-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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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以往逗得暗自发笑的“为兄”,令心里一阵难过。抱紧他,把脸埋他的背心:“哥……谢谢……”
“这妹妹也到待嫁年纪了,时间过得真快。”
哥哥轻叹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再说下去。本想说“这不还没相好的么”来安慰他,但还是没能开口。想想之前陷入恋情之快,若不是二姐出现,恐怕与孔疏的事也八九不离十。谁也不敢保证,遇到下一个是何时。
后来,们二进入青龙之天,途径法华樱原上空。此处的樱花四季常开,百年不落,哪怕是冬季,也有樱雪混舞的美景。连忙拍拍哥哥的肩,示意他此处停下。然后,们一棵樱树下坐下小憩。
刚坐下没多久,便感到后悔了。多年前,哥哥便是此吻了,怎会连这种事都忘了。
想到此处,更是浑身不自,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去多的地方转转,很快回来。”
“嗯,好。”只见哥哥低垂着长睫毛,似乎也显得不安。
樱原中小跑了一段路,也发生了不少困扰之事。那便是有越来越多的“尸体”盯着看,其中许多还丧心病狂地想把他们带走,使了各式各样奇怪的诈,甚至还有用法术把的头发吊花枝上。
总算摆脱这些,躲到近云烟处,却见几个仙女溜出来,一副窃喜的样子。其中一个激动道:“们看到了么,星海岩上那几个男子,好像真的是神界之……”
“是啊是啊,放走那么大一条龙,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龙呢。”
她们一边说,一边朝着星海岩看去。那里的樱花格外繁茂,挡住那里独立之大半身影。星海岩是法华樱原的外延,正对浮屠星海的一个角落,因而有了这个名字。
此刻,正是午时,暖风十里,九天云烟。星斗并不像晚上那般闪亮,但银汉之光,即便是朝阳之中,也自成一番绮丽。云雾中有箫鼓声来,有画船归去,看见那里站着的几个身影,不由心跳加速,扶着花枝悄悄走过去。
而后,一个男子敬畏又略带玩味的声音响起:“前年有个灵醉死法华樱原,曾写过一句诗:‘当折红樱换酒钱,年年月月醉花边。’此后住其它城的仙,也慕名来到法华樱原。这等闲散之事不予苟同,景却是好景。”
这男子和另外一行站后方,众星拱月地簇拥着前方的青年。前方的青年则坐椅上,面朝星海,低垂眉眼,手里拿着一束桃花。
他像是爱花之,却被花而恼,因而有撑伞,为他挡住飘零的花瓣。
那把伞是墨绿色,粉花坠落,便是残雪坠深湖,荡漾着无声的哀伤。
看见那熟悉的深蓝长袍,几乎当场落下泪来。拨开枝叶,生怕是自己看错了,连眼睛也不敢眨,屏住呼吸,只敢远望。只见他拿着花枝的手垂身体一侧,一枚青玉戒修饰得他的手指雪白修长。
十年不见,还是能立刻认出他来。此刻,心是如此敏锐,连花开之声,亦能听见。
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去见他。因为知道,只是见这背影一次,即便再孤独十年,也无法将他从心中剔去。更不要说听见他说话,看见他的眼睛。
只是,正打算松手便离去,他已开口道:“十年毫无音讯,回到天市城,也不打声招呼便走,可真是的好徒儿。”
心中一凛,赶紧走上去,跪他身后:“徒儿万万不敢。见过师尊。”
胤泽道:“溯昭境况如何?”
“回师尊,溯昭已度过难关,目前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但仍有诸多要事急需治理。”
“那今日回来,是为何故?”
“只是随哥哥前来游玩……”想了想,小声道,“原以为您不,所以方才也未坐好向您请安的准备,请师尊责罚。”
胤泽哼了一声,道:“是专门挑不时,才特意赶来的罢。”
赶紧磕了个头:“徒儿不敢。”
“算了,起来。”
不敢违逆,立即站起身。接着,俩之间出现了窘迫的沉默。
凌阴神君他身后,似乎一直有话想说,见此间隙,定定地望着说道:“洛薇啊洛薇,现怎么能长成这样?”
