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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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家这只公主猫呢,说漂亮的确是很漂亮,但我无意为她掩饰,她实在是一头自私的野兽。
公猫们在花园墙上排队等候。首先出现的是那只不畏寒冬的阴郁老猫,也是就我们的后花园之王。然后是我们隔壁家养的一只英俊黑白猫,从外表看来,应该是那只老猫的儿子。再来是一只浑身疤痕累累的虎斑猫。另外还有一只灰白猫,他显然是认为自己毫无获胜希望,干脆一直待在墙上,连跳都懒得跳下来。最后是一只像老虎般雄纠纠气昂昂的年轻公猫,而大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们家公主喜欢的是他。但这一点儿用也没有,老国王至今还没有失败的记录。每当她把尾巴竖得笔直,走到外面去散步时,她根本懒得理会其它公猫,只是一直盯着那头英俊的小老虎。他从墙上跳下来找她,但只要那只躺在墙上的冬日老猫微微动上一下,这只年轻公猫就会吓得赶紧跳回墙上,以免大祸临头。这种情形持续了好几个礼拜。
在这段时间,H和S前来探望他们以前的宠物。S不禁连声感叹,我们的公主竟然不能自己选择爱侣,那实在是太恐怖,太不公平了;但H却表示,这本来就是万古不变的定律:公主必须跟国王匹配,就算他又老又丑也是一样。你看他多高贵气派啊,H说;你看他多风度翩翩啊;而且凭他那熬过漫长寒冬的高贵情操,让他赢得这只年轻美丽的母猫,也可以算是理所当然。
那时我们替那只丑猫取了个名字,叫梅菲斯脱(浮士德传说中的魔鬼)。(听说他在自己家是叫做比利)。我们家的猫咪有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昵称,但却没有一个固定的名字。梅丽莎和芙兰妮;玛丽莲和莎芙;瑟丝和爱雅莎,还有苏赛特。但在我们和她说话,满怀爱意地赞美她时,最能激起她反应,使她喵喵轻叫,低声打呼噜,发出撒娇喉音的称呼,却是一些把每个音节都拖得长长的形容词—好漂–奥–漂好香–昂–香的乖咪咪唷。
在一个非常炎热的周末,在我记忆中,似乎只有在最难熬的酷暑,才会出现这样的高温,而她却选在这时候开始发情了。
H和S在星期天过来吃午餐,我们大家一起坐在后阳台上,静观自然所做出的选择。我们完全无从参与。而我们的猫咪,也同样无法自己做决定。
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两个夜晚,战况惨烈异常,许多公猫在花园里不停地哭号、狂吼,与凄厉尖叫。这时我们家的灰咪咪就坐在我的床脚边,双眼直勾勾地望进黑暗,耳朵竖得老高,不时微微抽动,并以尾巴尖端最轻微的晃动,来对眼前的战况做出评论。
到了那个周末,花园里就只剩下梅菲斯脱一只公猫。灰咪咪忘形地在后院满园子打滚。她跑来找我们,在我们腿边打滚,并轻咬我们的脚。她巴着花园里的大树飞快地冲上冲下。她不停地打滚,哭喊,呼唤,并提出邀请。
「这是我见过最不堪的一场情欲表演,」S盯着她那位迷恋我们家猫咪的丈夫说。
「喔,好可怜的猫咪喔,」H说,「我要是梅菲斯脱的话,我绝对不会对你这么冷酷。」
「喔,H,」S说,「你真是恶心透顶,连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没人会相信这是人说的话。不过我早就晓得,你本来就是个恶心的家伙。」
「是啊,反正我早就被你骂习惯了,」H边说边温柔地抚摸那只狂喜忘我的猫。
那天非常炎热,我们吃午餐时喝了许多酒,而这出爱的戏剧整整持续了整个下午。
特别的猫 第四章(5)
最后,梅菲斯脱终于从墙上跳下来,走向正在地上扭动打滚的灰咪咪—但是,唉,他居然把事情给搞砸了。
「我的天哪」,」H说,这下他是真的感到难过了,「他这种行为,真该遭到天打雷劈。」
又气又脑的S坐在一旁,冷眼瞅着我们家猫咪受到的折磨,而她每隔不久就用极端戏剧化的口吻大声质疑,说她真不晓得为性受这么多苦,到底值不值得。「你们看,」她说,「那就跟我们一样嘛。我们就是这副德行。」
