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入汉-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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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铜一脸阴沉之色道:“有劳赵将军前去讨要延忝德的人头,也好让死者有个全尸才是。”
两国交锋势如水火,晋人用这延忝德的首级耀武扬威,正是有用处的时候,赵染如何去做交涉?只是群情激奋之下,无数眼睛瞬间盯着赵染,根本容不得赵染说出一个不字。
赵染也是机灵之辈,当下唯有强咽苦果道:“容末将前去讨要!”这句话一旦说出,便是等于向那刘铜低头,可若不低下这个头,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便是一落千丈!
纵马来到城下,赵染清了清嗓子高声叫道:“汉人听着,那旗杆上的首级乃是我族大将延忝德之头,两邦交战不可殃及死者,快快将头颅送还也好让死者入土为安!”
见赵染有心想硬气一点,却担心惹怒了汉人,有心哀求又怕被匈奴人马小瞧的样子,刘铜不由得心中笑开了花。沿途已然搞清楚了定襄城的晋军部署,加上昨夜的人马也不过是三千余人的样子罢了。
而自己带来的匈奴步卒却是有四千之众,依照常理攻城必败。可这四千匈奴步兵都是刘钦麾下的精锐士卒,往日作战以一敌十也不夸张,攻陷这样一座城池不在话下!
更兼赵染带着千余骑协助自己攻城,却是被自己压制,就算破城功劳也是自己的,何乐而不为?
城上的晋军严阵以待,却是没有想到匈奴人先会讨要那匈奴将领延忝德首级。当下也不理会城下翻来覆去喊话的赵染,自有兵将前去通知定襄守将桓宣。
来到了城头往下一看,那赵染一脸焦急的仰头喊个不停。桓宣见状微微讶异,抬头看了看远方那匈奴军队中的主将,似乎若有所悟了。
“这不是赵染将军么!”桓宣向城下回应道。
赵染骑马在城下往来盘旋,久久无人答复早已心急如焚,如今见有人搭话,连忙叫道:“正是赵染!敢问阁下何人!”
桓宣心中暗笑,口中却是回应道:“放箭!!”
一声厉喝之,城头百余张硬弩齐射而下!晋国与匈奴何止是是势头水火,简直是不死不休的态势,桓宣可没有心情与蛮夷之辈讲什么道理。
冷不防竟是如此待遇,赵染急忙挥动兵器拨拦箭矢,奋力拍马向自家阵中撤去。无奈自己在城下转悠多时,早已离得太近,那百张强弩尽射一人,纵然你如何遮拦,也是拦不住……
身上的箭矢一支一支的增加,赵染仍在挥动自己的兵刃,奋力打马向回奔驰。只是战马也是中了无数箭矢,转过马头不过跑了几步便没了气力扑在地上。赵染唯有跟随战马扑跌在地,恐惧无助的眼神看着匈奴兵将高举盾牌奋力冲来营救自己,那刘铜更是一脸火急火燎的神情。
无奈远水不解近火,待匈奴兵将赶到时,那赵染早已躺在一动不动,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
“蛮夷之辈犯我国境,便是这般下场!”城头上桓宣肃穆断喝,戟指城下的匈奴大军。
城头上箭如雨落奋力射杀匈奴人马,匈奴步骑仓皇之中上前抢救,根本没什么准备,此刻呼啦一下子聚集在城下,进不能攻城,退却是麻烦。被晋军箭矢好阵射杀,在地上留下了四五百尸首后终于撤出了晋人的射程。
想不到竟然有匈奴将领前来送死,定襄城头欢呼雷动,不费力气的便射杀了数百蛮夷,可谓是挫敌锐气,一场小胜了!
桓宣回顾左右到:“塞外若只是此等蠢辈,我等恢复国土当有希望,此战削减蛮夷锐气,祖士稚之策必能成功!”