“啊?”迷惑地抬起头,“长成怎样?”
胤泽对撑伞挥挥手,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却也愣了一下。这下,也刚好对上他的目光。他背光而站,撑伞撤去伞后,樱花花瓣大雪一般,同时落满们的肩头。
是如何也不会想到,如此普通的一次会面,如此普通的对望,便已令肝肠寸断。他看上去是如此年轻美丽,若是初次此,会当他是个令自己怦然心动的如意郎君。
但假使多看他一眼,读出他双目中的高高上,便很快会被拉回现实。
他是拼尽全力,粉身碎骨,或许是永生永世,也无法触碰的。
凌阴神君叹道:“简直是个大美,不知道对着镜子看看么?这天市城还有几个仙女比好看?若是不认识师尊,今日初次见他,必定会被他收了。”
“胡说什么!”
被师尊训斥,凌阴神君立刻住了嘴,委屈道:“说的是实话,神尊难道不是如此认为……”
师尊自然没有回答。一道清风扬起的青白发,拂脸颊,伸手将它拨开,却因害怕他的眼神,又快速把双手藏宽袖中。分明已告诉过自己,他与不是一个世界的,不要试图争取。但他望着的目光,却给了一种过于一厢情愿的错觉。
就好像是,这十年来,他的思念也不曾断过。
“们先下去。”待都走光,他才又一次望向,“十年不见,为何瘦成这样?”
此刻,他说话的语调与方才并无不同,但这种冷漠中不经意透露的关心,着实比直接拒之门外,还要令生憾。
长空似有凤鸣来,嘹亮中掺杂着凄绝,震碎枝头,摇曳落花。师尊的衣服风中翻舞,蓝黑交叠,海浪一般。然落花沾衣,空惹啼痕,却始终无怜惜。此时心境,悲喜难言,只叹察觉对他这份情实太晚,以至于所有情思都已堆积一处,无处倾说。
道:“徒儿没瘦,倒是师尊瘦了不少。”
他讥笑道:“能记得十年前是胖是瘦?这等恭维之言便免了罢。”
“那师尊又如何记得徒儿十年前的模样?”
他眼睛微微睁大,冷冷道:“还是油嘴滑舌,一点没变。”
“让师尊见笑了。”
其实,十个春秋流走,们之间已改变了许多。
若是换做从前,一定会跟他后面,师尊长师尊短,对他死缠烂打,对他一个劲儿灌米汤,说一些诸如要永生陪他身边的傻话。但到现,即便打死,也不会再开口说一个字。
真正不曾改变的,只有这千里樱原,万丈星海。
们又聊了一会儿,哥哥找了过来。他师尊面前停下,行了个礼,便轻轻喘息道:“薇薇,还以为和走丢了,原来是师尊回来了。”
“也是凑巧碰到了师尊。”像是遇到了救星,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师尊应该还有事,们先走吧。”
“师尊还有事吩咐吗?”
