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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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连成一片的台面东西角落,用高粱棒围成的圆形构件物上,开着我熟悉的茅厕门。
跨过木制,已现陈腐状的小门槛,进入到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在从低矮的屋顶上被灰尘和残枝碎叶遮去了一大半的玻璃瓦中射进一缕阳光中,透过舞动而过的灰色小尘粒,照射在灶台上黑色大铁锅的黑红色的大锅盖上;靠着低矮后墙,堆放着的稻梗和棉梗,散发出一种近乎于沤肥的味道;长方形的灶门隐隐约约闪动着火光;一只黑乎乎的土炊壶,放在灶门上留出的圆洞口;脚下的地面和我家的泥巴地面一样凹凸不平,起着一个个的小圆包包,凭脚底穿的布鞋的传递给我的感觉,凸起的土疙瘩要比我家的大一些,凭我经验,地面一年不平整就会凹凸不平,起疙瘩至少是三年没有平整。对不对?比我有这方面经验的读者多着呢。。。。。。
第一九八章
“在这儿坐。”耀强的母亲将我往挨着南墙放着的小方饭桌拉,侧身将我让到桌前。
“坐这儿!”松开牵着我的手,躬身挪挪我腿前的木凳,直起身,双手搭在我的双肩上,将我引入席,用右脚将木凳拨到与桌边平行,我感觉到她双手的力量在往下按的时候,一屁股便座到凳子上。
一股特别的肉香味扑鼻而至,我眨巴几下眼睛循嗅觉辨别出的方位瞧,觉得屋子好像慢慢地变得亮堂起来,放在和我家差不多大小饭桌上的饭菜跃现般地出来在我的眼前。
“你坐这儿!”耀强妈指着我左边的凳子对耀强说,耀强别别扭扭地绕着原地随着他转的母亲走到桌前。
我面前放着小号的红花细瓷饭碗,耀强前面放着大一号的蓝边粗瓷碗,看来是我坐了耀强的位置、占了他的饭碗,让他一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耀强的母亲重新盛一碗饭,端来一把凳子在我右手桌边座下来的时候,我一直怯生生地呆座着,虽然小主人时不时歪头看看我,咧咧嘴笑笑,好像是在示意我不要拘束,可是他好像反被我的样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第一口饭菜是我吃的,我虽然午饭没有吃米饭,但却压根没有想到会在耀强家吃饭,口中吃着饭菜,神情却放松不下来,心中总有一种疑神疑鬼的感觉,让我敏感地关注着周围。
大花狗绕着桌子转悠着,有时从桌底下窜过时,我从桌面木板的间隙还能够看到它的花斑呢,它一会这边,一会那里地吃着丢给它的碎细骨头,看到它心无杂念、摆来晃去欢天喜地的样子,对它持有的戒备之心开始慢悠悠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油然升起的喜爱之情,很多人都因狗而快乐嘛,我也不例外。
“饭没有你们粮店的好吃吧?”耀强妈露着关爱的微笑对我说,看来是我瘪嘴难咽的样子越来越明显,给她看出来了。我的心就像被她戳了一下,比害怕受得狗的攻击更难受,下意思地盯着碗中的难以下咽的红色颗粒。
“那是麦米!傻瓜!”耀强咯咯地笑出声来,那语气象我的孩子王,让我想起他带着宝成们欺负我的情景。
“不许这样说话!”耀强妈的一声呵斥,将对耀强锋芒尽露的笑声没作出丝毫反应的大花狗也呵得竖起了耳朵,伸直脖子,两眼射出警觉的光芒直盯着耀强妈。
“如果不是杨俊,你在学校呆得下去吗?!”耀强妈语气转为劝导似的责备:
“不知好歹的家伙!”
“是你逼我去的!我又不想去上学!”耀强嘀咕一声,声音更加低微地说:
“上学有什么好?”
“你这个没有出息的!”耀强妈满脸的无奈:
“在家整天和狗混就好啊?”