气急败坏的退到对方射程之外,看着那地上的五六百尸首刘铜顿感头晕目眩,恨得咬牙启齿指着定襄城头便是叽里咕噜的破口大骂!离着本就是远,说的又是匈奴的语言,汉人听不清不说,就是听得清楚也是不明其意。
谁也没想到此间的汉人根本不合规矩,上来便是射杀匈奴派去交涉的赵染。虽说两国交战,但战场上还是有成文以及不成文的规矩需要双方遵守的。自己让赵染前去交涉,不过是为了站在赵染头上,从此奠定自己的地位而已。
折杀赵染的势头才是刘铜的目的,只要能够稳稳骑在赵染头上就够了,可不是让赵染前去送死。若是知道晋军如此绝情,以赵染的个性就算是在自家兵将之前也是不肯送命的……
眼下倒是好了,这赵染的风头可谓出尽了,再也没有与自己争宠的机会。可亲手断送了赵染的性命,哪怕是因为晋人的意外之举,这罪名也并非刘铜能够承担得起的。
要知道此番塞外联军大举南下,各族各部都是空前的团结,凡是心怀叵测不肯卖命的家伙,在剧阳城外都已经领教了匈奴大单于刘渊的手段。如今他族还在老老实实的遵守指令,刘铜身为匈奴族之人却是如此针对本族同胞,这事情的后果可想而知啊……
眼见大军锐气已失刘铜唯有退兵安营以求来日再战,多少也要让将士们恢复士气,同时记得耻辱才有雪耻的决心与动力。为了防备前车之鉴在此遭到晋人的突袭,此番斥候的密集程度与覆盖的范围几乎遍布了方圆数十里!
想偷袭匈奴大营,绝非易事!
此时的祖逖带着二百余骑人马潜伏在匈奴大军的后方,说是后方并非是匈奴大营的后方,而是远在从九原奔赴定襄的官路上。祖逖这一路二百余骑所在的地点,早已超出了匈奴大军的侦查范围,因为从最初开始祖逖的目标便不是匈奴援军。
而是粮草!
匈奴铁骑在数日前来到定襄城下安营,那骑士随身携带的也不过是几天的口粮罢了,而营中囤积的辎重大部分是四处搜集而来的稻草等等。人有口粮就够了,战马却是需要统一的圈养以及草料喂养的。
两千多人加上两千多战马,每天的消耗单单凭借四处搜罗显然是难以长期满足的。申请了攻城的步卒,自然也会申请步骑所需的一切钱粮辎重。那步卒急于驰援定襄,早日攻下城池,自然是轻装简行了。随身携带的钱粮也不算多,因此在匈奴援军背后,必然有一支运输钱粮的运输队负责补给这前后六千多匈奴人马。
这支运输队所携带的钱粮,乃是定襄城下匈奴人马的命/根/子。一旦袭击并烧毁这支运输队,就算匈奴人如何勇猛善战,也没法在即将饿肚子跑回九原的前提条件下在几日口粮的时间中攻取定襄城了。
运输队伍大部分是汉人,只是配有少数的匈奴士兵以及奴隶负责沿途的监督工作。这样的一支队伍在祖逖面前可谓是毫无战斗力可言,二百余名晋骑纵情的骑着前日刚刚缴获的战马,许多人用还不熟悉的姿势砍杀驱逐匈奴兵士以及塞外的蛮夷奴隶们。
祖逖更是手持长枪呼啸疾驰,所过之处匈奴兵将纷纷毙命,简直是无人可挡!!
熊熊的火光再一次绽放在夜空下,这次烧的不是军营,而是粮车!负责运输的汉人不用驱赶,早就跑的没了影子,剩下的匈奴人甫一交手便被当做重点砍杀,到了能够组织起兵力的时候早已所剩无几。
见到难以抵抗方才想起逃窜的匈奴兵士纷纷被祖逖以及善于骑战的晋兵射杀,一场无情的烈焰转瞬间吞没了数百车仗!!
祖逖看着这场大火会心一笑,扬起手中马鞭率领二百余骑晋军消失在夜色之下,不知何处去了。
定襄城下的匈奴大营中,刘铜惊疑不定的望着后方隐隐的火光,听着斥候不断的回报,一张脸早已变作了猪肝色。
“该死的晋人!竟然偷袭我的粮草!!”刘铜眼中血丝密布,气的浑身直哆嗦,恨不得立刻攻下这定襄城。
可这场大火一起,整个军中都是知道没了钱粮支援,谁会卖命攻城?刘铜咬了咬牙道,留下一半兵力谨守营盘,剩下的人跟我去看个究竟!