「我们才不是这样哩,」H说,「这完全是梅菲斯脱的错。根本就该拿把枪来,立刻把他就地正法。」
那就赶紧拿枪把他杀了吧,我们大家全都这么说;或至少先把他关起来,好让隔壁那头小老虎有机会上场。
但那只年轻英俊的公猫却完全不见踪影。
我们继续喝酒;阳光依旧炙热逼人;我们的公主不停地跳舞,打滚,沿着树干冲上冲下,最后事情终于开始顺利进行,老国王趴到她身上,努力不懈地进行冲击。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H说,「他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老了。」
「喔,我的天哪,」S说,「我看我还氏赶紧把你带回家好了。要是再待下去的话,我敢打包票,你会干脆自己上场,跑过去跟那只猫做爱。」
「喔,我真希望我可以这么做,」H说,「多么精致优雅的野兽,多么美丽迷人的生物啊,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当猫实在是太可惜了,真让我伤心。」
第二天又回复寒冷的冬季;花园里变得又湿又冷;灰咪咪又重新恢复她平常那副挑剔傲慢的模样。老国王在英伦的迷蒙细雨中,躺在花园墙上静静等待,而他仍然是打败群猫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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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猫 第五章(1)
怀孕并未对灰咪咪造成多大影响。她飞快地冲进花园,沿着树干爬上爬下;再重来一次,又一次,玩得乐此不疲;这个游戏的高潮是,她会紧抓着树干,转过头来,半眯着眼,等着接受喝采。她下楼时,一次至少得跳过三、四级阶梯才肯罢休。 她躺在地上,巴着沙发快速向前滑行。而且,既然她已经发现,不管任何人,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八成都会惊艳地赞叹:哇,好美的猫咪啊!—所以每当家里有客人来访时,她总是待在大门附近,装模作样地摆好姿势。
过了一阵子,在她试着想要钻过栏杆缝隙,跳到楼梯台下的阶梯上时,她赫然发现自己居然钻不过去。她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她觉得很丢脸,赶紧假装她根本没打算这么做,她本来就比较喜欢绕远路,乖乖沿着楼梯走过转角。
她沿着树干冲上冲下的动作,渐渐变得越来越慢,最后她索性放弃这个游戏。当她肚子里的小猫开始胎动时,她露出一副又惊又脑的表情。
通常在生产前两个礼拜,母猫就会开始到碗橱或是角落里,到处嗅来嗅去:仔细四处检验,精心挑选适合的地点。这只猫咪却什么也没做。我把放在卧室橱子里的鞋子全都清理干净,再带她去看看这儿环境—这地方非常安全隐密,既黑暗又舒适。她走进橱子里,接着就立刻走出来。我又替她找了些其它地方。看来她并不是不喜欢这些地方;只不过,她好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快要生产了。
在生产前一天,她在椅子上的一堆旧报纸上打了几个滚,但这对她来说,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自发动作,并不带有任何目的。这只是某些内分泌腺体之类的玩意儿在发挥作用,促使她做出这些动作;她乖乖照做,但她并不真正了解这是为了什么,至少外表看起来是如此,因为她只试了一次,就没再继续同样的动作。
在生产当天,她在阵痛了将近三个钟头后,才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她坐在厨房地板上,发出惊讶的喵喵叫声,我命令她赶紧上楼到橱子里去,她走上楼,但却不肯乖乖待在橱子里面。她漫不经心地在屋子里乱窜,到了这最后关头,她就像是临时抱佛脚似地,跑到各个不同地点嗅来嗅去,但没过多久,她就对这失去兴趣,重新回到了厨房。她的疼痛,或是感觉,这时显然已减轻许多,于是她立刻把这件事拋到了九霄云外,准备恢复她的正常生活—重新做一只备受宠爱,骄纵任性的小猫。但话说回来,她本来就还是一只小猫咪嘛。
