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2003-2008合集-第1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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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
铁鸣连声,银光疾闪,旁人还来不及看个清楚,尚秀已被对方的长矛迫得连退七步,俊脸上因使力过度而涨得通红。
好惊人的臂力!
来者脸相粗犷、下颔长了一把燕尾胡子、眼若天星、声如雷霆,最可怕的是那身骇人的武功,到底是何方神圣?
尚秀知章由正在看他,可不能就此窝囊的输掉,长枪一振,运用枪杆的柔韧性舞起了枪影银花,往前疾攻而去。
他素不喜用这种巧劲,但面对强敌,仍不能不使上了。
那人哈哈大笑,将长矛一晃,恰恰扫在尚秀的枪尖之上,借力跃后,用力之妙、眼界之准,尚秀不由心中佩服。
‘小子,看刀。’
尚秀收住了犹自抖震的枪头,侧面迎来的那一道寒光,却是一柄大刀。长枪往下一刺一挑,挑开了大刀,腰上施劲,枪头一摇,直取对方下盘。
挑格疾刺,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丝空隙。
那使刀者叫了声‘好’,竟不挥格,霍地跃起,右足下疾踢枪杆,那力度浑厚之极,劲透杆身,震得尚秀兵刃脱手,那人大刀迎头一挥,疾劈他肩头。
连章由在内,众人都以为尚秀完了之时,徐庶一脸从容,知尚秀的本领并非如此简单。
只听得‘铮’的一巨声,剑光一现,然后刀剑交击那凝着的一瞬。
那人往后飞退,退至刚才使矛者之旁,一捋颔下长髯,那对丹凤眼中闪闪有神,淡淡一笑道:‘后生可畏。’
由拔剑到挥剑挡架,速度之高,只怕军中无人可及。
章由霍地站起,道:‘刘大人已破程远志、邓茂?’
十七夜三国幻想录尚秀列传(下)
作者:lalamoka
三人中似是为首的那人微微一笑,那笑意恭谨祥和,教人看了心神宁定。只听得他轻描淡写的道:‘备得群众之力,又兼有云长、翼德之助,侥幸破之。’
身后一名兵士移了出来,将程、邓二人首级呈上。
军中登时响起一阵喝采声,这阵子汉军节节失利,今日此人却以五百乡勇破敌近万,岂能不信心大振。
此人正是刘备。
尚秀正不知该说什么话,章由已移到刚才较技的场区上,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刘大人,我这里要荐一个人给你。此子姓尚名秀、字仲优,无论兵法、枪法都是一绝,刘大人可用为左右。’
说罢,将手中一卷文书交予刘备。
徐庶正在暗暗留意这个刘备,闻言吃了一惊,这岂不是说他和尚秀无法在军中携手合作?但转念一想,显是章由另有指令,故将尚秀这新得之小将,让给刘备。
刘备闻言大喜,接过文卷,手执尚秀之手,亲自为他介绍刚才那两名高手,道:‘此二人乃备结拜兄弟,关羽、字云长;这是张飞、字翼德;尚兄弟不必拘军礼,就称刘备为大哥便了。’
张飞哈哈一笑,道:‘我还说汉军无人,想不到出道不过满月,却碰上你这小子。你那手枪法不错,找机会再比比看。’
关羽一直留神在看他,此时方道:‘吾闻高阳破陈汝一战,内中有一少年冒死刺杀陈汝,令黄巾贼乱,终为城军所破,莫非……’
‘杀陈汝者,正是尚秀。’
尚秀对三人生出一阵亲切的感觉,想到的却是身死的父亲,眼中不由一红。
刘备叹道:‘英雄出少年,汝父得儿如此,当含笑九泉了。’
又叹息说声,这才开了手中文书,讶道:‘老师并朱隽、皇甫嵩正与张角、张宝、张梁分战于颍川一地。我当急往助老师。’
这个老师,指的是汉中郎将卢植。
尚秀心中一腔热血不由燃烧起来,杀贼之时终于到了。
想起徐庶临别那个眼神,显是有事找他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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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尚秀和徐庶二人来到城中一店中喝酒,二人早在高阳一别时已约定了在此地重聚,却直至这刻,才有机会好好相谈。
徐庶叹道:‘是否天意弄人呢?我和仲优你才刚再见,却又要分别了。’
尚秀微笑道:‘这样不是更好,我们更可以好好拚上一拚谁更本事,不用像从前上课般,只能在纸上谈兵。’
徐庶又喝了一杯,道:‘我会随章将军到代州去,仲优想必是到颍川吧?’