“兄长,若是我等兵力足够,此刻杀下去必然让这匈奴将领插翅难飞!”在不远处的丘陵上,隐藏在林木中的祖约看着远端掠过的匈奴铁骑不由恨恨的说道。
祖逖微微点头道:“匈奴人虽是蛮夷,可战斗力惊人,前番占尽优势仍是损兵折将,今夜也只好放过这次机会了!”
聚集在此处的二百多晋骑乃是得到匈奴战马之后临时组织起来的一支骑兵,其中大多数人只是会骑乘,但马上的格斗技术以及彼此间的配合可谓是一塌糊涂。突然袭击运输队这样的武装力量还能够勉为其难,要想与经验丰富的匈奴铁骑作战,尤其是突击对方主将如此艰巨的任务想也是不要想的。
祖约颇有愤愤不平之意道:“蛮夷屡屡长驱直入,我堂堂大晋各地人马皆是被动挨打,这般下去就算兄长能够再三击退匈奴,也是于事无补,难以挽回大局!”
在场的其余人也是支持祖约的慨叹,胡奋已然毙命,余者马隆,孟观之辈皆是固守各处未曾听闻有所动作。祖逖连续设计退敌保护定襄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想要彻底的阻止匈奴人,灭掉其威风锐气还是需要晋国主力人马出动的。
眼下这支匈奴人马没了钱粮,这几日也就会退兵,但下次再来的是否匈奴大军便不得而知了。就算祖逖的谋划再好,遇到今日这般明明有机会阻杀对方的主将,偏偏因为力所未逮而不得不放弃行动的机会也只能望而兴叹,无力杀敌了。
有好的将领,也要有足够的战力才能够发挥将领的才能。
祖逖勒紧战马,看着铁骑过后不久又是一队匈奴步卒随后跟上,微微叹道:“这匈奴将领虽然中计,却是颇有心计之辈,若是下次遇上能否算计此人犹未可知也。国家形势相信各地人马皆有了解,只是一时难以动弹罢了。”
听见兄长的判断,祖约一阵沉默也是了解兄长的意思。那匈奴大单于刘渊有能力成功的利用晋军的心理以及朝堂上晋国君臣的心态大做文章,无论是军事上还是政略上都牵着晋国的鼻子走。
既然有这样的安排,想必早有塞外人马牵制了晋国的各路主力,如此匈奴大单于刘渊才可以专心走这一路,好不惧怕的频繁分兵长驱直入,杀入晋国腹地!若真是如此,这刘渊的谋略恐怕在河北境内是找不到对手的!
“兄长大才,若是朝廷肯加以任用必然可独当一方!”祖约衷心的叹道,有祖逖这般人才不用,可谓是晋国的损失。
只是祖逖虽然出身大户,刚刚过了弱冠之年,还未能显名,一时半刻也只能在定襄这一亩三分地出力。
眉头微微一皱,祖逖心中一动道:“此匈奴将领既然工于心计,见大火之后当四处搜查我等踪迹!事不宜迟,速速远遁方是上策!”
不容置疑,祖逖率领两百多骑晋军趁着夜色的掩护远远遁入大山之中,等待定襄城外的匈奴人马不战自退。
半个时辰之后,匈奴大将刘铜脸色阴沉的在这片丘陵中观察一番,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道:“晋人不过数百骑罢了,根本不成气候!若是本将早知对方如此棘手,定然派遣兵力保护粮道!!”
有副将在旁道:“可要继续追查晋骑行踪?”
“不用了,看着马蹄印记晋人的骑兵队伍不过是草草而创。既有截断我粮道的举动,用兵当不只如此,想必是得到了赵染败军的战马匆匆组建的队伍。如此队伍不敢正面对战,必然藏匿山中。我等辎重紧张没有多余的时间搜查这些人,眼下本将军要的,是两天内攻占此城的机会究竟有多少!”刘铜心中一横,打算起来一边申请钱粮,一边抢先攻城的事情。
天色渐明,刘铜站立在辕门下仍在思索强行攻城的战略,反复思索自己的胜率究竟有多少。
想起那城中晋将桓宣的果决,城外祖逖的神秘,素来究竟沙场的刘铜却是有了一份畏惧感。与这样的对手决战,就算自己素来自视甚高,也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