师尊看了看拉着傅臣之的手,又转移视线:“没有。们去吧。”说完,便单负右手,转过身去。
然后,哥哥再次载,御剑而行。回头看了一眼下方的师尊,他还是一如既往寡情,始终未再抬头看们一眼。看样子,方才他眼中透露出的深情,不过是自己的愚情。
紧攥着哥哥的衣服,觉得自己就快要憋出内伤了。即便如此,还是很喜欢师尊,哪怕他对毫无情义,也还是一心想要陪伴着他。但是,也不能他身边多停留一刻。害怕自己会失控告白,甚至投怀送抱,如此,以后连再见他的机会也将永远失去。
虽然也不知道,下次相见,又将是何年何月……
飞了一会儿,们途径八卦峰,道:“哥,们晚点回去可以吗?想自己下去看看。”
“可以,不过不可以耽搁太久。一个时辰后,来这里接。”
“好。”
离开了哥哥,纵水飞行,独自八卦峰上空转悠。那里有一些仙练习仙术、剑法,唤醒了许多陈旧的回忆。长久缅怀过往,忽然有了回到师尊身边的冲动。其实很早之前,就跟师尊说过会回来,但真正离开后,却越来越不愿意面对他。
终于,知道了多来自己逃避的是什么。不过是生怕朝夕相处,情至深处,却听见他与神女成亲的消息。一想道他们和二姐孔疏般侬侬,甚至生出一堆孩子,就快要被自己的嫉妒逼疯了。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孩子可能都还没长大,就已经入土为安。到时,师尊还会记得么?怕是只消千年不到,他连的名字都感到陌生。
不行,不能这么傻,可是大溯昭的小王姬,流萤帝的亲亲妹妹。作为众溯昭氏心中的美王姬,溯昭能为所欲为,横行霸道,想揍谁揍谁,想娶谁娶谁,弄上百个美男伺候自己,都没敢说个“不”字,为何要回来当一个卑微的“小水灵”?
确认这一想法,感到轻松很多,唱着小曲儿路边停下,准备坐等夕阳西下。
刚坐下来没多久,就闻到一股硝烟气。皱眉吸了吸鼻子,感觉不对,缓缓站起身来,四下观察,但除了芳草仙花、高山岩峰,什么也看不到。疑惑地转过身去,却看见远处有一团红色靠近,就像是一团烧红的云朵,被狂风卷席而来。
眯着眼睛一看,发现那竟真是一团火!而它靠得越近,那股呛鼻的硝烟味就越重!与旁边的山崖一比,它的块头大得有些可怕,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有这样不吉利的预感?潜意识往后退,想要纵水飞起。
一团火焰从那团红色处飞来,只听见“嗤”的一声,它将靠近的泉水都烧成了蒸汽!拔腿就跑,但转身才跑了两步,那硝烟味就已从天而降,连带一团山大的火焰,轰然落的面前!
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这是一只烈火中咆哮的猛兽!它长着牛角虎爪,张开大口,便朝喷来熊熊火焰!这速度实太快,连施法的机会都没有,就地上狼狈地打了个滚儿,撞了岩石上!
看它那四处喷火的模样,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猛兽。是了,八卦峰!这一定是师尊之前养的那一只烈焰饕餮!当初们下凡找苏莲,就是为了喂它。可是,它不是深坑里吗?为何会擅自跑出来?
饕餮原本就和穷奇一样,是上古凶兽之一,生性食,这还是个带火的家伙,被胤泽神尊亲自饲养,肯定与普通饕餮更有云泥之别。师尊他到底想些什么,他不是沧瀛神么,为何会想养这个玩意儿?
若是玄月就好了,为何就独独把它扔溯昭了呢!
正为自己的大意悔恨不已,却听烈焰饕餮咆哮几声,再度朝喷出火焰。往旁边一滚,它把一整座山都烧出了个大窟窿。再一团火焰喷来时,已退至山崖边缘,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推出碧清水盾,想要化解掉一部分攻击。
然而,连缓冲也无,那团火直接穿破的仙术,身上爆炸开!烈焰声响太过剧烈,连的惨叫声完全覆盖。浑身上下都被点燃,极痛欲死,脚下踩空,往山崖下坠落!
这样也好,若能半空中寻得水源,起码还可以寻得一条生路……正这么想着,那烈焰饕餮却飞到半空,张嘴叼住,把衔回山峰。它连牙齿都像是火做的,烧得剧痛无比。而且,不论如何挣扎,它也用爪子压住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对着喷火。
很好,这饕餮口味还有点刁,不爱吃生肉,非要把烤熟了才肯动口。而作为食物,就遭殃了,不论施什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