尚秀讶道:‘确是消息灵通。’
徐庶呵呵一笑,却触起了旧回忆,道:‘如果尚瑄妹子和宛儿还在,我俩就可听她俩一弹一唱,不用两个男人喝闷酒。’
尚秀想到娇妻和妹子,自己从来不曾离开二姝这么久的,叹道:‘我们既然选择了战场,很多事自然要放下。’
徐庶又喝了一杯,有些酒意的笑道:‘仲优可知我生平除了兵书剑法,最爱看的、听的,全是尚瑄妹子。’
尚秀呆了一呆,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徐庶道出对尚瑄之情。
徐庶长叹道:‘当日尚父数次想将她许给我,可是我却婉拒了,仲优可知其由?’
尚秀若推不知,自是骗人。
徐庶代他的心说出了答案:‘尚瑄早有属意郎君,只是……只是为何她从来不肯告诉我呢?’
见尚秀默然不语,又道:‘莫非仲优知道此人是谁?’
尚秀淡淡道:‘这些事情,她是从来不会向我提起的。’
徐庶摇了摇头,闭目深呼吸了一下,眼神回复清明,道:‘对,既是如此,我就从此不再提起。’
‘来!为我大汉将要破灭黄巾喝一杯!’
二人两杯相碰,心中再次回复平静。
专注,才是成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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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尚瑄偕同宛儿往投族叔尚伦,尚伦大喜,因己无出,待二人如女。
尚伦与尚植一样,曾为城守的副手,家中颇有资财,二女过的生活,便如以往一般。唯一令二女烦恼的,却是尚伦欲为尚瑄招婿一事。
但二人心中却另有打算,暗中一直在打听消息。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专心授宛儿骑术剑法,又习箭技。名之曰聊以消遣,实则是想要去寻兄。
宛儿虽笃信天象之说,认为尚秀必能安然无恙,却难忍那相思之苦,遂全心随尚瑄学习。
府中有家将袁亦,却垂涎尚瑄和宛儿美色,每当二女练剑、骑马之时,都在旁窥觊,又打算洗劫尚伦一家之财,遂买通一些婢女家丁,伺机行事。
一个新月之夜,府中饭厅。
‘叔叔啊!又想要来当便宜月老吗?’
尚瑄一声娇嗔,用木筷夹了件鸡肉到尚伦碗中,道:‘今次又是什么人?瑄儿说过,不是英俊秀美、文武全材、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的瑄儿绝对不嫁。’
尚伦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刁钻,不过这回当真是月老给你扯线了,县府新近来了个县尉,姓赵名云,字子龙,既长得清秀轩昂、难得还有一身好枪法,瑄儿要知叔父老了,无人继我家业,这赵云正是个好人选。’
尚瑄和宛儿听到‘好枪法’,都同时联想到尚秀。尚瑄干脆将小咀填满,来个不置可否。
尚伦又道:‘昨天县府使人送来祝捷文书,来日我想瑄儿你去答礼。’
尚瑄皱眉道:‘那里来的祝捷文书……?喔!’
霍地站了起来,拉着宛儿的手喜道:‘莫非是哥哥他……’
宛儿那对美目瞪得大大的看着尚伦,道:‘是真的吗?’
尚伦抚须笑道:‘秀儿于青州杀敌立功,获授骑都尉,我家终于有人了。’
尚瑄美目一亮,却不忘逗叔父欢喜,道:‘那瑄儿就听叔叔说的,明天到那县府一次吧!’
