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全(txt)作者:酒徒-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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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过于豪奢,狎宠自恣,身为驸马都尉,动辙不朝,宣至殿前,又不引罪,大不
敬。看来擅长揣摩圣意者大有人在。毁了他,正如李善长所说,栋梁之材,毁之
可惜。
下定了决心,朱元璋又问:“卿觉得武侯操守如何”。
“陛下,臣以为所谓忠臣,为国而不畏死者也。武侯两度舍命救燕王,若非
忠直之士,焉能如此。臣闻其天牢责胡逆,光明磊落,字字振耳,若此人为逆贼,
大明无忠臣矣”!
“好个字字振耳,朕有心让他为诚意伯复仇,反倒成就了他的声名。真是无
心插柳。善长,朕今天就听你的,留他做个为太子辅政之选。但需历炼他一番。
只是这冶炼场职位太小,怕人说朕委屈贤才……”。朱元璋听李善长提起武安国
斥责胡维庸的话,若有所思。本来是让胡维庸试探武安国是否有怨言,谁知四辅
官安排了那么多人陪着武安国去,武安国再傻,会当着那么多人说真话吗?没办
法,先听听李善长对安排武安国去炼钢的意见吧。
“陛下不必多虑,武都尉身为皇亲,为陛下分忧乃分内之事。况且陛下可不
授其具体官职,只让其以驸马都尉身份视天下百工之事,有何不可”。李善长听
出朱元璋不再怀疑武安国忠诚,连忙建议。
“以驸马都尉身份视天下百工之事,着啊,身为皇亲,朕还会亏待他么。善
长,你真乃朕之子房也”。朱元璋大声称赞,李善长的话不但解决了武安国的人
事安排,还解开了他心中悬而未决的另一个难题,如何安排海关及水师的人事。
洪武十三年十一月,朱元璋下旨立海事司,科学院。以太子视海事司,理水
师及海关事。封靖海侯曹振为海事卿,将天下水师,沈斌、方明谦为左右少卿,
邵云飞、刘秉珑为正四品左、右寺丞。云飞以残疾之人立朝堂之上有辱国体为由
力辞,元璋感其勇武,封其为仁勇侯,赐免死铁券一,黄金万两,放其还乡。
科学院主管农、工、商、虞、医杂学,以驸马都尉武安国视事。揽宇内英才
为大明效力,研制天下利器为大明军用。释科学一词曰:百科之学。拨高丽赔款
一百万两为草创费用。设科学院学士一人,正五品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各二人,
并从五品侍读、侍讲各二人,杂员若干。所录之官不经科举,不拘国籍,着众臣
推百科之中能者居之。设立科学院本为武安国的提议,朱元璋拿到朝堂之上庭议。
御史李原名谏曰:奇技淫巧,古之仁君不为。武安国对之曰;海纳百川,有容乃
大。昔圣人在世,问礼于老子,问乐于苌弘,方成儒学今日之万千气象,今圣人
之学何致不容百家之言?况奇技亦可佐王道,若无坚船利炮,我大明水师何以称
雄。太师李善长,魏国公徐达、学士宋濂皆以武安国之言为是,元璋乃下旨,凡
有利国利民之技者,皆可入科学院,官府按八品官吏俸禄供给其家用,号其为博
士。复以工部冶炼制造之事托科学院,着驸马都尉武安国视马鞍山冶炼场及京城
制造局。
月中,下旨分辽东为辽宁、统渤海、碎叶三省,政归北平布政使司,皆为燕
王所属。仍以郭璞为布政使,督北平、辽宁、渤海、碎叶政事。分遣诸王致封地,
下旨:汝等当效燕王,选贤任能,开疆拓土,扬我大明天威,有为大明掠地者,
所得之地尽赐之。
燕王几度致书北平大儒伯文渊,请其出仕,文渊固辞。北平参政周无忧登门
相请,文渊曰:“食人之碌,忠人之事,某若为官,再不能凭心说话,师弟莫毁
我”。燕王闻言愈敬,遣人持白壁一双,美酒十坛相赠,文渊却白壁,饮美酒,
北向遥谢。时北平儒学复古之风正烈,文渊才高八头,所著言简意骇,脍炙人口,
每出一文,北平书院学子争相传颂。北平参政周无忧收拢文渊文稿,装订成集,