母子们的对立让我有些座立不安,扭动起身子,找不到合适的话说,总要找个什么打发因我而起的尴尬啊,就拈着碗中、被耀强称之为麦米的暗红色米粒放在嘴中慢慢地嚼:比大米碴,细细嚼,有点涩,嚼时间长了滑滑地,比大米还香还甜呢。
耀强妈说的话我听着,好像与从春华们那里听来的差距可大了,春华们说耀强冬天里早上不上学,夏天下午不上学,家庭作业从来没有好好完成过。。。。。。耀强妈却说是其所在东街的小孩子都没有西街的孩子真气,宝成蠢留级,耀强聪明可是总被西街的春华、家华、马华欺负逼迫得上不了学。。。。。。耀强说学没有什么好上的,还不如在家里与狗玩快乐。。。。。。我之所以被耀强妈盛情地请进屋吃饭,是因为她知道春华们和我是好朋友,在学校、老师也持有和春华们一样观念的情况下,误认为我是最能帮助她儿子的人了,哈哈。。。。。。
人为什么要读书,读书究竟为什么,有什么用呢?那个在我到蒋二大队小学的第一天欺负我,玩最大砣磥和铁环的高年级同学不读书了,力超同龄人的水牛同学也回家了,好多个同学根本上就没有想读书,老师准许女孩子不交家庭作业。。。。。。
第一九九章
我知之不多,细究不够,也许象斯文、书生、读书人、知识分子,这些词语在华人以外的族群中可能很难找到对应的词汇吧?书中自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中国人好像为此头悬梁地读了几千年,为读书而读书,将读书作为一种职业,读书不是为了探求真理,而是为了能准确地重复书上东西,还出现了一种称之为“读书人”的,特殊的、相对闭合的群体,悠悠然跳不出书堆。
还是在和小姐姐一起在蒋一大队小学上学的秋天,有一次,看到有一个文文弱弱的男人摇晃着头,吟诵般地嗯唱着贴在我们粮店住房东墙宣传栏上的布告,我呆看、细听了老半天,仍不知所云,压不住心中的又奇、又怪、又好笑的感觉跑去问母亲时,母亲告诉我说:过去的中国读书人都这样,她小时上私塾的时候也这样,那个人的读法相当于我在课堂上的朗读。说得我似懂非懂地,摸了好长时间的脑袋。。。。。。
世界上可能没有那个国家象我们一样读书考试吧?也许没有那个国家的教材如我们一样用几千年不变?如果没有国外文化的强行侵入,也许我们现在的学校还读着相同的亘古不变的教材?我们怕变化?封建社会改朝换代好多次,就没有一个人自问过为什么不变一变,变一变政体。。。。。。
耀强的母亲为什么要让耀强读书,我的母亲为什么要让我读书?我真的不得而知,也许也是为读书而读书?读死书,读书死,读到不会创新、不会思考的地步?饭桌上上演的小小的,杂乱的思想和情绪冲突,以母亲爱心为支撑的逻辑和观念占了绝对优胜、耀强的妈又开始给我拈菜而告结束;耀强比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更加关注他妈的这一动作,圆圆的小眼睛睁得更大,还带着生疑的眼光来回地在我和他妈之间睃来睃去,那样子似乎在怀疑他妈是不是分不清谁是自己的儿子了一般。。。。。。
尊贵的客人离开是要走大门的,虽然我是从后门进去的,哈哈,这种习俗可能世界通行?吃完饭,耀强好像再也按捺不祝浩地,丢下饭碗拉住我的手就往后门跑。
“站住!”耀强妈猛地站起身,小脚向前跨一步,好大的一步,真没有想到小脚也能迈出那么大的步子,抢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臂:
“前门走!”