尚伦被她的欢颜逗得老怀安慰,道:‘瞧你这欢喜样儿啊,你快十七岁了,只懂为你哥想,自己也是时候择个人了。’
尚瑄白了他一眼,望了宛儿那喜极而泣的俏脸,自己脸上又是忍不住笑。
对,她实在太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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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
为兵者,无休止的继续杀人。
为将者,无休止的指挥手下杀人。
尚秀看着手中长枪,一个又一个的划破、戮穿了敌人的头颅、胸口。
他的枪法有两个大哥--关羽和张飞的指点,不住在进步,可是那代表的,不过是他能多杀几个人而已!
浓重的血腥味令人疯狂,如果人能够从中抽离,去看看战场中的自己,会发觉,人,根本就是一个野兽;只是,人,在战场外,更是一个虚伪的野兽。
一个个倒地的躯体,死时的呻吟,还有口中喃喃念着张角的妖言,都更燃起尚秀心中之恨,就是这恶魔,将十万计的无知民众推向战场、推向死亡。
‘小弟。’
尚秀一震醒来,身处的却是自己在兵营中。
关羽坐于帐外,正在抹他那柄青龙刀上的血,那张威猛绝伦的脸现出一个平和的神色,淡淡道:‘你很痛苦?’
尚秀苦笑道:‘还好,现在我最想是找出张角三兄弟,将他们一一刺杀。’
关羽摇了摇头道:‘杀了一个张角,还会再有另一个张角。如果杀一个人就可以解决问题,只消将一国之君宰了便成,何来春秋战国?’
尚秀知他最熟春秋战国时代,事实上,春秋也是夏、商、西周以来,文化最兴盛的一个时期。
却道:‘擒贼先擒王,杀了祸首,余众自散,如此乱事自平。’
‘你的想法,便如荆轲刺秦皇一样。试想想看,荆轲以使者身份杀了秦皇,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是否真如王子丹所想的,燕国得救?’
尚秀一呆,答道:‘秦国将起倾国之兵伐燕,不杀尽燕人不罢手。’
想到这里,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对,如今黄巾信众已奉张角为神,便如秦人信羸政乃是‘继水德’的伟大君主一样,杀了张角,黄巾余众只会发疯的四处暴乱,可怕程度,比之一场真正的犯上作乱更加严重。
关羽知他已明,微微一笑,道:‘记着自己的身份,你是兵,他们则是贼,心里的感觉自会释然。’
尚秀道:‘可是他们只是受到蛊惑……’
关羽道:‘贼子有两种,一种是为野心而反,一种是为生计而反,好好看清楚,你就知道,有那种敌人可以放过,有那种敌人非杀不可。’
尚秀由衷的道:‘受教了。’
关羽瞧他半晌,朗声笑道:‘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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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
‘尚小姐,难得有机会,为何不多留一会?’
这些县府的人见了她犹如蜂儿遇蜜糖般缠了上来,尚瑄本也想一见这赵云,看他枪法如何了得,岂知他却到外面去了,不由一阵意兴索然,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多留了。’
‘赵……赵大人回来了!’
尚瑄正要起身离去,外面传来一阵叫嚣。她身处的是县府外廷,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长八尺的轩昂男子,倒提长枪,背后却拖着个比他更高大的男子,后面还跟着个少女和几个平民。
那被拖着的男子满脸鲜血,形相可怖,显然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个……就是赵云?
只见那赵云将手中男子摔到地上,喝道:‘主簿!’其中一个刚正与尚瑄谈话的男子移了出去,手忙脚乱的磨起墨来,只听得赵云续道:‘姑娘,昨天对你轻薄,又打伤你父亲的是否此人?’
尚瑄受气氛感染,就那么站到一旁,看情况发展,唔,怎么这景况,好像有点眼熟?
少女望了那大汉一眼,徐徐的点了点头。
赵云冷冷的望着后面几个平民,道:‘你们几个,昨天是否也看到了?’
‘是啊!’
‘对!就是王亢!’
那大汉叫道:‘赵云你别那么得意!我爹是京官,待他回来后,我第一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