遣心腹藏于故乡老宅夹壁中,无忧之妻不解,问其故,无忧长叹曰:“疾风忽来,
劲草先折,文渊慷慨之士,将来必不肯顺风折腰,吾不忍金玉之言因风雨散落于
世,故先藏之”。
酒徒注:1 、红色山峰,就在内蒙古赤峰市,山体呈鲜红色,旅游的朋友可
以看看,一般夏天8 、9 月去较好,凉爽。
2 、出差到大西北一个连网络都没有的地方一周左右,没有电话,所以也没
法上网更新。回来后接着继续加速。出差前发文祝书友天空生日快乐。
第二卷大风第五章麋鹿(四)
江南的冬雨一下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细细密密的语丝冷冰冰的敲在屋顶上,
冻得屋子里的空气也要凝固。有钱人家早已经点起了水炉子,富贵人家还要挑北
平原装的,那才显得体面。节俭一点儿的人家也忍不住这连续半个月的湿气,生
个烧泥炭的火炉来取暖。苦就苦了没钱的小户人家,女人和孩子们终日只能把手
揣在袖子里,盼着老天快放晴;男人们讲不起条件,无论什么天气都要到码头上
去讨生活。一下老小等米下锅呢,如果碰上给新军搬东西,说不定还能多赚几个。
一旦走运了,被当官的看上,还能换换命。比如码头上那个高老三吧,不过一个
卖苦力的,能比别人多扛三个大件。结果不知烧对了哪柱香,刚好被平南军主帅
沐英给看上揽入军中,不到半年就升了两级,转眼抖起来了。现在带工的工头们
见了他得上赶着套近乎。人活着么,不就盼个出头的希望。
这种天气街上绝对少有行人,能不缩着脖子赶路的更少。所以大路上奔码头
急驰的马车及其护卫就格外引人注目。车肯定是北平原装的,从前进的稳当上就
能看出,拉车的马是两匹栗色骏马,浑身上下没有半分杂色,分明是百里挑一的
良种,赶车的人带着斗笠,披着轻而薄暖的羊皮里子漆布雨衣,腰板挺得比路边
得树木还直。“驾”,轻轻抖抖挽绳,马车一个加速,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
“老赵,慢些,别碰到人”。马车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赶车的老赵“唉”
了一声,慢慢的把速度减下来。对马车里边的两口子他奉若神明,活了大半辈子,
只有在此人家,有人记得他姓赵。想起一个多月前那件事,老赵的身躯挺得更直。
我现在是老赵,不是别人家的奴才!
老赵曾经是武安国家中的仆人,现在,他是一个自由人。一个多月前,武安
国从新婚的快乐中回过神来,第一件家事就是把别人送给自己的家人和刘凌陪嫁
的丫头、家奴召集在一起,归还了他们的卖身契。
这个举动把管家和所有家人都惊呆了。老赵在内的几个老家人和丫鬟、太监
当场吓得跪在了地上。归还卖身契,是“仁慈”的主人对不称职家人的一种变相
惩罚,相当于逐出家门。而被逐出家门的人,通常知道底细的人不会再雇佣。对
于年青力壮的家人还好,年老体衰和女孩子就意味着从此失去生活的来路。“侯
爷,求你不要赶武四走,武四如果哪里做错,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千万别赶
我们走啊”。老赵连连叩头哀告,几个小丫鬟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原本就是被狠
心的长辈为生活所迫卖给人家为奴,一旦被驱逐回家,往往会被狠心的长辈再卖
掉,不过下次说不准就是娼院。
武安国被大家弄愣了,搀起这个,又跪下那个,有几个更是打死也不肯起来,
好不容易问明了所以,才知道自己又唐突了,忘了这个时代的规则。
“我不是赶你们走,大家起来说话”,武安国尽量放缓说话的语调。“我是
远方来的,我们那里没有让人为奴的习惯,我是现在的意思是,你们以后不是我
家的奴仆,而是,而是,………”
家人们愣愣的听着,武侯爷好像傻了,而是了半天也没而是出个所以来,还
是屋子里女主人反应快,轻轻地在后边提醒了一声,“帮佣”!