我把她抱上楼,让她待在橱子里。她根本就不想待在那里。她完全没半点儿临盆母猫该有的正常反应。事实上,她的表现既好玩又荒唐—而且滑稽得要命,让我们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她的子宫收缩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开始不高兴了。在痛得最厉害的时候,她一直喵喵叫个不停,但那是一种表达抗议的愤怒叫声。她在生我们的气,谁叫我们恰好跟她所遭受的痛苦过程连在一块儿,她当然要把这一切全都怪到我们头上。
母猫初次产下小猫的过程,总是令我忍不住看得入迷,在那一刻,当那不断蠕动的小东西,从那包覆他的白膜中探出头来时,母猫就会立刻舔掉他身上的白膜,咬断脐带,把胞衣吃掉。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些动作,但一切全都显得如此干净俐落,如此效率十足,如此完美无暇。但在做这些动作之前,母猫总是会有片刻迟疑。产出的小猫躺在母猫背后。母猫做出一种仿佛被陷阱困住,急着想要逃脱的反射性动作,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紧贴着她的怪东西;她再看了他一眼,她搞不懂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然后大自然的机制开始发挥作用,于是她乖乖服从命令,开始打起呼噜,成为一名快乐的母亲。
我们家猫咪在看到新生小猫时,她迟疑的时间,比我所见过的其它所有母猫都来得久。她看看小猫,再看看我,然后微微挪动了一下,想试试看她能不能把这紧贴着她的怪东西给甩掉—然后大自然的机制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她把小猫舔干净,做了所有母亲该做的事,并不停地打着呼噜—接着她就站起来走下楼,坐在后阳台上望着花园。那总算结束了,她仿佛是在这在这么想。过了一会儿,她的腹部又开始发疼,她转头望着我—她显然是觉得又烦又气。她脸上的表情,以及她身上的每一根线条,全都在明白地表示:烦哪,真是讨厌死了!快上楼!我命令她。快上楼去!她闷闷不乐地走上楼。她在爬楼梯时,耳朵整个贴到了脑后—简直就像是一只被主人责骂或是惹主人不高兴的小狗:但她可没半点儿狗类摇尾乞怜的可怜相。相反地,她正在生我的气,这整个讨厌的过程让她觉得老大不高兴。但是,当她再度看到第一只出生的小猫时,她立刻认出了他,而大自然的机制再度发挥作用,她又开始替小猫舔毛。她总共产下四只小猫,生完后就她沉沉睡去,而那真是一幅迷人的画面,精致优雅的母猫蜷起身子,围住四只正在吃奶的小猫。小猫都长得很好。第一只出生的小母猫,长得跟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甚至连眼睛周围那如铅笔画出般的黑圈,胸膛和腿上的黑色短纹,以及有着淡淡斑点的奶油色腹部,全都活脱脱是她的翻版。接下来是一只蓝灰色的小猫:后来我们发现,他在某些特定的光线下看来,会变成美丽的深紫色。然后是一只有着黄色眼睛的小黑猫,长大后变得漂亮得不得了,浑身充满了力与美,显得优雅至极。最后是一只略显粗壮的黑白小猫,跟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先出生的三只小猫,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暹逻猫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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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猫 第五章(2)
母猫醒来以后,先看了看正在沉睡的小猫,接着就站起来,舒了舒筋骨,再慢慢蹓跶到楼下。她喝她了点儿牛奶,吃了一些生肉,仔细地将自己舔理干净。她并没有再回到小猫身边。
S和H过来看小猫,但他们一踏进