“走后门近!”耀强歪着头,使劲拉我,一幅受宠小孩不怕娘的样子。
她又大步上了另一只小脚,将另一只手搭到了自己儿子的脖子上,扯祝蝴、拉着我,安祥地微笑起来,没有直接教导儿子:
“今天走前门。”
“你们俩要象亲兄弟一样,知道吗?”她将我让到前面,抬起手,示意我迈过了厨房到中屋的高高的单木门槛,又将耀强让过门槛。
“你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在学校一起学习、一起玩。”我一边张望着一边听她在后面说,慢步走了几步,耀强就在我后面用胳臂推撞起来。
中屋比厨房还暗,右手西边是木板墙,从墙上开出的两扇木门可以推断出是两间住房,木墙与左手东边的砖墙之间不侧着身子是走不过两个人的,要不然耀强就不会推撞我,直接冲到我前面去了。
“不要疯疯癫癫地,让杨俊自己走!”当我被推得踉跄跄地迈过又一道宽一点的木门槛,来到前屋的时候,耀强妈可能感觉到有制止淘气儿子的必要了。
当我回头,借着木板前墙壁缝隙和屋顶上两片玻璃瓦进来的阳光看的时候,耀强被拉得停在了门槛的那边,正在扭着身子挣脱呢,他身边是面对着的木板前门和木板前墙,摆放的一张细长条香桌,香桌的东头直摆到了通道口边。
耀强几乎是拖着他母亲过的门槛,挣脱开他母亲手的耀强又是扭身子又是扭脖子,我连忙从他身上移开眼,抬高眼茫然地张望,等待耀强或他母亲的安排:贴在香桌正上方的,与**城楼中间位置放置的一样的,**的画像、“**万岁,**万岁”的红纸竖联映入眼帘。
“走啊!”当木门打开,阳光直射得画像容光更亮堂的当儿,耀强嚷起来。
“看你急的!走吧!走吧!”耀强妈的语速很快,我回过身来的时候,耀强的母亲正在撤卸另一块大约30公分宽的木板,耀强已经挤钻出去,站到了她撤出的那块木板的门外,直溜溜地瞪着一双催促我的急眼。
“要好好学习,相互帮助,不要扯皮打架!”当耀强带着我一前一后快速下了几阶青石块台阶,在青石板铺成的辖窄街道上小跑步向前的时候,耀强妈还在后面喊着吩咐着。天下父母心啊,总希望、盼望着、担心着。。。。。。望子成龙?光宗耀祖?还是革命的接班人?说老实话,我当时真不知道当时的大人们想要自己的小孩成长为什么样的人,就连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让我去读书也不知道。。。。。。
第二00章
写完上面那一小段似是而非的校旱内容后,我觉得还有个东东要解释一下了,不然会产生误会的,不解释清楚我真的不好意思再写下去:我第一次吃青蛙可能不是在同学耀强家吃的,也许是对这次的记忆太深刻,所以就这么写了,一点也没有将我后来不仅吃,而且还动手捕杀青蛙的行为都引咎于耀强或她母亲的意思。
仅自个儿跑到了耀强家,还吃了他家的饭菜,是有点背叛春华们的嫌疑,但这可能是我的本性使然;不过凭心而论,作为母亲,耀强的妈妈的确没有对我说过任何挑拨离间的话语。哈哈!也许是多余地解释,画蛇添足的一说,会让可能看到这本书的儿时朋友更加怀疑我的人品或者是为了能让他们更明了我的性格缺陷吗?
耀强显得非常地高兴,在光滑的长条青石块铺成的街面上一蹦一跳地前行,膀子甩得老高,间或回头看我一眼、面向着我倒退几步,那样子就象是在引领着我向前进。
我迈开大步跟在他后面,落他足有五米的距离,也许是心中犯着的嘀咕拖住了我的后腿?离大门空场地上竖着邮筒的春华家越近,我心中的嘀咕,把我的心坎就敲击得越猛,敲得我心烦意乱地:
自打前些日子的一个早晨,耀强妈领着耀强在他家后台边上等上我一起上学后,耀强就总撵着我,和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在班里他也没有一个相好的同学,所以在学校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也总是近乎脚跟脚、手跟手般地,和我呆在一起;智华告诉我说老师让我们帮助他、改变他,春华说我们要团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