“对,帮佣,就像农家的短工或店铺里的伙计”,武安国迅速反应过来,接
茬说道:“还了你们的卖身契,你们从此就可以恢复自己的姓名,除了你们自己,
谁也没权利改动你们的姓氏。你们在我这里,就是被雇佣的伙计和老板的关系,
我们签一个这样的合同”,武安国拿起一份字纸。
老赵对那份叫合同的东西至今不是很明白,但老赵知道从那天开始他不再跟
随主人的姓,他姓赵,堂堂正正的排在百家姓第一位的赵。合同上规定他每天应
该干的工作和应该拿的工钱,干得不好武安国只能扣他不高于每月一成的工钱或
把他辞退,但是谁也不能打他,骂他。对工钱不满意他还可以辞职,即使就在武
安国家门口谋生,也没人能当他是逃奴。
那一夜,平时干完活倒下就会打呼噜的老赵平生第一失眠了,第二天一大早,
他精神抖擞的爬起来刷洗刘凌心爱的挽马。见了人,他的腰总是挺得直直的。
这个院子里从此多出了很多笑声,那是自由的欢笑。武安国和刘凌的这份举
动像在湖面上泛起的涟漪般在贵族中间传开,有人早已见怪不怪,反正这对夫妻
举止本来就是另类;有人大声叫好,还跟着仿效;还有人不住摇头,这,不是乱
了尊卑了吗?皇上也不好好管管!朱元璋是第一个得到这个消息的,锦衣卫安插
在武家仆人中间线人尽职尽责地把观察到的一切描述了出来。看着那份替武安国
说尽好话的报告,朱元璋忍不住连连摇头,“朕怎么管呢,他散自己的家人,关
别人什么事。小子,真有你的,‘王莽谦恭下士时’也没到这个份上”!
马车渐渐驶上码头,老赵把速度放得更慢,在大大小小的船只中间,泊在栈
桥尽头的一条新式商船分外扎眼。那船是江海两用船,比前些日子大家见过的星
级战舰略小些,船体略宽,三根主桅也稍矮了一点儿,在行家眼里这意味着速度
可能会稍慢,但更抗得住风浪。船上的水手在一个独臂人的指挥下忙碌地冒雨整
理着帆片和货物,“麻利点儿,把这箱子货物放底仓去。把这几片湿帆放水炉子
上烘烘,小心别起了火。唉,老鲨鱼,叫你手下的小心伺候着帆啊,一片帆一片
风,这五十多片帆哪片坏了咱也走不动道”。
武安国扶着刘凌走下马车,看着邵云飞那指挥若定的样子会心的笑了。这个
小邵,做惯乞儿懒做官,说是回家了,却还在船上混。也没错,这种人本来就是
海的儿子,以船为家。
“邵将军,好威风啊”,武安国扯着嗓子喊道。
听见有人喊自己,邵云飞转过头,从船头被雨布蒙住的落脚物上面一跃而下,
喊人放下木梯,飞快地跑了下来,边跑边冲船长室里喊道:“小冯,小疯子,别
摆弄你那破器械了,武侯来了”。
“什么,谁来了”,船舱门砰地被踢来,一个英俊少年捧着一堆废铜烂铁冲
了出来。
“武侯,你念念不忘的师父,你的传道恩师”。
少年此时也看到了武安国和刘凌一行,转身跑回船舱把手里的宝贝放下,整
顿衣冠迎下船来。走到近前,深深施礼。
双方寒暄了几句,武安国和刘凌以及护卫和陪同人等鱼贯登船。上了船才知
道这船的不同。老赵等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